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生命 文 / 酒千城
林曉瑤這頭在想著,另外一頭宋晞言便打電話來了,「你知道了吧？bbs上的事——」
她問道:「知道了,你一直都知道？」
「是啊。」
她大惑,「那你怎麼不把它刪掉？」以他的本事,應該很快就可以把貼子刪除吧？甚至可能在未發貼之前就先讓貼子消失了。
從電話裡好像聽到他輕笑的鼻音,「沒有,我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全校的人都人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而已。」
她害羞,急道「你在鬧什麼,不是說好把事都穩定下來才說的嗎？」
宋晞言輕笑,「有什麼好不穩定的？我把宋晏言拉下來了,就算他能翻身戒毒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我父親向來以實力為尊,對我們根本就沒有一絲感情,在他戒毒的幾年裡我也在公司也已經有一定的威望了,最後就只剩下一些無理取鬧的親戚未解決,不過那很容易,不用擔心。」
「你可以了,可是我……」
「你又有什麼未穩下來的？我都不顯龍的事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沒有提,你還敢自己提？」宋晞言似是有些不樂意,要耍脾氣了,「反正顯龍龍有陳軒在你怕什麼？加上就算有人知道你跟顯龍有關係,要查下去也不會找到你的,你不是已經找到人當煙幕了嗎？本來就不容易讓人從顯龍想到你,加上兩層煙幕可真讓人好找的,你姐又沒腦子。那麼,你還怕什麼？」
還說得好像真的一樣,但她卻不可否認她現在心裡很開心,道:「那好吧,讓人知道沒關係,可是讓人說成這樣真的好嗎？」
「我覺得不錯啊,一來可以讓人不敢得罪你了,二來反正都讓人知道了,我做事也好方便些,加上再是掩飾,反而會讓人覺得你心虛,到時候你真的說什麼都壞了。」
說得有道理,沒想到她一直困擾著的事竟然被宋晞言兩言三語便點醒了,其實做法跟一般的沒什麼分別,這些小流言,只要一些小技巧便能破解,到時候他們反而會有著讓人冤枉了的保護膜,再怎麼做最後也不會再想到他們身上。
宋晞言問道:「所以,接受公開了？」
她心裡一甜,「嗯。」
***
她與唐墨軒已經幾天沒有說過什麼話了,一來是她覺得有點對不住他,畢竟她拒絕他了,二來是他覺得宋晞言跟他都有點互不喜歡大家,雖然她不排除可能之後的狀態是他們兩個最後一直相殺著便相愛了,然後兩個一起不喜歡她,可是目前為止,他倆都很有共識是都不會提對方,而且提到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那時候正在上堂,林曉瑤在做題,突然聽到身邊一句:「你跟宋學長一起了？」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唐墨軒啊,默默點了點頭,兩人便又沒有了話題了。
林曉瑤想在考試之前把一些基礎的知識理清,上次測驗的分數不得不提很多都是朦出來的,只勉強能入眼,這不,吃飯的時候母親也聰明的沒有提她的成績,只能算是不過不失,在心裡還可以算是她剛進旭陽有些緊張和不適應,可是下次就沒了。
她把今天一日的行程都編好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電話打亂了。
那時候她把書本拿進房間,突然電話裡一聲,「陳軒去了,你……會來出席喪禮嗎？」
她的大腦一時之間停止了思考,聲音乾涸無力,整個人都軟了在地上,「你……你說什麼？」
對方也是沉默了好一會,「他不想讓你知道,可是我覺得你知道的話會比較好。你來吧。」
對方說出了一個地址便掛掉了,林曉瑤聽著已掉線的話筒發出「嘟嘟」的聲音,愣愣的換上一套黑裙子,失了魂似的就讓司機戴她,連早餐也沒有吃了。
「瑤瑤怎麼了？」林父問道。
林曉瑤看了一眼林父,她也想知道怎麼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死了？還是她被作弄了？呵呵,一定是這樣。
應該是龍發生了不知道什麼事,陳軒想把她叫出來,才這樣說的。對了,剛剛說話的聲音不就是陳軒嗎？那又怎麼會死了呢？自己嚇自己!林曉瑤吁了一口氣,心情慢慢平復,看著自己穿的一身黑有點失笑,真是的,瞎操心什麼？道:「沒,剛發生了一些事,現在想起來,應該是自己被捉弄了,但還是去看看而已。」
林父有些擔心,「早去早回吧,老許,你去送送小姐。」
老許是司機,林曉瑤坐進車裡報了個地址後便在想著陳軒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好好說的不行嗎？非要這樣嚇人。
車程比她想像中遠,一個小時而已,她讓老許兩小時之後才來接她,走了幾步,卻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隨風飄揚的白紙是什麼？「拍」的一聲,幾張寫著「奠」的字條飛到她腳下。
呵呵,林曉瑤心裡微慌，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林曉瑤用最快的速度跑著,穿過了最熟悉幾條小巷,一路走來的白紙黃紙都被她跑步的速度而飛揚,一瞬間卷寂而來,滿戶寂靜,這個世界就像沒有人似的,終於她跑著,來到了那間屋子,一旁的鐵絿網上掛著白帶,一晃一巴地飄地。她的心就像被捉住似的,又是害怕,又是無措。
不是說好了了一起把顯龍拉起來的？不是說好了有事可以找他？不是說好了她還差他一場電影？
捉弄的話也太過了吧，這是在玩什麼鬼東西!
「吱啞」的一聲,鐵門被打開,看見陳軒走了出來,他面露疲態,雙肩低低垂下,就像把全世界的重量都壓了在肩膀般,看見她時勉強笑了笑,「你來了,進來吧。」
 
是陳軒啊!她才想說「你在玩什麼鬼東西!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陳軒便走進了屋子,她也只好歎了口氣,乖乖的跟著他進去。不管怎樣,他人沒事就行了。
幾秒的路程被她走了九年,她看著面對自己的紅木棺材久久不能言語,幾步迸作一步跑過去,不可思議地看著棺材裡面醏似陳軒的臉,「他……他……」
「嗯,他是我弟弟,叫陳楓。」
林曉瑤看著他。
陳軒開始解釋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來為了報恩的。楓從少身體就不好,可是他一直都渴望著上學,我們沒有錢,而且沒人有知道我們是雙胞胎,我們也不想讓人知道,所以軒他時常都裝作我去學校上校,位置變了之後,他就去得更多了,我本來以為是因為他格外珍惜上學的時光。」他的目光深邃,彷彿無底的深淵「然後那天我去上學,你跟我打了聲招呼,我才知道,原來是你啊。」
「……」
「是的,楓喜歡你。」他又道:「那時候的我很擔心,我好不容易終於能摸清點你的底細了,獨身,一個媽媽在外地,我以為你爸不在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你竟然是林家的私生女,我的確是嚇了一大跳。」
她不願再說這個話題,緩步移至楓面前,「什麼時候是你,什麼時候是他？」
陳軒想了想,回答,「天真點的是他。」他突然失笑,「這愣小子,連怎麼喜歡人都不知道,你覺得很煩吧。」
「沒有。」
他又是一笑,「他本來沒有想讓你知道的,他說不想讓你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說,什麼這樣子那樣子的,明明我們就長得一樣。」
「不……」不一樣了。林曉瑤看著躺在棺材上毫無知覺的人,「他很天真,有很多時候讓我都煩了,可是他一笑,我又生不來氣。他的臉似你瘦,手指關節也比你長,眼睛比你大一點。」她的淚水劃過,愣愣的看著陳軒「可是為什麼那時候的我沒有發現呢？明明你們兩個那麼不同。」
陳軒沉默了,隨後看著陳楓釋然一笑,你看,你喜歡的女孩子有把你放在心上的啊,他知道你瘦,知道你手指長,也知道你的雙眼。那像我？我們都住了這麼久了,我竟然都沒發現。
「你走吧。」
走？在這個時候讓她走？林曉瑤傻著愣住了。
「先走吧,我要收拾東西了,接下來也會有人來這裡的,楓他一直不想很多人知道這件事,可是我想他心裡卻是隱隱想讓你知道的。如今他的心願也了了,我們學校見面吧。」
「可是……」
「學校見面吧。」
她再也沒有言語,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屋子,腦子還沒想得起轉動,手已經拿起電話了。
「宋……宋晞言。陳楓去世了……」她走著,情緒特然崩潰,「陳楓走了啊,怎麼辦？」
他記得陳軒這個名字,卻不知道誰是陳楓,不過總的來說,要先穩住瑤瑤的情緒,「你在哪裡？先找個地方坐著,然後等我,好嗎？」
她應了聲好。宋晞言來到時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了,她坐在以前她的屋子裡一個人蜷縮在一旁,房子很久沒人收拾已經封了塵,傢俱都被白布遮住,在這個環境下她顯得特別小,手抱抱地環抱著自己。
「瑤瑤？」
她抬起頭看著宋晞言,眼睛紅腫,淚水還在流淌,他看得心都痛了,快速走到她的身旁,「沒事的。」他已經不敢開誰是陳楓,怕她的情緒又再崩潰,可是她卻自己說了。
「我剛到學校時誰也不認識,沒有朋友,甚至,那些女久孩子挺討厭我的。」
他輕輕擁著她,輕拍她的後背。
「跟我說話的第一個人是陳楓,一開始還好,之後老實說我覺得他挺煩的,不過他一直對我都是笑著,我也不好說些什麼。然後我才知道,期間陳楓跟陳軒也換了幾次,你來學校的那次應該是陳軒吧。」
「其實我不是分不出來,我只是懶得去管,我以為很正常,我以為沒事的,我以為是我多心了。原來不是,當我發現真相的時候,原來已經來不及了,他對我這麼好,他幫了我這麼多,可是我什至沒有正式跟他說過一句「陳楓,謝謝。」」
宋晞言拍著林曉瑤的後背,胸膛彷彿要被她的淚水灼傷,「那不是你的錯。」
「不,那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留意到他的情緒,其實有時候他的心情也會低落,有時候一個人在不知道煩惱著什麼,只是我不願意去管不願意去理,可是現在來不及了,再也來不及了……這個世界上還沒來得及知道有一個人叫做陳楓,他就已經過世了。」她看著他的眼睛裡儘是驚慌失措,「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才可以表達我的歉意？」
她大哭著,「可是不管怎麼做,陳楓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們這緊緊相擁著,直到一個小時以為,宋晞言輕輕放開林曉瑤,才知道她已經睡著了,脫下衣服幫她蓋上。看著她哭花了的臉,鼻子紅紅的,心裡彷彿一抽一抽的痛著。也難怪以前瑤瑤說他的性格很是單純可愛,可是那一次他看到他,他的目光卻絲毫不像單純的樣子,原來那時候的他卻不是陳楓,是陳軒,原來一直都是有兩個人。
可是再清楚也沒用了,像瑤瑤所說,已經回不去了,那麼,除了讓她開心點以外的方法之後就沒有了。
晚上,林曉瑤緩緩轉醒,眼睛痛的快要掙不開,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線聲道:「醒了,吃點東西吧,我想你不是很吃得下東西,我買了白粥。」
她想起來,剛好碰到一隻大手,順著手站了起來
來,說了一句「謝謝……」
宋晞言一笑「說什麼呢你。先吃點粥吧,睡了那麼久你也餓了。」
「我睡多久了？」
「三小時左右吧,現在天也快黑了,吃完東西我送你回去吧。」
林曉瑤彷彿有些害羞,不依不饒著讓他走在前頭,她想去廁所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吧,卻聽見了宋晞言的輕笑聲道:「現在才知道害羞啊？晚不晚點？」
見他更是不說話了,宋晞言協妥,「行行行,我先走吧女王大人,小的先替你去盛好飯,你大人慢慢過來。」然後便出去了。
林曉瑤把自己收拾好時又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兩人靜靜的就在吃著一碗小米粥,明明沒什麼配料,可是卻覺得甜得很,再說了一些話,宋晞言便說要送她回去了。
她想想,她這麼突然的把他叫出來,他很多事也沒完成吧,便點了點頭說好。
兩個人慢慢走出,再上了宋晞言的車子,卻沒有想到在暗處的一角,有一支鏡頭在對著他道。那人冷冷一笑,「我其實也不太認識你們的,可是沒有辦法,只好對不起你們了。」
林曉清在上次的對話之後便沒有再做什麼,還有兩年多便升大學了,她只希望能好好的過完這兩年,然後待那個時候,她也有了資金搬出去了。
生活仍然是平靜著,那bbs上的事也似乎沉了下去,可是卻在這個平靜的週六,她點了進去,平來已經沒有了的高亮貼子又跑了一個出來。
「號外號外!竟然捉到了男方到女方在一個房子裡單獨相處,整整四個小時啊!」
林曉瑤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