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論反派的錯誤演繹方式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文 / 慕韶七

    什麼?留在行雲教?聽林玉墨的意思,這一留還就是五年?

    林玉墨的這句話一下子就讓寧夏初不樂意起來,別說毛了,心都要被炸飛了。

    「你為什麼不回林家呢?」寧夏初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就像是夏輕歸在知道這件事以後,就立刻回到七玄閣與族人分享這件事的情況一樣,寧夏初覺得林玉墨也該是如此啊?

    而一直以來表現的完全沒有任何異常的林玉墨在聽到「林家」這兩個字之後,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面對寧夏初的詢問,她咬咬唇,難得的弱了聲勢,沒有當場反駁噎回去。

    安於淵細心的觀察到了她這與往常不一樣的神色,意識到或許是她和林家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就像是原著中一樣。他伸出手按住了寧夏初的肩膀,止住了他還想繼續詢問的話……力道雖輕,但是不容反抗。

    寧夏初雖然心懷不解,但是也乖乖的順從了師父的意圖……而這時他也終於注意到了對面少女不同尋常的姿態,這讓他也驚訝不已。

    這樣的林玉墨就像是被拔了爪子和牙的老虎……這還是林玉墨嗎?寧夏初驚訝極了,心頭不禁生出自己好像在欺負人的心虛感,訕訕的張了張嘴又果斷的閉上了。

    見寧夏初終於反應過來,安於淵移回注意力,面對林玉墨溫聲微笑著說道:「這自然可以,玉墨想在這裡呆多久便呆多久,放輕鬆就好,不要拘束。」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這就讓人給你收拾一間洞府出來。」

    他並不追問林玉墨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才非要來行雲教借住,但是卻用行動表示了對於她的支持。

    不論如何,你來,這裡便有你的安身之地。

    安於淵這份不動聲色的體貼,讓一向習慣了在外面表現的格外強勢的林玉墨差點紅了眼眶,她眨了好幾遍眼睛才勉強把淚意憋回去,乖巧的微笑著點了點頭……真是的,怎麼在安前輩面前,她就那麼容易變成一個愛哭鬼呢?

    明明自從哥哥走後,她就已經學會蜷縮起所有的柔軟,用堅硬的外殼面對這個世界……

    或許……還是因為安前輩太像哥哥了吧……

    想到哥哥,林玉墨就不禁想到了哥哥的逝去,想到了林家,想到了自己和父母的爭吵……去他的林家!現在她呆在行雲教!

    這就是她暫時的家了。

    ……

    林玉墨就這樣在行雲教住了下來……就像是所有行雲教的弟子一般,平靜的進行著日常修煉。

    只不過照顧到她身為女孩子新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可能有些不適,又是貴客的原因,她的住所離安於淵的並不遠,方便有問題的時候及時解決。

    ……於是理所當然的,林玉墨的洞府離寧夏初的也就不遠了。

    直到後來,兩個人更發展成簡直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節奏——原因無他,兩個人都愛往安於淵的洞府跑。

    一開始還是碰巧遇見,然後講個先來後到,依次去找安於淵請教指導,可是到了後面,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慪氣,變成了你去我也去,你回我也回,片刻都不帶錯開的。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有時候林玉墨和寧夏初在這件事上的默契簡直讓安於淵以為他們是約好的同進同出呢。

    ——『如果這不是他的錯覺,男女主真的如此親密該有多好。』安於淵總是這樣默默的想著。

    不過雖然事情沒能朝著安於淵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但是如此半年過去以後,寧夏初和林玉墨之間倒也熟稔了許多,就算沒有安於淵的主持,兩個人也能夠平和的交流上兩三句話了……嗯,也就兩三句,不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熱鬧要發生了,眾多行雲教弟子對此簡直都要習以為常。

    真是一道別緻的風景線。

    咳咳,除去修為,這兩位前輩跳脫的性子,也真是讓他們自愧不如啊。

    所以當某一天有弟子看到喬師叔和林前輩兩個人居然在一顆參天大樹下說了許久的話,兩個人都沒有大打出手演變成全武行的時候,他簡直以為自己看錯了人,不然就是在做白日夢。

    在他揉揉眼睛,又對自己連施了數十遍的清心咒,發現眼前的景象都沒有改變後,嚇得比兔子跑的還快,立刻溜走了。

    天哪,這個世界變得太可怕!事出反常必有妖,喬師叔和林前輩莫不是有哪個人被附了身吧!他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看見!

    而在別人眼中被妖物附了身的寧夏初和林玉墨,其實正在談論一個非常嚴肅的話題,嚴肅到他們一時間都不上對彼此間的不順眼了,更別說還能分出精力去注意一個修為粗淺的陌生弟子的路過。

    「所以說,你這是承認你居然對安前輩有不軌之念了!」林玉墨秀氣的眉毛緊緊的糾結在一起,氣得簡直失聲。

    之前短暫的幾次相處她沒看出來也就算了,現在都近距離接觸半年了,親眼目睹喬無念種種癡漢行為的林玉墨,心中那真的是越來越感覺有哪裡不對勁。沒想到如今她實在憋不住了出言試探之後,喬無念這傢伙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承認個鬼啊!林玉墨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你怎麼能夠對安前輩生出這樣不該有的心思呢?」林玉墨覺得自己必須要找喬無念好好說說這件事。

    「什麼叫不該有嘛……你不也是,咱倆這也算是公平

    競爭。」寧夏初不樂意了,拿眼睛瞅瞅林玉墨,滿眼都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埋怨。

    林玉墨一時之間都要被喬無念氣笑了,她聲音都不自覺的高了幾度:「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齷蹉嗎?我是拿安前輩當哥哥看待,最仰慕和敬佩的哥哥而已!」

    被喬無念這樣「污蔑」,林玉墨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對於安前輩那絕對是純潔的敬仰好不好!

    在她的心中,像安前輩這麼好的人,就不應該染上俗世的塵埃,什麼情啊愛的,都應該自覺退散的遠遠的,純粹是玷污了潔白無瑕的安前輩……安前輩就應該一直這麼高高在上溫柔的俯視著所有人,而不是從此就單單屬於某一個人,被從心無旁騖的境界中拉了下來,從此沾上了煙火氣。

    ——尤其是喬無念這樣一個小心眼的,總和別人過不去的魂淡!

    簡直就是一朵高華的蓮花插在了那個什麼什麼身上有沒有!

    林玉墨這邊怒火中燒,氣得不輕,那邊寧夏初卻簡直是喜從天降,面上的笑壓都壓不住。

    咳咳,看看他都聽到了什麼!林玉墨說她對於自家獅虎虎,不是那種男女意義上的喜歡……

    一直以來他把林玉墨當做頭號情敵這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尤其是從林玉墨居然長住到行雲教之後,他心中的危機感就從來沒消失過,與之相反,一直醞釀的越來越濃,酸氣都要瀰漫出來了。結果現在她忽然這麼說,簡直讓他難以相信啊,難道林玉墨這傢伙居然僅僅是個偽情敵?

    「你真的把我師父當做是哥哥看待?……你又沒有哥哥,能分清那種對於哥哥的喜歡的感覺嗎?」寧夏初一邊欣喜一邊糾結著問道。

    「……誰說我沒有哥哥的。」這句話就像是戳中了林玉墨的死穴,剛才還恨不得把寧夏初扒皮抽筋一百遍的林玉墨忽然就情緒低落了下來,連腦袋漸漸也垂了下來。

    這一幕一下子就讓寧夏初想到了當初林玉墨被自己問為什麼不回林家時的樣子……都像是一下被拔了氣門芯的氣球一樣。

    寧夏初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尷尬的說道:「可是你不是林家大小姐麼,哪來的哥哥。」

    說完寧夏初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真是,說錯話了!

    扯什麼林家,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可這明顯是林玉墨一直在逃避的話題。

    他雖然沒事和林玉墨老鬥氣,但這也不意味著他就真的想要傷害林玉墨啊。

    寧夏初這下子倒真的是手足無措了,急的要死卻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千萬遍……他真怕自己會把林玉墨弄哭出來。

    可是林玉墨沒有哭。

    她在別人面前向來是不哭的,哪怕流出一地的血,也不會掉下一滴淚……安前輩是個例外中的例外。

    她只是安安靜靜的說道:「你們都知道我是林家大小姐,卻不知道曾經還有一個林家大少爺……他不過是走的有些早,可是現在整個修真界,再也沒有人記得他了。」

    「不過沒關係,我記得就好。」這樣說著,她忽然微笑了起來,並不是強顏歡笑,而是那種輕快地,想到了什麼美好回憶而發自內心的笑,她輕聲問道:「你們都知道我林玉墨在制符一道上明明毫無天賦卻非要作怪,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堅持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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