正文 第兩百四十五章 :學做女紅 文 / 唐葉
錦繡殿內,眾位妃嬪們認真地聽著,聽完便細細思量一番,末了,一個個都覺得果真如此。
當她們看到林貴妃唇角彎起,對這樣的話頗為受用,於是也就紛紛撿著好話說了起來。
「可不是,嬪妾一直都以為後宮裡是以貴妃娘娘最大的。」
「臣妾從前就跟著貴妃娘娘,自然事事以貴妃娘娘為先的。」德妃見狀,趁機煽風點火的說道,「代皇后因為這一層關係,許多次都當眾給臣妾冷臉。諸位姐妹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問其他早進宮的妃嬪。」
德妃說出這一番話,眾人頓時大驚失色。
吳嬪的面色也有些陰鬱,那個代皇后長孫蘭芷果真是如此的人嗎?
吳嬪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林貴妃,只見她一直都低頭飲茶並不說話,耳聽著周圍的妃嬪們眾說紛紜。
見林貴妃看向自己,她的心跳頓時快了起來。難道自己剛剛窺視的目光被眼前這個厲害的女人察覺到了嗎?
林貴妃見吳嬪臉上生出懼意,也就移開了目光,耐著性子等她們都說完,隨即才抬起頭來,輕歎了一聲,溫婉地笑道:「哎,吳妹妹有所不知。從前皇上對本宮寵愛有加,但是自從代皇后來了以後,處處都將本宮打壓在下面,更與本宮勢成水火。這一切,也不過是因為皇上多寵了本宮幾次而已,代皇后便妒火中燒,一直不肯釋懷。若是被她知道現在是吳妹妹得寵,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
聞言,吳嬪心中的那塊石頭頓時落下。原來,林貴妃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這個意思。
她冷哼一聲,沉聲說道:「代皇后也太不識抬舉了吧!竟敢如此囂張地冒犯貴妃娘娘!憑她是什麼代皇后,自古以來,女子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身為一國之後更是大忌,她焉有不尊之理?嬪妾不才,倒也要去看看這位代皇后是何等目無尊卑的人物!她不願意看到別的妃嬪得到皇上寵愛,嬪妾倒偏要做給她看看!」
說完,吳嬪站起身來,得意地沖林貴妃一褔身,笑著說道:「貴妃娘娘,您不必太過介懷,嬪妾一定會將您從前受到的屈辱一併討要回來!」
林貴妃眼裡閃過一抹自得的笑意,迅速消失在春風滿面的笑容裡。她含笑點了點頭,假意勸道:「吳妹妹,你現在只是一個嬪,千萬不能太過魯莽行事。記得從前有位韻貴人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代皇后給逼死了,至今皇上都拿她沒有辦法。」
「是嗎?」吳嬪微微沉吟,再度抬起頭來時已經是胸有成竹的模樣,含笑說道,「嬪妾不去招惹她便是,讓她來招惹咱們都不敢得罪的人,豈不是更好嗎?」
吳嬪的話裡充滿了算計的味道,林貴妃見狀,心中大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提點道:「論皇宮裡位份最大的人,都莫過於皇上。吳妹妹真會說笑,可千萬不要觸怒皇上的龍威才好。」
「是,嬪妾謝貴妃娘娘教誨。」吳嬪會意,恭聲謝道。
一眾新近入宮的嬪妃不禁面面相覷,傳聞中的代皇后囂張跋扈,甚至還害死嬪妃,難道是真的?
見到她們這樣精彩紛呈的表情,德妃心裡可樂開了花。她心裡不禁想道:長孫蘭芷,看你到最後怎麼收場!哼!
其實,未央殿裡的長孫蘭芷對於李叢錦再納新寵的事情,一直都漠不關心的。李叢錦愛怎麼風流快活,關她什麼事情?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心口有些不太舒暢,好像悶悶地有些發堵。
難道又是因為傻蘭芷殘留在身體裡的意念?
說起這個傻蘭芷,瘟疫事件分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難道,傻蘭芷投胎轉世成功了嗎?可傻蘭芷明明說要自己替她承受三災六難後才會轉世,這麼一段日子裡,怎麼算也算不出三災六難啊啊啊啊……
念頭轉過,長孫蘭芷趕緊尋找一樣事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相比起行宮裡的自由自在,未央殿裡的規矩可就多了,她也沒機會和宮女、內飾們玩遊戲了。
無奈之際,長孫蘭芷又拿起了針線學女紅,遇到不太懂的時候,就問問錦心。
錦心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家娘娘的表情,總覺得她太過沉靜了些。每回想出聲問詢,最後還是欲言又止,生怕惹長孫蘭芷更加不開心。
學了這麼長時間的針線活,長孫蘭芷已經學有所成,繡出來的模樣比以前要好了許多。
此時,她正繡著一個漂亮的花開並蒂圖案的荷包,不經意地一抬眼,看到雙手拄著下巴發呆的錦心,覺得很是奇怪。
長孫蘭芷停下穿針引線的活計,好笑地看著錦心,忍不住嗔笑道:「喂,錦心,你不是吧?從前我無事可做的時候,你怕我悶得慌,所以總替我感到發愁。為什麼我現在如此認真仔細的學做女紅,你倒更加鬱悶了?」
錦心聞言,挫敗地垂下雙肩,撅著嘴嘟囔道,「唔,娘娘,為什麼奴婢覺得您並不是很開心?」
錦心輕輕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奴婢還以為娘娘真的轉了性子,現在看到您這樣淡然,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哦?怎麼個不對勁法?我怎麼沒有察覺?哈哈,哇哈哈哈!你瞧,就連本女王大人的笑聲都跟往日沒區別呢!你倒是說來聽一聽吧,本女王大人正覺得有些無聊。」長孫蘭芷沒好氣地笑了笑,對錦心說的話嗤之以鼻。
錦心撇了撇嘴,無比感慨地說道:「皇上也真是的,好端端地放著那麼多後宮佳麗不去寵幸,偏偏又要選秀充裕後宮。這也就算了,還藉機奪了您的鳳印和執掌六宮大權。皇上真的是太薄情了,奴婢是為您感到抱不平。」
「你是說這件事情啊,我還以為是什麼。」長孫蘭芷不以為然的挑眉,隨即又低下頭接著繡針線,對錦心淡淡地說道,「他去風流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以為你家娘娘只配在李叢錦這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嗎?」
「啊……」錦心聞言,驚愕地看向長孫蘭芷,「天哪!娘娘,那您心裡是有別的人了嗎?所以不選皇上這棵歪脖樹,而是想要去尋覓更大的歪脖樹嗎?」
錦心忽然發現,自家小姐的某些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
長孫蘭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拿著針沖錦心的額頭比劃了比劃,真想給她戳一針,讓她糊里糊塗的大腦清醒一些。
念頭一閃,她搖頭輕歎:「我活得好好地,為什麼非要找什麼歪脖樹去吊死?你家娘娘就是一朵不怎麼顯眼的君子蘭,只管自己傲然挺立就好,什麼男人不男人的,那些全都是浮雲。」
「唔,也對哦,作什麼非要去吊死?」錦心撓了撓頭,困惑的說道,「浮雲?娘娘,您是說世間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所以不必太去計較的意思嗎?這回我可是聽懂了!哈哈!哇哈哈哈!」
「噗!壞蛋錦心,不許學我笑!當然,你學的倒是蠻像的,沒想到幾日不見,你這個小妮子便聰明了嘛!」長孫蘭芷聳了聳肩,衝著桌上的茶壺努了努嘴,笑著說道,「去給我弄點兒茶水來喝吧,這麼半天坐在這沒動彈,不光腰酸背痛脖子疲勞,口裡也乾澀得很了。」
「好,錦心這就去弄。」錦心笑著站起身來,端著茶壺走出了寢殿。
長孫蘭芷繡完了一截線,打了個結剛想咬斷線頭,便聽到門口那裡傳來了響動。
循聲問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