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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逆血隋朝——藥王2 文 / 魔吟七曲

    孫思邈在玄門道觀裡到處轉了轉,真是沒有人,他也很奇怪,「誒,是呀!人呢?早上我出去的時候大家都在,今天又沒有重要的道務,他們會去了哪裡?不管了,贏溪姑娘你且隨意歇息,我先將草藥拿去石台晾曬。」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至這奇特的道觀上,就隨口應下,「哦……行,孫道長你去忙吧。」

    這座玄門道觀是依著天然山洞而建,山林青翠,十分清幽靜謐,彷彿帶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意境:花明柳暗兮恍是仙源,吹笛鳴劍兮鶴唳青天;神其醉止兮洞中高眠,佑我蒼生兮億萬斯年。

    孟贏溪獨自揣摩著,竟生出了絲絲清靜無為與離境坐忘的悟境。

    她小聲歎道:「修道者在這樣的環境清修,返璞歸真,清心寡慾,其實挺好。道士們既可以祈禳、存思、養性,更能夠成就仙風道骨,益壽延年。」

    孫思邈晾曬完草藥,聯想起一些事情,於是快步過來尋人。

    他見人就急口道:「贏溪姑娘,我突然領悟到了你的病情。鉿」

    「是嗎?快說說看。」

    「你的病當是由心而生,而非外染。」

    孟贏溪很高興他能夠觸及到這一點,這個難題給她帶來了太多的痛苦,她喜色道:「妙應真人不愧為神醫!沒錯,我不能動情,一動情就痛苦,如果是深度動情還可導致嘔血不止。」

    孫思邈得到明確的答覆後反而沉了臉,他茫然思考著轉身而去,「哦……果然是這樣,好怪異的病,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他就這麼自己嘀咕著走開了,孟贏溪慨道:「孫思邈被我的病給難住了,或許這個根深蒂固的病就沒法醫治。」

    疑難病症對於醫者來說既是困饒也是誘惑,一旦能破解節點將其治好,那種心靈的快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作為醫術奇才的孫思邈迅速進入到分步構思的情緒中,腦子裡除了去想治病的方法再無其它雜念。

    時間在悠悠流失,什麼茶水和齋飯都沒人管,孟贏溪肚子有些餓了,她尋人一看:孫思邈在屋裡翻看著書籍,案頭上還堆有好大的一摞。

    因為道士不殺生,食鳥肉的打算只能作罷,她笑了笑,主動去燒茶水、做齋飯。

    「啪」

    熱茶被輕輕放到他的身邊,孫思邈連人都不瞟一下,端起來就喝,他也不想想這茶是怎麼來的。

    「啪」

    一碗齋飯擱到了人前,孫思邈還是連人都不瞟一下,端起來就吃,他也不想想這齋飯是怎麼來的。

    孟贏溪出去後偷偷笑了好一陣,她自言自語地戲道:「哎呀呀,嘖嘖……我今天總算是對專注一詞有了深刻於骨的體會。要想當神醫,就必須得先學會做一個心無旁騖的書獃子。要想當藥王,就必須得先學會將客人、病人視而不見,順便將其當作下人來使喚。」

    天色漸晚,孫思邈依舊我行我素,屁股都不挪動下。

    她再次自我調侃:「唉,他恐怕連我這個人都給忘到天邊去了。不過……孫思邈要是真能治療好我的病,那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談婚論嫁,與師父相比,這可就太幸福了!」

    天黑透了,睜眼也幾乎無物的暗屋子裡突然起音:「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終於弄明白了!」

    妙應真人忘卻了道家的修行和儀表的自重,像個瘋子一般手舞足蹈地瞎鬧著跑出來。

    「贏溪姑娘,贏溪姑娘你在哪裡?」

    自己找了一張床休息的孟贏溪在隔壁的另一間屋裡應聲回他:「孫道長,我在這兒。」

    孫思邈順聲衝過去,他伸手剛想推門,這才突然意識到男女不便,於是就站在門外說話。

    他的聲音很愉快,並且串成了連珠炮,「贏溪姑娘,貧道找到你的病根了。」

    「吱……」

    門開了,她心喜地問:「快說,是什麼原因?」

    面對被月光弱彩出艷麗的奇女子時,妙應真人終於自查失態地醒悟過來,恢復了作為一個知名道士該有的風與氣度。

    他以正常的語速道:「贏溪姑娘定是練了一種奇陰的內功,這內功若是男子習了必死無疑,但於女子來說非但不傷身,還大有益處,可將女子的身體提升至若仙的境界。」

    她不禁驚出了聲,「孫道長不愧稱為妙應真人,凡事都了知於心,叫人不得不佩服!」

    孫思邈不應恭維地接著道:「可是這極度的陰盛必然帶來另類的副弊,那就是不堪用情,因為憂、思、悲、恐、驚這五情皆屬於奇陽之氣,奇陰與奇陽就如同水火不可交融,所以贏溪姑娘動真情就是自殘身體,毫不誇張地說,甚至可以稱之為自掘墳墓。」

    孟贏溪徹悟道:「啊……原來如此!那我這怪病該如何醫治?」

    她輕輕的一語竟將妙應真人點懵了,他頓時啞了口,連告辭都不說一聲就毫無禮數地背起手調頭走了,行出一段他才喃喃自語:「是啊,該怎麼治療呢?」

    孟贏溪聽到孫思邈起了床,很有章節地進行梳頭、洗臉、穿袍、戴冠,可是他沒有與自己這個病人兼客人打招呼,不吃齋飯、不上香、亦不敲磬地就直接出了道觀。知道藥王肯定是去山中找靈感或者頭緒去了,所以她沒有去追。

    她躺在床

    床上醒目暗念:「好奇怪的人吶,世間的行醫天才居然是這樣:一旦癡迷於某事就對旁人旁事置之不理,顯得神神顛顛的,而且還是個不稱職的道士。」

    奇人就是奇人,孫思邈這一走竟然到了臨近天黑才回來,他的神色無喜無憂,很淡然。

    百般無聊的孟贏溪吁氣玩笑道:「妙應真人,你可終於還是歸了家。我還以為道長因為治療不了我這怪病,難以交代,所以乾脆行往峨嵋山,不回來了呢。」

    他道:「贏溪姑娘,貧道在尋思事情時經常失去自我,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贏溪姑娘見諒。」

    孟贏溪其實很感激他為自己的病焦慮憂心,「妙應真人多慮了,我一個人留在道觀裡蠻有意思的,可以這弄弄,那玩玩,根本不怕誰會來干涉。誒……道長你吃過東西了嗎?」

    「還沒有」

    她朝前笑走,「來這邊,嘗嘗本姑娘弄的齋飯,味道還不錯。」

    孫思邈跟著人過去以後穩然靜坐,他沒有再像走神時那樣有失章法地即刻就吃,而是按照道家的規矩一步步地來:先念供養咒,繼念結齋咒,典灶向灶神化紙、上香,並象徵性供飯,最後才取起桌上的齋飯進食。

    他邊吃邊讚:「真香!贏溪姑娘好手藝,謝謝。」

    面對如此煩瑣的吃飯儀式,奇怪了半天的孟贏溪裝作沒聽見,仔細地去收拾灶台。

    妙應真人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飯後,他再次說話:「貧道思考了一整日,終於有了五層的把握。」

    她定身愣了愣,「哦……是嗎?」

    妙應真人頗有成就感地正了正體態,「怎麼來的病怎麼醫治,贏溪姑娘是於內功而起疾,藥物無用,必須要以內功來化解。」

    她不經意地問:「如何化解?」

    妙應真人又被她輕輕的一語點懵了,還是連告辭都不說一聲就背起手調頭離去,他自個嘟囔道:「是啊,如何化解……該如何化解呢?」

    孟贏溪知道他又陷於沉思的狀態,於是收拾完餐具就早早回屋睡覺去了。

    孟贏溪又聽到孫思邈很早起了床,他同樣沒有與自己這個病人兼客人打招呼,不吃齋飯、不上香、亦不敲磬地直接出了道觀。

    她歎:「唉……這個妙應真人孫思邈行事真古怪,他恐怕又將是消失一整天了。」

    「妖精」隨後也跟著起了床,她無所事事,只好去收拾和整理道觀的各房間來打發時間,在將地面也清掃乾淨後,還出去採摘了些野菜回來。

    中午,正是烈日當頭時,道觀外響起紛雜的腳步聲,是八個人。她聽聲以為是其他道士回來了,就十分歡悅地走出廚房,準備與他們打招呼問好。

    結果雙方一照面,笑容滿面的孟贏溪發現自己迎來的不是什麼道士,而是一群刀客。她心下一緊,這是怎麼回事?

    這群刀客進門後也愣了愣,對著她就是一通打量,其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猶如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他們情不自禁地私下交頭接耳悄聲起話。

    「喲!真是稀奇,道觀裡怎麼會有女人?」

    「好標誌的美人吶!她是妙應真人的妹妹麼?」

    孟贏溪暫時無法辨別他們是不是惡人,就主動問話:「諸位俠士來此有何事?」

    對方的領頭捏著下巴邪眼答道:「妙應真人在哪裡?快點喊他出來。」

    此人說話毫無禮數,她有些惱了,「他不在道觀,你們有事可以跟我說,我自會轉告妙應真人。」

    那人滿臉不屑,語音拖泥帶水地回道:「我們寨主受了極重的內傷,所以得需妙應真人及時下山走一趟,玄門道觀裡的那些個普通道士不行,還得孫道長親自上手方能回天。」

    他忽地一頓,凌態問:「誒……姑娘,我說你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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