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文 / 花堅強
黎遠與賀時琛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中間是一手正端著紅酒笑意盈盈地往賀時琛那邊走去的白柔。
賀時琛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正在朝他靠近的白柔,他平視的視線裡似乎帶著微微的不滿。
幾秒後,黎遠的目光就被白柔吸引了,不知道是否因為過高的鞋跟阻礙了她保持平穩還是踩到了什麼,她的步子開始踉蹌起來,身子微微搖晃,在距離賀時琛不到三步的時候,她整個人突然重心不穩地往前倒去。
而這一次,由於至始至終都沒有留意到白柔的存在,賀時琛沒有來得及避開。白柔手中的紅酒盡數灑在了賀時琛的胸口上,還沾濕了裡面白色的襯衣,酒紅色的水漬暈染開來。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白柔也沒有給賀時琛躲閃的機會,倒在他身上後就牢牢地抱緊了他的腰身,把自己柔若無骨的身軀貼在對方身上。
這讓原本想要衝上去扶起白柔的黎遠愣在了原地,眼前的畫面可謂俊男美女的最佳組合,而且白柔的姿勢充滿了對賀時琛的眷戀和依賴,讓他心裡泛起了一陣酸意。
賀時琛完全不想消受這份別人求之不得的美人恩,他不喜歡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更厭惡她放在自己腰上那雙手。皺了皺眉就打算推開她。
「對不起……賀總……我、我好像……喝多了……」
白柔的眼睛微瞇著,狀似痛苦地扶著額頭乞求著:「賀總,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的頭很暈……」
她的臉上有明顯的兩坨紅暈,的確像是酒精過量的樣子,黎遠想起了在白柔作為員工代表發完言以後,下了台就被敬了不少酒。像她這樣初出社會的女孩酒量一般不會太好,所以她現在酒醉的樣子也合情合理。黎遠不明白的是,為何在他剛才看到白柔的時候,她的步子還走得很穩,一靠近賀時琛就突然酒醉了呢?
以他對賀時琛的瞭解,知道這個男人下一步就要推開白柔了,黎遠想要過去把白柔扶起來,讓她坐下來休息一下,於是他開口說:「白柔,我扶你去休息吧。」
白柔沒想到黎遠會突然出現在這,更沒想到賀時琛還真的冷硬至此,面對美女的投懷送抱卻無動於衷?她早就打聽過了,賀時琛的性向完全正常,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的姿色真的入不了他的法眼麼?
她為今晚的行動計劃了很久,無論是眼神、步伐和姿勢都極其自然,不會出現任何破綻,怎麼會甘心就這樣失敗?
打從進入這家公司,白柔就把目標鎖定在了賀時琛身上,這個男人不僅外形出色,而且擁有顯赫的家室和龐大的財富,比她身邊圍繞著的那些男人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她從小就希望能夠嫁入豪門,過上流社會的生活,為了這個目標,她從十幾歲開始就積極地提高自己的形象、氣質、品味,終於成了別人眼中的白富美,也讓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無論有多少男人對她傾心,白柔都無動於衷,因為那些男人還沒有達到她心中的標準,直到賀時琛的出現,她才終於明白,這才是她想要的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太難以接近了,無論她創造了多少與他偶遇的機會,他都沒正眼瞧過自己,這讓白柔倍感挫敗。直到黎遠的出現,她才重新看到了曙光。
黎遠給她的印象是相當模糊的,她甚至記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他,所以起初她只把黎遠當成了眾多愛慕者的其中之一,根本沒放在心上。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卻突然被賀時琛看中,允許他留在五十九樓,搖身一變成為了總裁身邊的紅人。這無疑給了白柔一劑強心針,她開始認真地觀察起黎遠這個人來,發現他比一般的男孩心思更加單純,而且對自己傾慕非常。
於是她就有了很多可以接近賀時琛的機會,但每次的結局都不盡如人意,白柔甚至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挫敗。於是她決定孤注一擲,以自己在晚宴上出色的表現以及醉酒後嬌弱無力的女性柔美來征服賀時琛,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就不會無動於衷!
開局似乎不錯,但他既沒有像個紳士那樣主動攙扶自己,更不像其他男人那樣慇勤地提出要送自己去休息,而且最讓白柔感到頭疼的是,黎遠這個愣頭青偏偏在這時候出現了!
「白柔,你沒事吧?我扶你……」
白柔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閉上眼睛抱住了頭,似乎正在忍受酒精的折磨,她的頭卻一直在往賀時琛懷裡靠。可這時賀時琛已經受夠了她的靠近了,而且更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黎遠對這個女人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賀總,看來您今晚還有意外收穫啊……」
「您是否應該發揮一下騎士精神護送這位美女回房呢?」
周圍想起了調侃的聲音,這些都是賀家重要的生意夥伴,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女人了,居然不畏懼賀時琛這座萬年冰山的壓迫力,直接就往槍口上撞,不得不說,這姑娘不但有姿色還有些膽量。
賀時琛往周圍掃了一眼,看到了一個已經開始發福的中年人,他說:「吳經理。」
「賀總,有什麼事嗎?」這就是白柔的直屬上司,秘書處的吳經理,就是他把白柔推到了眾人面前,而沒有選擇為公司效力多年的深淵。但他可不是那麼有奉獻精神的人,這小妮子利用了自己,總得給點好處吧?沒想到一下台,白柔就給了他一個笑臉然後就滿場找賀時琛的身影。吳月才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這和當年的沈媛何其相似?都以為憑借自己過人的美貌就能拿下賀總這尊大佛,可結果呢?沈媛成了大齡剩女,別說賀總,家室稍好些的青年才俊都看不上她了。
吳月才彷彿已經看到了白柔十年後的樣子,聽見賀時琛的叫喚趕緊湊了過去。
賀時琛沒有說什麼,只
只是衝他使了個顏色,然後又一臉嫌惡地看了眼黏在他身上的白柔。吳月才能在賀氏站住腳跟並且掌權秘書處這麼多年,靠的就是一股子機靈勁,懂得察言觀色,只消賀時琛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該做什麼。
「白小姐這是喝醉了,我們不該灌她這麼多酒的,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吳月才伸手接過了白柔,讓她虛軟地靠在自己身上,溫香軟玉入懷,心裡的不滿也就消了些,「賀總,您趕緊去換身衣服,我帶白小姐下去休息。」
賀時琛微微頷首,這時黎遠突然站出來說:「讓我……」
「你跟我來。」
沒想到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賀時琛再次打斷,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賀時琛硬拖著離開了會場。
黎遠往白柔的方向望去,看見了吳經理摟緊了她正在說些什麼,他有些不太放心,因為吳經理可不是什麼本分的人,這一點他早就從秘書處的姐姐們口中聽說了,如果白柔真的醉了,那麼他要下手就太簡單了。
任何人,只要與賀時琛在一起賀時琛在一起,存在感就會蹭蹭蹭地往上遞增,尤其是那些本來就很關注黎遠的人。陳思明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看著黎遠被賀時琛拉進了電梯,沒一會電梯門就換換關上了。
他斯和善的面龐在一瞬間免得猙獰可怖,怒瞪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在這張充滿了嫉恨與怨毒的臉上,他上翹的嘴角顯得尤為陰森恐怖。此刻的他就想一條最陰險的毒蛇,靜靜地躲在暗處,準備隨時跳出來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黎、遠,黎、遠……」
他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似是要把它咬碎了嚼爛了一口吐在地上,再用腳碾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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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總、賀總……打個商量行嗎?您看我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小貓小狗什麼的,下次您要是想讓我跟著,說一聲就行了,總這麼牽著……」
——您當遛狗玩呢!
黎遠被拉進了一個豪華套間後就開始表達自己的不滿,賀時琛對背後的喋喋不休充耳不聞,而是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和外套,在盥洗室裡對著鏡子擦拭著皮膚上沾到的紅酒。
「你喜歡她?」
猝不及防地,賀時琛把這個問題擺到了黎遠面前。
「啊、啊?」黎遠沒想到賀時琛會這麼直接,一緊張又開始結巴了。
「那個白柔?」賀時琛把身上的酒漬擦拭乾淨後,拿起了備用的白襯衣套在了身上,但並未繫上扣子,而是就這樣轉過身來朝黎遠走去。
黎遠本能地往後退去,但由於他所在的位置是玄關,本來空間就不寬闊,沒退兩步後背就撞上了牆壁。
賀時琛漸漸往他這邊逼近,從大敞的衣領中間,能夠看到他塊狀明顯的肌肉,小麥色的健康皮膚上面還有未乾的水漬,讓他看上去像一頭蟄伏於叢林的獵豹,渾身充滿了獨屬於雄性的力量美。如果是一個女人,此刻相比已經因為這等極品男色而驚聲尖叫了吧。
但是身為男人的黎遠也發出了一陣不輕不重的叫聲:「你別過來!」
這一幕和一周前在賀時琛家中發生的場景何其相似,可是之後對方的表現一直很正常,讓黎遠逐漸放鬆了警惕,如今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逐漸逼近的男性軀體讓他陣腳大亂,因為他又從賀時琛佈滿了陰霾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情谷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