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章 陰謀 文 / 月仙
在茨蘭谷和凌雲山的交界的地方,一條小河緩緩流淌著。河岸之上是茂密的森林,時不時傳出幾聲獸吼聲。
在河岸邊不遠處的密林中,兩個中年男子正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此刻,他們的視線均是落在一個少年身上,少年長相俊美,已經近乎妖異了,不知道什麼是「美男子」的,只要看一下這少年就能很清楚的知道了。
「他娘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本想護送少爺去靈陽城會是美差事一樁。沒想到少爺偏不聽我們的勸,偏要修煉什麼『九陰血河訣』,結果弄得走火入魔,如今掛掉了。」身形魁梧的大漢范雄一拍後腦勺,一臉的難看之色。
「少爺乃寧家近百年來修煉最為出眾的一個人,二十歲不到已經邁入了感靈境前期,相信不久就能突破到感靈境中期的。正因為他修煉天賦極高,家主才會讓他前往靈陽城,接受夜月小姐發佈的任務。如今,他忽然修煉的走火入魔死了,遭殃可就是我們哥倆了。」另外一個精瘦的漢子張銘苦笑一聲,心裡當真有無數的苦水吐不出來。
「少爺平時被家主當成手中寶貝看待,哪怕是有人敢在背後說一聲少爺的不是,一旦被家主知道,少說也是一頓悶打。如今,要是家主知道,少主已死,恐怕會徹底震怒,不由分說的直接取走你我二人性命。」范雄連上肌肉一抽,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說不定,你我二人的家人都會被連累的。」
「不妙,不妙,此事當真大大不妙。」張銘臉色陰沉,開始來回踱步起來,眼睛時不時瞥一眼地上那少年的屍體,有些惱怒的叫道:「他奶奶的,少爺你死了還要讓我和范大哥以及我們的家人給你陪葬啊。」
「行了,你就別埋怨了,還是想想怎麼保命要緊。」范雄一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聞言,張銘停下腳步,眼睛微微一瞇,想了想之後,望著范雄道:「范大哥,你且聽聽這主意如何。我們現在就將少爺屍體處理了,然後馬不停蹄趕回寧家,和家主稟明你我二人已經完成了任務。」
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想必家主也不會想到少爺會在半路上因為練功掛掉。一旦蒙騙過家主之後,我們就可以帶著家人遠走高飛,找個偏僻的地方躲他三五年。寧家實力縱然強悍,相信那時候也是找不到我們的。」
「不成,不成,此事萬萬行不通。」范雄稍一想之後,就擺手,搖頭道:「此計雖然暫時能蒙騙過家主。但是,這無疑也是欺騙了夜月小姐,以夜月小姐身後的勢力,想要將你我二人揪出來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最後落在夜月小姐手中,我們下場比死還要慘。」
「這點我倒是忘了。以你我二人的身份敢欺騙夜月小姐,恐怕要株連好幾族的。」張銘倒吸一口涼氣,面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無論怎麼做好像都是死路一條的。
一時間,范雄和張銘均是沉默不語了,氣氛變得異常的凝重。
這時,范雄忽然一轉身,對著不遠處的河岸大喝道:「誰?」話音剛落,他身子驟然一動,長袍中一個黑黝黝拳頭一般大小的鐵球已經對著一處草叢砸出。
「嗚嗚!」
鐵球剛剛脫離他手,所過的空間中立即有著陣陣低悶的響聲傳出來。
「轟!」隨後就是一聲巨響,被鐵球砸中的地方頓時掀起陣陣泥土。臉盆大小的坑驟然顯現在地面上。
范雄和張銘在鐵球落地的霎間已經竄到了草叢邊,在那土坑和和周邊卻是一個鬼影也沒有發現。
「他娘的,真是見鬼了,我明明聽到有聲音的……」范雄眉頭高高皺起,然而一句話沒有說完,卻是忽然被張銘打斷了。
「他在那。」
順著張銘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能看到一個少年赤身**的少年躺在河岸邊,渾身**的,想來是隨著河水一起漂流過來的。
范雄兩人相互凝視一眼,便是分開朝著少年緩緩走去,隱隱將少年的逃路都給全部封死了。
兩人不管少年死活,為了確保密謀的事情不洩露出去,樂意在他身上補上幾刀。
「小子,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別怨大爺了。」張銘眼中猙色一閃,手中的刀子一抖之下便是對著少年脖子砍下去。
「噹!」寒光一閃,火星四濺。緊接著一聲尖銳的金屬交割聲響起,張銘手中的刀子並沒有砍在少年脖子上,而是砍在了范雄手中的鐵球之上。
「范大哥,你這是?」張銘一怔,問道。
「先不要急著下手,你且看看這小子。」范雄似有深意的瞧著地上的少年。
張銘不解之下,隨意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苦笑道:「范大哥,這小子除了生得好看一點,像個娘們之外,沒有特別的地方啊。」
「你再仔細看看,看看他覺不覺得眼熟?」范雄似笑非笑的衝著張銘說道。
聞言,張銘再次低頭,開始細細品味少年的長相。漸漸的他臉上有了激動之色,最後失聲驚叫起來,「是了。他和少主倒有五分的相似。」
「哈哈,不錯,正是。」范雄哈哈大笑,外人不可察覺的陰謀的味道在漸漸被醞釀出來。
見此,張銘立即會意,嘴角一揚的說道:「范大哥,莫非你是想用這小子頂替少爺去完成夜月小姐的任務?」
「正有此意。」范雄點點頭,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得意。好像一個陰謀家正在欣賞自己的傑出作品。
「哈哈,好,好,此計甚妙。」張銘臉上有著濃濃的喜悅之色,不過隨即他眉頭卻是忽然皺了起來:「只是卻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同意?」
「哼,這就由不得他了。到時候他想活命,就得按照我們的吩咐去做。」范雄臉上狠色一閃而過,隨即看了看遠處那少爺的屍體,對著張銘道:「我現在就將這小子救活,你去將少爺身上的衣物和隨身用品取來,這小子以後才是我們的少爺了。」
「好,沒問題。」張銘哈哈一笑,便走到那少爺身上,將他身上的衣物和所有隨身用品都七手八腳的剝了下來,然後挖個坑將其掩埋了。
這邊,范雄手上印記一變,一縷淡淡的靈力便是從其指尖滲透出來,隨後他十指飛快動起來,接連在少年身上或是戳、或是點、說是揉。
楊寧腦中一直處在一種可怕的黑暗中,那種黑暗好像已經深深烙印在他整個靈魂中,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一道裂縫在腦中被撕裂開。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微弱的光芒。
而隨著這道微弱光芒的出現,那道被撕開的裂縫漸漸擴大,自然的便是有越來越多的光芒射進了他腦海中。
先前被范雄和張銘發現的那少年正是楊寧了。
那日,在他身體被捲入河流中,看到那課頭顱詭異的睜開眼後,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在河水中漂流了幾天,才被衝上岸來。
漸漸的,楊寧手指忽然動了一下,見此,范雄大喜,又是更多的靈力灌注到手指中,點在楊寧身上的手指也驟然加速。
……
一分鐘之後,楊寧眼皮微微一動之後,便是睜開了雙眼。印入他眼簾的是一個滿臉溫和笑容的魁梧男子。
此刻還能看到男子指尖中滲透出來的靈力正通過自己身上的穴位湧入身體中,補充著自己體內枯竭的靈力。
楊寧立即意識到是這男子救了自己一命。
剛剛他的情況可謂是相當危機,要不是有范雄的一縷靈力湧進他身子中,打破那黑暗,他恐怕要永遠要沉淪在黑暗中了。
見楊寧醒來,范雄緩緩收手,微笑道:「小兄弟,你終於醒了。」
「頭……頭……多謝這位大叔相救,不然小子我恐怕真要死在這裡,淪為凶獸的腹中餐了。」楊寧一醒來就想想到那恐怕的頭顱,險些驚叫出來了,不過很開就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轉變話題,對這眼前之人抱拳謝道,語氣真誠。
然而他心中又是大吃一驚,此刻他手上的傷竟然全部消失了,隨後,他視線下移,更是不可思議的發現,他一身的傷竟然也沒有了。
他心裡大為疑惑、駭然,臉上卻還算鎮定。不過心中卻是一直在想著那顆頭顱的事情,以及他身體上的變故!
這時,張銘也從遠處走了過來,笑瞇瞇的遞給楊寧衣服和褲子,楊寧這才窘迫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衣褲破破爛爛,關鍵地方已經露了不少。當即謝了一聲接過衣物,很快換上。
楊寧穿上這身華麗的衣服後,范雄和張銘視線相視一眼,連連點頭,顯然是在心裡說道:「這小子穿上少爺的衣服和褲子,倒是有六成和少爺相似了。」
楊寧心裡微微一驚,多年來的從軍,已經使他具備了一種敏銳的觀察力。從剛剛兩人的眼中他看出了一絲狡黠之色。
他心裡不禁暗自警覺起來,不過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眼前兩人實力均在感靈境後期,可不是他感靈境初期的修為,兼之現在身體異常疲憊的狀態所能抗衡的。
「不知這位小兄弟是哪裡人?怎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混亂的地方?」范雄忽然開口問道。
「不瞞兩位大叔,我乃青雲城人士,跟隨父親做一些小本生意,卻不料途中遇到劫匪,父親為了救我,和劫匪血戰,最後被劫匪……殺害了……」楊寧隨便編了一個謊言,說到這裡時,臉上假裝露出悲傷之色,輕鬆瞞過了眼前的兩人。
聞言,兩人嘴上勸說幾句楊寧節哀順變,心裡卻是愈發的得意。這小子的死了父親,他這麼個小毛孩落在我們手中,還不是任由我們擺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