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爆笑寵妻:拐來的小新娘

正文 第480章 新番(3) 文 / 池棠

    小顫顫巍巍地抓住菲傭管家的胳膊,穿過敞開的帷幔,走到梳妝台前,梳妝台邊上有個電子日曆,年份沒變,日期卻是一月二號,是半年前,而非半年後的一月二號。再往鏡子裡一看,她驚駭住,梳妝鏡裡有個身穿綴紅色珍珠銀色旗袍的年輕美貌女子正扶著女管家的手,那女子與莫小有三分相像,另外七分哪哪兒都比莫小精緻漂亮。

    小不信邪,又走到旁邊的落地穿衣鏡前,伸著脖子仔細打量,她幾乎崩潰,手指鏡中女子:「賠命不是這麼賠的!」她聲音小,卻惡狠狠的。

    女管家正要問她說什麼,只見小「咚」一聲倒進她懷裡再度暈過去。管家驚呼,摟住她虛軟的身子,眼眶急得通紅,同時按響梳妝櫃下的緊急報警器。

    小大學課外時間幾乎全部用來打工兼職和學習,偶爾有時間也會上上網看看流行小說,她看過穿越重生小說,不代表她願意親身體驗。尤其是,她這個身體的主人半年後要進精神病院。

    嗚嗚嗚,她不要穿越瘋人院。

    嗚嗚嗚,她果然與那個女瘋子丁小有刨墳之仇,刨的還是她本人的墳。

    她現在該怎麼辦?她能選擇不做丁小嗎?原本的丁小是什麼時候瘋掉的?她到底是要扮演一個瘋子還是一個正常人?就算半年前的丁小是個正常人,她也不瞭解沒瘋掉的丁小啊。

    而且,珍妮叫她「太太」,說明她已經有老公了,嗚嗚嗚,她的新娘夢還沒實現就已為人婦了。

    小幾乎要捂著眼睛哭一場,為什麼她這麼倒霉?這叫什麼事兒?她擔心的另外一件事卻是,如果她變成丁小,那麼女瘋子丁小是不是變成優秀大學生莫小了?

    「小還沒醒嗎?」

    正在小準備捂臉大哭一場時,突然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不耐煩,更多的卻是嚴厲。

    珍妮戰戰兢兢道:「老先生,小姐剛剛醒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又暈了。」

    小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幾個人站在房間中央的水晶吊燈下,中間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手拄龍頭枴杖,威嚴地目光輕輕掃過帷幔,似乎發現小已然醒來。

    小一驚,連忙合緊眼皮,緊張地不敢有動作,連眼珠子也一動不動。

    「外面的人還等著,珍妮,你照顧小的時間最長,有沒有辦法叫醒她?」老爺子滿臉嚴肅,目光轉向珍妮,緊緊地盯著她。

    小反而不好直接醒過來,她的手輕動,終是沒有抬起來。

    「我,小姐她有些不妥……」珍妮囁喏,眼圈微紅。

    「就是這樣小家子氣的人不中用!」老爺子旁邊的老太太說,口吻甚是嫌棄,厭惡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掠過旁邊貌美的婦人。

    那婦人苦澀地笑了笑,退後一步,躲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裡,間或用眼角餘光焦急地搜尋帷幔中的人。

    小此時正偷偷睜開眼,差點失態地瞪大眼睛,那婦人不是丁二夫人是誰?她腦門上沁出一滴冷汗,此人的出現打破了她「世界上可能有個長得像丁小的人」的幻想。

    「爸,媽,我去叫吧。小素來跟我親厚些。」另一位年紀大些,穿著更加華麗的暗綠旗袍婦人溫和地說。

    老爺子微不可見地點頭,眼神倨傲地落在別處。

    暗綠旗袍婦人輕聲走到床前,放下手中小皮包,輕輕推床上的人:「小,你快醒醒,大家都等著你呢。」

    聲音溫柔似水,好像床上的人是她親生女兒,是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寶貝——

    小有一瞬間的迷惑,丁小的母親不是那位丁二夫人嗎?怎麼丁二夫人縮在一邊,反而這位不認識的婦人來叫她?

    可是,她不能一味裝下去了,因為那位老爺子顯然不是有耐性的人。

    如羽扇般的睫毛一顫,懵懵懂懂地睜開,眼前人的臉滿是驚喜:「你醒了?」

    小咳嗽兩聲,壓低顫抖的聲音「嗯」了一聲。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別怕,一切都有我們。」婦人站直身體,轉身微帶笑意,對著那邊的三人微微提高聲音,「小醒了。珍妮快去準備葡萄糖水,蜂蜜水不頂用。這孩子嚇到了,要好好補補,快去吧。」

    麗裝婦人退開,另外一名年輕些的幫傭扶小坐起。

    吊燈下的三人似乎鬆口氣,兩位老人相繼坐在沙發上,丁二夫人恭敬地站在一邊端茶倒水。

    珍妮很快端來葡萄糖水,擔憂地看著小。小渾身發涼,指尖微不可見地顫抖,怯怯地打量丁二夫人。丁二夫人時刻分兩分心給她,兩人目光相遇,丁二夫人微微一怔,嘴角囁喏,竟有兩分喜色,終是沒說出什麼來,衝她微微搖頭。

    小更加迷惑,她不是親媽嗎?怎麼……

    「太太,快喝吧。」珍妮小聲說。

    她的聲音引來其他人的注視,小再次成為焦點。

    小不得已,腦子裡混混沌沌,心想,若是我現在告訴他們我不是丁小,那麼,他們會不會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也不用等到半年後了?

    沒奈何,

    剛才的暈眩始終是讓腦子缺血,不夠靈光。

    珍妮已經把杯子湊到她嘴邊,打算親自餵她。

    小手軟無力,只得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慢慢嚥下去。她邊喝邊想,既然她表現得是個正常人沒讓人驚訝,那麼丁小半年前就是正常人了。

    小蒼白無血的臉慢慢恢復紅潤,無彩的眸子逐漸清澈。

    「珍妮,扶小起來。」老爺子淡漠地說,隱約感受到他聲音裡的隱忍。

    小吃驚,這些人看著像是丁小的家人,怎麼他們的態度更像是陌生人呢?就連身邊一臉關懷的麗裝婦人也僅僅是臉上關心而已,若是她的母親必定會親自照顧她,而不是假手於幫傭。

    珍妮求救看向麗裝婦人,低聲道:「大夫人,小姐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不能再讓她休息一會兒嗎?」

    「大夫人」眼底劃過不悅,頓了下去看小的臉色。

    這個間隙就傳來老太太沉悶的聲音:「又不是真的嬌小姐,我看她沒什麼事,珍妮,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珍妮一抖,不敢多說,手猶豫著伸出一半,卻沒有落到小身上,似乎在等著誰出言阻止。

    小暗歎口氣,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還有,那「什麼日子」到底是「什麼日子」啊?你老太太打什麼啞謎?

    她主動扶住珍妮的手,該來的總是要來。珍妮一臉喜色,扶她下床,看看那雙十厘米鞋跟的高跟鞋,從一旁的鞋櫃裡找出低點的一雙。

    小踩在柔軟的羊毛裡,羊毛淹沒腳背,癢癢的,見珍妮要給她穿鞋,她連忙抬腳放入綴碎鑽的高跟涼鞋裡:「我自己來。」

    她抬頭,見大家的目光落在她的腳上,微有些不自在地縮腳,珍妮卻有些驚訝。

    小不明所以,難道丁小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連穿鞋還要人給她穿?

    她身體還有些軟,卻沒了暈眩的感覺,到底是葡萄糖管用啊。

    跟在大夫人身後,她站定在老爺子和老太太面前,任由他們打量,卻在老爺子犀利的目光和老太太輕蔑的眼神中握緊冰涼的手心。

    老爺子透過老花鏡打量她,朝大夫人點點頭,大夫人對另一個幫傭笑說:「去請化妝師進來。」又對拉起小的手,慈愛道:「你別怕,都有我們。瞧你,妝都花了,衣服也要重新換一套才是。」

    珍妮聽了忙將小帶到更衣室,打開衣櫥,裡面竟然全是旗袍:「太太,您要穿哪件?」

    小隨手一指。

    珍妮拿出一件大紅色的,小窘了:「換一件吧,太艷了。」

    「這件喜慶。」珍妮說完,徵詢地看向她。

    喜慶?因為她太蒼白了嗎?便點點頭。

    「您閉眼睛養養神,我給您換。」

    小確實有些累,剛才的鎮定耗費她不少精力,而且這女管家對她似乎很熟悉,她若是不答應,說不定還真能被她看出什麼,便「嗯」一聲,閉上雙眼,思緒卻是一片混亂。

    「小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我感覺她跟以前有些不同了。」老太太輕聲抱怨。

    「胡說什麼?變了才好,若還像以前那樣畏畏縮縮,不是招人嫌嗎?」老爺子輕斥。

    「爸,媽,小新婚,又遇到這樣的變故,性子沉穩些也是正常。」大夫人輕聲勸解,嘴角帶笑,眉頭卻微微皺起,眼角狐疑地斜過丁二夫人。

    丁二夫人頭垂得更低。

    幾人恢復沉默,除了大夫人臉帶笑意,其他人臉上都無一分喜意。

    小換好衣服,珍妮勸她再歇幾分鐘,以免再次暈倒。小搖搖頭,她不惹事,卻不代表會怕事,不敢從珍妮口中問,只能出去直面慘淡的人生了。

    她推開珍妮的扶持,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未發出聲響,就像走在棉花裡一樣,她卻走得極穩。

    她剛出來,幾個化妝師已經進門,直接將她按在梳妝鏡前。小不願看鏡子裡的那張臉,閉上雙眼養神,任由他們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

    「她臉色不好,你們要讓她看起來紅潤健康些。」大夫人提醒道。

    化妝師們齊聲答應,重新給小上妝、盤發,設計師檢查一遍妝容,給她戴上紅紗手套,又給她佩上一枚胸針:「如此,大夫人可是滿意?」

    眼前的小一身大紅旗袍,睫毛彎彎如蝶翅,兩腮紅潤若含羞,雙眸清澈如水如煙,髮髻一絲不苟,青春亮麗又端莊穩重。

    「嗯,看起來倒是不錯。小啊,你這麼打扮跟新郎真成了一對。」她轉頭笑問丁二夫人,「谷麗,你說是不是?」

    丁二夫人抬頭看了小一眼,勉強笑說:「大夫人說的是。」

    「你小嬸都這麼說了,可見,是真的好。」大夫人拍拍小的手。

    小垂下眼簾作害羞狀,實則是為大夫人口中的「小嬸」吃驚,她記得那日鬍渣男就是稱呼這麼稱呼丁二夫人的,丁二夫人那日卻說丁小「我可憐的女兒」,當日情景也確實佐證丁小是丁二夫人的女兒,能為女兒去死的除了親生母親還能有誰?

    那麼,眼前的這位大夫人,她該怎麼稱呼?大夫人又是誰?不像是她傳說中的婆婆,更不像是什麼大伯母。

    她腦子裡不停

    搜索記憶,可惜全是莫小的記憶,丁小除了給她一副身體,連點記憶的渣也沒給她留下——

    小還沒理清思緒,大夫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拉她出去,那邊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也站起身率先朝門口走去,幾人臉上神色莊重嚴肅,像是準備參加一場大戰似的。

    大夫人邊走邊說:「你別擔心,倪琛已經打來電話,說是婚禮要繼續舉行,不能給你留下遺憾,只是他人不能來現場,還跟我們說抱歉呢。你婆婆已經先去看他,你完成儀式之後再去醫……咳,去那裡也是一樣。他這麼體貼你,你以後可要好好待他,不能再耍孩子脾氣了……看我,這些前天已經跟你說過,今天忍不住又囉嗦,小,可是不耐煩母親了?」

    她見小低垂眼皮,不言不語,臉上也看不出表情,問了一句。

    小哪裡是不耐煩她?她巴不得她多說些,但是她話中的信息讓她太吃驚,她竟然是在今天結婚?這是什麼狀況?大夫人竟然是她的母親,難道她成了另一個時空的丁小?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大廳,大廳裡的人並不多,十來個,見到她來立刻停下交談,都望著她。紅地毯的盡頭站著一位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胸前紅色標牌上寫著「新郎」二字。

    她頓住腳步,膽怯突然襲來,手足無措。大夫人這時剛好放開她的手,沒發現她的異樣,從服務生端著的托盤裡取出同樣的蝴蝶結紅綢,上面寫著「新娘」,親手給小戴上。

    小腦子裡一片空白。

    「好了,婚禮快點開始吧。」首位老者沉悶的聲音傳來。

    大夫人笑道:「快挽住你妹妹。」

    丁曉晃從人群中走過來,笑了笑,紳士地曲肘,不見小反應,微側臉看她,卻見她在發呆,擔心地問:「小,你怎麼了?」他看一眼前方的白西裝男子,眼神一沉,有絲慍怒,卻很快收斂起來,附在小耳邊輕聲道:「小,你別怕,有大哥在。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要往前看。」

    聲音溫和,夾雜著淡淡的愧疚。

    《婚禮進行曲》迴響在大廳裡。

    小這個時候卻在想,她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嫁出去嗎?猛然聽到身邊「大哥」的聲音,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她抬起頭仰望他。這人眉角有顆黑痣,模樣陽光帥氣,俊朗明媚,如果他的臉色再灰敗些,眼神再絕望些,下巴再配上青黑鬍渣,不是那日送死挨打的鬍渣男是誰?

    若不是他出聲,若不是他眉角的黑痣,她壓根認不出他來!他與那日的失魂落魄判若兩人。

    小恍神間,已經不自覺跟隨丁曉晃走到地毯盡頭,這個人當日為丁小不惜挨打,毫不還手,她不禁能從他身上找到些許安全感。

    丁曉晃輕聲道:「小,你要幸福,要好好生活。」

    說完,他將她的手交到面前白西裝男子手裡。

    小感覺自己像在夢裡一樣,白衣男子高大帥氣,眼角隱含哀痛和深情,眼裡卻是笑意,倒不像小在做夢,而是他在做夢,他挽住她的手,神色莊重地看向面前的神父。

    神父念到:「焦倪琛先生,請問您願意和丁小小姐結為夫妻一生愛她,幫助她,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扶助她,生病的時候,看護她,憂患與共白頭偕老嗎?」

    白衣男子低沉沙啞的嗓音迴盪在大廳裡,堅決而肯定,隱含喜悅:「我願意。」

    下方傳來一聲冷哼。

    小卻身子一震,這聲音讓她從神父美好祝願的神聖聲音中清醒過來,這不是……這不是……墨鏡男的聲音嗎?那****戴著寬大的墨鏡,她沒有看清他的臉,但是那句「這是哪裡來的小強」即使化成灰她也認得!

    她始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那個常做的新娘夢,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讓丁小流掉孩子,親手送她進精神病院,而那個女瘋子瘋了還念念不忘愛他!

    她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一想到丁小對那冷酷的男人說什麼「我愛你」,她就噁心地想吐。

    「丁小小姐,請問您願意和焦倪琛先生結為夫妻,終生愛他,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鼓勵他,憂傷的時候,安慰他,有病的時候,服侍他,終生不離開他嗎?」神父嘴角帶著神聖的微笑,祝福眼前年輕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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