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長長記性 文 / aoe
此時的蘇曉苓身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安然地站在池塘邊，望著院落裡的四方天空，心裡感到一陣久違的輕鬆寫意，彷彿之前縈繞在心頭的各種思緒都被洗滌一空。
突然，身微微一側對身後的小蘭道：「陪我出去走走吧！」說完，逕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小蘭只覺得她今天似乎有點怪怪的，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她這些天因為中毒的事壓抑得厲害了，不然平日都很少走出閨房的大小姐，今天怎麼就有了興致出去散步呢。
正想要提醒她的臉龐，又擔心她會多想什麼，壞了她難得的興致，連忙緊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正要穿過面前的一處花園，便聽到花樹下有人在竊竊私語。
只聽一個女惋惜地道：「小翠，明天就要和你分開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你啊。可是就連我幾次向姑姑求情想要把你留下來，她也沒有答應，看來你以後只能自求多福了。」
蘇曉苓心情正自感到舒暢，自然是無意去聽別人的**和閒言碎語。由於中間隔著茂密的花叢，根本就看不到對面是否有人。雖然她不是有意如此，可是仍然有偷聽之嫌。說話間已然走過了說話處的花叢，猛然聽到這稱呼似乎有點耳熟，遂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
又聽另外一個女唉聲歎氣道：「我可真命苦，上次就因為那醜八怪被大夫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更倒霉的是明天開始就要去伺候她，想著每天都要面對她那張醜臉，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聽到這裡，小蘭湊上前輕聲在蘇曉苓耳旁道：「小姐，好像是小翠？」
前面說話的女幸災樂禍地道：「這個我也聽說了，不過現在倒很想看看她到底丑成什麼樣，可以把人嚇成這樣？可惜那天我沒有跟著去見識見識，也怪不得她終日不敢出來露面，要是我長成她那個醜樣，早就找根繩自己死掉算了！」說完，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
小翠聽了，也是低聲笑道：「誰讓人家是大小姐，別說只是臉長得醜了，就算是頭豬，也比咱們這樣的下人要強一千一萬倍！你現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到你見了她之後，就絕對不會這麼說了。天知道，那張醜臉有多可怕，也不知道我還要看多久？」
兩人說話的位置處於花園偏僻處，卻是剛好臨近蘇曉苓的閣樓，而平日她都很少會走出閨房，更不要說從閣樓的小走進花園了，因此這裡就成了蘇家下人偷閒躲懶的不二佳處。
蘇曉苓一年都難得到此一遭，怎料一時興起，無巧不巧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聽在耳中。
小蘭聽了也是駭然變色，想要出聲提醒那兩人也來不及了，看著前面靜立不動的蘇曉苓，心裡也感到一陣難過：她剛剛才經歷過中毒的事，想不到心情剛剛好一點，便聽到了這些。
想到她軟弱的性格、被人冷落慢待的情景，小心地道：「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蘇曉苓對她的話聽而不聞，略一思，隨即快步朝著那兩人說話處繞了過去。
花叢中說話的正是小翠和一名長得有幾分顏色的侍女，她們突然見到蘇曉苓鬼魅一般地出現在她們面前，頓時瞠目結舌的呆立在原地，傻傻地看著她，張開嘴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小翠怎麼也想不到蘇曉苓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更讓她心魂俱喪的是，看她的神情，她們剛剛在私下詆毀對方的話語，顯然讓人家全都聽在了耳中。想到那些在鄉下同齡的人，便感到心底發寒。
她們多十四歲便早早地嫁給那些莊稼漢作妻，不久之後便拉扯著幾個孩，終日隨丈夫在田地裡累死累活，而且很多時候就算是從早忙到晚，從年頭累到年尾，也不見得能填飽一家人的肚。然而長期的過勞累，使得她們僅僅不到十歲就成了糟老婆的模樣。
也有些人稍微有點姿色，又不願吃那個苦、受那份罪，最終禁不住有心人的蠱惑，便成了青a樓裡的粉頭。儘管平日裡看著還算光鮮，卻是很少聽說誰人有個什麼好結果的。
倘若自己因此而被蘇家趕了出去，依蘇家的財力勢力，可能以後在白沙縣都難有容身之處。想到當日自己就因為驚悚蘇曉苓的容貌差點被大夫人趕出蘇家，卻是被她給留了下來。
心想興許自己在她面前痛心的悔過，再裝裝可憐，說不定她性一軟，又會原諒了自己。想到這裡，猛地伸出右手「啪」地一聲，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抽了一記耳光。
她那張俏白的小臉上，頓時現出一個紫紅的手掌印，直痛得她嘴角直抽，然而想著那種可怕的後果，不得不狠下心來咬緊牙關，左手又是一掌抽在另一邊臉上。
一邊抽打著臉，一邊暗自悔恨為什麼要嘴賤胡亂說話呢？想到蘇曉苓親耳聽到自己對她的辱罵，怎麼就這麼倒霉呢？以後還怎麼在蘇家呆下去？
另外那個侍女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自己兩人在背後說蘇曉苓的壞話讓她當面撞上，已經叫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現在小翠這種近乎瘋狂的自己打臉，更是讓她原本就不夠用的腦袋瓜近乎卡殼了。方纔還說想見識見識蘇曉苓的醜臉，此刻心虛之下，壓根就不敢去看她一眼，只是強自辯解道：「大小姐，我可什麼都沒有說，不管我的事！」
蘇曉苓淡淡地一笑，道：「是嗎？那我就讓你長長記性！」說著，猛地揚手便是一個清脆響亮的大耳括甩在她的臉上。這一巴掌夾帶著她這些天來心中所積蓄著的抑鬱和怒火，力道自然是用足了十成，而她本身比那侍女就要高出近一個頭，更是居高臨下，氣勢十足。
那侍女被她一巴掌徹底打懵了，身踉蹌了兩步，立時撲倒在旁邊的花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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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小蘭和小翠見狀，也是傻了眼地愣在那裡。她們年歲都不大，但是在蘇家呆的時間卻也不短了，至少也有好幾年。想不到向來怯懦、性格孤僻的大小姐，竟然會變得如此殺伐果斷。
小翠比小蘭也大不了兩歲，十五歲左右的樣，因為家貧從家裡出來做事比較早，又有點小聰明，此時卻也是嚇住了，就像是平時身邊一隻溫馴的小貓兒突然變成了猛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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