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節小懲大誡 文 / 字愚自樂
其實，認真說起來，左飛鴻也只是紈褲了一點，並非是蠢得不可救藥的笨蛋。想想也是，能成為星術師的，哪怕只是剛入門的散修，也不可能有智商缺陷。儘管學習星術需要靈魂對法則親和，屬於天賦，可如果沒有足夠的智慧，如何能夠形成投影？
別看幸宇好像只是用「觀想」，看看就能「想」出十絕劍陣並具現化出星寶來，似乎很簡單的樣子。可是事實上，就如同前世一個有名的小故事，叫達芬奇畫雞蛋一樣，能夠細緻分辨出每個雞蛋的不同，就已經令人驚艷的技能了。而星術師不僅需要把觀想物的每一處細節記憶得分毫不差，還要能讓記憶出來的投影后實物形成聯繫，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是以，如果認為左飛鴻是蠢貨，那就踏錯特錯了。君不見，即使他被妒火燃燒得好像都失去了理智，卻也只是嘴巴上叫囂一下，鼓動他人下手，卻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
因為他明白，儘管幸宇佔據了強勢地位，開出的條件也足夠豐厚，但畢竟還是有求於靈星宗的。有求於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態度，就算不用卑躬屈膝，起碼也不能打主人的臉麼。
可惜，智商高不代表情商也高，從理論上說，幸宇確實沒必要因為「未遂」的敵對言論就把自己的事情搞砸了。可是，星術界還有一條潛.規.則是左飛鴻沒有考慮到的，那就是高等星術師或者說大人物們的臉面，絕不容許小小螻蟻的玷污。
或許左飛鴻考慮過這點，只是用自己的經驗判斷，認為幸宇不可能聽到他的發言。而楊先策等人肯定不會腦殘到同意他的提議，嘴上說得痛快又能表現自己「威武不能屈」的英雄形象，何樂而不為呢？
或許左飛鴻算不上是小小螻蟻，可是他卻不知道，在真正的強者大能面前，他也不過是稍稍強壯一些的……大螻蟻。幸宇自然是聽得到甚至看得到左飛鴻囂張的，靈星宗山門攏共也不過數百里方圓，用準確的數據表達，頂多也就是一百多公里直徑的地界而已。
以攻擊力來說，幸宇能比肩裂空境界的星術師，而實際上精神力還處於星空境界，可就是星空境界的精神力感應範圍，也足以覆蓋靈星宗的山門了。至於星術宗門常見的隔音、放窺視等星術，在他高質量的精神力查看下，就像窗戶紙一般薄弱。
所以，左飛鴻自以為在宗門大殿中議事很絕密，可對於幸宇來說，所有人的舉動就像是在他眼前表演一般。或許真正的高人並不在意螻蟻的挑釁，可是如此近乎當面被打臉，幸宇即使涵養再高，也不可能原諒左飛鴻啊。
何況，幸宇本身雖不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但是，也不是什麼好脾氣之輩。否則也不會很乾脆地就滅殺掉杜玉泉，還因為些許語言上的誤會就和裂天境界的左天涯放對。
不管是為了「大人物」的尊嚴，還是為了自己「念頭通達」，他都不能饒過大放厥詞的左飛鴻。
「小子，你是想囚禁本尊嗎？」左飛鴻的話音還沒落定，幸宇威嚴的聲音就在靈星宗的議事大殿中響起。
儘管左飛鴻的年齡比幸宇要大上不少，不過幸宇依舊以小子稱呼對方。而且，看其他人的表情，似乎也認為這個稱呼一點問題都沒有。果然，星術界是強者為尊的社會，區區稱呼也遵從這條定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幸宇的傳音技巧聯繫得不到家，所用的精神力太多以至於蠻夷出來，對聽眾造成了實質性的影響。總之在聽到幸宇的喝問之後，左飛鴻就軟了，張大了嘴巴，嗷嗷嗚嗚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呵呵，原來不過是個慫包而已。」看到左飛鴻那敢做不敢當的慫樣，幸宇失去了親自動手的興趣。
一來，確實如左飛鴻想的那樣，此行他不是來找茬挑釁的。說求靈星宗辦事或許不恰當，一場互有需求的交易而已，說不上誰求誰。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在靈星宗的地盤上出手把左飛鴻怎麼樣了，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這二來嘛，左飛鴻畢竟是左天涯的嫡系後代，據說有些種.馬的左天涯的後代數都數不清，可就只有這麼一個具有星術天賦。若是幸宇把這個紈褲給教訓得狠了，讓他失去了修行的前途，或許和左天涯真的只有不死不休一條路了。
好吧，幸宇並不在乎左天涯的威脅，畢竟是手下敗將，他現在的實力又有了更大的提高，自然不用在乎。
可是裂天境界的星術師能夠撕裂空間，也就意味著人家可以「神出鬼沒」。幸宇總不能時時刻刻都防備人家偷襲吧？陰溝裡翻船的事例比比皆是，何況事實上，如果沒有十絕劍陣的守護，左天涯的攻擊對幸宇來說還是有很大威脅……甚至是致命威脅的。
所以，親自出手教訓左飛鴻畢竟髒了自己的手，還會帶來一些麻煩，他自然不會節外生枝。可是，不懲罰似乎也說不過去。甚至，他裝聾作啞當沒聽到左飛鴻的話也不能。
這就是所謂的名譽所累了，在場知道這件事的雖然沒有什麼需要幸宇忌憚的人物，可都是靈星宗的高層，放到星術界中，也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幸宇若是不有所「表示」，不僅會讓他們看輕了自己，傳出去的話，也會給自己的「聲望」帶來一些打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外想辦法教訓這小子了。幸宇咂了咂嘴，繼續傳音道：「楊宗主，這讓我很為難啊。」
對於楊先策來說，不管是幸宇為難還是左飛鴻倒霉，他都是樂得看好戲的。誰讓幸宇太強勢，屢次打靈星宗的臉呢？他這個宗主的臉面難道就不值錢了？
至於左飛鴻麼，呵呵，既然都是紈褲了，憑自己真本事上位的楊先策，自然看不慣紈褲的做派。另外，左飛鴻屢屢扛著靈星宗的招牌禍害散修，在門派內部，也不是個和.諧分子，經常和同門發生些摩擦。可又因為人家祖宗足夠強大，他這
個宗主有時候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得虧幸宇前世到底看過一些「宮斗」、「官場」之類勾心鬥角的電視劇，儘管情商也不是多高，在人情世故的處理上更是一塌糊塗，但還是能從楊先策的沉默中感到一絲別樣的類似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個發現讓幸宇感到很不愉快，就算自己處理左飛鴻有些縮手縮腳，你楊先策難道就不能看在凝神丹的份上配合一下麼？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吧，幸宇呵呵一笑，略帶輕蔑地說道：「若是楊宗主覺得不好處理，那我有個提議。」
聽到幸宇的話，楊先策朝著幸宇所在的建築方向，隔著老遠就像是對空氣說話一般道：「幸太子請說。」
「靈星宗和在下的恩怨由杜玉泉而起，儘管在下並不認為當時的情況下，還能有其他更好的處理辦法，不過，殺人的終究是我。為表示歉意，我願意補償貴宗五十萬顆凝神丹。這些凝神丹必須由杜玉泉的後人或親近之人使用，你看如何？」幸宇笑呵呵地傳音道。
這是什麼處理辦法？難道幸宇只是虛有其表？主動認錯還賠償，有這麼好的事情？可是，幸宇偏偏就這麼說了，就是為了突出接下來的「懲罰」。就在眾人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之中，幸宇繼續說道：「此後和左天涯前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我也可以放下這段恩怨，畢竟大家都沒有什麼損失。如果楊宗主能夠幫著傳話的話，今後我們之間的誤會和敵對也就要看左天涯前輩的態度了……」
「你休想……」沒等幸宇說完，左飛鴻就一反之前的慫樣，跳將出來強硬地反駁道。或許，在他看來，這是幸宇「服軟」的節奏吧？可惜，他真的是太天真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自，叫狐狸沒成精，純屬太年輕。他哪裡知道幸宇的「陰險」所在啊。
幸宇並沒有因為這只螻蟻的插嘴而停下自己的話，而是如露出兩隻獠牙的惡魔一般，冷冰冰地說道：「我想，我這麼有誠意，貴派應該不會拒絕我的好意吧？即使是左天涯前輩，也不會為了面子和本尊不死不休，楊宗主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對！」楊先策很肯定很果斷地回答道，儘管幸宇的話語中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但是不管是之前的變相道歉，還是五十萬凝神丹的補償，這都是化解仇怨的良好態度。既然拿人家沒辦法，化干戈為玉帛確實是對靈星宗最有利的選擇。不僅現場所有靈星宗說得上話的人這麼覺得，而且所有人都認為，若是左天涯也在場，肯定也會選擇和幸宇握手言和。
「那麼，就如此說定了，之前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就像小朋友鬧彆扭之後又和好一樣，幸宇輕輕地就抹平了和靈星宗的「賬單」。
聽到幸宇說道這裡，所有人都覺得，真正的戲肉來了。幸宇不可能無緣無故向靈星宗示好，真正的原因還是為了處理挑釁他的左飛鴻。前面的那些，不過是鋪墊，為常任理事的席位鋪墊。
在解決了這個事情之後，幸宇就可以按照「江湖規矩」懲罰冒犯他的人了。而且，還不用擔心引起靈星宗的反感。
「那麼，我們來談談這位左大少爺的事情。」果然，幸宇沒有放過這傢伙。
不過，讓楊先策等人覺得驚訝的是，幸宇沒有快意恩仇地將左飛鴻一下子拍死……要說顧慮，或許有一些。可是幸宇的手段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心寒不已。
幸宇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可是楊先策分明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精神波動，直飛左飛鴻的星海。也就是說，左飛鴻看上去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害，可實質上，從那萎靡的樣兒，再外行的人也能得出結論，這位星術師已經廢了。
是的，幸宇沒有殺掉左飛鴻，也沒有卸掉對方什麼「零件」。可是，幸宇卻將對方的識海給摧毀了，從此成為了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對於一個習慣了強大力量的星術師來說，不能修行遠比殺掉他們更加嚴重。
當然了，前面已經說過，如果真的完全將左飛鴻給廢掉，左天涯必定會和幸宇不死不休，所以他還是「手下留情」了一些，只是摧毀識海而已……好吧，對於所有星術師來說，星海被摧毀確實是不可逆轉的傷害。不過麼，對於擁有神石的幸宇來說，重塑識海不過是是小問題而已。
不是幸宇不想用更「溫柔」的封禁，讓左飛鴻暫時失去修行能力，可是他在星術方面還只是「學藝不精」的層次，還沒掌握封印的技能。而且，即使他掌握了封印，也不能拿捏得住這傢伙，或者說不能嚇唬住這傢伙。畢竟人家老祖宗可是正兒八經的裂空大能，解除區區封印貌似並不是什麼難度。
「小子，你給我聽清了，若想要恢復星海，讓你老祖宗來求我。」既然還沒把握擋住裂天大能的暗箭，那麼幸宇自然要給人家留點希望。
此外，既然給人家能夠恢復了希望，也達不到懲罰的效果。還有，剛才楊先策等人等著看自己的笑話，這讓幸宇感到很沒面子，所以他乾脆一起懲罰，繼續說道：「另外麼，還得麻煩楊宗主幫我把這小子給看好了，即使今後本尊幫他重塑了星海，也絕不容許有人給他提供丹藥。否則……」
否則怎樣，幸宇沒有明說，就讓楊先策等人去聯想吧。這也算是小懲大誡吧，嗯……對左飛鴻的懲罰並不重，對靈星宗的麼則不很明確。不過，楊先策等人卻很無語地受誡了。
人家老祖宗是裂天老祖，他們怎麼可能阻止得了左飛鴻得到丹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