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他的溫柔不為她 文 / 顧夕瑾
完了完了……
鳳君離頹廢的看著白錦，兩眼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表情。
「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所以你不用在意他們說的話，真的！」他解釋道。
「他們的意思應該是選妃，廢後，是吧？」她揚了揚手中的奏折，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不用理會他們的意思，我不會這麼做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他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她。
「我何時沒有相信過陛下？只是陛下不信白錦罷了！」她輕歎一聲，飽含了諸多的無奈。
「怎會？我從來沒有不相信過娘子！」
「那陛下剛才為何不讓白錦看奏折？陛下憂，白錦當同憂。只是陛下不願意把這個機會給白錦，白錦也無可奈何。」
她淡淡的說道，彷彿不在意，可話裡又是百般在意。
「不……不是這樣的！你信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會看盡四季繁花似錦。你要相信，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表明心跡。
「陛下說這些做什麼？看來陛下如今還不是很鎮定，我還是等陛下心靜下來在來吧。」
說著她便轉身走了出去。
「娘子！」他大喊一聲，想追上去，不過卻沒有看到她的回頭。
他伸出的手無力的垂下，滿眼憂傷。
選妃這件事被鳳君離拚命的壓了七天，最終還是壓不住了。
這時白錦終於來找他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冷戰這麼久，整整七天。
不過如今她來卻是叫他妥協，叫他……選妃！
「為什麼？」鳳君離問道。
「陛下不知道白錦兩年來一無所出嗎？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在議論，我不能連累你的。」這時她才有了點情緒，變得急切。
「我不在乎！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快樂的生活，不好嗎？」
「陛下真的不在乎嗎？那為何會時常看白錦的肚子？」她輕聲問道。
「我只是……只是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但是我沒想過一定要的！」我有些心虛的說道。
「白錦生不了陛下的孩子，陛下還是另選一人為皇室開枝散葉吧！」她無奈的說道。
想當初，她查到古卷上有相關記載的時候，他們在一起已經一年了。
九尾狐是仙，而他是人，仙凡不可相戀，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有愛的結晶的。
只因為他們不是被上天祝福的。
「不！不可以！我鳳君離此生只愛你一人，也只要你一人！」他大聲喊到。
「陛下！您不能沒有子嗣，再說如今朝野上下大多奏折都是選妃立後，你沒有別的選擇。」
「我可以不做皇帝，可以不要這天下，我只要你！」他長袖一揮，一副什麼都不管的樣子。
「離，你不能這樣，你答應要守護好大燕的。」
「可是，如果大燕沒有你，我還要它做什麼？」
「我一直都在這裡，你不過是選一個人進來罷了，不會影響我們的，真的。」她語氣誠懇的看著他。
「真的嗎？你不會介意？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愛？」他遲疑的問道。
「不會的，我們還會一直愛下去，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不會的，我怎會捨得不要你？」他緊緊地抱住她，失而復得的喜悅浮現在臉龐上。
四月初一，崇武帝下令選妃，民間所有十四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未婚女子皆可報名參加。
經過一個月篩選，終於選出三名最合適的女子。
他們分別是蕭丞相的獨女蕭明姝，崔尚書的妹妹崔藍，雲家的幼女雲煙。
大殿外，三位佳人亭亭玉立，等候聽封。
崇武帝身旁的太監總管元福從隨行小太監手中拿過聖旨，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家明姝品行端莊，溫柔賢淑，特封為姝妃，欽此！」
「蕭明姝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明姝著一身雪白長裙，明眸皓齒，淺笑盈盈，溫柔而有禮。
「崔藍接旨！」
「崔藍在！」一藍衣女子盈盈拜倒，纖腰不忍一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崔藍秀外慧中，風姿綽約，特封為藍嬪，欽此！」
「崔藍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如同黃鶯出谷，委婉動聽。
「雲煙接旨！」
「雲煙在！」清脆的聲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南雲家幼女雲煙，乖巧懂事，落落大方。特封其為雲嬪，欽此！」
「雲煙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煙著粉色紗裙，輕紗飄渺，美人如玉。
三位佳人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引得宮人紛
紛側目。
是夜，鳳藻宮內。
「離，今日她們剛入宮，你不去看看嗎？」
「我去看她們做甚？我守著你就好了！」說罷還緊了緊手中的身軀。
「我只是說走個過場，畢竟她們還未見你一面，群臣都看著呢。」白錦勸道。
「有把自己夫君往外面推的嗎？你還真是千古第一人。」鳳君離眼含責備。
「這不是非常時刻嘛，再說了，我又不是讓你在她們那裡過……」她有些羞得說不出來。
「過什麼？嗯？」他靠在她的耳邊，輕問道。
「明知故問！」她輕斥一聲。
「你不說我可就走啦，真走啦！」說著他假裝起身向外面走去。
「哎！」白錦急忙出聲道。
他回過頭來眉開眼笑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我……不要在外面過夜，我等你回家，我們自己的家。」
她羞紅了臉，撇在一旁。
「哈哈哈哈……」他笑得開懷。
「好！不論你說什麼我都聽，我都會答應。」
「你說回家就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家！」他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才轉身出了門。
哪曾想，這一次就真的沒有回來，是她親手推開了他。
景仁宮裡。
「陛下到！」門外太監尖細的聲音拉得老長。
「啊？陛下來了？」蕭明姝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小荷！過來替我看看，我頭髮衣服亂不亂？妝花了沒有？啊？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差？」
她急急忙忙的對著鏡子不停地整理自己。
「很好呢，小姐！我們家小姐怎麼都好看，陛下一定會喜歡的。」她的貼身侍女小荷打趣道。
「真的嗎？你說他會喜歡我嗎？」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的是的，小姐！快別看了，坐好吧，陛下來了。」小荷將她推到一旁佈置得喜氣洋洋的床上。
自從帝后大婚那日，自己在宮門口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深深地愛上他了。
此後就陷入無休止的相思，後來爹爹明察秋毫得知，就許諾他日自己一定可以成為他的妻。
她不曾想過，她真的可以夢想成真，她以為有皇后那樣優秀的女子陪伴，自己再無可能，沒想到……
吱嘎……
門被推開的聲音喚醒了神遊的她。
「奴婢參見陛下！」小荷的聲音響起，此時她已經不敢抬頭去看他了。
「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同姝妃講。」他說道。
「是！陛下！」小荷語調裡都帶著喜意。
顯然是她想多了，對著蕭明姝好一陣擠眉弄眼，不過她卻沒看見。
她替他們掩了門，守在外面。
「那個……姝妃呀……」
「陛下，叫我明姝就好了。」她抬頭說道，看著他盯著她，復又羞得低下頭去。
「明姝啊，朕想說的是今日你們三人一同進宮，照理說朕應該選一個侍寢。不過……」
「陛下不用說了，明姝明白，您是不想引起我們之間的紛爭，所以才這樣的。」
她打斷他的話，搶先說道，是怕他說出讓她無法接受的話來。
「明姝失禮！請陛下恕罪！」她屈膝跪在地上。
他輕輕地扶起她，對她說道。
「朕恕你無罪！你是一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女子，朕明白你的心意。可朕的心中早已有了人，其他人我都裝不下了。」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
「明姝明白陛下的意思，更知道愛一個人很苦，也很幸福。所以陛下儘管去愛你愛的人，不用在意明姝的看法。」
她微笑著說道，眼裡有著海納百川的大度。不過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實她的心裡在滴血。
他的話對皇后來說是情話，對自己來說不異於一把匕首，一刀一刀的將自己的心凌遲。
「那……朕就去看看她們了，你好生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說著他便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推開門，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她卻掩下自己的傷悲微笑面對。
「小姐……陛下怎麼走了？」小荷關上門，有些詫異的看著蕭明姝。
她沒有回答，待聽得他的腳步聲遠去之後，她才敢卸下偽裝，放聲大哭。
「小姐！你怎麼了？」小荷趕緊扶住她，不停地問道。
「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推開小荷，便往床上躺去。
「哎！小姐！你的妝還沒卸呢？小姐！」
「出去！」
「小姐……」小荷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出去！」她大聲說道，用著她從未用過的難麼
重的語氣。
等到門被關上，她才開始放聲大哭。
原來我期盼了那麼久的新婚之夜竟是這樣度過的！
雖然知道他很愛皇后，但是沒想到他會為了她看都不願多看自己一眼。
真是可笑啊！她這一生受盡寵愛，還未如此被冷落過，這次是為了自己的愛，她看不到的未來。
「嗚嗚……啊啊啊……」她放聲大哭，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淒涼而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