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挽不回的 文 / 陌語凝

    應戚淺音的要求.與安離楠結婚之事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外再沒有驚動任何人.媒體對兩人的私生活十分感興趣.但往往刊登出來的不是兩人牽手逛街共同出行的畫面.更多的是各自接觸的異性.

    安離楠可謂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抓拍到的照片不過是他對哪個女明星笑了笑.或是扶起跌倒在他面前的女人.剛開始還受人關注議論.但後來看得多了就沒什麼意思了.

    而被尊為馭「楠」有道的戚淺音.也免不了被拖進八卦的漩渦.許徹就曾經是男主角之一.那次在會所門口.許徹手撐在車門上轉頭看著戚淺音說要送她回去.就是這個場景被隱藏在對面的某個人拍到傳了出去.標題是：戚淺音深夜與男子幽會.言行舉止盡顯親密.

    安離楠當時看到後只對她詭異一笑.笑得她後頸發涼.後來這則八卦新聞就無聲無息地從雜誌和網絡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安離楠也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至少在這一點上.兩人都會無條件相信對方.

    而最近.戚淺音卻察覺到了安離楠的異常.他時常喝得醉醺醺的回家.有的時候連酒精的味道都遮不住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她只能裝作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有幾次.她無意間與他目光相撞.明明他半睜眼沒有絲毫精神卻還是讓她感受到其中不可忽視的力量.彷彿要將她看穿看透.

    他藉著酒勁問她：「你會為我做什麼.」

    那時她腦海中先是一片空白.之後有很多龐大的數字湧了進來.終止計劃.她就要一個人承擔全部損失.而這導致的後果就是險些將villa整個賠進去.在她看來.因為他.放棄安氏.便是放棄了她之前為此所做的所有努力和作為母親心血的瑞華.她垂眸思考的時候.想的是她可能還能為他再做出什麼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

    她希望答案是沒有.她不認為愛情是生活的全部.也不想讓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而她的沉默落在他眼中.便是猶豫和躲閃.

    她最終還是沒有想到如何表達.便用最直白的話語回答他：「我對你就這樣了.」放棄了多年所堅持的.已是我最大的退讓.

    他說：「好.那就這樣吧.」

    又是一年秋季來臨.戚淺音和王依依約好在一家建在街心公園的咖啡店見面.那周邊全是銀杏樹.晚上燈光照亮滿樹金黃.比白日更添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意韻.讓人看著心聲暖意.

    路上她接到安離楠的電話.他問她晚上要去哪裡.她如實相告.她本以為是他早有安排想要帶她出去.剛準備改口.便聽他道：「我晚上要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晚些回去.你和王依依注意安全.」

    她還能說什麼.只好不痛不癢地叮囑他少喝些酒.其實說不說倒也沒什麼區別.他參加的私人宴會都是與他關係不錯的人舉辦的.他那些朋友最擅長也最喜歡的事就是灌他喝酒.普通的理由根本騙不過他們.

    「戚小姐.歡迎光臨.」店主看到戚淺音推門進來.面帶微笑地繞出櫃檯迎接她.她是這裡的常客.有時候也會與店主閒聊幾句.

    坐在角落的王依依聽到動靜只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又將視線轉到手中那本厚書上.舉起左手朝她搖了搖.

    因為李正的事情.王依依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就連從前熱衷的騎行也都再沒有參加過.沒事就抱著本書看.覺得無聊得緊.便叫來戚淺音.可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坐在一起就跟演啞劇一樣滑稽.

    今天還好.戚淺音在她對面坐了一會兒就感覺桌面往下一沉.擺在上面的咖啡杯發出細微的響聲.

    「安離楠最近的緋聞有點多.」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關心娛樂八卦了.」

    王依依正色：「你別轉移話題.以前浮躁的時候被你矇混過關很多次.現在我心如止水.你休想再騙我.」

    戚淺音輕輕攪動杯中的咖啡.靜默了良久才把積存在心中的疑惑和不解說了出來.包括他問她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王依依安靜聽完全部.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笑容：「你的回答可真直白.『就這樣』這三個字在他聽來就是代表他所認為的和你之間的現狀.可你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嗎.再好性格的人都有脾氣.從前李正如此.安離楠也不例外.」

    戚淺音剛想說什麼.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意外的是找她的是allen.

    「戚總監哦不.戚總戚小」

    戚淺音在allen被稱呼弄得混亂不堪時開口給了他方向：「叫我名字就好.怎麼了.」

    allen「哦」了一聲.忽而壓低聲音：「我今天給安總做司機.在這裡看到一個對安總圖謀不軌的女人.仗著是安總朋友的妹妹就目中無人地往安總身上撲.你有時間的話過來救安總出去吧.」

    雖然這話有種惟恐天下不亂的意思.但還是成功地勾起了戚淺音的好奇心.她對王依依說明原委.卻見她露出一個世外高人般清遠的微笑.又打開書支在桌沿.說：「十點之前我都在這裡.有需要的話可以過來找我.」

    戚淺音奇怪王依依的自信.卻在看到安離楠與他的幾個朋友坐在一起說話聊天和他旁邊那個舉止大方得體的女人時突然明白了.

    那女人並沒有過分輕浮的舉動.時刻與安離楠保持一定的距離.可只有旁觀者才能看出來.什麼樣的女人不是省油的燈.allen看得透徹.大概是擔心安離楠被暗算才說謊騙她過來.

    可為什麼她卻有種無力感.就好像什麼東西再也無法挽回一樣.

    她站在鏤空隔斷後.看著背對她的安離楠

    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他沒有絲毫避諱.對正侃侃而談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聲音溫潤沉穩：「小音.怎麼了.」

    她胡亂編了個理由：「我想吃老字號的糕點了.回來的時候幫我打包一份行嗎.」

    他抬頭看了一眼掛鐘.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

    掛掉電話後.今晚宴會的主角抱臂靠到沙發上.笑得格外燦爛囂張：「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一個電話連兄弟生日都不顧了等等.該不是有了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安離楠拿起旁邊的墊子向他砸過去.抿唇笑了笑.「本來也沒打算在你這裡待多久.先走了.」

    戚淺音看著他的車駛出大門.笑剛剛allen緊張兮兮的表情.如果不是安離楠心思在回應那些與他寒暄之人上.估計早都發現她的存在了.

    回到咖啡店時.王依依沒有坐在原位.而是站在湖邊.整個人掛在護欄上.頭朝下胳膊百無聊賴地晃來晃去.

    「安離楠呢.」

    「去買點心了.」

    她笑了笑：「幹得漂亮.」

    「王依依.我不跟出家之人做朋友.」

    王依依聞言笑得後背都在顫動：「用不了多久就原形畢露了.做尼姑.這個職業不適合我.」

    風驟起.為去留不定的秋葉選擇了最終的歸宿.而有一片在空中兜兜轉轉.最後別在了戚淺音外套的胸針上.她低下頭.將它取下.捏在指間輕輕旋轉.

    王依依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頭髮被吹得蓬亂無形.

    「戚淺音.我之所以願意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不想看你和安離楠重蹈我和李正當年的覆轍.我管閒事.是不想讓自己有機會跟著你們一起難過.我真的受不了.」

    「葉逸然生死未卜.還有躲在背後的勢力觀察著爾朗和安氏的一舉一動.你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戚淺音.你身處的形勢遠沒有你能感受到的那般平靜.所謂當局者迷.而我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明瞭.我如今勸你和安離楠好好過.卻也不能保證安銘會不會趁機打壓爾朗.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或許還有很多很多我想像不到的意外狀況.我只是覺得可惜.你們之間明明有愛.為什麼不好好在一起.非要苦了自己也傷了對方.」

    她猛地站起身.氣血回湧讓她眼前一黑.她扶著欄杆.才穩住了身形.著向戚淺音：「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

    「說吧.」

    王依依調開手機相冊.點開一張圖片.遞給戚淺音：「你確定.你認識的冷尤就是真實的嗎.我查遍了她資料卡上寫的所有信息.皆是一無所獲.她不是孫悟空.不至於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戚淺音將圖片放大.一行行仔細看上面所寫的東西.照片拍得並不是那麼清晰.有的字模糊不清.但卻毫不影響事實的指向.

    她垂下手.嘴角緊抿.湖面閃爍著銀白色月光.清冷的顏色讓人自心中生出濃濃的寒意.王依依看著她的眼睛.那雙黑眸中的波瀾.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