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一夢百世輪迴 文 / 子文兼
「兒子，快來吃飯，你爹今天又做成一筆大生意，買了不少好菜慶祝。」李顓橋睜開眼，看到眼前白色的天花板。顯然，他現在躺在床上。把頭側過去，李顓橋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覺得十分驚奇的一個人。
「娘！！！」李顓橋此時眼眶有些濕潤，立馬起身，撲到那人身上，緊緊的抱住她。這個人，就是白冰凌。
白冰凌拍了拍李顓橋的後背，有些嗤笑的說道，「怎麼了？做噩夢了不成？怎麼一起床就這樣了？」
李顓橋此時眼眶之中流出了晶瑩的液體。他用手抹了抹，搖了搖頭，「沒事了，娘。我們吃飯去吧。」李顓橋牽著白冰凌的手，走出房間。至於在腦海之中的那些記憶，他覺得那大概是夢吧。
「你小子，每天就在家睡覺，你老爹代表咱李族去談生意多辛苦你知道麼？」突然，一個爽朗的笑聲出現。李顓橋看到來人青衫長袍，英姿颯爽。
「爹？」李顓橋帶著疑問性的口吻叫出來。
那人楞了一下，隨即又是笑起來，「難得啊，你小子平時一口一個老李的叫著，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吃錯藥了？」
白冰凌白了他一下，「好了，你個不正經的，難得你兒子這麼叫你，搞得好像還不樂意一樣。」
此情此景，李顓橋實在無法將面前的這個爽朗的男人和自己夢中的那個成日酗酒的父親聯繫在一起。
「想什麼呢？還不回去吃飯？」正當李顓橋差異著的時候，李雲飛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拍完之後，還揚起手顯擺了一下他手中的燒鵝。然後，就和白冰凌一起走進了屋子裡。李顓橋甩了甩腦袋，便跟了上去。
「兒子，明天就是資質檢測的日子了，你可要好好爭氣。」飯桌上，李雲飛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可是李顓橋卻對這問題有些忌憚，「嗯？資質檢測？」
他還記得自己在夢中的時候資質檢測可是失敗了，落了個天生廢體的名頭。
「好了，別給兒子這麼多壓力。」白冰凌阻止了李雲飛繼續說下去的話，然後起身幫李顓橋又裝了一碗湯，「兒子，明天是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緊張。」
「嗯，」李顓橋輕輕點了一下頭。
一家人又恢復了安靜的氣氛之中。
第二天，李顓橋和父母一起參加資質檢測。結果，李顓橋的資質檢測居然達到了『資質一』的境界。從此，李顓橋在李族之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十多年之後，竟然也達到了裂骨期的境界，也得到了李族族長之位。
可是，他沒有滿足，而是招兵買馬，招攬強者。到最後，一舉擊破了火琉帝國，並且統一破武大陸，成就一代大帝。數百年後，李顓橋壽終正寢時，他覺得這片天地彷彿是缺少了什麼。
……
「李師弟，李師弟。」幾聲輕喚，將李顓橋吵醒。
緩緩睜開眼，李顓橋的大腦之中傳來疲憊的感覺，「好長的夢啊，我睡了多久了？」李顓橋的大腦之中記得他的夢，以及夢中的那個夢。
陽光稀疏的照在李顓橋的身上，抬頭便能看到層層樹葉堆積在頭上。
「不過大半個小時而已，李師弟，快點吧，等會大賽就開始了。」一個男生從李顓橋面前傳來，李顓橋一轉頭，便看到一個人，李顓橋仔細看看其青衫長袍的打扮，「爹？」
此人長得極其像李顓橋夢中的李雲飛。
那人顯然是被嚇到了，可是很快之後，他就開始笑起來，「李師弟你怎麼了？不用剛睡醒就給這麼大禮吧？」
這時，一旁一個女聲傳過來，「好了，雲飛，你別作弄李師弟了，再玩下去大賽就真的開始了。」
李顓橋看了那女聲傳來的方向，不禁失聲道，「娘？」
此女，如同李顓橋夢中的白冰凌，只是氣質比白冰凌要冷傲一分。
那女孩臉一紅，「呸，小師弟你找死是麼？敢開你師姐個玩笑？」
李顓橋狠狠地甩了一下頭，連忙道歉道，「做夢做深了，沒緩過來，我們去看大賽吧。」說完，便用手撐了撐背後靠著的大樹，站起身來。
「什麼啊？小師弟，你可是要參賽的啊，看什麼比賽？」聽到李顓橋這麼說，那形似白冰凌的女子倒是覺得奇怪。
「比賽？我參加？」李顓橋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長得像李雲飛的男子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你現在資質一的潛力可是宗派了最高的，你忘了你之前說要挑戰長老們麼？就是今天啊！」
這些事情，李顓橋感覺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卻又感覺很陌生，「好吧，我們現在過去。」說完，李顓橋便讓那兩人帶路，然後三人一同前往大賽地點。
當李顓橋還沒到達那比賽場地的時候，便已經聽到鋪天蓋地而來的歡呼聲，「李顓橋。」「李顓橋。」「李顓橋。」
「小師弟的人氣還真是高啊。」一旁那長得像李雲飛的男子不禁得感慨了一聲。
「或許吧。」李顓橋此時感覺自己已經記起這天地之間的事情了，而且他正在驅趕著之前的那個夢和那夢中夢。
走入比賽場地，李顓橋又引起了更加強大的一波歡呼。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李顓橋一臉擊敗幾位長老，成為宗主候選人。在過了幾年後，宗主逝世，李顓橋名正言順的得
到了宗主之位，成為一位雄霸一方的宗教宗主。
可是他卻未曾滿足，發動幫派之力，撼動周邊幾個王國，然後將他們吞噬。不過十數年，李顓橋儼然已經成為了這天地間最有權勢的一人。
但李顓橋一樣也會老，當他將永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便覺得，這世界彷彿缺少了什麼。
再一次睜眼，李顓橋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果然還是做噩夢了，這夢好奇妙啊，居然能連續的做三個。」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後，李顓橋發現自己居然只是做了個很長很曲折的夢而已。死亡總是到來，而李顓橋永遠都將其當成一個夢，一個很離奇的夢。
每一次，李顓橋的人生都是成功的，都成為了雄霸一方、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這些成功，都是通過殺戮獲得的，他每一次的成功，都用了數不清的人命為其鋪墊。
……
黃昏之下。
「這天地間還是少了些什麼。」老年的李顓橋坐在太師椅上，「話說百年前那個夢還真是奇特，居然有成百次的包含，一個夢套一個夢的，好奇妙。」
「可是為什麼第一個夢我居然會是這麼失敗的，天生廢體、厄運之子。」李顓橋最為不解的便是第一個夢中自己居然會如此失敗，「呵，不想了，我也老了，該享受生活了。」
說完，李顓橋便是閉上了眼，享受這黃昏下的舒適。
突然，門外傳來了吵鬧聲。
李顓橋眉頭一皺，「誰在門外鬧事？」
馬上的，就有幾個人跑了進來，「老祖，有個掃地的混蛋在門外吵鬧，打擾了老祖，我馬上去解決。」
可是李顓橋卻一甩衣袖，「無礙，讓那掃地的進來見我。」
「是。」在得到李顓橋命令之後，那幾個人便退下了。
很快，一個人便被押到李顓橋的面前。
「你為什麼要在門口喧鬧，不好好做你的本分工作？」李顓橋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問道。
「我想成功。」那人輕輕張嘴，說出了四個字。
一聽到這，李顓橋真的來興趣了，「來人，給這小子一個職位做做，看看你想要怎麼樣的成功？」
那人卻不動聲響，「你是不是覺得這天地之間少了些什麼？」
一句話，居然讓李顓橋震驚了好半晌。
可是，那人卻繼續說道，「我想救你出這一方天地。」
旁邊的人看這情景，到時候莫不得被老祖罵死不可，於是想要出言制止那人。
李顓橋卻直接一揮手，雙眼緊瞇，「你想怎麼救我？」
「想想你自己做過的夢，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人直接一聲大喝，「你忘了當初那個被稱為厄運之子、天生廢體的李顓橋？忘了你娘怎麼死的麼？忘了你爹鬱鬱而終時你娘說過的話麼？」
字字鏗鏘，句句如雷，鑿在李顓橋的心上。
「娘，你記得啊，不要提前去見我爹。」
「躺在那的是你父親。」
「顓橋少爺。」
「李顓橋你這廢物，淨丟家族的臉。」
「小李子，還不快點來給你茜姐請個安？」
腦海之中如同炸開了一樣，一幕一幕，劃過心頭。
旁人看來，李顓橋的白色頭髮和鬍子不斷的脫落。可是卻又長出了黑髮，腰也開始直起來了。那模樣，如同年輕了幾十年，不，就如同少年一般。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白髮，李顓橋一驚，抬頭去看那人。卻發現他的面容並非和剛剛一樣，而是有些變化，長相就如同自己一般。
「轟隆」
天空之中劃過閃電，帶出一陣陣雷鳴。而那人的身影漸漸變淡，到最後，竟然完全消失。
「你何必呢？這的生活不是挺好的麼？你又何必再回去受那些苦？」天空之中，烏雲越來越濃，漸漸的居然匯聚成一張臉。一張虎臉卻長著牛角，一雙鷹眼充滿著邪惡與妖異。
李顓橋看著那天，「我的人生，雖說坎坷，可是，我卻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這樣坎坷。而非靠著什麼天資，我娘說過，她的兒子，要靠自己成才。」
那雙鷹眼看著李顓橋，哈哈大笑，「那你要怎麼出去？你確定你能打敗我嗎？」
這時，天空的烏雲居然開始出現裂縫，一道金光從中灑下來。
李顓橋聽到一聲吼叫，接著，那裂縫之中居然出現一個生物。駝頭，蛇身，鹿角，龜眼，魚鱗，虎掌，鷹爪，牛耳。雙眼之中充滿了威嚴，鱗片閃閃發光，好不耀眼。
「窮奇，我說你也好意思。這小子都破局了，你還用這種手段，是上古時候被別人把臉打掉了麼？」那生物看著那烏雲所成的臉龐之中的那雙鷹眼。
「哼，」那烏雲冷哼一聲，「要不是你這傢伙出手，這小子絕對沒辦法通過。」
「軒轅將你封印，又用我來鎮壓你，不就是為了這個麼？」那裂縫之中出來的生物無奈的說道。
而那烏雲所成的虎臉很明顯皺了一下眉，「軒轅那傢伙想把我的煞氣抹去麼？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就連這軒轅劍都已折成兩半，軒轅那
傢伙怕是也死了。敖乾，你也別想鎮壓我。」
「你執念太深，我無法挽回。」那裂縫出來的生物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小子過了你的考驗，你就要讓他出去。」
那烏雲中被稱為窮奇的那張臉極度的不滿意，可是卻還是用滾滾烏雲凝聚出一隻手，向天上一劃。然後指著李顓橋，向上一點，李顓橋整個人便向上飛去。
當李顓橋達到天空的時候，那天居然順著剛剛那窮奇手劃過的線路裂開，露出了一層層的天地。
「李師弟。」
「國王。」
「宗主。」
「族長。」
一時之間，各種稱呼居然一起出現。皆是李顓橋之前所體驗過的那些夢，皆是他所認識的那些人。
可是，他沒有理會，繼續向上飛去。
突然，他的目光一緊。
「兒子。」
「顓橋，你要去哪？」
有兩個人吸引住了他的視線，他們就是白冰凌和李雲飛。
李顓橋原本想伸手去結果他們。可是天空之中的那生物卻出聲道，「你要是伸手了，你便會永遠留在這裡了。」
李顓橋眼中的光芒不斷閃爍，「爹，娘。孩兒不孝，再次的讓你們孤單。」說完，直接雙膝跪地，朝那二人連叩三個響頭。即使他現在知道這不是真的，可是，他卻還是寧願去相信他陪那兩人所過過的日子是真實的。
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突如其來的記憶頓時充滿了李顓橋的大腦，讓他不由得抱住腦袋。可是，下一刻李顓橋的雙眼便是通紅起來。
「爹，娘。孩兒一定會回到李族，為你們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