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4章 你到底想哪樣嘛? 文 / 池棠
只是,眼前這位名貫六界的女斬妖師,顯然對河中男子的相思度還不夠,她雖然表露出非常哀戚的神情,卻一直穩穩坐在橋頭。
終於,等待的狼王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女斬妖師一直用那種淒涼的眼神緊盯著水中的倒影,那樣子似乎準備在這裡一直盯到天荒地老似的。
他決定打斷她,於是湊過去,在女孩耳邊低聲問:「容沂是誰?你到底有多想他?」
迷失在幻夢裡的顧七七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容沂是狼王……我想他,很想很想他……」
然後,魔法立刻被打斷,失效了,顧七七猛地跳了起來——容沂在跟她說話
她扭頭,看到了與自己並肩站在橋頭的男子——他穿著黑色的長袍,腰際掛著碧綠的月牙型玉珮,他的長髮在風中飄飄揚揚,他的五官傾國傾城……
顧七七瞬間呆了傻了癡了
啊,有誰能夠告訴我,為何容沂會從水面站到橋頭?
又有誰能夠告訴我,他為何會問我這樣奇怪的問題?
七七怔在原地不能動彈,就像被人下了定身術。
對面的男子看到她震驚的表情,有些玩味地勾了勾唇角,說不出的誘==惑和邪魅
他看著她,幽幽開口:「你是誰?為何對著我的倒影自言自語?」
倒影?
七七心臟一陣顫抖,幾乎不能言語——的確是容沂的聲音
男子走近了些,帶著一股熟悉的青草香緩緩逼近,暖暖的體溫,是狼王獨有的,這讓七七突然想哭
是他是他是他
容沂來了
男子勾起了女孩的下巴,以一種非常輕佻的姿勢。他凝神她的雙眸,看到她眼中的神情,於是越加地放肆了,修長有力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腰肢。
他知道,他即便對她做得再過份一點,她也不會反抗。為什麼會知道呢?這只是一種直覺,男人與女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感覺不可言說,有時候一個眼神便能體味一切。
雖然眼下自己生出這樣的感覺很奇怪,也很不通邏輯,對吧?他與她今晚應該只是第一次見面吧?可他卻篤定她不會拒絕他。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下一秒,男子的臉就傾下去了。七七眼前的月光陡然變暗,臉上覆下一片陰影,炙熱的鼻息撲面而來,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閉上了眼睛。
依偎在他的懷抱中,如此溫暖,如此熟悉,雖然這情形有點詭異,但七七沒有動彈,也不敢動彈,她生怕自己輕輕一個動作,便會驚碎了這樣一個美麗的夢境。
這就是一個夢,不是嗎?
男子炙熱的呼吸帶著青草香壓過來了,在她唇邊呼吸處頓了一頓,她可以感覺到他那一刻的遲疑;然而,也不過是十分之一秒的遲疑,然後,他頭一低,果斷地吻了下來
溫暖的唇,一點一點壓過來,最開始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然後是刻意的摩挲,彷彿是一種挑釁——他想挑起她的抗拒感。然而,意料中的抗拒一直沒有到來,女孩毫不設防,甚至還有些微妙的渴求,於是,狼王皺皺眉,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漸漸地,溫柔的觸碰變作了攻城掠地,再變作放肆的蹂==躪……
女孩溫==軟的唇,帶著獨特的幽香,很容易讓人沉迷。
狼王一邊吻著,一邊瞇起眼睛欣賞懷中的獵物——這是個百合花一樣的女子,雖然比不上妖界那些擅媚工讒的尤物,但氣質卻清新可愛,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她是個修仙者,從她赫赫聲名來看,她的修為應該不會太低,可為何,竟會被水中低等的小妖攝住心魂呢?雖說她身上佩戴著某種讓人喪失法力的東西,但應該還不至於這麼嚴重;難道,她真的是因為對情==人的思念過於深刻,才導致這樣的後果?
想到這,狼王輕輕揮了一揮手,水面立刻蕩起一個漣漪,有一個黑色的幽靈般的東西便沉到了水面下。
好了,水妖的攝魂術已經解除,可為何她還是沒有反抗呢?
狼王肆意輕薄著,心頭卻感到一陣輕微的迷惘。
雖然,他在妖界早已習慣了女人們的投懷送抱,但懷中女子卻帶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她這種閉上眼晴、睫毛顫抖的神情啊,那麼的虔誠,那麼的聖潔,就好像祈禱了千百年的恩賜終於降臨於頭ding似的真是的,只是一個吻而已,雖然我是狼王,但你也不用表現得這麼受chong若驚吧?搞得人家忍不住就一直吻下去了
可是,這樣的吻,似乎又哪裡有點不對勁,總覺得自己是褻瀆了她似的。
狼王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有些貪戀地加重了這個吻。他在女子的口腔之中狠狠地攻城掠地一番,然後,就當懷中人將要窒息過去的時候,他果斷地一抬頭,結束了這個吻。
他推開她,心中便莫名有些氣惱,然後,他又震驚於自己心中產生的這種奇怪情愫,於是更加的氣惱了,質問她:「你到底在通過我的唇,吻著誰?」
倒好像是他自己被別人佔了便宜似的。
七七抬起頭,有些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位傾國傾城的男子。
她的唇因為長時間的深吻而鮮紅欲滴,她的胸脯亦因為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著。狼王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中一蕩——哎,還真是個勾人的妖精
而顧七七卻在聽到對方那熟悉的聲音和看到對方陌生表情之後,驚訝而急促地低低呼
了一聲:「啊」
夢醒了那不是她的容沂
也不對。其實,那應該就是容沂吧?
同樣飄逸的長髮,同樣飛揚的眉,同樣勾魂攝魄的鳳眼,同樣挺直的鼻樑和性感的紅唇
跟容沂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然而跟容沂完全不同的氣質
不,其實他們的氣質也是有相似之處的,同樣尊貴的外表,同樣霸道的王者之氣。可到底哪裡有些不同呢?
七七抬頭,愕然打量眼前的黑衣男子——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用一種非常貪戀的眼神。
然後,她終於發覺了——他跟容沂的確是長得一模一樣的,甚至連裝著打扮也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對她非常的陌生
是的,是那種面對陌生人的疏遠而冷淡的表情,甚至還帶著點輕微的厭惡,就好像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她卻冒犯了他似的
七七的思維開始混亂了,問:「你究竟是誰?」
狼王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蠢女人,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就任他為所欲為害得他剛才還沾沾自喜,以為她是他在人間的眾多仰慕者之一呢
不過,也是個蠢得可愛的女人。
狼王瞇起勾魂攝魄的鳳眼,看著女孩意味深長地笑了:「我是妖界的狼王,我叫容離。」
「容離?」七七呆了一呆:「你不是容沂?」
心裡還是抱著一點希望的,儘管明知那希望很渺茫。
「又是容沂」狼王的語氣帶著點莫名其妙的氣惱。
七七又呆了一呆,心裡頭沁上了一層冰涼的感覺——他不是容沂,即便他是真實的存在,可他仍不是她的容沂。
同時,七七又意識到一件事情——在這個三千年前的世界裡,根本沒有容沂,也沒有顧七七;她現在的實際身份是斬妖師諾顏,而對方是妖界的狼王容離。
陸師兄怎麼說的——師妹的前世是被妖王的三昧真火燒死,以致魂魄全無……
也就是說,她最終是被他殺死的嘍?
頭突然一陣劇痛,七七以手撫額,彎下腰來。
容離,容沂,七七,諾顏……這四個名字像一道緊箍咒,箍得她頭痛欲裂,無法思考。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裡翻滾,叫囂,似乎拼盡全力地往外冒,似乎想重新生根發芽,佔據她的大腦空間。
容離,容沂,七七,諾顏……這四個名字像一道緊箍咒,箍得她頭痛欲裂,無法思考。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裡翻滾,叫囂,似乎拼盡全力地往外冒,似乎想重新生根發芽,佔據她的大腦空間。
七七難受極了,shen==yin一聲,身體一斜,不可控制地往橋下栽去,在全身浸入冷水的那一霎那,她恍然看到了一些光影片斷,它們在她眼前快速地閃過,就像一幕幕電影膠片;還有些聲音在耳邊低低地迴響,隱隱約約的,彷彿與現實相隔了幾千光年——
容離,我愛你……
諾顏,我也愛你
容離,我死了之後,你還會記得我嗎?
諾顏,不準死我們要在一起,你答應過我的
對不起,容離,我真沒用,我就要被燒成灰了……
不要怕,諾顏不管你的靈魂去了哪裡,我終會找到你
真的可以嗎?容離,不管我去了哪裡?
是的,我發誓,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去找你
下輩子,假如你已經忘記我了,也可以嗎?
可以的,別怕就算忘記了你,我還是會找到你
……
於是,七七恍然明白,諾顏就是前世的自己,而容離,則是容沂的前生
命運的手掌,將她狠狠推入了三千年前,讓她帶著今生的記憶,回到了自己的前世
而命運的節點,則從狼王容離在河邊遇到斬妖師諾顏開始。
他與她的命運,那個悲劇的命運,終於拉開了序幕。
不過,七七此時的心情,於震驚中卻是帶著一股子歡欣的,因為,不管如何,她終於找到他了——即便是他的前世,然而那畢竟是真的他。
※※※
七七的身體在河底,往下沉,一直往下沉。腦子裡瞬間接收的信息太多,她深深震撼其中,因此忘記了呼救和掙扎。直到她發現自己呼吸困難,大腦缺氧,而手腳也被許多黏滑柔==軟的肢體所纏住,她這才害怕起來
河底有怪物,好像是章魚它在用觸手束縛我
可是這裡是淡水河,不可能有章魚,那麼它是水妖嗎?是那只誘==人下水的水妖嗎?
七七拚命地掙扎,然而那些觸手卻越纏越緊,它們緊緊地勒住了她的胸腔,彷彿要將她肺部最後一點氧氣擠壓出來。
七七瞪大了雙眼,無比驚恐地抬頭望向水面,黯淡的月光經過了河水的折射,已經不能為這黑暗的河底提供多少光明。她知道此刻的橋頭,有一個名叫容離的男子站在那裡——他就是前世的容沂。
也許,前世的容沂正很愜意地抱著雙臂站在月光下,欣賞著她垂死掙扎的窘態——在前世,他是愛著她的,當諾顏還是諾顏的時候;在後世,他也是愛
著她的,當七七還是七七的時候;然而,此刻命運安排的,卻是讓前世的容沂遇到了後世的七七,所以,狼王像一個陌生人般,抱著手臂站在月光下,用天神一般俊朗的眉眼俯視著她,看著她被水妖纏繞,看著她被水慢慢溺死。
「她真的是六界聞名的斬妖師嗎?法力這麼差,不會是情報出現錯誤了吧?」狼王突然輕輕自言自語了一聲,語氣裡帶著點不屑;然而他自己的內心其實卻又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尋找借口——因為她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強勁,所以他沒必要大費周章地去殺死她;那麼,也就是說,他接下來其實可以下水救她嘍?
狼王為自己找到一個借口,於是立刻有所行動——他輕吹了一聲口哨,像是一道密令,然後那纏繞於七七四肢上的水妖便停止了進攻。她蠕動著章魚一樣柔滑的觸手,緩緩從女孩身體上退了下來,可是,七七此時已經溺水太久,極度缺氧導致四肢無力,她根本無法游出水面,回到岸邊。
意識好像被水包裹了,她於混沌中呢喃著那個名字,一會兒是「容沂」,一會是「容離」,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呼喚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只要呼喚那個人,那個人就會從天而降,救她於水火——他是她的光,他是她的救世主,他是她全部的依靠和信仰。
在水底yin唱這樣的咒語,薔薇花般的嘴唇輕輕開合著,河水便「咕咕」地鑽進了胃裡。女孩喝飽了水,終於躺倒在河床底部那一片黑色的水草中,她的嘴向外冒著氣泡,就好像一尾被投入了淡水中的美人魚。
「該死」狼王低低咒罵了一聲,然後撩起衣袍下擺,利索地縱身躍入水中。水下能見度很低,然而他還是很快找到了她——在黑暗森叢一般的水草中,她已經臉白如紙,幽幽的月光照在臉上,像是純潔的受難的聖女。
「容離……容沂……」她輕輕念叨著那個魔法咒語。
容離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狼王容沂?他到底是誰?她似乎一直在念叨這個名字
他抱起她,嘴唇湊過來,將一口氧氣渡了過去。七七掙扎起來,求生的本能使她雙手緊緊箍住了他的脖頸,臉極力地貼近,用力地吸取他口中的空氣。
還真是貪婪啊……
狼王悶笑一聲,任她為所欲為,最後覺得她實在太過份了,於是捉住她的手腳,勾著腰肢將她拖離水面。
「咳咳……」
七七倒在橋上,大聲咳嗽,吐出幾口水後,終於漸漸甦醒過來。
她渾身濕荅荅地,臉色極度虛弱蒼白,卻用那種直勾勾的眼神望著他——那是一種十分貪婪的眼神,從他倆相遇開始,她的眼神就如此直白,從沒變過。
她很怕他再次消失,而她下一次,可不知要去哪裡找他。
所以,千萬千萬不能讓他消失。
狼王被盯得有點不悅了——喂,女斬妖師,你又在透過我的臉,看著誰?
他靠近她,蹲下來,對她說道:「這河裡有只水妖,當她攝住你的心魂時,你會在水裡看到自己思念的人的樣子——方纔,你看到的人究竟是誰?」
七七嘴張了張,剛想回答,卻又吐出一口水,接著又是一連串的乾嘔。
容離見她實在很難受,便也不勉強她,而是替她作答:「你看到的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他的名字叫容沂,對不對?」
他突然逼近她,威懾的雙眸緊盯著她的眼:「容沂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何會跟我如此相像?你們有什麼陰謀?」
陰謀?
七七愕然。
容離挑眉:「難道你不是斬妖師嗎?我聽說此次陸惟出來斬妖,還帶了跟他齊名的師妹諾顏;我一直很想看一看這傳說中的『雙葩』合璧是什麼威力,所以特地在這裡等你們的。」
七七驚愕——三個月前他不是剛和諾顏大戰了一場嗎?怎麼現在一副從未見過面的樣子?而且據說當時諾顏還被他當胸一掌打得差點喪命,這才導致了自己的穿越,並且還悲慘地為此臥chuang養了三個月——難道,諾顏竟不是被他打傷的?
其實,七七穿越之時諾顏的確被妖王打了一掌,只不過當時是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同時圍攻狼王的又有數十名斬妖師,狼王以少戰多,自然不可能記住所有對手的模樣,於是打傷了誰也不是很清楚。他自己還以為,今天是第一次見諾顏呢
七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知道現在妖界與修仙者在打仗,她與他,其實是敵對方的關係;可她好不容易才找他,實在不想讓他就這樣離開。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或許,她甚至可以告訴他,他與她三千後的故事?
七七猶豫著,斟酌著,可河邊的動靜,卻已經引起了同門們的注意——她離開敏敏師妹太久了,他們發現她失蹤了
遠遠地,密==林上空出現了幾柄仙劍,白色的劍拖拽著銀色的光,就像彗星的尾巴,在夜空中十分明顯。
是陸惟領著兩位師弟師妹趕過來了
狼王發覺了,於是挑挑眉拂袖站起。他一動,地上的七七立刻雙手合攏拚命抱住了他的腳脖子,她尖尖的小臉竭力仰起,望著他,急切地哀求:「帶我去妖界,求你」
狼王略感意外——她居然想去妖界?為什麼?有什麼陰謀?
不過,眼前這女子反常的地方實在太多,已經不能用常規思維去推理她。
他彎下腰來,伸出兩根手指抬起她下巴,問:「我為什
麼要帶你去妖界?」
七七眨巴著眼睛,心想,難道要我告訴你——狼王,其實,我是你三千年後的愛人?
或者,換一個說法——殿下,我其實是你這一世裡的愛人?
算了,這麼說一定會惹來他笑話的,畢竟他現在還沒愛上她。
而她,卻想要接近他,抓住他。
「帶我去妖界吧,求你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七七隻能這樣說。
狼王笑了,很惡劣地搖頭:「不夠,這個理由還不夠。」
「那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帶我去妖界?」
狼王緩緩說道:「做我的侍妾,如何?只有成為了我的女人,我才有興趣帶你走。」
正146狼王你太過份了
146狼王你太過份了
狼王緩緩說道:「做我的侍妾,如何?只有成為了我的女人,我才有興趣帶你走。」
七七的臉立刻紅了——他這樣算是在調==戲我咩?可是狼王你也別太過份了,上一次求婚是讓我做你的王后,怎麼換到三千年前就淪為侍妾了……
眼看著仙劍一點一點逼近,甚至能隱約看見師兄那焦急的臉,七七急了,知道陸惟前來必定會有所阻撓,於是牙一咬,心一橫,我擦,老娘我豁出去了
「我做你的侍妾只要你肯帶我走」她喊了出來。
半空中,陸惟陡然一個踉蹌,仙劍差點駕馭不穩。
七七此時正拿眼望著狼王,自然沒注意到這些,然而狼王卻又很惡劣的笑了——看來這女子的確是陸惟的未婚妻,也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斬妖師諾顏了?陸惟很關心她呀?很好。
於是他把她拉起來,圈在懷中,腰身緊密地貼上了她的後背,頭親暱地擱在她肩頭:「可是,你的師兄來找你了,你看,他好像很生氣呀」
七七耳垂幾乎被他咬住,後背也抵著了一個滾燙的身體,不由得面紅耳赤,雙腳發麻,結結巴巴道:「所以,所以我們現在就趕緊走吧等去了妖界,他就找不到我們了……」
狼王悶悶笑了一聲,引得七七身體也一陣震動:「你很壞哦不過,我可是妖界的狼王呢,我並不想背上誘拐少女的罪名」
七七咬了咬嘴唇:「那你到底想怎樣嘛?」
狼王道:「總要跟你的未婚夫打聲招呼再走」
七七心裡一驚,頓時鬱悶地垂下了頭。
陸師兄,你太慘了,前一世被諾顏背叛,這一世換作了七七,即便歷史重寫一遍,你還是要遭遇同樣的背叛
七七心中愧疚啊,恨不得立刻帶著狼王消失在陸惟眼前。可是狼王並不打算這麼做,因為他今日來,為的就是給這名貫六界的斬妖師添堵的
看著自己的敵手痛不欲生,然後再在他心頭插上一刀子,這才是他狼王容離的風格呢
終於,陸惟帶著師弟師妹們趕到了。
仙劍落了地,陸惟看到眼前一幕,自然是又驚又怒,大聲喝斥:「妖王容離?你來這裡做什麼?」
容離依舊摟著七七,挑釁地笑:「陸惟,我們好久不見呀」
兩人曾經在戰場上見過的。
陸惟一行都露出忌憚的表情——妖王容離,妖界法力最高深的大妖怪,上次戰鬥中修仙派集合了ding級的數十大高手,也沒能把他抓住,僅僅是把他刺傷了而已可是,修仙派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看著狼王此刻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的傷似乎都已經好完全了?
長青派弟子們都警惕地舉起了仙劍,擺出防守的姿勢,陸惟看到七七渾身濕透,而狼王身上也在滴著水,於是臉更黑了,沉聲問:「容離,你對我師妹做了什麼?」
又喚七七:「師妹,快點過來」
七七低頭裝死,一動不動。
貓了個咪的,師兄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你是在趕著抓奸咩?
容離答:「我對你師妹做了什麼?這個你可以問她呀,她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他語氣是調侃的,故意帶著點輕佻,這神氣大大地刺激了陸惟,加之方才在半空他聽到七七的話,於是心頭又驚又怒又擔憂,大喝了一聲:「師妹」
七七無可奈何,身子扭啊扭啊,終於扭出了狼王的懷抱;偏偏狼王並不想放過她,手臂一用力,更過份地把她摟回懷裡,咬著她耳垂曖==昧道:「美人,把你方才對我講過的話,再跟你的師兄說一遍吧?」
七七埋怨地嗔他一眼——過份你這不是往陸師兄的傷口上撒鹽嗎?這傢伙,怎麼到了三千年前還是那麼喜歡跟陸惟作對
狼王含笑看著她:「你不說,我可沒辦法帶你去妖界哦」
你……
好吧好吧,我忍了
七七咬一咬牙,抬頭眼也不看地決絕說道:「陸師兄,對不起我要跟他去妖界,你們快走吧,別管我了」
陸惟一呆,半晌說不出話來。倒是身後的小師妹敏敏氣極了,ting著仙劍衝上前來:「師兄,別管她了她已經背叛師門,投靠妖界了」
她氣得臉紅耳赤,簡直為自己有這樣的同門感到丟臉同時又想到自己以前竟是那麼地崇拜這個大師姐,真是瞎了眼
了
敏敏莽撞地衝上來,試圖攻擊狼王和七七,然而卻被狼王輕輕一拂袖子,甩到了十米開外,「呯」的一聲,水面濺起一個大水花,敏敏掉進了河裡
同門受到攻擊,陸惟週身真氣立刻凝聚,形成一層白色的霧氣,盤旋開來;他身後的小師弟見狀,趕緊撇了師兄,跑去救敏敏了。
狼王得意地看著陸惟,等待著他的進攻,可陸惟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雙手握緊了劍,始終沒有動彈。
七七擔心地看著師兄,覺得他此時的表現有些奇怪——師兄看起來似乎有點真氣不濟的樣子?她動一動,掙脫了狼王的懷抱,陸惟看到她的動作,眼中突然又閃過一絲希冀,急切問:「師妹,是他逼你這麼說的對不對?你是不是被他脅迫了?」
七七此刻還能說什麼呢?她只能保持沉默,同時手指悄悄地摀住了左手的辟妖——師兄雖然沒有出劍,可她看出來,他此刻狀況似乎很不好倘若狼王真的要對師兄下手,她還是要先救同門的。
狼王則在旁邊繼續給陸惟捅刀子:「脅迫?本王后宮佳麗三千,可從沒脅迫過哪個女人呢哼,是她主動要求做我侍妾的,難道她剛才的表白你沒聽見?你若不信,好,我現在就可以放了她,你盡可以帶她回去」
說罷,把七七往陸惟那邊粗暴一推,七七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她穩住身形,暴怒:「容離,你夠了沒有」
陸惟身形一晃,似乎想上前扶住師妹,然而他剛動了一動,額角便直冒冷汗。七七大驚,連忙上前扶住師兄,狼王冷笑一聲,丟下兩人轉身便走。七七兩頭為難,想了一想,最終還是鬆開陸惟,衝過去拉住了狼王的衣袖:「容離,你說話不算話」
容離頓住腳步,轉身,得意地看著陸惟。
後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裡有碎裂的痛楚。
原來,師妹失憶後時時躲避我,竟是因為她悄悄愛上了狼王可是顏兒,他是我們的敵人啊
陸惟咬牙道:「師妹,回來」
七七拽著狼王衣袖,搖頭囁嚅:「師兄,對不起。」
陸惟痛惜:「你真要跟他走?他是妖界狼王啊上次誅妖大戰,他傷得你還不夠?這些你都忘了麼?」
七七摸了摸胸口,的確很痛呢雖然狼王打諾顏那一掌,她並沒有印象,但之後三個月悲慘的臥chuang生活,可是她顧七七親身一分一秒地熬過來的呀哎,還真是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狼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咦,原來我們早在戰場上見過?我說怎麼看著你有點眼熟呢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傷害你的,你是我的女人嘛,我會疼你的。」
他故意輕佻地摸了摸七七的臉頰,七七猝不及防,頓時又羞又氣。
陸惟暴怒,挺劍而起:「妖王,你受死吧——」
然而,他拼盡全力朝狼王攻過去,卻被對方輕輕一揮袖,打倒在地
這是一個反常現象,因為就算容離的法術再厲害,陸惟也是六界聞名的斬妖師,他們曾經交過手的,陸惟不可能如此輕易被打敗
七七大驚,奔過去護住師兄,然而陸惟卻將她往旁邊一推,再度提起全身真氣上前這本該是驚天地震鬼神的一劍,然而在狼王面前卻如同兒戲——容離輕輕一側身,手指迅如閃電,竟輕巧地夾住了陸惟的仙劍
陸惟神色震驚,像是見著了鬼:「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
狼王瞇起鳳眸,揶揄地看著斬妖師,然後他抿唇一笑,如飛花摘葉一般,輕輕巧巧便將陸惟的劍尖折斷
仙劍是有靈氣的法寶,長年與主人長期相伴,早已與主人心意相通、同枝連氣;此時仙劍被折,陸惟的真氣同時受損,立刻狂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猛地往後跌去
「師兄」
七七大驚,飛一般奔過去,陸惟死死抓住了師妹的胳膊,用力將她往身後一推:「顏兒,快走」
七七拉著師兄的衣袖不肯撒手:「師兄,我是那種大難臨頭獨自逃命的人嗎?」
陸惟急道:「我知道——可是你要保護師弟和師妹」
七七一呆,轉頭往河邊看去——河面黑漆漆的,一片朦朧,師弟和師妹不知道去了哪裡她焦急,不由得暗悔自己的任性莽撞。
陸惟低聲急急道:「你快走,你打不過他的我已經中了散功術,真氣無法凝聚,走不了了」他的眼中充滿了焦急,擔憂和哀求。
身後,狼王輕慢的聲音響起,帶著隱約凌厲的殺氣:「你們不必謀劃了,你們的法力都已經被我克制,今天誰也走不了了」
七七一愣,再咬一咬牙,挺身擋在師兄的面前。
無論如何,不能讓容離殺師兄。
狼王手中不知何時竟多出一柄長劍,那秋水長劍燦然生光,令七七又呆了一呆——是容沂曾經用過的那把劍
她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感覺,喜憂參半。
狼王掏出一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劍身,神情非常專注,並不看她。只是,他的眼中帶了一種冰冷的殺氣。
七七心頭一凜,摸一摸身側,發現自己仙劍不知何時竟丟在了狼王的腳邊。再轉頭,惶然之下也只好撿起起陸惟掉在地上那柄斷劍防身。
「你不是要跟我去妖界嗎?怎麼,現在想反悔了?」狼王豎起劍,拿眼睛瞟她。
七七
七扯了扯嘴角:「我不想跟你作對的,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傷害我的同門」
狼王笑了起來,揶揄道:「哦?你不想看他死?那麼,你把眼睛閉起來不就好了」
七七怒,斷劍橫在胸前:「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狼王目光閃了一閃,心道——這才像個斬妖師的樣子之前那副表情,可真是個傻女人
他嘴裡卻毫不留情地提醒她:「你想保護他?可惜,你已經害了他們了」
七七微驚:「什麼?」
狼王道:「你難道沒有發覺,此時你身上的真氣根本無法凝聚嗎?」
七七茫然——真氣這種神秘高深的東西,她可從來不知道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