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1章 壞消息（1） 文 / 池棠

    心臟「撲通撲通」跳如擂鼓，她默數十五秒鐘，電話被接起：「喂？這裡是老莫家，請問您找誰？」

    眼淚瞬間盈滿眼眶，她握住話筒的手冰涼而顫抖。這是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母親的聲音啊，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聽更溫柔的聲音了。她念了好幾聲佛，謝天謝地，她的家還在，老天並沒有完全拋棄她。

    「媽媽，我是小……」她說這麼一句話便說不下去，喉嚨哽塞，淚流滿面，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對方卻愣怔了好一會兒，靜靜聽她哭泣。

    過了一會兒，莫媽媽溫和地說：「姑娘，別哭了，不過，實在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

    小的世界瞬間崩塌，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出現了幻聽，周圍一切聲囂遠離，她聽不見汽車的喇叭聲，看不清話機顯示屏上的電話號碼，亦感覺不到手中話筒的溫度。

    她緊緊咬住手背，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聲音破碎不成樣子：「媽媽，我是小，莫小……嗚嗚……請您相信我，我是您的女兒啊！」

    「姑娘，請你再看一遍號碼好嗎？你是真的打錯電話了，我沒有女兒啊。」

    「唉，現在的小姑娘哎。你是不是離家出走的孩子？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快回家吧，你媽媽說不准在家裡擔心你呢！」

    「……」

    莫媽媽以為她是離家出走的孩子，絮絮叨叨地勸解她回家，而小大腦裡一片空白，沉默地聽著二十多年來最能令她安穩的嗓音，如今那溫暖的嗓音竟然說她從來沒有女兒。這比她聽到她與丁小互穿的消息打擊還要重大。

    這是不是說，現在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莫小這個人了？她的家人與她見面不相識，丁小的家人她半個不熟悉，以前的人和事與她無關，現在的人和事與她無辜。她到底成了誰？

    「姑娘啊，別哭了，快回家吧……」

    「嘀——」一聲話費用完，將曾經血脈相連的兩人隔在電話兩端。從此見面亦不相識。

    小握住話筒，另一枚硬幣握在手中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再投入話機。

    話筒和硬幣從手中滑落，硬幣骨碌碌折射著冷冽的夏日餘暉打著旋兒滾落到馬路中央，急速旋轉，減速，「啪」一聲正面朝上，金屬雕刻的英國女王頭像似在冷冷地、諷刺地看一場滑稽的戲劇。

    她靠著話機嚎啕大哭，蹲下身緊緊抱住自己。

    回家？她哪裡還有家？她一直以為這是一場夢，這場夢總有醒來的時候。卻原來，老天抹去了她二十多年的生活痕跡，點滴不剩。父母不是她的父母，連過去的自己都不存在了，她現在到底是誰？她還能回到原來的身體和世界裡去嗎？——

    「呵呵，大少爺，我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