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8章 上京城 文 / 茈靜蘭
沙馬果兒從耶黛兒的房間裡出來，卻意外地碰到了剛剛推開大門進來的穆如麟，這突然性的一下子把沙馬果兒給嚇了一跳。
但是就是這樣，沙馬果兒也不再敢對著穆如麟大吼大叫，如果以前見到穆如麟還有戲弄的心，那現在也就只剩下害怕了。
知道這穆如麟可是皇帝的親信，就是那個大鬍子老將軍還對著他不敢太放肆，何況她這麼一個丫頭呢。
實在是這夏國不是人呆的地方，讓她這麼一個天性開朗的丫頭現在都戰戰兢兢，還是波斯的皇宮好，就是平日裡對著別人很是威嚴的波斯國王，對著沙馬果兒卻是極疼愛的。
「你家神女呢？」穆如麟還是那一身的黑衣，只不過今日外面披了一件天青色的大毫毛披風，把他整個人襯托的長身玉立。就是平日裡看著古銅色的臉，今日也白皙了一點，但那雙眉眼之間的厲色卻是不容忽視的。
沙馬果兒見他問自己話，看了他一眼，被他狠狠一瞪，立馬又低了下去，只甕聲甕氣的回答道：「神女在屋子裡，這都一天沒有吃飯了……」
她原本以為把這話說給穆如麟聽，穆如麟會想個辦法，勸解一下神女，畢竟這神女地位可是不低的。
但穆如麟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沙馬果兒有了吐血的心，「不吃飯那就對了，只要不餓死，便可以了，省的還要在路上折騰半天，誰都累！」
沙馬果兒……這，穆如麟果然不把她們當人看，就是神女也不放在心上，也幸好神女沒有聽到這話，不然肯定被穆如麟給氣的更吃不下飯。
「今天你就收拾收拾，中午用過飯之後，我就派人送你們先上京城。」穆如麟也沒有上去見耶黛兒的意思，只把這話跟沙馬果兒一說，便有了要走的意思。
「等等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就這麼上京城去了？」沙馬果兒伸出兩隻手，像是張開翅膀的老母雞一般，攔住了穆如麟的去路。
穆如麟可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跟這主僕兩個耗著，這好些事情都等著他做呢，於是眉毛一豎，那聲音說出來比著剛才還要強硬上好幾分：「怎麼？你還住客棧住上癮了不成。不這麼走，難道還想要皇帝敲鑼打鼓著來迎你們？做人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要忘記你們到夏國是為了什麼？」
這諷刺之語說完，穆如麟也不管還擋在門口的沙馬果兒，大步一邁，便繞過了阻礙的人，頭都沒有扭的走了。
沙馬果兒愣愣地看著從她身邊饒過去的男人，剛才那臉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那眼底的嫌惡之情卻是可見一斑，想著就是剛才他的手臂撞到了她的胳膊。
雖然一時沒有做什麼，不過在出到門口的不遠處，卻很是厭惡地彈了彈剛才兩人相撞的地方，才騎上門口的馬走的。
這把沙馬果兒氣的，只在原地跺腳，看著穆如麟遠處的背影，她揮著自己的拳頭，佯裝是打在他的身上。
沙馬果兒在心裡暗暗地給自己鼓勵，終有一天讓這個眼睛長在額頭上的傢伙，有在她手上吃扁的時候。
當然這個願望，在不久之後還真的實現了，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沙馬果兒卻還是一個丫鬟，對於穆如麟來說，還真的沒有要把她看在眼裡的重量。
過了午後，這客棧的門便開了，沉默了許久的客棧終於是送走了客人，而客棧的掌櫃收到了一筆可觀的收入，客客氣氣地把耶黛兒和沙馬果兒給送走了。
這一隊車馬，前後都是夏國的士兵，雖然人多，但步伐一致，顯然跟以前那在司馬將軍護送的士兵有很明顯的區別。
也就過了一會，這隊人馬就出了清泉鎮，走上了官道往京城去了。方縣令是很開心的，把這百年難得遇到的神女給送走了，這在出什麼事情就不關他的事情了，而就是這前段時間失蹤了的夏王爺，現在也有了眉目。
他與穆如麟坐在縣衙後院的書房裡，他坐在上首，看著坐在下首位的穆如麟，只覺得這個人幾日不見，週身的氣勢現在卻是怎麼都抵擋不住了的。
前些日子，這穆如麟給他的感覺雖然不容易接近，但卻還是一個很好的下屬，但是今日一見，這哪裡有下屬的感覺面對著他，那就像是面對著一個死神一般。
氣質太冷不說，就是眼睛裡那狠厲之色卻也讓人一覽無餘，也不知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穆如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他現在就像是已經甦醒了的老虎，磨好了牙，而正在等著獵物出現，這樣子的穆如麟，就是方縣令現在在他的面前都不敢說話。
「方縣令，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恕在下不能一直陪著你喝茶，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可沒有方縣令來的這麼愜意。」穆如麟放下茶杯，這方縣令把他叫過來，就這麼看著也不說話，難道他現在變得養眼了不成，讓方縣令幾日不見就想著他了？
見到穆如麟要走，那邊的方縣令就沉不住氣了，其實今天把他找過來，還真的是有事情的，只不過這口卻太難開了。
「如麟啊，你說這你到了我這裡對你也算是不錯，我家的那混賬小子跟你也挺投緣的，只不過聽到你要走，我那混賬小子就不樂意了，非說著要跟你一塊上京城。我也知道你是要做大事情的，可是我那小子在屋子裡大喊大叫，說是不讓他跟著你一塊上京城，那他就不吃飯。你看看這事情……」因為方周玉太鬧騰了，這方縣令捨了一張老臉才鼓足了勇氣跟穆如麟說道。
穆如麟聽方縣令這麼說，他也沒有立馬開口，只沉默了一會，在心裡想著，方周玉這個小子，與他處了幾個月，也算是品行不錯，天性活潑，這要是跟著他上京城，有著自己在，
給他弄個錦衣衛當當也是可以的。
還有最重要的是，那小子臉皮夠厚，無論他怎麼罵都罵不走，一想到他這些日子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穆如麟就覺得有點好笑。這小子還拍的了一手的好馬屁，就是穆如麟這樣的，那也是一個愛聽好話的，只不過這好話要分誰說，要分說話的人有什麼目的了。
只這周方玉一片赤子之心，帶上他上京城還真的不是不可以，不過這當錦衣衛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就是自己在怎麼護著，那也有危險的任務，出了什麼事情可就不好了，這方周玉可是這方縣令的獨子，如果少了這跟苗苗，方縣令是百年之後都沒有一個掃墓的人了。
穆如麟把自己心裡想的都跟方縣令明明白白說了，只把方縣令說的滿臉的紅光，想不到他這兒子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原本想著就是穆如麟能帶著他兒子上京，那就是還在穆如麟的手下做些事情，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那也算是好的了，給自己這張老臉的面子了。
想不到這下子穆如麟一開口，那意思就是要把他兒子給送進錦衣衛衛所裡去了，這夏國的錦衣衛可不是誰都能當的，沒有一點身家背景就是扔再多的銀子，那別人也不鳥你。
只把方縣令這張老臉說的笑開了花，直說自家的孽子給穆如麟添麻煩了，只要進到錦衣衛裡，就是生死那都不用穆如麟負責。
只如果這方周玉是個可雕琢的美玉，那就請穆如麟狠狠地琢磨琢磨他，就是缺胳膊斷腿，他這個做爹的也不會吭一聲。
就這麼兩邊都同意，方周玉便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當上了錦衣衛，在二十年之後，京城裡便出了一個叫做笑面閻王的方同知，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就是穆如麟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還不到他肩膀高的少年，卻終將會有取代他的一天。
方縣令說完了要說的話，把穆如麟客客氣氣地送了出去，還偷摸著塞了兩萬兩的銀票在穆如麟的袖袋裡。
只穆如麟眼皮都不眨地就收下了，錦衣衛辦事，從不走空門，這點錢也算是以後方周玉在他那裡的生活費了。
穆如麟打馬而去，撂下一句話，兩日之後便過來接方周玉，要他好好的收拾一下，最後什麼都不要收拾，就是帶他上路都覺得沉了。
方縣令捂著自己老臉看天，這穆如麟果然是要時來運轉了，他這張老臉是一點面子都賣不了了。
只自己拿兒子跟著這樣的人上京城，雖然是上好的運氣，但還真的像是穆如麟說的那樣，這到時候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
不行，不行，還有兩天的時間，自己要好好敲打敲打著孽子，不能讓他老了老了，沒了兒子送終。
只進了方周玉的屋子，這方周玉餓的面黃肌瘦的，聽到自家老爹說穆如麟同意帶著他上京城了，他才大喊著餓了。
雖然方縣令戳著他的腦子說個不停，但人家根本就沒往腦子裡去，把他老爹的叮囑是一隻耳朵進，另外一隻耳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