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於凌遲十倍之痛 文 / 石頭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暮色森林的天空。

    見此，玄九臉上漸漸布上了怒色，直接便上前狠狠的踢了他一下。

    「混蛋，快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黃建明不斷在地面上翻滾，面色扭曲。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其音色嘶啞，好似這聲音的主人在忍受什麼極致的痛苦一般。

    聞言，玄九大怒，瘋狂的踢起了黃建明。

    沒踢幾下，玄八便攔住了玄九，嚴肅的盯著玄九，用眼神示意讓他退下。

    畢竟，這個探子的意志力看起來非常堅強，即便是再怎麼踢打，想必也是無法從其口中問出些什麼的。

    踢打只是浪費力氣罷了，萬一不小心踢死了，那就糟糕了，畢竟死人可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玄八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對於審訊這種事情他們並不在行。

    彷彿是看出了玄八的苦惱，申天狼站了出來。

    「不若讓我試試如何？」

    「你？」玄九上下打量了一下申天狼，抿了抿嘴唇，「既然人都是你救回來的，想試試便試試吧，只要別把人弄死了就好。」

    申天狼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輕輕的踢了踢地面上的黃建明，申天狼戲謔的道：「怎麼樣，這種疼痛……很爽吧！」

    「你……混蛋，殺了你！」

    「哦，殺我了？」申天狼身體往前面傾了傾，一幅『你倒是殺啊』的表情。

    「……好痛，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這些只是一些痛感而已。」申天狼緩緩的道，「如果你想緩解身上的痛苦的話，就必須說出我所想知道的事情。比如，你叫什麼？」

    申天狼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問他那些重要的信息，而是從這種小事上開始詢問，讓他漸漸的適應，減少他的負罪感，然後再一點一點的詢問一些較為重要的東西。

    審訊，也是一門技巧。

    黃建明死死的咬著牙，什麼都不說。

    「你倒是很硬骨頭……」

    說著，申天狼雙手放於背後，指尖上漸漸環繞起了元力。

    「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還能硬氣起來嗎？！」

    說著，雙目猛的一瞪，手指在其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狠狠的點進了他的攢名穴，因為用力過猛，甚至連半個手指頭都直接插進去了。

    血花四濺！

    「啊啊啊啊……」

    黃建明渾身緊繃，用比之前淒慘十倍的聲音大喊了起來。

    那聲音叫一個淒慘，都讓玄九有些不忍直視了。

    「你對他做什麼了？」

    「沒什麼。」申天狼淡淡的道，「我只是把他的痛感神經放大了十倍，你可以想想一下，比凌遲還要痛苦十被的感覺，是怎樣的。」

    玄九隻覺得頭皮發麻，雖然申天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看在玄九的眼中，卻是比任何惡魔都要可怕。

    「他會不會疼死？」

    看著在地面上抽搐的黃建明，玄九皺了皺眉頭。

    申天狼邪邪的一笑。

    「人類的承受能力，比你想像的要高很多！」

    說著，蹲在了不斷抽搐的黃建明面前，戳了戳他的臉。

    「怎麼，你的名字，現在肯說了嗎？」

    「黃……黃建明。」

    「現在怎麼不硬氣了，怎麼，還想殺我嗎？」申天狼笑瞇瞇的道。

    黃建明不斷的抽搐著，身體時而緊繃，時而彎曲，就連說話都模糊不清的。

    「殺……殺……」

    「殺？！」

    「殺了我！」

    申天狼大笑了起來。

    「你若是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會殺了你，如若不然的話，未來的日子，你便永遠這樣下去吧！」

    申天狼在嚇唬她，現在黃建明全身的生命本源都在漸漸的被抽出，最多能撐上個兩三天就會死掉。

    「我說……全都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申天狼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身後有些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窺視著自己一樣！

    猛地轉過了頭，雙目死死的盯著身後的一束灌木叢。

    神念悉數探入其中，卻什麼都沒感應到。

    搖了搖頭，申天狼將神念漸漸收回，可能是錯覺吧。

    「哼，我問你你便說什麼，其中若有一絲假話，未來的日子你便好好的『享受』吧！」說著，申天狼站了起來，俯視起了黃建明。

    「你的年齡……」

    「48！」

    「此行來魂塵域的目的。」

    「竊取資料。」

    「什麼資料？」

    「任何資料，上面說了，無論是城防、勢力分佈、兵力……都可以充做資料，交上去。」

    「你還有多少同伴？」

    「四十七人！」

    「這四十七人各自的名字、實力！」

    「……」

    經過一番審問之後，申天狼暗暗的歎了口氣。

    雲城之中，竟然潛伏著四十多個探子，隱藏在各大酒樓、商舖、布坊……甚至還有一個混進了軍隊。

    難怪上一世的雲城會敗的那麼快，敗的那麼徹底。

    單單就在這情報上，便被人佔了先機。

    黃建明近乎哀求的道：「現在，可以殺掉我了吧？！」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申天狼的聲音忽然嚴肅了起來。

    「現在，大明域是否有侵略魂塵域的計劃？！」

    「我不知道！」黃建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只是一個探路的小兵，域主大人是怎麼想的，我完全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申天狼低下了頭，喃喃的道：「現在還太早，大明域應該不會那麼快對魂塵域進行侵略。上一世是兩年之後……這一次應該也不會因為我抓了個探子而出現什麼變化！」

    忽然，申天狼猛地將黃建明丟給了玄九幾人。

    「你們若還有什麼要問的，便儘管問吧。」

    聞言，黃建明聲嘶力竭的喊道：「你騙我，不是說好了你會殺掉我的嗎？！」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好了！」

    申天狼不屑的啐了他一口。

    玄九抓著人就離開了，看那離去的方向，估計是要聯繫自己的上層了吧。

    玄八湊了過來，將一枚令牌交給了申天狼。

    這是一枚暗褐色的令牌，其上沒有什麼裝飾性的花紋與華麗的裝飾，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大字——玄！

    「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謝你了。」玄八善意的笑著道，「若不是你的話，老十一與老十二，恐怕現在已經危險了，之後更是又送了這麼個大禮給我們……無以為報，身上便只有這枚令牌，還望收下。」

    申天狼疑惑的看著那枚令牌。

    「這是我玄氏兄弟二十人自製的令牌，遇到恩人便將之送於他，倘若日後公子要去雷城發展，無論遇到了怎樣的困難，都可以憑此令牌找到家兄們，屆時，定會鼎力相助！」

    申天狼點了點頭，便也收下了令牌。

    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

    「兄弟二十人？！！」

    「我們全是孤兒，二十人自小相依為命，之後更是結為兄弟，以玄字打頭，數字排名！」

    申天狼點了點頭，呢喃道：「原來是孤兒啊……」

    「如此，我便先離開了。那個大明域的探子，還需要交給上層決斷。」

    申天狼提醒道：「別忘了，那探子只剩下了兩天的壽命，無論要對其做什麼，都要盡快。」

    「多謝提醒，告辭！」

    玄八重重的抱了抱拳，隨即便轉身離去。

    申天狼也沒有留戀，轉身而去。

    而在其離開之後，其旁邊的一座灌木叢蠕動了幾下，隨即便從其中竄出了個人。

    此人一身黑衣，樣式與那黃建明到是一樣。臉上同樣是下顎骨高突，一看便是大明域之人。

    他雙眉緊鎖，喃喃的道：「老黃竟然被抓住了，真是個廢物。而且，那個申天狼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如此厲害，不僅審訊功夫極好，而且剛才還差點被發現了。」

    「差點被一個區區武靈境的小子發現，這還是頭一遭。要知道，我所修煉的龜息功，雖然在戰鬥上並不顯眼，但在這潛行之上，卻是連武魂級強者都無法輕易發現的……不行，這件事得稟報上去！」

    說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而他沒有發現的是，在遠處的一顆樹上，申天狼正在冷冷的瞧著他。

    「果然，那裡藏著一個人。好高明的潛行功夫，竟然連我都差點被騙過了。早知道，便不應該讓玄八走的……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搖著頭，申天狼鬆了一口氣。

    從遇到玄八開始便一直神經緊繃，好不容易中間趁著煉藥能打個瞌睡，但時間太短，也沒休息夠，現在倒是覺著又有些累了。

    看著茂密的森林，申天狼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忽然，猛地一拍腦袋。

    「彩蝶！！！」

    隨即，面色一變，重重的一蹬地面，急速向著西邊竄行而去。

    「呼啦啦……」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申天狼便飛奔了回來，越過了灌木叢，看到面前的空地上躺著個人，頓時心中一緊。

    飛身上前，看到那人的面容，方才鬆了口氣。

    是劉恆，已經沒了氣息，雙目瞪得滾圓，彷彿在死之前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天狼！」

    忽然，自灌木叢中傳來的一道聲響，將申天狼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彩蝶，你沒事吧？」

    彩蝶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臉上卻儘是柔弱與淚水。

    丟掉了手上的細樹杈，一頭便紮在了申天狼的懷中。

    「我殺人了……」

    聲音中帶著顫抖與無助。

    申天狼歎了口氣，雖然彩蝶是名義上的城主，但說到底，也不過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而已。殺人這個詞，在今天之前，對她還是一件太過於遙遠的事情。

    忽然，申天狼注意到了彩蝶丟掉的細樹杈上的鮮血。

    又瞄了一眼劉恆的屍體。只有咽喉處又一個小孔，其他地方完好，證明他應該是被一擊致命。

    其速度，讓他連反應都沒有。

    這一點，從他那大睜的眼睛上便可以看出來了。

    彩蝶的劍法應該不錯，不愧是天才，不僅僅實力修到了武心五階，竟然還有時間磨練劍法。

    這種級別的天才，即便是上一世的丹帝申天狼，都沒見過幾個，而僅有的幾個，也都往往會因為其傲然與狂妄，而在半路上夭折了。

    上一世，彩蝶這個運城城主也是在大明域入侵之時犧牲在了雲城，如若不然，待其成長起來，怕又是一個極為強橫女武帝。

    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便不是天才，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距離大明域的入侵還有兩年多的時間，申天狼已經決定了，在自己要保護的人之中，會多加上一個彩蝶。

    彩蝶在申天狼的懷中，整整哭了一個時辰。

    「回去吧。」

    待彩蝶哭聲漸弱之後，申天狼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說著。

    「城中還有人在等著你。」

    「嗯。」

    彩蝶擦了擦淚水，輕輕點了點頭。

    ……

    雲城，是一座歷史悠久的老城了。

    城門之上的那個大大的『雲』字，聽說乃是一位武魂境的強者親手刻下，傳承千年，經受風吹雨打，至今仍在雲城的城門上高高的掛著。

    剛走過城門，申天狼便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臉色頓時便耷拉了下來。

    其心中已經有了定奪，那些盯著自己的人，應該便是城主府的人，畢竟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夠治療老夫人病症的煉藥師，更是拐走了他們的城主，若他們不滿大街的找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彩蝶雖然有些不解申天狼的怪異，但卻也沒有問些什麼，只是緊緊的跟在申天狼的身後。

    拐入了一條小巷之中，申天狼冷聲道，「出來吧！」

    空曠的小巷沒有半分動靜。

    半晌。

    「沒想到，竟被你給識破了！」

    蕭橫那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然而，聽到那蒼老聲音的一瞬，申天狼的表情暮然變了。

    他只以為其是城主府的人，但如何也未曾料到，竟是蕭家來人。

    不漏痕跡的將彩蝶護於身後。

    「蕭橫？！」

    「沒錯，便是老夫！」

    蕭橫的身影見見的從拐角處顯現了出來，數月未見，其本人彷彿蒼老了幾十歲一般，頭髮灰白無比，臉上透著一股子遲暮之色，身體更是一走一晃悠。

    這哪裡是什麼武脈境巔峰的強者，分明是一個半身都已經埋在黃土裡的老人。

    申天狼細看下去，他週身的氣勢散而不凝，顯然已經倒退到了武脈八階。

    申天狼抿了抿嘴唇，「武修之道，最重要的乃是修心，武心若在，則武道長存，武心去之，則墮凡人矣。」

    「現在的你，只是一個有著磅礡元力的普通人，而算不上一個武者！」

    蕭橫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緩緩搖了搖頭。

    「你說的都很對……但我如今這幅樣子，你以為是拜誰所次！？」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徒然冷峻了起來。

    申天狼淡淡的道：「武心乃是你的。你若棄之，則無人能阻。你若不放，也無人能奪！」

    「說的到是頭頭是道，但你卻可知，我今日來此乃是為了什麼？」

    說到此處，蕭橫忽然詭異的笑了。

    申天狼抿了抿嘴唇，沒有接話，只是更將彩蝶的那嬌弱的身軀往自己身後藏了藏。

    見此，蕭橫嘿嘿的笑了兩聲。

    忽然，面色一變，厲聲道：「今日前來，便是為了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