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此愛不移 文 / 顧夕瑾
第二天.鄭公子過府.不過是為了找我.
我想著昨日我鬧了那樣的事.想必臉面都丟光了.鄭公子一定為自己的不識好歹算賬來了.我不禁有些擔憂的拉了拉白離的衣袖.
他衝我微微一笑.笑得那般美好.美好得那般不真實.可我卻偏偏覺得這樣的笑容能讓我安心.他不再像以前一樣疏離的喚我:「小姐.」
我彷彿有了莫大的勇氣.他說:「去吧.不怕.我在.會一直在.」
我不捨的看著他.一步一步退著著.他輕笑了一聲:「淘氣.傷著了怎麼辦.」
我笑嘻嘻的走了.剛走出院子.便看到了迎著徐徐春風走來的男子.丰神玉朗.卓爾不凡.忍不住在心中感歎了一番.原來曾經那個害羞的小男孩兒已經長大了.長成了這個樣子.一個英武不凡的小將軍.
他這樣的英雄應該配一個真心愛他的姑娘.那個人不是我.我不應該霸著那個位置不愛他.
「其華.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笑得和煦.
名字本來就是讓人叫.至於叫什麼當然沒什麼關係.我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
他溫和的笑了起來.眼神灼灼.他說:「其華.對於我父親做的那件事情.我並不知情.我代家父說一聲抱歉.對了.你身子如何了.」
「並無大礙.多謝公子掛念.」
他笑了笑.道:「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畢竟我們也是……」
「鄭公子……」我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有過.現在沒有.」
「其華.父親做的事與我無關.我們之間仍是未婚關係.我為父親做的事向你道歉.我重新下聘.其華.嫁於我為妻吧.」
他說得很快.甚至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可是我不得不拒絕他.我愛的始終只有那個梨花樹下淺笑的男子.
「鄭公子.昨日其華所做之事應該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其華是什麼意思.」他明白了.同樣也驚訝了.
「其華想求公子一件事.」我急切的跪倒在他面前.他慌忙之下來拉我.我輕輕推開他的手.
「其華.你這是……你起來.有話好好說.」
「你不答應我便不起來.」
「你……」他猶豫了片刻.道:「什麼事我都答應你.你身子弱.起來再說.」
我蒼白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無視他向我伸出的手.緩緩起身.說道:「其華多謝公子成全.」
「其華.你……這話從何說起啊.」
我笑了笑.說道:「公子以為其華昨日是為了退婚之事吧.」
他朗然一笑.說道:「鄭秋想著退婚這件事是家父思慮不周.所以昨日鄭秋來下聘時唐突了其華.所以才引得其華割腕.」
這.這從何說起啊.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這誤會……
我急忙說道:「其實昨日是其華思慮不周.這也是其華要求公子的事.其華求公子成全.可憐其華為白離的一片癡心.」
「白離.」他怔了一會兒.道:「一年前你父親聘請的琴師.昨日將你救走的那個月白長袍男子.」
我點了點頭.道:「其華至始至終心中愛慕的只有白離一人.此生非君不嫁.」
他沉吟片刻道:「昨日割腕也是為他.」
我心中一暖.感覺我愛他的這份情終於喊說出來了.哪怕是對著鄭秋.也覺得開心.
我分外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請恕其華直言.我與公子畢竟是小時候定下來的娃娃親.這與你我並不公平.如今其華全心全意愛著白離.更是不可能和公子在一起.可是父親在意的事門當戶對.除了鄭家.父親還會找下一個鄭家、李家、張家.所以以白離的家底定然是比不過的.其華懇請公子不要再說婚約之事.就當從未有過吧.」
他驚訝的退後兩步.問道:「你就那麼愛他.為了他.你不要命了.為了他.你要違抗你父親.」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眼.那裡面反映著此時的我.一個為了愛什麼都不顧的弱女子.
我點頭.道:「碧落黃泉.此愛不移.」
他還想說什麼.不過他什麼都沒說的拉著我趕緊藏在大樹後.
這裡是後院.來這裡的人很少.連家丁和丫頭都少.我也是為了避嫌才帶他來這裡的.
不過此時我看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一對男女攜手緩緩走來.那男子我見過.是賬房的管家.可那女子我更是認識.她就是我父親娶了十六年姨娘.
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顯然鄭秋也驚到了.他也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邊.
管家是個膚色偏白、長相斯的男子.約摸三十歲左右.未留鬍子.看起來還有幾分英俊.
記得小時候他還拉著自己出去買糖葫蘆.還偷偷給自己買泥人.偷偷給自己送零食.
一直以來.父親經營生意.他跟我接觸的時間更多.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在我心中取代了父親的地位.
可他畢竟不是我父親.如今他跟姨娘.我搖了搖頭.
那邊姨娘伸手摟住管家的脖子.就開始熱吻起來.我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大姑娘.不由得別開了眼.可又不能錯過什麼.我不得已轉過去看著那對狗男女.
真是不知羞.我在心裡輕啐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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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廂兩人已進入某種狀態.完全不顧及周圍是否有人會經過.姨娘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一聲高過一聲.
鄭秋伸手蒙上我的眼睛.聲音有些低沉暗啞.「別看.」
男女授受不親.我掙扎了一下.不能動分毫.乾脆放棄.放空腦子.不去聽那些淫詞艷語.
兩人事後.姨娘緩緩開口.聲音還有些銷魂蕩漾.「死鬼.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當家做主啊.你老說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嘛.」
那人淡淡的說道:「著什麼急.大小姐現在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只要解決了林老爺.那麼整個林府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只覺得一陣涼氣從腳底下躥起來.一直往上.涼到心裡.到骨子裡了.
我恐懼的看著他們.再回頭看了看鄭秋.鄭秋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背.他的安慰完全不能溫暖我的心.依舊拔涼拔涼的.不斷冷卻.
姨娘呵呵一笑.笑得春光滿面.「這還得謝謝你從西域弄來的奇藥啊.不然怎麼能讓大小姐不死.又落得個病癆的身子.就這個樣子.指不定別人還怕染上了.看看有哪家的公子敢娶她.哈哈……」
她笑得得意又無恥.這麼多年.她偽裝得真好.讓我以為她會是個好姨娘.
那個管家.曾經一度讓我錯覺為父親的人.他一手導致了我今天的結果.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父親手中的錢.為了林府.他們不折手段.
「那老頭子沒有生育.對外卻把這個問題推在我身上.真是可惡.這下我們可以生一個我們的孩子.讓他幫我們養著.哈哈……」
我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這個無恥的女人竟然還有這種想法.鄭秋也是滿臉意外.他正要踏步出去.被我死死的拉住了.
那兩人野合完了.便又相攜離去.
鄭秋從後面緩緩走出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難言.他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我對著他緩緩跪了下來.說道:「鄭公子.我求你一件事.請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好嗎.」
他不解的看著我.「為何.你不必如何委屈自己啊.」
「我沒有委屈自己.請不要說出去.父親最愛臉面.這種事讓別人知道會讓他顏面無存的.」
「可是你……」
我衝他笑了笑.道:「如果我離開林府之後.我的身子就會慢慢恢復.其實知道這個消息我很開心.這樣子我就可以和白離在一起.長長久久.至於父親那裡.我離開的時候會偷偷給他留一封信.告訴他這個真相.相信父親會妥善處理.這點我並不擔心.」
他點了點頭.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或許我們在一起會……」
「謝謝公子如此看得起其華.但是其華心中只有白離一人.為他我可以放棄一切.」
我開心的回到房裡.我和白離即將在一起的喜悅掩蓋了我發現姨娘事情.
白離正在等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只是仙姿卓絕的一笑.道:「你放心.白離定不負其華.你等著吧.我會風光來娶你.到時候全雲州的女子都會羨慕你.」
我當時只當他是在哄我開心.他們家底細我不瞭解.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所以過我父親那一關都難.更別說風光來娶我.
第二日.出乎意料的事情有兩件.其一是鄭秋居然二話不說離開了.留下來的聘禮當賠禮；其二就是一向不染凡塵的白離居然向我父親提親了.
他在鄭秋離開這麼一個尷尬的時候.向我父親提親了.
那時候.他輕輕地扶著我.我抓住他月白色的長袍勉強站在院子裡.他鬆開我的手.我下意識的看著他.想要挽留.
他給我一個溫暖的眼神.一如初見一般.我莫名的那麼信任.他走到父親面前.一撩袍裾.跪下來.
他的聲音溫和優:「白離不才.傾慕大小姐許久.願以正室之位迎娶大小姐.並終身不納妾.讓她一生平安無憂.歡喜無虞.希望老爺成全.」
我倒退兩步.有些驚訝他真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心中像是放了一面小鼓.敲打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