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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文 / 花堅強

    無論有多麼良好的開端,黎遠和賀時琛每次談話的結局似乎都是不歡而散。不過這次黎遠看上去非常冷靜,從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憤怒的表情。他似乎還沒有從賀時琛狂妄的預言中回國神來,幾秒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嘲弄的笑容,然後拿起了桌上的啤酒杯,一股腦地潑到了對方臉上。

    「……」賀時琛的臉上除了啤酒還有剛才從麵湯裡濺起的油花,如果有記者在場的話,這肯定會是極其精彩的一條爆炸新聞。

    黎遠沒有理會賀時琛有何反應,他沖對方怒比了一個中指,然後邁著大步離開了這裡。

    在他身後,賀時琛斯條慢理地用粗糙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污漬,卻沒有半點被冒犯的惱怒,看著黎遠修長矯健的身姿漸漸淹沒在人群中,他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從這一天開始,黎遠的日子就再沒有平靜過。白天是煎熬的,雖然他已經盡量避免與賀時琛正面接觸,對方似乎也嚴格遵守著承諾,但只要眼神交匯的時候,對方那□□裸的露骨眼神就會讓他坐立難安。他曾經對這種視女干般的行為提出過抗議,不過被老奸巨猾的賀時琛一句「你心所想才有此所見」給堵得滿臉通紅。夜晚的時候,他就開始牽掛起黎雪來,他渴望見到姐姐,卻又怕見到她,還有那個孩子,會不會是林哥的?

    一直被這些問題困擾的黎遠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林清越家的樓下。但他沒有上去,黎雪是林家老家口心裡的痛,看到他們,黎遠會覺得心虛。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來到這裡,也許他心裡藏著一個小小的願望,如果黎雪能還能有一點良知,就應該來這裡向林家人謝罪。

    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了,黎遠終究沒有等到黎雪出現,卻再次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輛。不過裡面的那個不是他老闆,而是同等討厭的薛言。

    由於想要窺探黎雪是否會出現,所以黎遠躲在一個十分隱蔽的角度,路燈找不到,只要一側身就能完全隱藏進黑暗中。

    薛言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只有一個,車燈打開後,黎遠看到了副駕駛上的林清越。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看上去有些奇怪,以往面對林清越時,薛言的臉上總是帶著溫暖的笑容,甚至有些討好的意思,不過此時的他似乎揭掉了那層偽裝,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勢,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正鎖定在林清越身上,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吃入腹。

    黎遠感到不妙,這樣的薛言太危險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極度瘋狂的神色,雙眼視力極好的黎遠隔著十米都看到了他劇烈起伏的胸膛。

    薛言似乎在生氣,他為什麼生氣?他要幹什麼?

    他擔憂地看向林清越,看到了林哥臉上也沒有了面對薛言時的縱容神情,他似乎帶著隱隱的怒氣,甚至把他微微轉向了車外,故意不去看薛言吃人般的表情。

    究竟發生了什麼?

    黎遠已經準備好,萬一薛言做出傷害林哥的事,就衝出去跟薛言拚命。

    他看見林哥的嘴微微動了動,然後就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黎遠被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就在林清越一條腿已經邁出了車門的時候,薛言抓著他的胳膊強硬地把他拖回了車裡並壓在了車座上,下一秒他就整個人覆了上去,強吻了林清越!

    薛言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在他口中瘋狂地掠奪著,技巧生澀的他只知道用唇齒去啃咬對方,他的動作激烈而莽撞,全然不顧林清越會因此而感到疼痛。

    林清越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又好幾秒他都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不過很快就因為從下唇傳來的疼痛而清醒過來。

    「薛言,你瘋了!」

    他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手腳並用地想要逃開他的禁錮,但是薛言的力氣大得像個怪物,再加上車廂的空間十分狹小,林清越的反抗一次又一次地被鎮壓,對方寬大粗糙的手將他的頭牢牢固定柱,讓他只能如同砧板上魚一般接受對方的「恩澤」。

    好在薛言這方面的經驗幾乎一片空白,沒一會,林清越就找到了一個機會從對方如雨點般密集狂熱的吻下逃了出來,他把臉側到一般,讓對方捕捉不到自己已經紅腫流血的唇。

    林清越明顯的排斥和拒絕讓薛言感到十分惱怒,他一口咬在了對方裸——露的白皙脖頸上,吃痛的林清越驚呼了一聲,開始用眼神搜索起四周,尋找著能夠求救的目標。但是深夜的小區裡安靜得可怕,根本沒有半個行人經過,而且車子的隔音系統堪稱完美,他的聲音半點都透不出去。

    這時薛言的手已經拉起林清越的襯衣探了進去,突兀地覆上了他光潔的皮膚,並且一路往上,在林清越單薄的胸膛上肆意揉捏著。

    發、發生了什麼……

    眼前的一幕讓黎遠的腦子如同爆炸了一般嗡嗡作響,差不多的場景似乎就在不久前發生過,只不過這次他從被施虐者變成了旁觀者,才知道這種畫面究竟有多大的衝擊力。

    不好,林哥!

    等到他終於找回了神智時,薛言似乎已經開始了下一步動作。他連忙衝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車前,猛烈地拍打起車窗來。

    「開門!!開門!」

    陷入迷亂中的薛言被驚醒,極為不滿地看了一眼車外,發現了黎遠的存在。

    他的出現中斷了薛言的饕餮盛宴,卻成了林清越的救贖,趁著薛言分神的時候,林清越連忙打開車門飛速地逃了出去,薛言還想要抓住他的手卻只夠到了他的衣角。探出身子的他被黎遠抓住了領子,後者往他英俊非凡的臉上狠狠地招呼了一拳。

    「王八蛋!」一

    一拳遠遠不夠,暴怒的黎遠還想追上去繼續教訓薛言,不過薛言沒有再給他機會碰到自己,而林清越也連忙拉住了黎遠。

    「小遠,算了!」林清越清楚暴怒的薛言有多恐怖,那他是曾經切身體會過的,直到現在,下雨或者陰天的時候,他的右臂關節還會隱隱作疼。

    「算了?林哥,這小子怎麼能對你做那種事?虧他還叫你一聲林老師!」黎遠嚥不下這口惡氣,再加上不久前自己剛剛經歷過這樣的事,於是就把雙倍的怒氣發、洩到了薛言身上。

    薛言壓根沒有理會張牙舞爪的黎遠,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似乎在醞釀著一場風暴,而這場風暴的中心,無疑就是黎遠身旁的林清越。

    「清越,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薛言的聲音低沉,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似有怨恨又有委屈。

    面對他的質問,林清越顯得格外鎮定,他看了看雙眼通紅的薛言,冷冷地開口,「薛言,你應該稱呼我為林老師,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對你早已仁至義盡,就讓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分在這裡結束吧。至於你剛才對我做的事……」林清越頓了頓,嘴上被那頭野獸啃、咬出來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用手背擦去了血液,接著說,「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林清越直視著薛言憤怒的雙瞳,沒有任何畏懼和遲疑地說出了那樣的話。黎遠第一次看到如此鎮定堅強的林清越,他單薄纖瘦的身體在寒風中顯得脆弱不堪,和他的果決強硬顯得極為不符。

    他的決絕讓薛言瞪大了雙眼,悲哀地看著眼前的林清越,這個曾經給他灰暗的世界帶來了唯一亮光的男人,如今卻要把他所施捨的溫暖毫無保留地收回。

    他顫著聲問道:「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薛言,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是不同的兩個個體,而且都是男性,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成為你的所有物。」林清越自小性情溫和,長大後更是斯儒,這是他第一次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而且對像還是曾經的學生。

    只因為他終於明白了,如果再不快刀斬亂麻,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薛言的人生、他的人生都會被攪得一團糟。

    薛言看著林清越,眼中漸漸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他努力了整整十年,就為了能夠接近林清越。他一直在克制,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接近正常人一點,無論他多麼渴望能夠把林清越囚禁起來都只能苦苦壓抑。

    可他的忍耐和壓抑換來的卻是對方的決絕,那這一切還有何意義?

    既然犧牲不能換來對方的慈悲,那麼,他又何須再忍——

    「清越,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希望你不要後悔。」

    留下這句威脅性的話,薛言發動了汽車,快速地消失在了黎遠和林清越的視線中。在他離開後,林清越強撐了很久的堅強形象終於決堤,他的雙肩垮了下來,虛軟地靠在了牆上。

    「林哥……」黎遠有些擔心,想要過去扶他卻被對方拒絕了。

    「小遠……你是對的……」林清越虛軟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充滿了無助與疲憊,「是我太天真了,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薛言他……」

    一想到剛才那難堪的一幕,林清越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如果黎遠沒有及時出現,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薛言那長滿老繭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揉捏著,粗糙的觸感讓他幾乎快要嘔吐出來。

    一陣惡寒爬上心頭,林清越不敢再往下想。他突然羨慕起黎遠來,他被黎巍然保護得那麼好,對自己的身體一無所知。可他不一樣,他知道他們生來就和普通男人不同,被同性碰觸不僅僅意味著屈辱,更有可能會導致……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昨天薄荷的火箭炮和海苔的地雷,話說薄荷你已經連續投了好幾天的火箭炮了,我真的超感動!但是已經可以了,十分感謝你能喜歡我的,能夠繼續支持我就好了,不要再扔了~~~麼麼噠~~

    話說我好喜歡強吻戲啊,連著寫了兩場好爽,只不過薛言這場更加暴力……可憐了弱的林清越了……不好意思給你配了這麼個野獸攻……(ぷ(o)?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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