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請來幫手,馬氏兄妹自食惡果! 文 / 北方佳人
雲萍見雲莘這樣說,也是不再多等,直接跑了回去。
至軒出了門,就見雲莘一臉著急的樣子,至軒急忙道:「咋了?」
雲莘搖搖頭,轉身跑進了屋子裡去,墨司臨正在榻上看書,就見雲莘一股腦的跑進來,拿著書往旁邊一扔,伸手攥著他的手,「公子,你要幫我。」
墨司臨點頭,「找來了?」
雲莘點頭,咬著唇道:「我大姐剛來了,說是馬秀清帶了自家三個兄弟來了,要揍我呢。」
墨司臨冷笑,「自不量力!」
說著,墨司臨轉頭,衝著窗外喊了一聲,「冷顏!」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就出現在屋子內,雲莘一愣,急忙下意識的往墨司臨身邊靠了靠。
墨司臨勾唇,伸手扶了她一下,道:「冷顏有武功,以後就留在你身邊幫你,平日裡不會現身。」
雲莘眨眨眼睛,轉身看去,少女身姿欣長,生的清秀,卻一身黑衣,緊緊的抿著唇,面部線條十分剛硬。
聽完墨司臨的話,冷顏朝著雲莘抱拳,「主子。」
雲莘一愣,急忙點點頭,道:「那我們先回去吧。」
墨司臨點點頭,沖冷顏道:「你記得,不必鬧大,擊退便可。」
冷顏點頭,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雲莘誇張的睜大眼睛看了看,反應過來,這才急忙往家裡跑去。
回了家,雲莘就見家中的大門敞開著,幾個人站在院子裡,雲莘咳了幾聲,道:「怎麼?找我嗎?」
馬秀清轉身,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身後的雲莘,馬秀清冷笑,「小兔崽子,你也敢回來!真是找死!」
說著,就衝上來準備打人,雲森和雲萍楊慧蘭急忙上前阻攔,馬鐵牛和其他兩個兄弟也上前來,準備打雲莘。
雲莘冷笑,「你敢打?你敢打我就去衙門告你!」
這時候,一直隱身的冷顏出現在雲莘身邊,直接伸手攥住了馬秀清的手腕,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
『卡嚓!』骨頭被掰裂的聲音傳來,馬秀清先是一愣,隨後就像是殺豬似的嗷嗷叫喚起來。
「俺滴個親娘誒……疼……疼啊……」
馬鐵牛見了這情景,急忙上前扶著馬秀清,楊慧蘭也趁機一把拽過了雲莘,擋在自己身後。
冷顏站在雲莘身前,冷著臉色看著幾人,隨時準備出手。
馬鐵牛和其他兩個兄弟扶著馬秀清,一看馬秀清的手腕,馬鐵牛氣憤道:「斷了!」
一旁的馬鐵山和馬鐵蛋都是十分氣憤,擼了袖子上前來準備教訓冷顏。
兩人都是屠戶,三十幾歲的年紀,生的高高壯壯看起來就十分嚇人,雲莘嚥了口唾沫,「冷顏,你小心!」
冷顏面無表情,彷彿機械化的一樣,「多謝主子!」
兩人上前,看著冷顏,俯視道:「小丫頭,你找死!」
說著,直接從背後拿出別在後腰上的殺豬刀,朝著冷顏劈了過來。
楊慧蘭和雲萍都是驚聲尖叫,冷顏卻動也不動,在刀到達自己身前大約十幾公分的時候,冷顏身形未動,卻是直接抬腳踢飛了殺豬刀,緊接著伸手一拳打在了馬鐵蛋的胸前。
這一拳看似輕飄飄,卻暗藏內力,馬鐵蛋被一拳打的吐了血出來,身子站不穩,連連退後幾步。
馬鐵山急忙扶住馬鐵蛋,一臉驚懼的看著冷顏,冷顏面無表情,眼神卻凜冽的很,「還不快滾!」
馬氏兄妹見了冷顏的厲害,嚇得不敢再說話,互相扶著往外走,馬秀清走出門去,卻還是不死心,「你等著,老娘非弄死你不可!」
說著,便被幾個兄長給拉走,楊慧蘭往前幾步看了看,急忙關上門,看著冷顏就要下跪。
冷顏及時伸手拉住了楊慧蘭的手,面上的神色仍是冷冰冰的,道:「使不得。」
楊慧蘭眼眶紅紅的,「剛才如果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我們母子幾人不知道會怎麼樣,這一拜,姑娘一定受得起。」
雲莘上前幾步,扶著楊慧蘭站起身子來,道:「娘,這位冷姑娘是那位公子的人,專門派來保護咱們的,你要是這樣,會弄得彼此都尷尬一些的。」
楊慧蘭一聽這話,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冷顏,冷顏面無表情,「屬下奉少爺之命保護主子。」
楊慧蘭一愣,雲萍和雲森也是驚訝無比,雲莘笑笑,「走吧走吧,先進屋子再說。」
幾人進了屋子,冷顏像是有些不適應一樣,神色有些侷促,雲莘拉著她坐在炕上,道:「娘,你把蘿蔔糕端上來。」
楊慧蘭急忙點頭,冷顏著急著起身,「不必不必……少爺有命,屬下只要暗中保護,不可露在明面上。」
雲莘笑著搖頭,「沒事的,你坐下暖和暖和吧,這蘿蔔糕是我們自己做的,很好吃的。」
楊慧蘭將熱氣騰騰的蘿蔔糕端了上來,冷顏架不住雲莘一家子的盛情,只得吃了幾塊。
雲莘看著,道:「這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結束,那馬家大郎不是有個兒子在縣衙門裡做捕快嗎,看來這下子是要鬧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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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楊慧蘭聽著雲莘的話,心中格外擔心,「ど兒,你說這該咋辦,該不會真的要讓咱們下大獄吧!」
楊慧蘭越想越害怕,轉身去薄皮箱子裡拿了一個包袱出來,遞過來道:「ど兒,你趕緊收拾好東西,拿著錢離開,等這陣子風頭過來娘就去找你。」
雲萍也跟著點頭,「是啊小弟,你趕緊走,我跟娘還有森兒在這兒,他們不敢咋地!」
雲莘搖頭,「娘,大姐,這樣不行,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她先找事兒才被打的,與我們有什麼?如果我躲出去,他們更有理由了,會說我故意畏罪潛逃,那樣我真是這輩子都洗不清楚了,我剛才已經把這事情跟公子說了,公子才把冷姑娘派來保護我們,所以我們怕啥,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就是個縣衙門的小捕快,墨公子可是不怕他的。」
幾人見雲莘說的言之鑿鑿,便也沒有再懷疑,冷顏倒是第一次正視起了雲莘,她本也很好奇,墨司臨從未讓白鶴山莊的暗衛出去保護過誰,雲莘是第一個,她以為雲莘有什麼奇特之處,幾番看下來也只是個普通的農女罷了,如今再看,冷顏卻對雲莘起了心思,臨危不亂,足夠沉著,果然是個不俗之人。
冷顏起身,道:「雲姑娘說的不錯,此事完全不必害怕,少爺自會處理妥當。」
雲莘點點頭,伸手攥著楊慧蘭的手道:「娘,放心吧。」
楊慧蘭看了看雲莘又看了看冷顏,便點了點頭。
冷顏沒再多留,準備出門,雲莘送她出門,道:「冷顏,多謝你了。」
冷顏搖頭,抱拳道:「雲姑娘不必客氣,屬下是聽從少爺的命令。」
雲莘笑笑,「你也不必叫我雲姑娘,我如今在人前的身份還是男子,你以後就直接喚我雲莘便是。」
冷顏搖頭,「不可……若不是雲姑娘,屬下還是喚主子比較妥當!」
雲莘見冷顏執意如此,便也不再多說,點點頭。
馬秀清幾人回了老雲家,雲鳳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見幾人進來,馬秀清面色慘白,馬鐵蛋嘴角還掛著血,雲鳳嚇得哇哇大叫,急忙閃身進了屋子去。
王氏和雲洪生見了,嚇得也不輕,馬秀清臉色虛弱,「爹娘,趕緊的,把我扶屋子裡去。」
王氏嚇得不行,忙上前幫著幾人進了屋子。
馬秀清臉色慘白,手腕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馬鐵牛看著,怒道:「不知死活的小雜種,竟然敢得罪我們,還敢動手!」
雲鳳好奇的走進來,一看馬秀清的樣子,嚇得不輕,急忙站到了一邊兒去。
馬秀清咬著牙,「大哥,你可得找濤幫忙,抓這一家子去下大獄!」
馬鐵牛點頭,「妹子,你別著急,你先等著,找個大夫來看看,俺這就去一趟縣衙找找濤。」
說著,轉身看著王氏和雲洪生,直接從兜裡拿了一串銅錢出來,遞給王氏,「親家,俺們家離得遠,還得拜託你幫忙照顧俺三弟和俺妹子,俺去趟縣衙門一會兒就回。」
王氏一看這錢,笑得一張臉都成了菊花,急忙連連點頭,「好說好說,都是一家子人嗎,你趕緊去,老頭子,趕緊去幫著叫上牛老漢的牛車,這走著去可不行呦……」
雲洪生急忙點頭,跟著馬鐵牛和馬鐵山一起走了出去。
王氏喜滋滋的看著手裡的錢,撥拉著數了數,竟是有二十五個吶。
王氏將錢收回袖子裡,看著雲鳳道:「你還不趕緊的去燒熱水,拿來給你大嫂擦擦。」
雲鳳笑著點頭,出了門,雲敏趴在馬秀清身旁,「娘,娘別死……」
雲根兒啥也不懂,也跟著雲敏哀嚎。
王氏聽著幾人的哀嚎,腦門子『突突』的跳,猛地大吼一聲,「閉嘴!再哭,再哭就都給老娘滾出去!你們娘還沒死呢,哭啥哭啊!」
雲敏仍是止不住的淚水,雲根兒卻被王氏一句話給嚇了回去,王氏拿了塊大厚布把自己腦袋脖子一起圍起來,道:「我出去給你們娘找大夫,買點好吃的,你們在家裡好生看著,不許哭了知道了嗎?」
雲根兒傻呆呆的點頭。
王氏出了門,雲鳳急忙站起身子道:「娘,你幹嘛去啊?」
王氏搖搖頭,「不得請個大夫,割點肉回來做點好的,這馬家大郎給了錢了都,要是不弄,他興許會生氣的。」
雲鳳眨眨眼睛,道:「娘,你可不能請大夫,這大嫂的大侄子做捕快,要是來了人,一看大嫂這都沒事兒好了,還怎麼有理由去抓楊慧蘭那一家子,你就得讓大嫂這麼拖著,還能博點同情,要不然一看人沒事兒,這楊慧蘭不承認她打人咋辦啊?」
王氏一聽,眨眨眼睛點頭道:「你說的,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呢。」
雲鳳笑著,「娘,這二十多個銅錢啊,咱們正好省下來過年的時候買點肉,省了多少錢啊。」
王氏一聽,笑笑,「不錯,就這麼辦,不過咱們也得做點啥吃的,別讓馬家兄弟回來發火啊。」
雲鳳點頭,拿了根蔥扒開,切了成小細段,道:「弄點麵湯給大嫂喝就成。」
王氏沒做聲,掂了掂袖子裡的錢,臉上的神情越發的高興起來。
屋子裡的雲敏趴在門口,聽見了王氏和雲鳳的對話,氣得身子都哆嗦起來,拳頭緊緊的攥著。
這邊王氏
打定了主意,便沒有再準備出去,而是樂顛顛的回了屋子去數錢,不再管這些事情了。
雲鳳弄好了面疙瘩湯,便裝了兩碗端著進了屋子,雲敏見了她來,也不喊,雲鳳翻了個白眼,『砰』的一聲將碗放在了炕沿上,「哭哭哭,哭啥哭啊,還沒死人呢就在這提前哭喪了!」
雲敏氣得不行,轉身道:「姑,你這是說啥呢,俺娘還沒死!」
雲鳳瞪了雲敏一眼,「趕緊的,沒死就起來吃了,這可是白面疙瘩湯呢,金貴的很。」
雲敏不理,拿著蘸了熱水的帕子去給馬秀清擦拭臉上的汗,一旁的雲根兒卻顧不得其他,上前去端著碗,一個勁的往馬秀清的嘴前湊,「娘,娘你吃點……」
馬秀清手腕的骨頭都斷了,疼得厲害,哪裡顧得上去吃東西,雲敏看著雲根兒傻乎乎的樣子,氣得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傻啊,你沒看娘都難受的不行了,吃個屁啊吃!」
雲根兒囁嚅了兩下,他一直害怕這個厲害的妹妹,所以就不敢多說了。
雲鳳看著雲根兒傻乎乎的樣子,掩著嘴笑著道:「根兒啊,你娘不吃,你拿著吃吧,這可是白面疙瘩,還使了蔥花爆鍋吶!」
雲根兒聽了,饞的口水都流了出來,急忙端著碗刺溜刺溜的吃了起來。
雲敏看著雲根兒吃的正歡,氣得不行,抬腳踹了雲根兒一腳,「滾,你趕緊滾出去!」
雲鳳看著這一場鬧劇,嘻嘻的掩嘴笑著,一轉身,回了自己個兒的屋子裡去。
這邊馬鐵牛和馬鐵山去了縣衙門,便找人去找了馬濤,馬濤在衙門裡干一個捕快頭子,還算是個頭領。
見了自己爹和二叔伯,馬濤一愣,「爹,二叔,你們咋的來了?」
馬鐵牛將事情跟馬濤說了,馬濤氣得不行,「這老雲家,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敢直接動手,還打傷了人!爹,你別擔心,你跟我二叔先回去照顧我三叔和大姑,我這就帶人去捉拿他們,一定讓他們吃牢飯!」
聽著馬濤這麼說,馬鐵牛和馬鐵山都是放了心,馬鐵牛道:「濤啊,你可得快著點,要不然這臭小子別跑了。」
馬濤點頭,「爹你放心吧,我這就帶人去。」
這邊馬濤回了衙門,便帶齊了人馬準備去紅藥村捉拿雲莘,豈料剛走出大門,就聽見衙門口響起一陣打鼓的聲音。
手下有人道:「大人,是有人在擊鼓鳴冤。」
馬濤一愣,眼皮子一跳,感覺有些不對勁起來,這邊的縣令陳正國卻是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錢大友。
錢大友往前跑了幾步,「是誰,是誰在擊鼓鳴冤?」
幾人到了大門口,就看見一十幾歲的小男孩正拿著鼓錘,見了幾人,雲莘轉身,將鼓錘放回鼓架上,含笑看著幾人。
「稟大人,草民是紅藥村雲家的小ど兒,草民家中的大伯娘為人凶悍,今日欲要搶草民家的糧食,還出言辱罵草民的娘親,故而與之發生矛盾,卻不料大伯娘帶了娘家兄弟來草民的家中,出言恐嚇,還欲要動手,草民以及家中兄長大姐和娘親都深覺不安,所以前來求大老爺給草民一個說法,不然,以後的日子可都要在擔驚受怕中過去了。」
雲莘說著,低頭歎氣,陳正國和錢大友聽著,沒什麼反應,這邊的馬濤一聽這話,氣得身子都哆嗦起來,一把拔出腰間的寶劍,直接指向了雲莘的身前。
陳正國一愣,「馬濤,你這是做什麼?」
馬濤看著陳正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人嘴裡的大伯娘,正是小人的姑姑,小人的姑姑為人憨厚善良,這次肯定是他們先動的手,剛才小人的爹和二叔來了,說是這人將小人的姑姑和三叔都給打了,如今還在家中躺著呢。」
陳正國一愣,錢大友認出了雲莘,便湊在陳正國耳邊說了幾句話。
陳正國臉色沉了下來,一揚手道:「既是這樣,也不能妄下斷論,錢師爺,準備開堂,傳相關人證前來。」
說著,便進了大門,馬濤收回劍來看著雲莘,惡狠狠道:「臭小子,你死定了!」
雲莘輕笑,絲毫也不畏懼,看著馬濤道:「是麼?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說著,雲莘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公堂裡去,馬濤攥著腰間的劍,氣憤道:「這個臭小子,竟然是惡人先告狀,真是無恥之極!」
底下有人道:「大人,這小子看起來信心十足啊!」
馬濤咬著牙,「哼,一個鄉野小子,還能翻天不成!你趕緊去找我爹他們,將他們接到衙門裡來。」
這邊楊慧蘭和雲萍雲森也被傳到了衙門裡來,雲莘朝著楊慧蘭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緊張。
馬濤本來有十足的自信,卻在進了衙門看見上面側坐的人後,忍不住一驚。
側坐上坐著一深紫色官袍的男子,約莫十五六的年紀,卻異常的沉穩,面色白皙如玉,眼神卻帶著點點嗜血,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陳正國戰戰兢兢道:「燕大人,此乃鄉野村婦之間的爭執,哪裡能勞煩您大駕……」
燕九倚在座上,噙著笑看著幾人,「怎麼?陳大人覺得朱雀堂都不配插手你這官衙裡的事兒?」
陳正國急忙搖頭,「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
燕九抿著唇,微微的抬了抬眼皮,看
了底下站著的雲莘一眼,心中有些不爽,卻還是沉聲道:「本官是旁審,陳大人上座按照慣例來審案便是。」
陳正國戰戰兢兢的點點頭,上了前頭的座位。
拍了拍驚堂木,陳正國一臉正色道:「狀告者雲莘,你說你狀告馬氏帶人欲要毆打你們家人,可是實話?」
雲莘急忙點頭,拱手道:「千真萬確!」
馬秀清手腕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聽見雲莘這樣說,氣得抬頭道:「放你娘的屁!你要是不先打了老娘,老娘能去找你嗎?」
陳正國咳了幾聲,他知道馬秀清是馬濤是親戚關係,所以便沒有開口說話,馬秀清氣得不行,道:「大老爺啊,雲莘這個臭小子先動的手,俺可沒有碰著他一根手指頭啊!大老爺可得給俺們做主,俺被雲莘這臭小子請來的幫手打斷了手,俺家三弟還被打的不輕,青天大老爺啊……可得給俺們做主啊……」
陳正國看著馬秀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怎麼的也得向著馬濤,所以陳正國想了想,便轉頭看著雲莘拍了一下驚堂木,沉聲道:「大膽雲莘,打傷了人還惡人先告狀,此時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雲莘冷笑,抱拳道:「大人,你也不能光聽馬氏的一面之詞,難不成我是魔怔了,才無緣無故的跑去馬氏家裡打她?為何您不問問緣由呢?」
雲莘說著,清清嗓子道:「草民本和娘親大哥大姐在地裡挖糧食,卻不料馬氏像是瘋了一樣跑上前來要搶奪糧食,搶了不成,還出言辱罵,罵的極其難聽,十分粗鄙,小人忍不住出言阻攔,並沒有先動手,而是馬氏自己想來打人,小人躲了一下,她自己撞到樹上去了!」
雲莘說著,面色無辜,「小人沒有動手,只是防備,這樣還能算是打人嗎?」
陳正國一愣,沒料到雲莘會這樣說,看了一眼雲莘,又看了一眼憤怒的馬濤,便轉眼看向馬秀清,「馬氏,雲莘說的可是真?」
馬秀清冷哼,「說的是真又咋樣?她家自己藏著糧食,不拿出來孝敬長輩,這有禮道嗎?」
雲莘輕笑,「我家的糧食,為何要給你?你是什麼?」
馬秀清聽著這話,氣得發瘋,雲莘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冷笑一聲,轉身抱拳對陳正國道:「大人,您看馬氏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受了傷,草民這下看來,她可是精神滿滿的很呢。」
馬濤氣不過,上前幾步道:「雲莘,你少在這裡混淆視聽,你打傷了人就是事實,你以為憑自己一張嘴還能顛倒是非黑白不成?」
雲莘輕笑,並未做聲。
陳正國也是沒有阻攔,這時候,一旁坐著的燕九卻是微微抿唇,星眸望向陳正國的方向,道:「陳大人,這公堂上怎麼像是菜市場?什麼人也能上來說幾句!」
陳正國一愣,這才意識到原來燕九是為了兩人隨意說話自己沒有斥責而生氣了,陳正國忙咳了一聲,拍了拍驚堂木,「肅靜肅靜!」
燕九抿著唇,眼皮輕抬,「這般枉顧法紀,在公堂上大吵大鬧之人,理應重重責罰,以儆傚尤。」
陳正國被燕九這一句話說的,大冬天的額頭上都冒了汗出來,燕九卻淡淡的看了看底下之人,揚手輕笑,「拉下去每人二十大棍,讓他們以後長長記性。」
淡淡的嗓音,似乎沒有一絲波瀾,雲莘忍不住抬頭往上看去,卻見燕九正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玉牌,側顏十分俊秀,卻是冷淡無比。
底下的馬秀清一愣,急忙大聲喊道:「不公平,不公平……憑啥打俺,俺是受害人……」
燕九微微皺眉,「怎麼?還是不知悔改麼?」
說著,燕九微微抬頭,掃了陳正國一眼,身子微微向後倚去,神色玩味的看著陳正國,「陳大人越來越厲害了,堅持的自己的想法固然有個性,可是隨之奉上的,說不定就是自己的小命呢!」
陳正國額頭上的汗流的越發的厲害,如今見著了燕九的態度,陳正國饒是再傻,也知道了一些,當下便不再猶豫,一拍驚堂木,正色道:「馬氏,你挑釁在先,帶人去恐嚇在後,雲家人只是出於自保才不得已出手,根本不能算是有錯,你在公堂之上精神振奮,顯然沒有受很重的傷,而且公然藐視公堂法紀,本官判決,馬氏須得向雲家賠禮道歉,另下大獄關押十五天,杖打二十大棍,馬濤公然藐視公堂,杖打二十大棍!」
馬秀清和馬濤都傻了眼,沒料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馬秀清不依不饒,起身道:「憑啥,憑啥這麼審……俺不服,俺不服!」
燕九微笑,「哦?不服?」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問句,雲莘卻忍不住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馬濤知道燕九的厲害,急忙扯了一把馬秀清的胳膊,「姑,這人是朱雀堂的統領,掌管全國刑事案件,不能得罪……」
馬秀清聽了這話,急忙閉了嘴,不敢多說話。
燕九冷笑,伸手摸著下巴,「陳大人,既然案子結了,本統領便不在多待了。」
說著,燕九站起身子走了下去,雲莘這才看見,他很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的樣子,真是難為了這些人,十五六歲的年紀能長這麼高,真是太厲害了。
雲莘默不作聲,低頭,卻見燕九的深紫色衣袍在她面前略微的停頓了一下,雲莘大氣也不敢出,燕九卻滿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大步走了出去。
事情了結,楊慧蘭還有些不敢相信,拉著雲莘的手慢慢的往回走,楊慧蘭道:「ど兒,這事兒咋的解決的這麼順利?剛才那個大官兒
,認識你嗎?」
雲莘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不過想來應該是那位墨公子找來的。」
楊慧蘭略微一想,一旁的雲森卻道:「我覺得也是,能找到這樣厲害的大官,只有那位墨公子了。」
楊慧蘭笑了笑,「這下咱們可得好好謝謝那位公子啊。」
雲莘點點頭,正在此時,一輛馬車卻是緩緩的停在了幾人身邊,那趕車的小廝笑著道:「我們家少爺請你們幾位上去座,此去紅藥村路途遙遠,我們正好順路,送幾位一程。」
楊慧蘭沒主意,轉頭看雲莘,雲莘笑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多謝了。」
幾人上了馬車,雲莘便見燕九正端坐在馬車內中央處,倚在軟靠上,閉目休息。
雲莘幾人也不敢出聲,悄聲的坐下,馬車很平穩的行駛著,不一會兒便到了紅藥村,雲莘正要下去,燕九卻睜眼道:「你不是要去墨司臨那裡?」
雲莘一愣,便朝著楊慧蘭道:「娘,你們先回去,我的去一趟墨公子那兒道了謝才能回去。」
楊慧蘭點點頭,「小心些。」
雲莘點點頭,馬車往前行駛著,雲莘放下了轎簾,燕九沒有再閉目,而是懶懶的看著雲莘,忽然道:「我認識墨司臨十五年,倒是第一次見他有求於我,本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沒成想竟然是這麼件事兒!」
雲莘一愣,看著燕九,道:「墨公子讓你幫我的?」
燕九看了雲莘一眼,卻是不語,只是微微勾起唇角,這個笑意帶著些許的哂意,卻被他冷冷的面部線條給中和,變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雲莘低頭,不去看他,燕九冷哼一聲,「是個女子……莫非你跟墨司臨互通心意?」
雲莘臉色一紅,轉頭看著燕九,她不說話,卻是狠狠的瞪著他,燕九絲毫沒有壓力,仍是冷冰冰的看著雲莘。
好半晌,雲莘忽然彎唇笑了出來,倒是讓燕九有些不知所措。
雲莘輕笑,「這位爺,您聽說過一句話嗎?什麼人看什麼事兒!正所謂心中有佛處處都是佛,您心裡裝的是什麼,看見的就是什麼!」
雲莘說完,隨手撩開轎簾,見已經到了宅子這邊,便直接用手在外頭的車轅上一撐,身子敏捷的跳了下去。
燕九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慍怒,卻是沒有發作,雲莘撇嘴,小跑去了宅子門口,拍了拍門。
項叔開了門,雲莘一溜小跑跑了進去。
墨司臨坐在屋子裡的榻上讀書,聽見腳步聲,忍不住勾了勾唇。
雲莘跑了進屋子,走到墨司臨身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公子,妥了!」
墨司臨微微勾唇,放下了手裡的書本,道:「見著燕九了?」
雲莘一愣,隨即想起剛才說話的那人,點點頭,神色不怎麼好看。
墨司臨觀察敏銳,一下子就看出了雲莘的心思,「怎麼?是不是受氣了?」
他的語氣溫柔的像是一汪溫泉一般,讓人在這寒冷的天氣中還能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感覺。
雲莘越發的覺得墨司臨漸漸的變好了起來,跟剛才的那個什麼燕九相比較,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至軒笑著道:「九爺來了!」
雲莘一聽這聲音,撇撇嘴,卻是急忙脫了鞋爬上榻,坐到了墨司臨的身後。
燕九走了進來,見墨司臨正坐著,不由得微微笑了一聲,解下外頭的披風遞給至軒,上前大咧咧的坐在了墨司臨的對面,「好久不見!」
墨司臨點點頭,「算起來,似乎已經三年沒見了,你已成為皇上身邊的得力助手,名震天下的朱雀堂堂主。」
燕九微微勾唇,視線在墨司臨的腿上掃視了一圈兒,勾唇道:「你這腿……還沒好?」
墨司臨點頭,臉上卻是一派從容,燕九與之對視一會兒,兩人卻是同時哈哈大笑起來,讓一旁的雲莘都是忍不住好奇。
燕九伸了手出來,他的手掌寬厚,常年拿劍,帶著些老繭,墨司臨見狀,也伸了手出來,燕九微笑,「幾年未曾比試,不知你的力氣漲了點沒有。」
墨司臨輕笑,伸手攥著燕九的手,「我並不體弱!」
兩人臉上帶著笑意,說起了從前的往事,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減,彼此使著力氣,不相上下。
雲莘看的心裡著急,暗想這兩人真是好朋友,從這表情和動作神態中便可以看出來。
兩人不相上下,卻都不肯鬆手,燕九瞟了一眼墨司臨,輕笑道:「你這小子,這幾年碌碌無為的活著,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刮倒的身子,竟然還是這麼厲害,我真是不能小覷!」
墨司臨微笑,「阿九,你我每次比試,都是不分上下,難道你還能以為我是弱不禁風?」
兩人說完,都是同時鬆手,燕九換了個坐姿,笑道:「怎麼?你可就準備在這山村裡過下半輩子?墨家茶莊可是天下第一,你這個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真的不準備回去了?」
雲莘一副聽到了八卦的樣子,眼神亮亮的看著墨司臨。
跟自己想的一樣,這貨還真是個富二代啊。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放著大把的家產不去繼承,自己帶著書僮在山林間生
活。
墨司臨卻像是看出了雲莘想要探究的心思一樣,轉臉道:「你去泡茶。」
雲莘有些不願意,伸手扯了扯墨司臨的衣袖,討好道:「公子……」
墨司臨皺眉,雖然對雲莘難得的示好十分享受,卻仍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如今還不到時機,等到以後,他自會親自跟她說明自己的身世。
雲莘撇嘴,看了墨司臨一眼,感覺自己討好沒用,雲莘有些氣餒,瞪了墨司臨一眼,下了榻。
出了屋子,至軒正和項叔在院子裡收拾柴火,雲莘走了出去,至軒擦擦汗道:「雲莘,咋的出來了?」
雲莘撇嘴,「公子跟九爺說話,大抵不想讓我知道,就把我支使出來了。」
至軒嘿嘿的笑著,「這九爺啊,跟我們少爺是從小就認識了,一起長大的,關係一直很好。」
雲莘點頭,她自然是看出來了,這邊項叔收拾了柴火,道:「雲莘啊,你是不是要去泡茶,這會子給你燒熱水去吧。」
雲莘點點頭,去了茶房裡取了茶葉,想起墨司臨這幾日幫了自己的大忙,雲莘心下感激,便故意煮了去歲留下來的荷葉水,用來泡開茶葉。
這種茶泡出來十分的清香,且帶著夏日露珠的味道,雪水和露珠的相融合,會讓茶葉的清香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
項叔燒開了熱水,雲莘便裝上了暖壺,提著去了屋子裡。
這邊燕九見雲莘走了,才沖墨司臨笑道:「十幾年我沒見你求過誰,這次拜託我,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沒成想,就是為了一個小丫頭。」
墨司臨勾唇,「若非這丫頭怕暴露我的身份,我還會求你?」
燕九微笑,「司臨,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會這般替人著想,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墨司臨輕笑,「人都是會變的。」
燕九不語,墨司臨看了看他道:「倒是你,怎麼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變過,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冷血無情,這丫頭可不是我的下人,你日後不許冷著臉對她。」
燕九輕笑,「司臨,你這是榆木腦袋開竅了,終於決定喜歡女子了?」
墨司臨沒做聲,燕九笑著,「這次我只是路過此地,今日之後便要離開。」
墨司臨點頭,「若是能得空回來,便來找我。」
燕九點頭,正欲下榻離開,卻見雲莘含笑推門而入,「公子,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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