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6 見雲初寒 文 / 鈅玄
安靜的生活,峽谷離京城較遠,加上消息封閉,雪無痕自從跟初月那晚以後就再也不上街,只偶爾山上採點藥,幾人根本不通外面的任何情況。
過了將近半個月,老頭一臉嬉笑的闖進房中,告訴幾人邢天逸大敗,被皇帝的軍隊連勝五場,情勢大反轉,邢天逸的軍隊已經離開了五道關卡之外,皇帝大勝回朝,舉國同慶,祁王大怒,皇帝對他也抱了必剿的決心,軍隊正在步步逼近他的領地。
初月很懷疑,為何邢天逸那麼驍勇善戰,軍隊那麼精銳,居然會輸那麼多次,但她卻不想管,只是心中隱隱有些為他擔憂,還有祁王,皇帝若是勝了,這幾人,絕對活不成。
「吃菜。」雪無痕看到初月的遲疑,替她夾了一塊肉。
初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良久又抬起,反覆數次,雪無痕歎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嗯。」初月聲音有些低,她也不想打破現在的生活。
「我陪你。」
「嗯,我回去看看我娘,順便告訴她我們的事。」
初月的話讓雪無痕有些驚喜的瞪大眼,老頭的聲音更是興奮。
「哈哈,你是不是要嫁給無痕了,什麼時候辦喜事?」
初月與雪無痕很有默契的一人送他一個大白眼。
「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
雪無痕輕笑,正是正午,陽光燦爛,風吹過,帶起一片落葉。
「走吧。」
不顧身後老頭不滿的呼喊,初月拉著雪無痕的手上了峽谷。
雲府外:
初月沒有帶人皮面具,雪無痕握緊了她的手,似乎在給予她力量。
踏進那熟悉的雲府,這次是真正的安靜,周圍詭異的沒有一點聲音,初月皺眉,太不正常了。
福泉躬著身子從院子另一頭跑過,初月忙叫住了他。
看到初月明顯嚇了一跳,福泉指著初月良久才回過神,拍著胸膛喘了口氣,初月扶著他坐了下來,只告訴了他自己沒死,被雪無痕救了,福泉安心的笑笑,才站了起來,卻還是有些站不穩。
「小姐啊,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回來,前幾天大小姐回來,夫人去給她準備飯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初月腦袋轟隆一聲,忙拉著雪無痕去了慕念之的房間,福泉在背後喊叫著跟了過來。
慕念之的房間,雲撼天正坐在床前陪著她,聽到初月的腳步聲,以為是哪個莽撞的下人,但一回頭就愣住了,有些驚恐的睜大眼睛,似有些不敢確認。
「月兒,你還活著?」
初月沒看他,直接走向了慕念之,慕念之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初月一揮手,雪無痕便上前替她把脈。
「夫人脈象平和,似乎只有腿骨骨折,只要接好了骨,躺幾日便無妨了。」
雲撼天愕然的看著眼前兩人,聲音有些不敢確認。
「月兒,真的是你?」
雪無痕見初月不說話,伸手推了推他,明白雪無痕的意思,初月站起了身。
「爹,我想跟你談談。」
雲撼天看了看慕念之,又看了看雪無痕,點點頭帶著初月出了房間。
「爹。」
「月兒,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明明跟我說親眼看見你摔下懸崖,這是?」
「是他救了我,爹,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下人說是去準備飯菜的時候摔的,都躺了好幾天了,整天念叨著你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娘是說夢話呢,原來你真的活著。」
「是啊,我命大,想害我的人要失望了。」
雲撼天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看著初月的目光多了幾分疑惑。
「害你?誰想害你?誰敢害你啊!」
「爹,我摔下懸崖不是意外,但我想我現在說你也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那不是意外,是大姐跟三姐將我推下去的,娘在懸崖邊找到了她們留下的飾物與扯爛的衣物,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也不知道爹你會不會相信,但這,是事實。」
雲撼天怔住,猶豫了好一會,良久才有些痛苦的開口。
「月兒,你受苦了。」
初月搖頭,對這個父親她還是沒什麼好感的,他一直的偏袒早讓初月對他寒心。
「你相信嗎?」
「這不是小事,你容我想想,你如今回來,是打算留在雲府,還是去哪?」
初月愣住,敢情雲撼天似乎沒打算將自己留下。
「我留下。」似有些賭氣的接道,又怕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初月補了一句,「我娘現在還沒好,你讓我去哪,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也是我家。」
雲撼天乾笑了幾聲,父女兩沒幾句話說,寒暄兩句便各自離開。
初月回了自己房間,擺設一樣不少,東西一塵不染,初月知道這是慕念之為自己留的,心中不免有幾分
感慨,雪無痕跟在自己身後,初月也不打算避嫌,兩人同住一屋。
晚上的時候慕念之醒了一次,看到初月明顯很激動,初月告訴了她自己與雪無痕的關係,慕念之更是高興,雪無痕替她重新接了骨,過幾天便會好,雪無痕的醫術,初月一點也不擔心,所以晚上很安穩的躺在床上睡覺。
「徒兒。」身後傳來一個有些曖昧的聲音,初月知道是雪無痕,臉皮也沒抬,將他勒在自己腰間的手握緊了些。
「我們還要留下多久?」
「師父你不喜歡這裡?」
「不是,我只是想跟徒兒有一個共同的家。」
雪無痕的聲音很溫暖,那溫熱的呼吸噴在初月脖子上,初月有些癢的縮了縮。
「師父,我把以前的事都告訴你吧。」
「嗯。」
雪無痕哼了一聲,初月便開始了漫長的回憶,毫無保留,連同現代那段,初月也一起告訴了他。
本以為他聽到穿越兩字會很驚訝,但沒曾想,雪無痕眼皮也沒抬。
「師父,你相信嗎?」
「相信。」雪無痕的聲音很堅定,看著初月的眸子更是一片溫馨。
初月輕笑,往事一件不落的全都抖了出來,連邢天逸的那晚也沒放過。
很久的一陣沉默,初月笑著等雪無痕的反應,一句話也沒說。
「徒兒,你辛苦了。」
暖暖的擁抱伴著暖人心的話語飄進初月耳朵,心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填滿,但那幸福之外,別的感情也擠的放不下了。
「福泉說,我娘是在給初寒準備飯菜的時候摔得,我懷疑。」
「懷疑你大姐?」
「不,我懷疑林思言,也就是李媚娘,我娘先前訓斥過她,她不是什麼好人,一定會記仇,若真的是她,那就算是我害了我娘了,但我也一定不會放過她。」
「我陪你留下來。」
「明天我想進宮。」
「怎麼?」
「我想見見我大姐,師父,你能保護我的對不對?」
初月回頭,看著雪無痕一臉無辜,雪無痕看著初月不說話,良久才發出一陣寵溺的笑聲,溫熱的唇覆上初月的額頭,一路向下。
「徒兒,我保護你,但是,我要收保護費的。」
滿床旖旎,激情無限。
第二天一早,初月與雪無痕起了個早,藉著去見長樂的名義順利的進了宮,長樂很興奮,太后已經不再對她禁足,也許是因為上次的羞辱,彩蝶一直在消沉,很久都沒有出來囂張了,赫連清俊沒了人纏,長樂也能與他經常幽會了,看到初月與雪無痕,長樂笑的一臉奸詐,目光中還透著些許淫邪。
與她說了來意,長樂很痛快的答應初月帶他們去見雲初寒,幾番周折,初月與雪無痕還有長樂,一同到了雲初寒的宮殿。
還未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這聲音不用聽,初月也知道是雲初雪的,除了她,沒人的聲音這麼恐怖。
「長樂公主駕到。」
太監的一聲呼喊,裡面的笑聲戛然而止,一陣急促的腳步,雲初寒與雲初雪便出來接駕了。
抬頭看到初月,雲初雪一臉看到鬼的表情後退幾步,驚恐的發出幾聲尖叫,想像屋中跑去。
長樂奇怪,上前一步卻發現雲初寒也目光呆滯。
「寒妃啊,你妹妹沒死你們怎麼都這個反應,應該高興才是啊,哈哈哈哈,別不說話了,多悶啊!」
長樂一手搭在雲初寒的肩上,笑的有些大聲,良久,雲初寒才回過神,看著初月目光中卻多了幾分躲閃。
「四,四妹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初月看了雪無痕一眼,雪無痕便開口答話。
「還有家仇未報,私仇未了,月兒她,捨不得死的。」
聽到這句話,雲初寒的臉色變得更厲害了,長樂也不笨,事情如此明顯,她也能猜到些大概。
「呵呵,進來吧,公主,四妹。」
雲初雪跑的不見蹤影,只有雲初寒一個人抵擋著三個人的目光殺氣,明顯有些弱,但雲初寒畢竟不是普通人,一上午下來,她竟然能鎮定子弱點與初月面對面的喝茶聊天,詢問她過的如何。
只是那偶爾躲閃的眼睛,卻沒能逃脫眾人的目光,離開雲初寒宮中的時候,初月有些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大姐,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會好好報答你的,如願的看到雲初寒的臉色變得蒼白,初月才拉著雪無痕的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