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8章 久遠的夢 文 / 紅塵陌上

    好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當洛雲被溫昂緊緊的擁在懷中，而恩塵落入明纖塵胸膛裡，峰哥忽然被打飛得很遠，手上還握著鮮血淋漓的利刃時，洛雲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悲傷的潮水漫過心臟，腦袋一下子暈眩了起來，於是再不能看見和聽見，視野中全是恩塵溫柔的臉在隱約閃現。

    「抱歉啊……可能不能聽你訴苦了。」恩塵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微笑，知覺消失之前，他記得的只有廢墟外面一覽無餘的晴空和雲朵。

    但明纖塵看到了，恩塵的笑，那是一種很淡很淡趨於永恆靜止、收攏所有意味卻又完全純粹的微笑。

    那時居然有一剎那覺得在也見不到了——

    直到溫昂說到。

    快點送醫院——時他才從漫無止境的黑暗中回過了神來。

    *

    耳邊響起了汽笛聲，很吵，很煩。

    恩塵做了一個夢，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他還住在明家大宅時候的事。

    也許明纖塵是知道他會去哪裡的，於是終於找到的時候，明纖塵一副狼狽的樣子著實讓他笑了好一陣子。

    「哥難道是擔心我，所以才出來找我的？」

    「我只是出來走走而已，真巧遇到你。」明纖塵這樣說著，接著把手中的一把傘扔給他。「你的傘呢？」

    他接過傘才說：「給人了？」

    「給鬼吧？大晚上誰會在墓園啊？」明纖塵不可否認的說道：「該回家了。」

    「那才不是我的家。」

    他記得他小孩子氣般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他看到了明纖塵回過頭來，一臉高傲模樣的命令。

    「我說了，回家了……」

    還真是狂妄的小子，也難怪長大後會變成那副冷酷無情的樣子。

    那時候幾歲來著，好像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那晚的雨，真的挺大的。

    連是淚水還是雨水都分不清楚了。

    *

    窗外是初起的太陽，海岸線泛著波光粼粼。

    恩塵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但卻有著藥水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死，還活在這個世界。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他蒼涼的微笑。「真是久遠的夢……」

    他試圖起身，卻發現被子被人壓著，不經意間看到了趴著床沿的洛雲，她緊蹙著眉頭沉沉入睡著。

    對了！洛雲應該嚇著了吧？

    恩塵伸出手去，捋了捋洛雲有些凌亂的墨色髮絲，沒有笑，臉色是接近白紙的蒼白。

    「安逸的人，還真是讓人嫉妒呢。」

    儘管動作很輕，但一直多無法放鬆下來的洛雲，還是些微的感覺到了異樣，睜著迷糊的眼睛，她緩緩抬起頭來。

    洛雲先是愣住了，而後緊抿這嘴角不讓自己情緒崩潰，「對不起。」

    恩塵抬起頭來看她。黑寶石般的眼睛彷彿千尺深潭，洛雲看得呆了。

    「沒關係。」恩塵的聲線異常的溫柔。

    那時候便忍不住了，洛雲的聲音近乎失控起來，可她沒有哭，只是抽泣這鼻子說：「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怪我……如果你罵我的話，至少我不會感到愧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