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錦心替死 文 / 唐葉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反正事情很清楚,將他們兩個都殺死也就是了。寧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畢竟,他們接到任務的時候,金主所要求的便是殺了行宮裡的代皇后,並沒有提出額外的要求。他們犯不著冒著風險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念頭轉過,為首的蒙面黑衣人伸手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兩個手下去處理了傻小子那個不速之客。
長孫蘭芷對朝著自己走來的那兩個蒙面黑衣人毫不在乎,她的全部心神都還放在錦心的身上,察覺到為首的蒙面黑衣人要對錦心動手時,不由驚叫出聲:「錦心!」
伴隨著長孫蘭芷又驚又怕的叫聲,為首的蒙面黑衣人已經提起利劍,朝著錦心刺去。
長孫蘭芷嚇得閉上了眼,兒利劍刺入錦心左胸的那一幕卻已經印在腦海中,隨著蒙面黑衣人拔出利劍,紅色的鮮血噴了出來……而錦心,那個對她長孫蘭芷忠心耿耿的傻丫頭,則是無力的向後倒下……
錦心的視線怔怔地定在長孫蘭芷的身上,一隻手顫抖地向前伸著:「小……小姐……來……來生再見……」
「不!」悲憤交加的一聲吼,長孫蘭芷看著錦心自眼前倒下,眼中的怒火已被憤怒點燃,她恨紅了眼,瞪著那個為首的蒙面黑衣人:「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為首的蒙面黑衣人一聲冷笑,幾步就到了長孫蘭芷跟前,提起利劍:「到了地府,問閻王爺去吧!」
長孫蘭芷心中徹底絕望,她想叫卻叫不來人,想跑卻早已被人圍住。環顧四周,劍鋒滿佈,等待她的無疑就只有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蛋蛋根本就沒辦法救她。故而,她緊緊地攥緊了衣袖,不讓它飛出來送死。
她心中想著,一會兒到了地府,定要好好地問問閻王爺,為何讓她兩世為人,卻兩世都不得善終?!
想像中的疼痛並未到來,耳邊聽得「哎呀」一聲,四個蒙面人痛苦地摀住了自己的腿,半跪著倒在地上。
背後是風過凌凌,有人站到了長孫蘭芷的身旁:「小姐,屬下來遲,請責罰!」
長孫蘭芷還來不及回過神來,她的眼睛便被人以手遮住:「別看!」只感覺眼前空氣流動得極快,有什麼東西揮來揮去,時不時地聽到蒙面黑衣人發出痛苦地呻吟,繼而又是安靜。
這一切僅僅只是發生在幾秒之內,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生與死,不過一念之間,只是秒秒而已。
長孫蘭芷再次睜開眼時,那四個蒙面黑衣人已成了四具屍體,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蒙面人站在她的身旁,恭謙有加,垂著頭屏息以待。
長孫蘭芷來不及多想多問,她甚至來不及去多看那人一眼,急急地便往屋子裡跑去。撲到錦心面前時,她滿腦子都是空白。
那穿著黑衣服的蒙面人不知在何時已來到長孫蘭芷的身後,把住錦心的手腕,伸出食指在她鼻間探了探:「還有救。」
長孫蘭芷急昏了頭,行宮上下的人全昏了過去,現在去哪裡找人來救錦心!她掃了這個蒙面人一眼,顧不得他究竟是何身份,扯住他的衣袖懇求道:「我求你,你去幫我找大夫來,好不好?」兩眼淚汪汪,字字哽咽。
蒙面人起身,抱拳道:「遵命。」他的行為舉止間滿是順從,不像是橫空出現的人,倒像是個在長孫蘭芷身邊待了許久的僕人。
長孫蘭芷一愣,來不及多想,扯下衣袍,撕成布條狀,將錦心抱在懷中,笨拙地將傷口包住。
錦心了無生息地躺著,一大道傷口從面頰一直滑到了腹部,血不停地往外涔出。比起這道長長的傷口,她左胸處的那個血窟窿更是可怖,儘管那個蒙面人已經為她撒上了金瘡藥,可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湧。
長孫蘭芷抽手尋找乾淨的帕子去堵她的血窟窿,抬及眼前,見到的是一隻紅色的手。
手上的血不是她的,全都是錦心的。
長孫蘭芷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皇宮裡。
黑夜總是寂靜得叫人心慌,三三兩兩的宮燈在微風的吹動下,漫無目地地搖晃著。燈芯茲茲地燃著微弱的光亮,時而發出「辟啪」聲,使得靜夜更加寂靜。
梁昭容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內侍,這才面露驚慌:「事情敗露了?」
宋昭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攆著手帕,輕聲說道:「沒。進屋的人都死了,留在暗處放哨的逃了出來,趕回來報信。」
梁昭容瞇了瞇眼,神色變得凶狠起來:「這都不死?她長孫蘭芷難不成有九條命!」
在宮裡不能明著對付她,本以為是個傻子不值一提,派些人殺了便是,卻不想刺殺行動竟會失敗!
宋昭儀「哎呦」一聲輕叫了起來,當即上前示意梁昭容小聲點,她伸手指了指窗邊:「小心隔牆有耳。」她本就是因為夜晚耳目少才過來商討,皇上雖去林貴妃錦繡店中歇息了,但保不齊哪個不要命地將事情偷聽了去,到時要是捅了出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梁昭容掩下眼中的不屑,她的寢殿中哪會有別人的眼線?哪一個不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她還以為自己是她宋昭儀,行事優柔寡斷,膽小如鼠。若不是看在兩人父親的關係上,她早就將其踢開了!
「還是妹妹心細。」
宋昭儀聽梁昭容這樣一說,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不屑,心情鬱悶地垂了眼,心中有些不快。細想了想,憶及梁昭容的潑辣手段,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姐姐,這次行動失敗了,還留下了四具屍體,我們現如今該怎麼辦?」刺殺一事是梁昭容出的主意,她只管附和,大的主意也想不出許多,關鍵時刻,還得指望梁昭容出面擺平此事。
梁昭容絞著手帕,她雖恨底下人此次行事不成,但總歸是要收拾這個爛攤子的。她眼珠子動了動,突然鬆開了帕子,又何必如此多慮呢?行宮那頭又沒有扣下活口,她長孫蘭芷就算是懷疑了,也沒有證據,更不可能想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