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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深淵術士 文 / 素長天

    術士,在中世紀黑暗籠罩歐洲大陸的時候,即使在遙遠的東方,他們伴隨著鮮血的名聲也被修真界聽聞,謝明遠也聽過那些披著黑袍的法師,行走在陰暗潮濕的街道,所過之處火焰與瘟疫橫行,人類世界爆發過的幾次黑死病大流行,背後都藏著術士的影子,僅僅只是一個懂得靈魂魔法的人間突變種術士,就曾經挑起過一場宗教聖戰。

    與東方的修真界提倡的隱世不同,在那片大陸,王權、神權、物慾的享樂,無處不暗藏著其妙生物們的蹤影,有的浪漫有的唯美,也有一些陰暗詭秘,只是唯有術士,伴隨他們的傳說一直只有災難與死亡。

    更何況,面前的這個漂亮至極的人,其實是一個深淵種,力量比突變種更加強大,更加無法控制。對於謝明遠而言,久難逢對手。

    伊利薩同樣打量著謝明遠,劍修就如鞘中的利劍,鋒芒銳利但此刻尚還內斂與劍鞘,等到他出鞘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殺意就可以將他的對手撕碎。

    默默對望,雙方同樣感受得到戰意。

    伊利薩露出了笑容,他的話語直接迴響在謝明遠心裡,而術士本體並未動一下嘴唇,這是屬於術士的語言,不是任何一個凡人的語種,謝明遠聽到的也並不是熟悉的中,甚至不是任何已知語言,但伊利薩所要表達的意義清晰無比,比任何話語都有效。

    謝明遠同樣回以笑容,比起伊利薩溫和恬美的容貌,劍修就顯得肅殺冷漠,他默默收起了那柄青銅劍,再一次光芒閃過,出現在手中的是一柄樣式奇特的劍,不像東方的劍,更像教廷騎士團的聖劍,這柄劍出現的時候,整個房間開始出現不規則的大裂痕——難以掩藏的殺意縱橫瀰漫,破壞了毫無保護的凡人建築。

    劍的確是專屬的,每一個劍修總有自己鑄造的、最適合自己劍意的那柄劍,只有握著這柄劍的時候,他的力量才能夠完美展現。

    「這才是我本來的劍。」謝明遠的手指拂過劍刃,鋒利的劍鋒並不會刺傷主人,「這柄劍叫霜天。」

    伊利薩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將要開始戰鬥的敵人,反而像是敘舊。

    「術士,修真界有的是危險生物,但是他們都怕我。」謝明遠忽然揚起嘴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原地的謝明遠已經是一抹殘像。

    伊利薩的反應同樣奇快無比,濃烈的黑暗氣息瞬間包裹他全身,虛空之中伸出骨刺,遍地開起了潔白的白骨花,隨著術士的意念,從深淵地獄燃燒起來的地獄火在每一朵骨花上熾烈跳動,將謝明遠的身影生生阻在了圈外。

    劍氣蔓延,霜天注滿了靈力,亮起一種恐怖的青灰色冷光,光芒的邊緣遠離劍身金色的符菉,所以呈現的是一種血跡般的顏色,越向外越是漆黑,邊緣處幾乎和伊利薩的火焰融合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打成一團的兩個傢伙到底誰更加危險。

    走出大樓,陳安被協會的修真者們集體圍觀,強行按在地上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

    青葛蹲在一臉黑氣的陳安旁邊,疑惑:「哎呀,你怎麼連根毛都沒少啊,而且貧道覺得,你似乎胖了很多。」

    廢話,能不胖?被養在五星級大酒店甜甜吃香的喝辣的,睡覺的床都超級柔軟,睡衣全是真絲絲綢,回了家裡的破單身公寓,還不得失眠絕食?

    「臭道士拿開你的破手!」陳安一把甩開青葛,坐在地上,說起手,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伊利薩幫他擦臉的那隻手,修長,骨節分明,微微有點涼,肌膚柔軟細緻,和他的人一樣溫和的觸感。

    「阿彌陀佛,那是深淵術士,沒有性別的!」無相突然從邊上衝了出來,裡裡外外打量著陳安,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善哉善哉……」

    陳安呆呆地坐在地上,沒有性別……那是?

    「就是男的也不算女的也不算啦。」

    「不對。」青葛糾正,「是他想當男的當男的,想當女的當女的。」

    那不就成雙性了?

    金秀蓮一瞪眼,兩個男性立刻滅火,於是她悠然說:「小陳,你自己問他嘛,不過我得說一句,不能有性別歧視!」

    所以男女平等,還要再加上一個無性別同樣平等才好嘛……

    轟隆——所有人一震,整個五星級大酒店的大樓詭異地扭曲了起來,就像在跳鋼管舞,扭腰擺臀,外牆和玻璃稀里嘩啦開始往下墜落,從之前陳安住的那間屋子裡開始燃燒起火光,地獄火的光是一種陰暗紫紅,扭曲在即將破曉的天色之下,光影斑駁。

    「哇……打得這麼凶。」圍觀黨們紛紛讚歎。

    而唐東強不知不覺焦急起來:「謝明遠怎麼樣?他能打得過吧?你們怎麼都不進去幫一下忙?」

    「放心好了。」傷口差不多已經好了,紅靜靜還穿著護腰裝病躲懶,這時安慰唐東強,「老大的戰鬥力你要有信心,我們進去是添亂,只需要安靜等著,一會老大收拾了對手就出來。」

    收拾?唐東強是放心了,但是陳安忽然莫名感到了緊張——謝明遠的厲害修真界有目共睹,但……伊利薩呢?那個一笑起來溫溫柔柔的大美人,真的能打得過謝明遠?與唐東強認識的那個謝明遠不同,在修真界家喻戶曉的劍修謝遙並不是一個和善的角色,提起他,更多讓人想到的是類似冷漠無情這種形容詞,暴力、而且相當沒有耐心和同情心,這些所有的特質只有在面對某個特定的人時,才會顯現。

    顯然伊利薩不屬於

    這個特定範圍。

    這……

    「謝遙不會打死伊利薩吧!」陳安驚恐。

    無相摸摸光頭:「術士,沒那麼容易打死的吧,不過會不會打殘那貧僧……唉?」

    他話還沒說完,陳安已經竄進了大樓,周圍那麼多修真者,誰也沒想到他一個凡人這時候會突然找死衝進去,所以眼睜睜看著他進去之後,無相才暴跳如雷地大吼:「他媽的這王八羔子怎麼進去了!!!」

    所有修真者注目禮,片刻後,無相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並沒有說髒話。」

    地獄火在整個樓裡燃燒,但奇怪的是,陳安走進去,那些火焰並不會傷害他,就像害怕他一樣,自動分開一條道路——那天被劫持也是,他發現大樓開始著火,而火焰只燒燬了建築,卻並不傷害他,還在疑惑,就被打暈了,醒來已經躺在豪華的大床上,旁邊一個大美人端著早餐,露出柔和的笑臉。

    對啊,伊利薩根本也沒犯什麼罪,幹什麼要出動謝遙?

    短時間內劍修與術士極快地交鋒,一道道劍氣與地獄火焰在狹小的空間肆虐,使得整個屋子裡的東西都被破壞得差不多,牆壁都在倒塌,空間也越來越空曠了起來,這兩個傢伙如果聯手去拆遷辦,一定會非常有效。

    ——這個荒謬的設想,需要建立在他們打完之後,兩個都能存活的基礎上。

    漫天火焰,阻擋了劍修本人的進入,但殺意無形,劍意也不會被焚燒,伊利薩同樣是第一次和來自東方修真界的劍修對陣,對於這樣的攻擊也並不是很有辦法應對,只能使用白骨作為盾牌,兩個人不約而同使用了同樣的戰鬥方式——用劍氣或者白骨擋住對方攻擊,並且拚命試圖傷害對方,聽上去很像回合制遊戲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片刻後——空當?謝明遠目光搖動了一瞬,劍已經下意識地順著那白骨叢的縫隙刺穿,紛紛揚揚的碎骨骼飄落,被劍氣激盪而起,飄灑了劍修滿身。

    劍最終停下,停在了伊利薩的小腹中。

    術士的血同樣是紅色,與他們使用的邪惡黑暗力量不同,那血液裡帶有一種淺金色的光,流出體外,好像還在發出溫暖的光。

    因為疼,伊利薩微微張著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周圍的白骨和地獄火瞬間因為術士精神力的波動而消失不見,謝明遠握著劍,定格在這一瞬,分毫不動。

    他頗為感歎地說:「你果然是來尋死的。」

    伊利薩仰頭,冷汗順著光滑的臉蛋滑落在髮絲之間,黑色從他身上退去,劇痛壓抑了血脈力量,破壞了精神力的凝聚,深淵的壓迫感從他身上淡化,長髮變回了金色,陽光的色澤又回到眼底,身上的黑袍也重又變回潔白,只不過現在多了一抹紅色。

    「我不明白,我從沒見過如此意志堅定,一心求死的。」謝明遠坦然地說,他見過無數生靈,凡間的也好,修真界的也罷,無一不是苦苦掙扎哪怕垂死也要堅定信念求生,希望生命能夠延續,就算是跳樓輕生,多半被救回來也就老實地認識到生命的可貴,而伊利薩正好相反,「你故意與我打,逼我發力,然後自己留個破綻,是想讓我全力一擊,無法收手,直接殺死你?」

    一行鮮血從蒼白的唇角滑落,伊利薩站立不住,謝明遠居然罕見地伸手攔住他的腰,一點一點緩慢地將霜天從他體內抽出。

    半晌,伊利薩終於艱難地問:「你……為什麼……能停下?」

    劍修那一劍,看似凌厲,但最後關頭,所有劍氣散去,靈力被劍修從劍上全部收回,刺入伊利薩身體內的只是一柄普通的利刃,劍離開*,術士強大的恢復能力讓那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收口,霜天劍上長年累月的煞氣讓伊利薩疼痛無比,傷口的癒合也極其緩慢,但這對術士來說,離致命依然差得相當遙遠。

    謝明遠收起了劍,回答:「因為我從一進門我就猜到了。」

    猜到?伊利薩疑惑的目光讓謝明遠頓了頓,給出了解釋:「你救了陳安。你控制地獄火讓火焰不會傷害陳安,在魅魔和女巫想對他動手的時候,也是你出手阻攔,為了保護一個『人質』,你和那對姐妹翻臉……一個窮凶極惡的惡魔,會這麼做?」伊利薩露出頗為驚訝的表情,謝明遠繼續說,「不用驚訝,協會的能力遠不止於此,魅魔和女巫已經被捕。」

    「……那之前的六天,你們……」

    「反正我確定陳安無事,就當給他放帶薪休假。」謝明遠挑了挑嘴角,那是壓根不想麻煩,七日之約沒到期限,要想找陳安不是不能找,但是不是得顧忌這個顧忌那個,束手束腳很不爽嘛!

    「那麼,你為什麼千里迢迢來到神州,尋死?」

    「……」伊利薩坐到一邊,捂著傷口低頭沉默。

    「謝前輩手下留情——」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大喊,伊利薩和謝明遠同時一驚,看到氣喘吁吁的陳安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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