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逆血西漢——椒房殿暗影7 文 / 魔吟七曲
冉駹國岷山吾大將軍的良人柯木澤既已無救,劉徹便譴走了眾太醫,他眼下是左右為難,於是將怒火指向刺客。
劉徹陰臉催問道:「刺客可有招供?」
查案官來奏:「回稟皇上,刺客一言未發,且命在旦夕。騸」
劉徹大怒道:「爾等廢物!容貌,飾物皆可辯身份,其宮中所行之事可辯其意,速去復辦!此案不清,斬立決!」
「喏鉿」
查案官嚇得跌爬出去,案情沒進展不是他辦事不力,而是皇帝召得太急,他們還沒把事情搞清楚就來匯報,當然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內容。
不長時間後,戰戰兢兢的查案官再次來回稟:「回稟皇上,刺客雖自毀容貌,然……其身份與動機已明。」
「哦……」劉徹起興致地動了動身子。
查案官緩了緩氣,接著道:「刺客攜有短羌刀,乃冉駹國人士。據微臣查斷:其必與岷山吾大將軍交惡,適才一路追蹤至皇宮。從椒房殿之嚴重破損可分辨該刺客憤怒之極,遇物損物,傷牆破柱,絲毫無懼,並以毀椒房殿洩憤為樂。」
一旁的衛皇后打斷了一句:「確為如此!」
查案官又道:「蒙面客其害人手法乃玉石俱焚,柯木澤傷,其也同傷,並緊密相擁。刺客許是柯木澤婚前之郎騎竹馬,因柯木澤已嫁岷山吾大將軍,欲欲寡歡並無存活之心,既生不能廝守,乃念死亦相擁。」
衛皇后聽了若有所悟,劉徹也讚許地點了點頭,插問道:「刺客如何行玉石俱焚?」
查案官道:「據微臣查斷,玉石俱焚非毒物所致,恐乃冉駹國羌人之異常毒功。」
劉徹奇怪地問:「何出此言?」
查案官解釋道:「微臣見刺客體膚漸冷,以為服毒自盡,為查明原由,微臣以柯木澤所嘔之血並同刺客破相之血分別餵食池魚與籠鳥,皆顯無恙。」
衛皇后歎息道:「唉……情孽啊!」
「唉……」劉徹鬆了鬆緊繃的神經,照查案官的說法,這帳還要算回到冉駹國岷山吾大將軍自己的頭上,其良人柯木澤之所以落成今天這樣,恐怕是他仗勢強婚引起的,責任理因由他自己來負。
劉徹心念:「出於人之常情,維修椒房殿的費用就免了,這作為信物的美人柯木澤還是由他自己帶回去處理吧。」
衛皇后愁言道:「皇上,柯木澤妹妹已至月殘花敗,當務之急,理當會知其良人面見余刻。」
「唉……」劉徹背手道:「皇后所言既是,然……宴席尚未盡,且稍等時刻再行告之,以弱哀。」
想到這世間罕見的美女就要離開人世,離開皇宮,劉徹遺憾之餘深深地不捨。
「爾等暫且退下,容朕靜心探視此可悲可憐之冉駹使者。」
「喏」
所有人,包括皇后都退出了房閣。
劉徹小心地來到床榻,藉著燭光仔細審視這內心勾掛之人。只見面如戚懿的柯木澤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冰肌玉膚,滑膩似酥,細潤如脂,粉光若膩。
正所謂: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閒。
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
踐遠遊之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
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
「柯木澤」靜靜地躺在床上,她在太醫來之前已被侍女們倉促地清洗過面容,更換過血衣,現在她著身的是皇后的衣服,但未整裝。
看著美睡之人這粉膩酥融嬌欲滴的面容,劉徹心動不已,休迅飛鳧,飄忽若神,他再行靠近這鬢雲亂灑,酥胸半掩的「柯木澤」。
一股幽幽的香味撲鼻而來,仙抉乍飄今,聞麝蘭之馥郁,皇帝心跳頓時急速,微汗已滲。
「啊……怎地如此蝕魂?恰似沉香亭北,百花檻欄,當真仙姿玉色。難怪郎騎竹馬寧為刺客,死亦相擁!」
劉徹被「柯木澤」暗流湧動的體香滋擾得心神大亂,雖然明知她已是瀕臨殘燭將死之人,而且氣息全無,但這位坐擁美人之海的大漢皇帝還是忍不住想與這錯過既可能就是永遠的睡美人*一番,事以此生不留遺憾。
由於查案官的結論,柯木澤僅是毒功所傷,伊人之血斷然無毒,劉徹因而竟無懼毒侵,他略呈哆嗦的手慢慢上去解衣……有道是:
水晶簾下恣窺張,
半臂才遮菽*;
姑射肌膚真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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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人盡已生涼。
羅衣解處堪圖看,兩點風姿信最都。「柯木澤」那神白的玉膚在皇帝的手下寸寸展露,直至怦然一現。
他圓目頻吞口水,深深地震撼與陶醉了,心道:「啊……脂凝暗香,順滑如施粉,勝於衛子夫!」
深陷病危的「柯木澤」猛然驚醒過來。
「呃……」
情急怒羞無比的「柯木澤」氣血巨亂,大口大口地狂噴鮮血,濺了個皇帝滿臉渾身。與此同時,她的相貌也在走火入魔之下發生了極端的改變。
「啊……!」
驚恐萬分的大漢皇帝劉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展現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妙不可言的人間***,而是一個渾身皺皮,相貌醜陋的耄耋老婦人。
劉徹以為柯木澤呈現的是毒發將死的症狀,嚇得抖身跌下鳳床。
大吐血之後,孟贏溪再次昏死過去,幾欲斷生。而大漢皇帝劉徹則急忙掩被遮蓋其苟且之行後倉皇逃離。
內力金丹幾經折騰,加之氣血乾涸,其勢已弱竭,孟贏溪的耄耋之貌並未保持太久,在皇后和宮女們進來之前就已經恢復正常。
當晚,岷山吾被宣進椒房殿接納其命懸一線的良人回冉駹國,在仔細見證過斷氣的毀容羌人刺客之後,哀號痛哭的岷山吾雖然明知羌人刺客實際有假,但鑒於國家才是重中之重而沒有發難。
深夜,子時……
他用皇帝賜予的馬車載著人事不醒,已是燭盡油枯的贏溪姐姐連夜離開了雄偉壯觀卻極度可怕的皇宮,離開了充滿怨恨和惆悵的長安。
朝陽漸灑光,經過長夜奔波,人與馬匹皆極度疲憊倦乏。岷山吾一行只得暫時休息於小河邊草深林密的路邊斜坡,下車後,主僕三人都淚色難看。
岷山吾重新蓋了蓋贏溪姐姐身上的皇家錦被,握著她那冰冷蒼白的手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贏溪姐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竟將魂斷於此,皆因岷山吾。若非為弟私心將姐姐引入皇宮,姐姐即不能遭奸人所害,岷山吾即便死上千百次也不足以贖此罪孽。」
哭嚎一陣,岷山吾突然起意轉語:「贏溪姐姐雖年介百歲,但為弟依然傾慕不已,岷山吾斗膽,欲與姐姐成婚,還望姐姐毋要責怪。」
岷山吾言畢起身,拔出羌刀狠勁插土立地,伸手拭血淋刀。
他跪言道:「天地為證,岷山吾今日與贏溪立誓成婚,吾與良人雖未及夫妻之實,然死亦相守。岷山吾予贏溪之情,致死不渝,終生不改。倘若日後孽起二婚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善死!」
叩頭拜了三拜後,岷山吾淚顏起身,拔刀舔血落誓。
此情此景猶如: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