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再相見已是陌路 文 / 顧夕瑾
趁著夜色,熟悉皇宮路線的墨月牽著白錦一路飛簷走壁。
本來抱著更快的,可是在主人清醒的時候,若自己敢那般以下犯上,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想起主人不瘟不火的淺笑,他心裡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兩人在接近鳳君離寢宮的地方停了下來,為了不被發現,找了一處濃密的花叢躲起來。
在兩人的身後,也有一道黑影不緊不慢的跟著,見兩人落下來,便跟著尋了一個隱蔽之處,不讓任何人發現。
墨月對著白錦悄聲說道:「主人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墨月去探探情況。」
白錦驟然拉住他,輕聲說道:「注意安全。」
墨月對著她點了點頭,便獨自朝寢宮探去,悄悄地,慢慢地。
正當快接近窗口的時候,刷的一聲,聲如破竹。
一把鋒利的匕首攜風雷之勢破窗而出,直直地向墨月飛射而去。雖說是毫無防備,可墨月反應極快,一個飛身,匕首從身旁而過,並沒有傷到他。
可是這一動作就徹底的暴露了自己,墨月單膝跪地,朗聲說道:「御前侍衛墨月叩見陛下。」
「是你?你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鳳君離語氣不善。
「屬下有事想告訴陛下,屬下斗膽問問陛下,娘娘可在?」墨月不卑不亢的說道。
以前不論自己怎樣,陛下都不會與自己多作計較,可如今不同,稍有差池可能就人頭不保。
「大膽!你不過就是個奴才,也敢過問主子的行蹤!」
鳳君離從窗口飛身而出,窗格子在身後破碎成無數碎片。
墨月依舊跪在地上,頭也不抬,說道:「奴才自然不敢過問主子的行蹤,可奴才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單獨向陛下稟告,所以才冒犯了,還請陛下恕罪!」
他對著鳳君離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雖說不重,可也看得白錦很是心疼。
墨月那傢伙整日不著調,自己也沒捨得欺負,如今卻被離這般對待,看來他真是忘了一切。
「一派胡言!有什麼事不能告訴皇后嗎?還需要單獨向朕稟告?朕看你就是狡辯,巧言令色!」
鳳君離語裡話裡全是維護林月夕之意,聽得白錦不禁皺起眉頭。
「屬下之話句句屬實,請陛下相信屬下!」說著又對著鳳君離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或許心裡有那麼一個地方被觸動了,感覺往日裡自己似乎縱容過這個少年。他皺了皺眉頭,努力回想,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鳳君離才緩緩開口,說道:「有什麼事?說吧!要是有半句謊言,朕就將你凌遲處死!」
他的話說得極重,不難聽出話裡的狠意。
「屬下明白!只是陛下有一位故人,她拜託屬下,說是想要見見陛下。而娘娘在場多有不便,為避免娘娘誤會,屬下才帶她深夜前來。」
「哦?故人?無稽之談!她說是故人就是故人嗎?你到底長沒長腦子?這天下想見朕的那麼多,都用這個借口你豈不是要將他們都帶來?」
鳳君離憤怒得大聲吼道。
在白錦的記憶中,他並沒有這麼容易生氣的,至少她從未見過他一句話不對就這麼大怒的。
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再找不回從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她現在都不想見到他了,她想逃離這裡。
想著想著她便矮身想偷偷離開,但她似乎忘了自己如今沒有離開的能力。
還不待墨月解釋,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吸引了鳳君離的注意,他一掌揮過去,緊接著大喝一聲:「什麼人?出來!」
白錦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勉強站穩,不慌不亂的看著鳳君離,眸子裡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彷彿跨越了千年,再次重逢,他不記得她,只是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她似有千言萬語,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無法說出口。
他只是被她的美震撼到了,輕紗飄渺,神秘而誘惑。最關鍵的是有誰大半夜的穿著白衣服在皇宮裡瞎逛的,沒被捉到真是運氣太好。
「你……」
「離……」
異口同聲的出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鳳君離先說:「姑娘自稱是朕的故人?可朕……卻從未見過姑娘。」
他的意思不過就是他不認識她,白錦眼中劃過落寞,不待他說完,她便搶先說起來。
「許是白錦記錯了,既然陛下不認識,那白錦便走了。」
說著便轉身打算往宮門走去,原諒她不願意面對,所有的勇氣都在他陌生的眼神下土崩瓦解,她只想逃離這裡。
「主人!」墨月急切的喊了一聲,追上去。
「站住!」鳳君離眼中怒意聚集,他是大燕的皇帝,這個小小女子竟然敢無視他,真是不知輕重。
墨月趕緊拉住白錦,轉身對著鳳君離說道:「請陛下恕罪!墨月的錯自己承擔,請不要牽連於主人!」
白錦立在一旁,不言不語。
鳳君離看了看她
,又對著墨月說道:「你是朕的奴才,卻稱她為主人?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請陛下恕罪!」白錦淡淡的說道。
「墨公子打小與白錦相熟,不過是兒時的玩笑,只是一時沒改過口而已,請陛下莫要怪罪。」
「哈哈……兒時的玩笑?朕管不了那麼多,你既然是朕的奴才,卻喚別人為主子,自當以叛主的罪來處罰,施以斬首之刑。」
鳳君離一字一句說著,話語裡的狠意誰都聽的出來。
「請陛下恕罪!墨公子從不曾背叛過陛下,還請陛下網開一面,免他一死吧。」白錦對著鳳君離說道。
「主人!你……」墨月急忙阻攔著,驕傲的主人不可以為了他低頭。
白錦伸手示意他什麼也別說。
瞧著這一幕,鳳君離倒覺得蠻有趣的。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要斬了墨月,他只是單純的想看到那個看起來比他還高高在上的女子像他低頭而已。
只是覺得她有趣,跟別的女子比起來與眾不同。
「白姑娘?是嗎?朕處置自己的奴才還用得著你說不?再說了,你深更半夜出現在朕的寢宮,朕還沒說你圖謀不軌或者是行刺朕,你倒是有理了。」
「為君者,當以德服人,以仁治國。陛下這般草率豈是一國之君所為?」
白錦看到這樣的他,有說不出的失望,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也不該是這個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