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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文 / 花堅強

    林清越臉色凝重如墨,黎遠則心跳如鼓,兩人就這樣對望著,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黎遠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是能撞見對方最尷尬的時候,不過總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只好訕訕地說:「林哥,我……」

    「上去說。」林清越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地往樓道走去,黎遠連忙跟上,心裡七上八下的,如有好幾面鼓被敲得砰砰作響。

    進屋後,林清越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打量了一下黎遠新居的狀況。這是一間很典型的單人公寓,面積大概30平方左右,是一衛一廚一臥的典型單身漢配置。房間裡沒有什麼擺設,傢俱也少得可憐,黎遠搬到這裡不久,只來得及置辦了一些必需品。

    環視了一周以後,林清越就把目光鎖定在了黎巍然和寧鶴的牌位上,兩張黑白照片並排放在一起,記錄著兩人生前的音容笑貌。

    他走到牌位前,拿起了放置在下面的線香和打火機點燃了三根,然後攏在手中朝著兩位長輩拜了三拜:「寧叔,黎叔,好久沒來看您們了。」

    黎遠站在他身後,有些不知所措,他明白林清越此舉是什麼意思。父親生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絕對不要和其他男人扯出不應該的關係,而今晚發生的事表明了他背離了父親的囑托。

    在父親去世之後,姐姐和林清越就成了他實際意義上的監護人,自然肩負著守衛黎巍然醫囑的責任。

    黎遠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的事,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沒有立刻拒絕賀時琛的親吻。但是在林清越面前他一向是毫無保留的,所以也不願扯出什麼謊來蒙騙過關。

    「小遠,還記得黎叔去世的時候跟你說的話麼?」林清越將黎遠招呼到牌位前問道。

    「林哥,我沒有忘。」黎遠有些羞愧,他不敢直視林清越質問的眼神。

    「我並不想指責你什麼……」林清越歎了口氣,早在黎雪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了一些苗頭,賀時琛望向黎遠的眼神絕對不是上司和下屬這麼簡單。但是他當時心亂如麻,沒有餘力去追究這件事,卻沒想到僅僅過了兩周,兩人的關係就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而且從黎遠的反應看來,至少他沒有排斥對方的愛慕之情。

    這太危險了……

    最要命的是,賀時琛那樣的人,真的會對一個男人動了真心麼?

    「黎遠,你身邊的所有人都一直保守著一個秘密,黎叔、我的父母、你的姐姐,還有我,可是你已經長大了,有權利知道這個秘密。」

    他的話讓黎遠的心立刻狂跳起來——終於來了!這是他長久以來埋藏在心底的疑惑,似乎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刻意隱瞞著一件事,而那件事正是與他息息相關的。如今終於能夠從林清越的口中得知真相,怎能不讓他心潮澎湃。

    「林哥,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已經23歲了,無論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秘密,我都能承受得住!」他激動地抓住了林清越的手臂,急切地懇求著。

    林清越感到十分矛盾,他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他不知道今天的決定是否正確。如果沒有賀時琛的出現,這個秘密也許永遠不會被說出來,黎遠會像所有的普通男孩一樣結婚生子,然後平靜地走完一生。

    但是現在,是時候告訴他真相,讓他自己來做出抉擇。

    「小遠,把黎叔叔留下的那本相冊拿出來。」

    「好!」黎遠馬上打開櫃子,一陣叮鈴光啷的翻找之後,最行李箱的最下面掏出了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冊。上面的紋路已經乾澀裂開,顏色也變得灰黃陳舊,這是一本沉甸甸的相冊,記載著黎巍然年輕時候的歲月。

    林清越快速翻到其中的一頁,這是十分特別的一頁,別的頁面上都是幾張照片拼湊在一起,可只有這一頁,上面只有黎巍然和寧鶴並排站在一起的上身照,而右邊還有一首詩: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自打黎遠見到這本相冊起,就對這張照片和這首詩感到十分疑惑。因為它和那個年代的結婚照太相似了,尤其小叔眉目清秀,一雙鳳目狹長柔媚,看上去比很多姑娘都要美麗。寫下這首情詩的自然也是小叔,因為父親的字跡沒有這樣柔和娟秀。

    「這照片……怎麼了?」

    林清越略微沉吟了一會,想起了黎巍然去世後的情景,當時的黎遠正在整理父親的遺物,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了相冊的存在。

    「還記得你找到這本相冊時說的話麼?」

    黎遠歪著頭想了想,「記得,我說這怎麼這麼像結婚照啊,小叔長得真好看。」

    林清越點點頭,然後凝視著黎遠說:「把照片拿下來,看看背面。」

    照片的背面藏著什麼秘密嗎?黎遠疑惑了一下,還是照他說的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撕了下來。

    翻到背面,他看到了一行同旁邊的情詩有同樣字跡的話:黎巍然、寧鶴於1980年5月20日喜結連理。

    黎遠把照片放在手裡,反覆地默念著那行字,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後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來。

    「這、這……這不會是小叔的惡作劇吧!」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有第二種可能性。

    林清越走到沙發前坐下,示意黎遠與他並排坐在一起。黎遠連忙跟了上去,把照片的背面擺在他面前說:「這怎麼回事,寧鶴不是我爸的弟弟麼,他們、他們怎麼會……」

    「小遠,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也許會讓你感到匪夷所思,但這是真

    實的,除了這張照片,我家中還有許多可以證明他們夫妻關係的東西,只是為了怕你發現,暫存在我家而已。小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麼?」

    黎遠張大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光是「夫妻關係」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已經是晴天霹靂了。

    林清越將照片捏在手裡翻到了正面,指著上面年輕的寧鶴說:「你還說,這個家裡和你長得最像的不是黎叔也不是黎雪,而是沒有直接血緣關係的寧叔,」他描繪著寧鶴漂亮的鳳眼,那是他和黎遠唯一有區別的地方,「你和黎雪都沒有母親,你們只有兩個父親。」

    這下黎遠的大腦徹底當機,他絞盡腦汁想要理解林清越的話,卻發現以他的腦容量實在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事,只好直接求助於對方:「什麼叫兩個父親,如果你說他們是一對同性夫妻的話,我還能理解,不過我和我姐總不可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吧。」但如果父親深愛著小叔,那為何會如此痛恨同性戀者?這實在是太矛盾了。

    林清越搖搖頭,「也許我應該換個說法,寧鶴才是你們真正的生母。」

    「啊!!?」黎遠激動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卻因為用力太猛而把膝蓋磕在了茶几上,疼得齜牙咧嘴,但即使這樣,也不忘用震驚的眼神望著林清越說,「難道寧叔其實是個女的???」

    這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以寧鶴偏於中性的五官來看,也許他只是一個愛好男性打扮的女性。

    林清越再次搖頭,「不,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但又和普通男人有所不同。」

    黎遠徹底迷茫了,林清越今晚說的話就像一個帶有暈眩效果的炸彈,除了把他炸個粉身碎骨之外還能把人的大腦攪成一團漿糊。可對方的表情極其嚴肅慎重,並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我說得再簡單一些吧,寧鶴並不是你們的叔叔,他是生下了你們姐弟倆的人。」

    「林、林哥,你、你沒事吧?」黎遠覺得林清越大概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說出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話來,換做任何一個人,在聽到這樣勁爆的消息時都會如此反應。

    林清越知道很難用語言來讓黎遠接受這麼離奇荒唐的事,可是為了避免讓黎遠發現真相,除了這本相冊,黎巍然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突然,林清越站起身來對黎遠說:「小遠,把衣服穿上,現在就去我家。」

    「現在?」

    林清越不容他拒絕,直接從櫃子裡拿除了衣服褲子扔給他,「快,現在應該還能打到車。」

    黎遠此刻的腦中依然是一團亂麻,或者說,比之先前更加迷糊了。他和林清越之間必定有一個人不正常,要麼就是從男人的肚子裡爬出來他或者神志不清的林清越。

    也許在林家,他能夠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如果林哥的精神真的出現了問題,早點治療也是好的。

    兩人的運氣不錯,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有一輛空車經過。一路上,他們因為各有所思而沉默不語,隨著到林家的距離越來越短,黎遠卻突然慌張了起來——

    黎雪為什麼會把他賣給周建龍?對方應該並沒有玩男人的惡習,而且他當時說的那句「給我生個兒子吧」又是什麼意思?

    姐姐離開的那一天曾經與林哥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她因為說了一句什麼而被林哥喝止了?

    黎遠的腦子裡混沌得很,怎麼也想不起當時的情景,可這些零零碎碎的細節拼湊在一起讓他覺得越來越恐懼。

    如果林哥說的是真的……

    「小伙子們,到啦,45塊。」出租車師傅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黎遠猛然驚醒,發現已經到了林家樓下。

    「給,不用找了,謝了師傅。」林清越遞給對方一張五十後就走下了車,拉著黎遠快速上了樓。

    林家老兩口睡得很早,這時候都快11點了,房間裡自然一片漆黑。林清越也不想吵醒他們,他讓黎遠坐在自己臥室等著,然後就去了書房。

    黎遠坐在林清越的炕上焦躁不安地等待著,明明才過去十幾分鐘,卻難熬得像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那麼久。

    當林清越捧著一大堆東西回到房間的時候,黎遠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斷更了兩天,今天來不及補上字數,只好明天大更了!!!明晚八點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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