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塵封已久的往事 文 / 顧夕瑾
「白姑娘，別來無恙啊！」
白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聽到頭頂傳來一個邪魅的聲音。
她只是想要在房間裡靜一靜，不料卻睡了過去，醒來就多了一個陌生的人。
她不動聲色的朝著那聲源處看去，她看到了一個男子，那是一個完美的男子。
他五官硬朗，有著古銅的皮膚，刀鋒般的眉下有一雙邪魅的眼睛，就如同他的聲音一般。他嘴角噙著一抹惑人的笑，長長的墨發披肩，僅用一根紫色的髮帶束住，完美的身材強勁而有力。
「這人……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卻想不起在哪兒了？」她在心裡暗自琢磨。
「白姑娘不記得朕了？可朕對白姑娘的印象很深呢！」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朕？原來是皇上，鳳君離他二哥。」她在心裡慢慢想起，那日在梅妃的暗香閣，他們的確有一面之緣。
「陛下真是好記性，不知陛下把白錦弄到這兒來，意欲何為？」她不鹹不淡的說著，情緒沒有任何起伏。
「白姑娘真是秀外慧中之人，遇事冷靜，不慌不忙，君嵐佩服！」他做勢拱了拱手，一派謙謙君子的樣子。
「陛下客氣了，白錦不覺得生死有何可怕，自然就不會慌張了。」她說的天經地義。
「呵呵……」他笑了開來，斜斜的眼睛飛入雲鬢，極為好看。
「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不愧是五弟的軍師啊。」
「陛下無道，自會有明君替你來守護這大燕子民。而毓親王有一顆為大燕子民謀福利的善心，當然應該受百姓愛戴，擁為君王，不是嗎？」她看著他，面不改色。
「真是能言善辯啊，你這麼說，真的不怕我殺了你？」他輕輕的伸出手，如情人一般的撫摸著她那白玉似的頸子，溫柔而曖昧。
忽的他眼神一冷，瞬間收攏，五指緊緊的扣住白錦的咽喉。她立刻覺得透不過氣來，想要掙扎，不過卻沒有什麼力氣。
「怎麼？手腳發軟？還是頭暈眼花？」鳳君嵐冰冷的聲音傳來，彷彿是進入了冰天雪地，不勝寒冷。
「陛下好生卑鄙。」她的語氣中有了明顯的怒意。
「哦？卑鄙？哈哈……」他坦然一笑，並不在意。
「不卑鄙如何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卑鄙又如何能請得來你呢？」他將唇輕輕地湊在她的耳邊，緩慢的說著。
「哼！」她冷哼一聲。
「曼珠沙華可是難得的東西，我只有一顆，可是全用在你身上了，這叫有捨才有得。」他輕撫她的臉頰，滿眼的憐惜。
「難怪我會沒有一絲察覺，沒想到是曼珠沙華。」她喃喃自語。
「相傳東海藥島有一條通往冥界的路，那裡既是人間仙境也是人間地獄。能到那裡去採藥的少，能看到這黃泉路的更少，能在黃泉路上看到曼珠沙華而不受其誘惑將它帶回來的只有一個人。我等了十年，威逼過無數人去，也只有她把這個帶回來了。」
彷彿開啟了塵封的匣子，他開始訴說那一段關於曼珠沙華的過往。
「幼時我便強勢，為了不成為這深宮裡被埋骨的那個人，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爬上那個最高的位置。」
「七歲那年，我就得知東島藥山有曼珠沙華，是可以練成神功的良藥，自此我就開始追尋這味良藥。」
「我利用母妃的勢力私下威脅過很多人，但他們要麼是有去無回，入了冥界；要麼是瘋了，被曼珠沙華攝了心魂。只有她，她著一身鮮紅的長裙，拿著那朵妖艷的曼珠沙華出現在我的眼裡。」
「她叫言蘇，她不是被我威逼的人。他哥哥被我下了藥，是那許多個被我威脅的人當中一個，她不過是替她唯一的哥哥去了藥島，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些什麼，後來我問她，她也不願多說。」
「從她出現在我的眼裡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愛上了她，那年我十七，她十四。」
「她那般驕傲的女孩兒，寧可一死都不願與我在一起，我也有自己的驕傲，越是得不到的我就越是要得到。」
「那年，我順利的誅掉太子，坐上了太子之位。父皇年邁，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朝中大局都在我的手中握著。於是我娶了她做我的太子妃，不過她卻在我們大婚之夜死了。」
「她是自殺的，我可以強迫任何人，卻不願意強迫她，所以她才離我而去了。那天……我殺了她所有的族人給她陪葬。」
他陷入痛苦的回憶，情難自禁，神情有些癲狂。
「那時很多大臣彈劾我失德，不配成為大燕太子。你猜他們怎麼著？」
他輕聲的問著白錦。
「他們都被你殺了，是嗎？」她聲音冰冷。
「哈哈……」他大笑，替她將額前的髮絲輕輕順到腦後。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們都該死，不過我沒讓他們死的那麼痛快。我先命人將他們的妻兒全殺了，掛在他們必經的房門前。然後再將他們的老母親一刀一刀凌遲了，扔在他們面前。」
「他們果然一個個要麼瘋了，要麼自殺了，呵呵……多有趣啊！」
「果然是瘋子才能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白錦憤恨的說著。
「白姑娘……別著急，後
面還有呢。」他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她厭惡的將臉撇向另一邊。
「呵呵……唉！這小臉生起氣來，真像她。」他幾近癡迷的看著她的臉，撫摸她的眼，她的唇。而她，被他禁錮，卻不能動彈。
「後來父皇選妃。你說他那麼大年紀了，還選什麼妃呀？他能行嗎？不過只要不干涉我，我也就不管他。」
「還真是巧，我從御花園路過就看到現在的梅妃，一個與她有五分相似的女子。」
「她唯唯諾諾的被我逗了兩句，便羞得滿臉通紅。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彷彿看到了言蘇的另一面，這讓我很是興奮。我跟父皇說，她，我要了。不過他不答應，說這是**。」
「那天我把平日給他下的藥加了三倍，他沒多久就死了。這件事被九弟知道了，那時他還小，我本沒打算這麼早就殺他的，不過知道了這件事那就注定要死。」
「沒想到他運氣這麼好，遇上了你，還被你救了。」他說得緩慢，似乎也在感歎他的好運。
「那是你身在高位，卻還是不知足，一味地濫殺無辜，所以連老天都看不慣你了。」她說得憤然。
「濫殺無辜？哪個身在高位的人沒有濫殺無辜過？不要以為你將五弟推向了皇位，他就不會濫殺無辜了！他也會變成我們這樣，一定會的！」他大聲的吼道。
「他不會的，不會如你這般草菅人命。」她說得肯定。
「你眼裡就只看到了他嗎？你就這麼肯定嗎？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能這麼順利的攻下皇宮？」
她驚訝的抬眼看著他，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我只是厭倦了，一個人太久了，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生，想讓你陪著我度過餘生。」他深情的看著她，語氣悲愴，蒼涼。
「我不可能和你一起的！」白錦果斷的拒絕了他這個貌似請求的請求。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次日辰時，白錦看到鳳君嵐抱著抱起自己，向外面走去。
「你要做什麼？」
「看看你在他心中是個什麼地位？」
「你要威脅他？」
「只是看看他值不值得你這般對他好。」
「你！」她對他怒目而視。
「不要這樣看著我，求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他伸手摀住她的眼睛，不想看她那樣的眼神，他心如刀割。
「如果你自願禪讓皇位，不再為難君離，我答應你，保你一生平安無憂。」看到他這般模樣，倒也有些心軟，她不由得語氣軟了下來。
「這皇位我本來也就不想要了，這就是讓了呀，如果你答應與我一起走的話，我就去擬旨傳位。」他誘惑道。
見她不搭話，他又繼續說道:「你好生想一想，這麼多年以來，我的勢力你認為會這麼容易讓你們摧毀？我不過是不想再反抗罷了。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可就不敢保證是不是要與他搶一次了。」半威脅的話，被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卻絲毫沒減他的威力。
「你……容我想想。」她有些猶豫了，不想剛剛停下的戰火又一次燃起來。
「好！我給你時間，不過今天我還是想要你看看他的選擇。你說他是會選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江山呢？還是會選你這個不離不棄的美人軍師呢？」挑了挑她的下顎，他笑得一臉得意。
「君離他會是大燕的君王，我不需要他在這個時候選我，那樣我會對他很失望。」她有些心虛，不過嘴上不露絲毫。
鳳君嵐是什麼樣的人？見慣多年陰謀詭計，當然不可能看不出她這點想法。
「是嗎？我還以為你更希望他選的是你呢？」他輕佻眉眼，戲謔的說道。
被戳中心思的白錦有些臉紅，她索性將臉撇向另一邊。
「哈哈……哈哈……」見她這般模樣，鳳君嵐爽朗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