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重生農家三姑娘

正文 第60章 別瞎想 文 / 麻辣香橙

    當地的風俗是婚禮後四天回門,這天,楊北京早早帶著姚小疼回來了。兩個人都是穩重的性子,不會在人前表現親熱恩愛,然而不自覺卻總有些默契的小動作。姚三三看大姐,那眼角眉梢分明帶著不自覺的甜蜜笑意。

    當然,大姐夫跟大姐這一對,實在也沒啥不叫人放心的了。

    新婚女婿回門,照例還是要喝幾盅,自家人也沒怎麼講究,張洪菊去炒了幾個可口的小菜,一家人都圍著桌子坐了,一塊吃飯說話。姚連發小酒喝得自得其樂,楊北京這回卻學乖了,手裡端著酒杯,只說喝,卻總不見少。

    「大姐夫,你咋不喝酒?」姚三三故意說。

    「我喝著啊。」

    「可你一杯酒端了半天了,你這麼敬咱爸酒,你有誠意嗎?」

    「爸他酒量好,能喝。我要是再喝醉了,誰騎車帶你大姐回家?」

    楊北京心說,我要是再喝醉了,不能帶媳婦回家不說,你幾個丫頭,少不了又要嚷嚷把我丟羊圈裡去。

    聽到外頭有人拍門,小四便放下筷子,手裡還啃著雞爪跑去開門,很快就神秘兮兮地跑進來,沖姚三三眨眨眼,對姚小改說:

    「二姐,有人找你。」

    「找我?」姚小改說,「誰找我?你怎麼不叫他進來?」

    姚小改說著就站起來出去了,她一走,小四就對姚三三勾手指,姚三三會意,兩個丫頭賊兮兮地都跟著跑出去了。

    大門口停著一輛摩托,一個年輕男人正站在車旁,中等個頭,白色長袖襯衫,顯得十分斯。姚小改驚訝地問了一句:

    「陸技術員,你咋有空來?」

    那人一見姚小改出來,就笑著說:「我今天路過,捎點東西給你。你那寶貝筆記本還在我這兒呢,一塊拿來給你。」

    這人說的是本地方言,然而口音裡似乎有些外地腔,不仔細聽,倒也聽不分明。姚小改一聽,立刻就綻放了一臉燦爛的笑,忙問:

    「帶了啥好東西給我?我還正想找你呢。」

    「找我?那你怎麼不去?」

    「這陣子忙我大姐結婚的事。往下天不是暖和了嗎,我正打算搞泥鰍育苗,可就是那個催產藥我拿不準。泥鰍小,總不能跟養殖場那幾十斤的大魚一樣的用藥吧?」姚小改嘰裡呱啦說了一陣,又忙問:

    「你給我帶啥了?」

    「給你帶點資料,你興許用得著。」

    那人說著就去挎包裡翻東西,姚三三跟小四扒著門框看,這時候姚三三走出去,故意咳嗽了一聲,說:

    「二姐,有客人啊?你看你咋也不讓人家進屋坐?」

    姚小改一拍腦門,說:「一高興忘了。陸技術員,趕緊家裡坐。」

    這時候姚小疼也跟著出來了,在大門口迎上了,姚小改便介紹道:「陸技術員,這是我大姐,那兩個小鬼丫,是我三妹和小妹。」

    「你們好。」那人沖姚小疼點點頭,微微笑著說:「我是陸競波,是小改原先的同事。」

    同事?二姐打工時認識的?姚三三掃了一眼他那輛摩托車,不由得想起來她之前的疑問,這個陸競波,不會就是教二姐騎摩托車的人吧?

    「進家裡坐。小改你也是的,怎麼讓同事在大門口說話!」姚小疼引著陸競波進了大門,楊北京也正在屋門口站著,小四剛才那表情明顯有事兒,看樣子楊北京也是生了好奇心。

    幾個人一塊把陸競波讓進了屋裡,姚連發跟張洪菊見來了個年輕男人,便微微有些驚訝,隨即起身招呼陸競波坐下。陸競波先跟姚連發和張洪菊禮貌地打了招呼,掃了一眼桌上的酒菜,不好意思地說:

    「我……恰好路過,來得真不巧,就不坐了吧。」

    「這話說的,你來的才巧了,趕緊坐下喝酒。」

    楊北京拍拍陸競波,拉他在桌子上坐下,姚三三隨即換上了乾淨的酒杯和碗筷。陸競波有些不好意思,忙說:「真不用,我去沂城辦事兒,已經吃過了。回來給小改帶了點東西,也沒多想就跑來了。真是太冒昧了。」

    「今兒是大閨女新婚回門,誰來了也得喝兩杯。」姚連發伸手給陸競波倒了一杯酒,笑笑說:「你是小改同事,頭一回來,哪能不坐坐?」

    聽到姚小改叫陸競波「陸技術員」,姚連發兩口子就對陸競波更客氣了幾分。八.九十年代,鄉鎮都有農技站,農技員在老百姓眼裡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公家人,吃國庫的,端著公家的飯碗呢。

    三個男人這酒就這麼喝起來了,其實也只是姚連發喝,楊北京總是端著酒杯做樣子,不敢喝,怕喝醉了,而那陸競波,則也是不敢喝。

    「我騎車來的,回去還有幾十里路呢,不敢喝酒。」

    「沒事兒,我頭一陣子還喝醉一回呢,還是小改騎摩托把我送回家的。」

    楊北京這麼一說,陸競波就扭頭看了姚小改一眼,笑笑。姚小改低頭吃飯,似乎沒啥反應。姚連發和兩個年輕人,就東扯西拉地聊了起來,要說楊北京也是鬼精,聊著聊著,就把陸競波的底細掏的差不多了。

    陸競波還真不是本地人,老家離這還有兩百多里路呢,他是農校畢業,中專生,分配在鄰邊的石寨鄉農技站工作。如今還沒成家,孤身一人在這邊。

    之所以自稱跟姚小改是同事,

    ,是因為他的工作範圍,他時常在水產養殖場做技術服務。

    然後楊北京就有些哀怨,這個陸競波,居然比他還大了兩歲。

    「你二十四了?比我還大兩歲。」楊北京笑著端起酒杯,「那啥,陸哥,咱喝一個,小改在養殖場打工,要謝謝你多照顧了。」

    陸競波又扭頭看了姚小改一眼,說:「她很能幹,都是她照顧別人比較多。」

    「陸技術員,你既然懂得多,那你幫幫咱們吧,我二姐正在琢磨孵化泥鰍苗呢。」姚三三插了一句,「咱們都不懂,摸著石頭過河。」

    「其實我對水產養殖這一塊也不熟悉,在學校裡也沒怎麼學過。反倒是工作之後學了些實用的東西。」陸競波說,「泥鰍繁殖技術,其實還算成熟,南方有人做,只不過咱們這地方還沒有,像你們現在的條件來做,可以採用半人工的自然繁殖方式。這方面我也沒做過,不過道理上不難,再說咱們總有些書籍、資料可以參考。」

    陸競波說著,叫姚小改:「幾個關鍵的東西,藥物配比,溫度、時間控制什麼的,我都給你寫下來了,不難,我盡量寫得很明白,你也能看懂。」

    「行。」姚小改點點頭,「我先琢磨著,拿不準的地方我再問你。」

    「問我也不一定有用,我跟你一樣,也是頭一回搞泥鰍苗,不過我可以跟你一塊琢磨。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做,盡量用小的水泥池子做,孵化了夏花苗,你就算成功了,至於夏花苗怎麼養,你比我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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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競波也沒有呆太久,跟姚連發、楊北京喝了一會酒,就起身說打算回去了。

    「這個給你。那幾張紙是我寫得重要步驟,你自己好好看看。」陸競波把一個硬封面的筆記本遞給姚小改,本子裡夾著一沓子寫了字的紙。姚小改接過來,隨手一放,說:

    「陸技術員,你喝了酒,騎車行不行啊?」

    「沒事兒,放心吧。」陸競波說,其實姚家人也看出來了,他基本上就沒喝多少酒。

    姚家人一起送了陸競波出去,看著陸競波騎車離開了。一回來,姚三三就搶先去看他專門送來的筆記本。她隨手一翻,大半個本子居然都寫滿了字,那字寫得比較大,工工整整,彷彿小學生寫的,裡頭還夾雜著錯別字和漢語拼音,姚三三認得這個字,這是二姐寫的。

    姚小改在筆記本裡頭,都記錄了她在水產養殖場給人家打工學到的東西,姚三三隨手翻了翻,什麼「親魚的選擇」、「魚苗開口餌料」、「魚花下塘注意點」等等,一開始都是漢字夾雜著錯別字和漢語拼音。

    姚小改畢竟只跟著小四學了小學二三年級的東西,認得一些比較常用的漢字,讓她記筆記,還是有些難了,難免會寫一些別字,不會寫的字,她就乾脆寫拼音了。

    往後翻,姚小改寫的字旁邊,開始出現另一個灑脫蒼勁的字跡,把那些漢語拼音旁邊都給寫出了漢字,端端正正的,似乎是刻意要讓人看清楚。別字什麼的,也給改過來了。有些地方,姚小改似乎記錄的不夠清楚,或者錯了,空白處和反面便會有一段兩段,另一個筆跡寫了的,有幾處還畫了簡單的示意圖。

    姚三三拿著這本筆記,忽然又心酸,又高興。就說二姐聰明伶俐,就算只學過小學二三年級的化,可她照樣把魚苗孵化、各種魚類養殖的知識記錄下來,哪怕寫別字,用拼音,可她照樣自強自立。

    而如果她猜的沒錯,這本子上的另一個字跡,估計就是陸競波的了。這個男人,十分有心,十分細心。然而他對二姐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態?只是單純願意教她技術?還是有另一層意思?

    就算他有另一層意思,這兩個人,是不是又能合適呢?姚三三不禁又想起王林超的事情。王林超是高中生,王家人尚且嫌棄二姐是盲,加上王家重男輕女的可惡嘴臉,終究是退婚結局。而現在這個陸競波……

    「你拿我本子做什麼,給我!」姚小改劈手奪過筆記本,「這本子可寶貝著呢,我都有用。」

    「二姐,你跟這個陸技術員很熟悉?」

    「算是熟悉吧,他經常呆在水產養殖場,還在那住過一陣子,就熟悉了。」姚小改說,「他人很好,你問他什麼問題,他都願意仔細跟你講。」

    「他二十四了?還沒有對象?」

    「對呀。」姚小改說,「二十四,放在農村都該有小孩了,你說他也不急。在養殖場的時候,有一回人家給他介紹對象,是個小學老師,化相當,人也相配,相親時候我們湊巧瞅見了,挺好的呀,不知怎麼兩下裡都沒看中,沒成。」

    「二姐,他對你不錯哎!」

    姚小改聽出了姚三三語氣裡的特別,猛一抬頭,說姚三三:「你不會瞎想了吧?陸技術員對誰都好,他本身是外地人,對誰都客氣有禮的。人家是學校裡畢業的中專生,正兒八經的工作,我一個農村盲,你瞎想什麼呢!」

    姚小改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覺著,這婚姻,自然是要各方面相配才好。起碼經歷了王家那次退婚,姚小改就覺著,找對象,一定要化、身份相當,家庭背景相當,才不會被誰輕看了去。

    姚小改她,半點都不想高攀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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