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1節針尖麥芒 文 / 字愚自樂
收穫數百萬的丹藥，辛宇當然開心無比，可是分揀合格品的工作就讓他無比頭疼了。倒不是他做不來，而是這個工作量太大了。
即使是在工業化生產極度發達的前世，以百萬來計算的數量也是十分恐怖的，何況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儀器可以檢測，全靠手工挑選。和養氣丹不同的是，這個挑選工作還不能用人海戰術，只能由精神力分辨能力很高的修行者去做。
如果是一次兩次，辛宇倒也不嫌麻煩。畢竟他的精神力或許不如大能那麼強悍，但細分的份數卻十分的多。即使考慮到實際*作，他一次也能對十萬顆左右的目標進行分別並挑揀。
就像現在，辛宇將實質化的精神力細絲投入到丹藥堆之中，輕而易舉地就將其中十萬顆凝神丹抓取出來。可是抓取並不意味著就能及時判斷出哪些是合格的，哪些是不合格的。還要挨個進行辨別，就是以一秒鐘一百顆的速度，單次分辨也需要一千秒。
這是一道很簡單的計算題，一秒一百顆的速度，這兩百多萬顆丹藥就需要兩萬秒的時間。就是他全力以赴的去做，也需要將近六個小時。
實事求是地說，這個速度真心不慢，因為煉丹谷的煉丹效率還沒有他分辨得快。這第一次是因為物料充足，正常生產的話，受制於材料的到貨速度，每天一百萬顆就算頂天了。
這也就意味著，辛宇每天只需要花三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任務，看上去也算不得多繁重。不過，對於修行者來說，每天三個小時可不是小數目。就算辛宇的觀想時間一般都在晚上，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也是浪費又浪費的。
至於減產……辛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為通過簡單的計算就可以得知，一百萬顆凝神丹平均到星術界三萬人的頭上——這還不算因為提神丹帶來的星術師數量大增的情況，那就是每個人每天只能平攤到二三十顆。就算不是每個星術師都能消費得起，每個星術師能平攤到一百顆左右就頂天了。
一百顆凝神丹看似不少，可是前面已經說過，辛宇煉製出來的丹藥只是修行「必需品」而不是什麼高精尖的「奢侈品」，也就是說，凝神丹的藥效，其實很細微的。
別看那個試丹星術師只吃了一小實驗爐三百顆左右的丹藥，就從跨過了掌控境界。那是因為他的基數太低，才有這麼大的效果，若是想要把精神力從飛天境界增長到下一個移山境界，那可就不俗三百顆的事了，就是三千顆都未必管用。
就像前世玩網游一樣，每提高一個級別所需要的經驗值，必定是等級越高所需要的就越多。星術師的修行也符合這個「數學模型」，如果把入門後的虛影階段第一星級所需要的星力——也就是精神力定義成單位一的話，那麼從第一星級晉級到第二星級需要的星力就是二，從第二星級晉級到第三星級需要的星力就是四。
就像那個有名的「傳.銷」算法，這個數列的函數關係是以二的次方遞增的。就拿試丹星術師來舉例吧，他服用了三百顆凝神丹，一舉跨越了掌控境界的十個星級。其實在他還是第十星級的時候，一顆丹藥增加的精神力，足夠他提升兩個星級，可之後到第十九星級的時候，需要的丹藥就是第一星級的一千零二十四倍。
那麼可以想像，相比於低等星術師而言，那些星空境界以上的星術師每提升一個星級所需要的星力是多麼恐怖，那絕對是誇張道不行的天數字。要想憑凝神丹加速修行，就是把丹藥當飯吃，而且還是不停地吃，也未必有多大的效果。
這也就意味著，一兩百顆的凝神丹頂多只對低階星術師管用，而對高階星術師而言，幾乎就是毛毛雨而已。就像乾涸的河床，一兩滴毛毛雨，連個龜裂的裂痕都滋潤不了，更不用說填滿大江大河了。
這樣一來，這種凝神丹效果和魂石的比價，可不是百萬為單位就能交換的，甚至上千萬都不能等同於魂石的效果。辛宇也只有增加產量，而不能減少產量，否則的話，別說交換魂石了，就是滿足那些只是大能的「狼群」都做不到。
通過科學的……粗略估計，如果煉丹谷每天出產一億顆左右的凝神丹，或許還能勉強滿足市場需求，再少的話，也只能走奢侈品的路線了。而要想達到每天一億的產量，生產方面的問題不大。只要藥材的供應不停頓，大不了增加超級丹爐以及煉丹工人的數量。
可是，這個轉折真讓辛宇感到吃不消，還是那個原因，想要把以億為單位的丹藥給分揀出來，辛宇別說留更多的時間琢磨星術或修行了，就是沒日沒夜的工作也忙不完啊。
「怎麼辦？」辛宇現在萬分懷念前世的「高科技」了，可是就算是高科技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因為這屬於「超自然」科學，是天頂星人的科技才能解決的。
所以說，以人力替代工業化，他還是沒那個水平，即使他的精神力修行已經到達了很高的層次，面對海量的工作，依舊是無能為力。不期然的，他又想到了貌似很有辦法的小石頭。
聽完「主人」的要求，小石頭無語了……好吧，他本來就不能說話，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後，他才傳出意念：「好辦法沒有，只有笨辦法，你要不要聽？」
「呵呵……說吧，詳細一點。」辛宇有些想笑，若是放在之前，他還會嫌這傢伙賣關子。可是現在嘛，他無時不刻都想要消減小石頭的靈魂之力，囉嗦就囉嗦唄，反正說的「話」越多就越消耗靈魂，損失的又不是他辛宇。想得陰暗一些，這還是他所期望的呢。
活了幾百萬年的老妖怪可不是易於的，小石頭或許在算計辛宇的時候，會浪費一些唇舌，不過在關乎到自己的生存上，他卻一點都不馬虎。想了半天，發覺在這方面不能給辛宇製造「陷阱」，於是很乾脆地說道：「多招些星術師幫你做就是了。」
辛宇翻了翻白眼，這個方
法他難道沒有想過？可是能分辨丹藥品質的星術師，除了少數天賦異稟的，也只有那些達到星空境界以上的了。且不說跨過金身境界的星術師都是被列為高階行列，是否會同意被僱傭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就算辛宇以凝神丹為代價僱傭到高階星術師，他們的效率也未必有多高。
「或許……你可以試試不分揀。」小石頭主動獻計道。
聽到這個方法，辛宇更是要翻白眼了。不分揀就把凝神丹流通出去，那不是毒害消費者嗎？想都不用想，這都是自絕於「群眾」的餿主意，而小石頭這個提議根本沒安好心。
「要是有法寶多好啊！」人力不能解決，就是高科技也不能解決，辛宇不期然地想到了法寶。注意，是法寶，不是星寶。小石頭就沒有注意，所以晃了晃「身軀」嘲諷道：「我可沒聽說過什麼東西能解決這種問題。」
「呵呵……」辛宇也不解釋，煉氣士和星術師根本就是兩個修行系統，就算他願意解釋，也根本解釋不清。
法寶是固化到物體中的陣法，功能多多……當然，前提是辛宇得找到這個功能的陣法才行。如果能夠用陣法辨別凝神丹的級別，辛宇就能從這繁重的勞動中「解放」出來，畢竟這不是主業啊。
不過，現在研究陣法也來不及了，還有幾天時間就到了和星術聯盟約好的期限，暫時也只能多勞累一些，把任務先給完成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辛宇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呆在丹藥庫房裡分揀，然後讓打下手的工人幫忙把他挑出來的合格品裝瓶。
得益於現場管理抓得嚴格，又有良好的人造環境，這次大煉丹的結果還是讓辛宇感到很滿意的。即使以他的「挑剔」良品率也達到了百分之八十，短短六天時間，煉丹谷總共煉製了一千四百萬顆成品，而分揀出來的中品以上的凝神丹，也達到了一千一百多萬顆。
當崔玉建帶著另外一位聯盟代表到來的時候，用來交易的大型倉庫已經堆滿了箱子，那場面，別提多壯觀了。
「辛大師，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靈星宗的杜前輩。」也不知道星術聯盟是不放心崔玉建「吃回扣」，還是對辛宇能否煉製出凝神丹不樂觀，這次還派來了「杜前輩」過來。
不是辛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聯盟的這個舉動還真是「經過多方考慮」的。一來凝神丹關係到目前星術界的局勢，十分的重要。讓僅僅是破空巔峰的崔玉健過來交易，不夠安全，派個高手隨行也放心一些。另外一方面嘛，就是擔心辛宇不能如期交付，有個高手過來，也能當場「處理」一下。
至於怎麼處理，是「懲戒」，還是「抓捕」辛宇去聯盟研究，那就要視情況而定了。如果辛宇研究出來卻沒有煉製出來，那麼稍稍懲戒一下，如果連研究都沒做好，那麼就需要用到抓捕了。
「這裡有一千一百萬顆凝神丹，你們可以檢查一下。」辛宇沒有鳥那個杜前輩，而是直接和崔玉建說道。
杜前輩皺了皺眉，對辛宇的態度很不滿。不過他的涵養還算不錯，沒有當場發飆，而是公事公辦地打開了一個箱子，從中取出一個裝了百顆凝神丹的大瓷瓶，拔出松木塞倒出幾顆就準備往嘴裡塞。
「等等……」辛宇攔住了杜前輩的動作，很嚴肅地說道，「我需要的魂石呢？」
「小子，我還沒有檢驗這個丹藥的效果，急什麼？」杜前輩的臉都有些黑了，不過依舊還保持了一些風度，沒口出惡言。
「你們可以檢驗我的丹藥，但我也需要檢驗魂石。」辛宇很原則地說道，忙了這麼多時日，不就是為了魂石嗎？
見辛宇這個小輩如此不識趣，杜前輩發怒了，很乾脆地回道：「沒帶！」然後不顧辛宇的阻攔，把手中的幾顆凝神丹就放到嘴裡。
丹藥這玩意入口即化，都沒過兩秒鐘，在辛宇對這種「不要臉」的強盜行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杜前輩就把「檢驗程序」給做完了。好吧，做就做了吧，可讓辛宇感到氣憤的是，這姓杜的傢伙還挑精揀肥地說道：「嘖嘖，就這效果，還想換魂石？小子，你做夢呢？」
其實歸根溯源，靈星宗和辛宇的關係有些微妙，就說有過節也不過分。曾經在星術大會上，辛宇用氣場就*退的那個左飛鴻，就是靈星宗的內門弟子。而且，據說這位左大少爺還是靈星宗太上長老，就是那個裂天境老祖不知道哪代的嫡孫。
若不是辛宇也有陳麟強作為「後台」，這位杜前輩根本不可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真當頂級勢力都是善良的綿羊啊？被這小子掃了臉面，沒報復他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就不拿靈星宗說事吧，這位杜前輩可也是入微境的大能，沒必要為左飛鴻那個紈褲出頭，也不能容忍辛宇這個頂多只是破空境界的「螻蟻」刁難。
可是，有了本命星寶的辛宇現在的底氣十足，針尖對麥芒地喝道：「什麼？你們竟然沒帶？想耍賴嗎？」
「嘿嘿，耍賴？就這丹藥的效果，值不值魂石你自己清楚！」杜前輩冷笑一聲道。
這時候，崔玉建見氣氛有些一觸即發的味道，立刻上前打圓場道：「這個，辛宇啊，我們來之前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
「跟他廢話什麼？」拋開風度的杜前輩可沒有好脾氣，很強硬地道，「我說這個不行就不行，起碼要一百倍的數量才夠換魂石。」
「一百倍？嘿嘿，那我們的交易就這麼算了吧？」辛宇也是冷笑一聲，這已經不是「等價交換」的問題了，「我寧願把這些丹藥都毀了，也不會和你們這些沒誠信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