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生嫌隙 文 / 唐葉
長孫蘭芷當然不可能就此穿回去,否則行宮院子裡面的那片小葉子就要遭殃了。
長孫蘭芷想像中的痛苦並未到來,她也沒有落入什麼黑暗混沌的空間裡,伴隨著一聲噹啷啷響,她的護衛及時趕來,為她擋下了那刀。
長孫蘭芷驚魂未定之際,循聲望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是個武功底子不錯的人,為了預防這次外出採藥遇上什麼意外,被李立派來保護她的。
就在長孫蘭芷懵懵懂懂間,她所乘坐的那輛馬車一個晃動,那匹馬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猛地嘶鳴一聲,旋即扯著馬車就直衝出去。
長孫蘭芷見狀不由大驚,心想著夏青還在車裡,他不會遇到危險吧?
「夏青!快跳!」長孫蘭芷擔心馬兒發狂,萬一把夏青給帶到山澗裡去,那絕對是沒有生還之路的。
可惜,她除了大喊出聲,也沒有別的什麼行之有效的措施,何況自己也身處險地,自保尚且未必能做到,真沒能力顧及到他了。
於是,長孫蘭芷只能目送著那輛馬車越行越遠,漸漸地沒了蹤跡。心中正在感傷、祈福時,身旁的廝殺聲將她拉回到現實中。
這些土匪們比起她前陣子遇到的那個矮腳虎王英可厲害多了,一個個都拎著大刀,手上的功夫也不是什麼三腳貓的,分明就不像什麼山賊、土霸王!尤其是那個獨眼龍土匪頭目,瞧那凶狠的模樣,或許就是軍隊上的幹部!
長孫蘭芷還來不及細想,已經被節節逼退到後山腰處。而她帶出的護衛原本就只有兩個,現在已經傷痕纍纍了。
儘管長孫蘭芷心中焦急一片,可她卻是無計可施,誰讓她沒有跟孫墨生學過武功呢!那個傢伙天天佔她的便宜,卻一點好處都不教給她,有他那樣為人師表的嗎?難道他是嫌棄自己沒有交補課費?
不能不能,這個時空至多只是兩宋年間,這年頭還沒興起有償補課,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還很短,縱使產生了蝴蝶效應,也不可能影響到教育領域!
「蘭芷,蘭芷!嗚嗚,我來了!」
就在這時,蛋蛋忽然出現在蘭芷的面前。
長孫蘭芷面色蒼白一片,額頭上甚至都有了細密的汗珠。她有些怒其不知自量地沖蛋蛋吼道:「你來這裡幹什麼!刀劍無眼,趕緊閃開!」
「夏青已經設了埋伏,但他暫時沒有要出來救你的意思!」
蛋蛋匆忙說完這一句,便驚呼一聲,躲開了一個小嘍囉揮過來的大刀。它那一身漂亮的羽毛,差點兒就被毀了!蛋蛋憤怒地飛到上空去,看著這幫可惡的土匪,心中將他們罵了千百遍。旋即,它撲騰著翅膀,摘了一棵松果雜項地面的土匪群,儘管命中了目標,卻沒給那個土匪帶去任何傷害。
長孫蘭芷聽到蛋蛋這樣說,突然覺得後背一陣涼意。
難道夏青在試探自己嗎?他懷疑這群土匪是自己故佈疑陣安排的,還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眼看著只剩下一個侍衛在反抗,長孫蘭芷也來不及多想,心中一橫,打定了主意。豁出去拚一拚,說不定還能賭贏!
她快速地蹲下身去,抄起一具屍體手上的大刀,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土匪群衝去:「你們這群可惡的山賊盜匪!我的朋友都被你們弄丟了,欺負我勢單力薄是嗎?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啊啊……衝啊衝啊!」
說著的時候,長孫蘭芷怒目而視,渾身上下充滿了氣勢洶洶的力量,一時間倒也震懾住面前的土匪。
可當他們發現長孫蘭芷並沒有什麼武功時,又都像遭到挑釁的獅子一般,朝她衝了過來。
見狀,長孫蘭芷拔腿就往反方向逃。她人小體青,這兩年來還堅持著鍛煉身體,逃跑起來的速度著實不慢,一時間竟令那些土匪無可奈何。加之蛋蛋在空中呼應,時不時地投下一些小石子、泥土、松果之類,也干擾了土匪們的士氣。
故而,經她這樣一鬧,原本有些緊迫的形勢略有好轉,僅剩的那個護衛也得到了些許喘息的功夫。
夏青躲在暗處,私下留意了這麼久,這些人並不是蘇子純的人。看著滿地的狼藉,到處都是鮮紅的血,夏青的雙手緊緊地攥起,似乎在權衡利弊,一時間做不出抉擇。
他身後的侍衛靜靜地潛伏在草叢間,一動不動。
他們的主子沒有發出指令,他們自然不會為了兩個李唐人擔心。
甚至他們還在心中暗自揣測聖意,料定夏青不會對萍水相逢的蘇子純出手相救。
事實上,夏青確實在思考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相救,出手必定損兵折將,那救下蘇子純又有什麼好處?
話說夏青之所以會喬裝改扮溜進李唐國都長興城,是因為感受到來自李唐的威脅,他想要親眼看看這個忽然間壯碩起來的對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會遇上那個讓他感到好奇的蘇子純。
他始終覺得蘇子純有個奇怪之處,卻不知道他哪裡不對勁。更何況,百草谷是他來過無數次的地方,何曾見過如此猖狂的土匪?分明是有人假扮,故意在這裡設下埋伏的。
忽然,目光一凜,眼見那個土匪頭目的大刀就要揮向蘇子純,他忍不住沉聲令道:「全都出去,斬殺那些膽大妄為的匪類,務必救下蘇子純!」
「是!」
眾人聽命,迅速竄出,幾個腳步輕點,立刻出現在那伙土匪的面前。
他們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武林高手,對付這幫三教九流的人,那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
夏青則是急切地衝上前,抬腿踹開了一個想要對蘇子純下手的土匪。
長孫蘭芷回過頭來看了夏青一眼,目光裡充滿了生分的神色。
夏青尷尬的別過頭去,他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真的是太小人了,不配稱之為君子。
他們之間,到底因為認識尚淺又互相猜疑,所以心生嫌隙,才會有了現在這樣令人不快的局面。
簡而言之,說到底還是缺乏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