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報恩 文 / 酒千城
「那,你喜歡我嗎？」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她在說什麼？
宋晞言一時間好像被她的話驚訝到,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皺眉道:「瑤瑤､我。」
「好啦好啦,我玩玩而已,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喜歡我喜歡這裡啊？嗯,這裡真漂亮啊!哈哈……」她僵笑著,看看好像也被她嚇到的謝恬和紀浩陽,揮揮手道:「這不是剛考完試嗎？還沒發完試卷就出去玩,我媽一定打死我了,好啦,走了拜!」
宋晞言的目光晦暗,又叫了她一聲「瑤瑤。」
「叫什麼啊你？」她退後兩步便頭也不回,腿像裝了馬達一般飛快地跑走。嘖,她這是在幹什麼呢？學什麼人家小女孩玩表白啊？年紀都已經不小了,還來玩這裡,不怕被人笑嗎？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是的!首先要帶領好顯龍,然後要好好賺錢,那最後就管他那什麼狗屁任務系統,揮一揮手跟林曉清說拜拜才對!
「阿晞,你……」紀浩陽走過去拍了好友兩下,他明明看得出阿晞是喜歡瑤瑤的,可是。
謝恬見這個時候她也說不到什麼話,不過讓兩個大男人聊會更好,便默默走進裡面收拾東西了,他們本來想好好跟瑤瑤道個歉,阿晞還特地買了瑤瑤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看著原封不動的蛋糕,她默默倒進了垃圾箱裡,就是可惜了。
「什麼事？」宋晞言明顯沒回過神,心裡好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就像被人捏住了心一樣,一下一下的痛。
紀浩陽無奈搖頭「唉,不要怪我多事了,阿晞,明明你就是喜歡瑤瑤,幹嘛一定要往朋友那方面帶呢？」
「喜歡？」宋晞言愣愣重覆,道:「我喜歡她？什麼的喜歡？」
「男人對女人的那種。」紀浩陽看著宋晞言的雙眼道:「也許我們這種家庭控制不了我們以後的婚姻,可是至少,現在的我們可以控制自己想喜歡誰,跟誰在一起,以後的,就以後再說,不是嗎？」
宋晞言沒有說話,似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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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紅綠交錯,路人像走馬燈般走過,她一愣,才發現自己在漫無目的地行走。呵,說什麼不介意？不是說好重要的是自己嗎？現在在瞎傷心什麼？
「玩家,請控制好心情。」
控制好心情？林曉瑤冷笑,問道「我跟你的任務對像表白了,怎麼樣？是不是不合格的玩家,不如讓其他人來重生一次吧。」
「玩家,您喜歡上任務對象可以更有利地替他著想,更完美完成任務。我們不會反對的。」
呵,也對。難怪她一直胡思亂想,可是系統都沒有說過什麼來,它沒可能不知道才對,只是不說出來吧。
臉癢癢的,林曉瑤伸手摸摸臉,濕的。又笑了出來,真沒用,還哭了呢,被人欺負都不哭,為了一個男人哭？開什麼玩笑？
是啊!開什麼玩笑？開什麼天大的玩笑!卻又在想,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他的呢？是同住的幾個月？是在學校第一次見面他向她眨眨眼,裝作不認識？是在舞會上他不顧宋家有多少人盯著他,卻跑來救他出來？還是他剛剛滿心歡喜,像孩子般的眼睛？還是明明很溫柔,卻用語言掩飾自己的倔強？
或許,都是吧。
突然肩膀一痛,手肘被人捉住,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把粗獷的男聲便向她喝道:「喂!你走路不長眼啊？」
聲音之大讓身邊的行人也停下來看著她們,她本來還有點朦,一轉頭,才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名壯漢。她想,應該是她剛剛想東西得太入神了,竟然撞到人都不知道,於是便直接承認錯誤,道:「對不起。」
壯漢揮揮手,得逞一笑,嘴裡卻在埋怨道:「嗯,這次就算了。小婊子,都不看路的嗎？」
「不好意思先生,你不能走。」突然又一把男聲插進了兩人的對話裡,林曉瑤又側頭一看,驚訝道:「陳軒？」
陳軒含笑看她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壯漢禮道:「不好意思先生,你不能走,請先把這位小姐的錢包拿出來。」
林曉瑤大驚,想轉身去翻自己的背包,一看,果然被人拉開了一個小口,頓時怒道:「你偷了我的錢包？」
壯漢猛地推開陳軒,但沒想到前面的男孩明明這麼瘦弱,他卻竟然推不開,馬上臉便紅了,大聲罵道:「你說什麼？小朋友沒證沒據別亂說!我會去告你們的!」
「嗯。」陳軒點點頭,一副讚賞的樣子「也正好,警察來到就不用我浪費口水了。」他就像施捨般道,「去,去叫吧。」
壯漢對他怒目相向,「你們兩個屁孩,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沒偷她的錢包!就這樣!」他正想著來個出奇不異跑開,卻還是怎麼掙都掙不開陳軒的手,怒不可遏道:「你放手啊快!」
陳軒氣定神閒,就像沒用什麼力似的,道:「那你得先把錢包交出來。」
「我說了我沒偷她的錢包!」
「那你這個是什麼來的？」林曉瑤往前一靠,在他衣服摸了幾下便馬上退後幾步,手上拿著一個藍色的錢包,高高舉起大聲問道:「那這個是什麼來的？你倒是說給我聽啊,為什麼你身上的這個錢包會跟我的錢包一模一樣的？」
壯漢仍在狡辯,「這是我女兒的!」
「哼。」林曉瑤哼一聲,打開錢包拿出一張照片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我爸？」
這一出一鬧,已經有很多人圍在旁邊,一看到她手上的照片都發出「哦!」般瞭然的一聲。
壯漢一看那照片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今天怎麼會這麼倒霉？明明都快要成功了,竟然被這個小子
捉住,眼裡危光一笑,另外一隻手一推,打算把陳軒推倒。誰知道陳軒卻好像預料到似的,順著他手的力氣往後一退,一轉身,竟然把他的雙手都反梆在後,向他雙腳的凹位一踢,壯漢便吃痛脆下。
眾人馬上傳來拍掌的聲音,林曉瑤怔住了,反應過來便馬上隨著大家鼓掌。幸好她沒跟他熟到閒來沒事會打一打他,不然他要是一個生氣,她怎麼死都知道。這時候警察剛好趕來,用手扣扣住了壯漢雙手。
警察同志笑得一臉趾高氣揚,彷彿這壯漢一開始便是他捉似的,嘉許道:「小子,你這次做得很好。最近發生很多盜竊案,我們捉這人很久了。」
陳軒說了句不用,兩人又推讓了一會後,警察便押著壯漢走了。群眾見戲看完了,便也散了。
他指指那邊,道:「走吧。」
林曉瑤見也沒什麼要做,便跟著他走了。
陳軒問道:「你為什麼在這？你不是搬走了嗎？」
搬走？林曉瑤看了看四周,原來是她以前住的那個小區啊,沒想到宋晞言的酒吧竟然與這裡這麼近,不過他怎麼知道她是搬走的？她點點道,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住這裡？」
陳軒沒有回答,兩人一直走著,她發現快要到自己以前家的那個小巷,陳軒卻拐了個彎,去了另外一個小胡同。然後在一個破舊的小公寓前停住了,回頭問道:「要進來看看嗎？我的家。」
難道顯龍這麼大的一家公司,他就住要這裡？雖然他還挺年輕,公司又好像快要倒,可是也算是符合小言裡「總裁」的身份啊!難道就不應該住在豪華別墅裡嗎？怎麼樣也應該是五星級酒店吧？
她默默點了下頭。
公寓的內面和外面一樣,有些破舊,牆壁用碎花牆紙貼了一層,可是微微發黃的紙面卻透露了主人已經住了很久。
她膽顫心驚,掂量著問道:「這､這個､難道顯龍真的這麼不行了嗎？還是已經欠債到這個份上了？」
陳軒失笑,「你果然不知道我也是住這裡啊。放心,顯龍沒這麼不行,那只是假象。」
「假象？」
他點頭道:「顯龍沒破產,而且資金很充足,那只是我用來騙我那叔叔的假象而已。缺了的錢全都在我的法國戶口上。」
她不解,問道:「可是如果顯龍沒破產,那你為什麼讓我入股？」她本來就是看準了顯龍的財政漏洞低價入股,可是如果公司是沒問題的話幹嘛要讓他加入？就是找合夥人也應該找個資金龐大些的人物吧,要知道商譽也是值錢的啊!
他咧嘴大笑「我那是飲水思源,來報恩啊。」
「報恩？」她有救過他嗎？
「嗯,報恩。」陳軒用力點了下頭,道:「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也不會有今天了。一開始,顯龍只是我在網上做出來的小網頁,本來只是打算替人寫寫程式來賺外快,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竟然發現累積了很多客戶,跟我媽商量過後便決定開一家小公司。」
他道:「那時候顯龍只是一家小公司,靠的是前幾個月的一些客戶,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客源實在不夠。於是我便招攬了些沒什麼名氣的人材,那陣子便是沒日沒夜地找客戶,寫程式,我本來以為那是我生命中最辛苦的期間,卻發現,原來不是。」他頓了頓,聲音裡似是帶些哽咽,道:「可是原來最糟的在後面。那一天我在加班,突然有一個電話打來,就說我媽過世了……你說我該怎麼回應？我又該說什麼？我媽一直以來都是好好的,在我面前也從來都是精精神神健健康康的,怎麼會突然就走了呢？」
林曉瑤走過他旁邊,小男人的眼圈早已紅透,卻別開臉不讓人看到,她知道他的心思,隨他的意裝作沒有看到,直視前方輕拍他後背。
他似是強忍著崩潰道:「醫生說,胃癌,早已末期了。可是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公司裡,什麼都不知道,你說,我怎麼當人兒子的？我怎麼當人兒子的？」
過了了好久好久,他心情終於回復了一點,「那時候真的是我人生裡最難熬的期間,我那段時間裡什麼都不想做,每天吃白米喝開水,有一天出去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支醬油,我很開心,因為終於不用干吃白米,可以拌醬油了。然後我聽到聲音,便躲出來了。」他的聲音低低的似是有些害羞,「然後你就出來了。」
原來就是你這個傢伙把她的醬油拿走了!林曉瑤不知道該好哭還是好笑,可是這算是有恩嗎？
「所以你才不想要顯龍？」
「嗯。」他點點頭,「我早已經替我叔做了辭職信,是在顯龍最如日中天的時候他走了,別人只會以為他帶領顯龍成功後才走的。」
也對,就像有些巨星一樣,在事業最成功的時候離世,才會讓人永遠記住。「那麼,我入伙會為你帶來困擾嗎？」
「不會啊,我都說了我是來報恩的,而且公司的決議權我可以大部分交給你,我只會當個名義上的股東。」
也就是,她完全不用任務方法就擁有了一家公司,可是,這樣子好嗎,陳軒是這樣性格的人嗎？怎麼她好像覺得他的性格變來變去似的。
可能這陣子也跟他有點熟了,她直接問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怪怪的？」
他的臉紅得就像水蜜桃,眼漫瀲艷,「在別人面前自己要裝裝樣子,也不會讓人欺負啊,你會被我嚇到嗎？其實我沒那麼花心!我都沒有跟那些女生說什麼,其實､其實､我､我到現在還是處､男､哦!」
是處男哦!處男哦……
林曉瑤落荒而逃,媽啊,抗不住啊!
見林曉瑤走了,陳軒問道:「這樣好嗎？」
灰黃的小屋子裡,走出了一個男生,一看,竟然和陳軒的臉一模一樣。
「我都快要死了,這樣不好嗎？」陳楓淡淡一笑「軒,謝謝你以前讓我上學。」
「你別說造些。」陳軒皺眉「你會沒事的。」
陳楓咧嘴一笑,就像個陽光大陽孩一樣,如果林曉瑤看到了,一定會看得出這個才是她以前認識的人,畢竟笑容是怎麼樣也學不來的,「你瞎掰的功力還真沒退步啊軒,我都成咱媽了,明明拌醬油吃飯的是我,怎麼就成你了呢。」
「楓,你就是我。」
陳楓眨眨眼睛,淡道:「軒,這麼多年你也是累了。我快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吧。」
陳軒沒有說話。
「好了,我要睡會,晚飯的時候才叫醒我吧。」
陳軒替他拉好被子便出去了。
陳楓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那個女孩的樣子,第一次見的時候,明明都已經讀了這麼多年書了,卻竟然像很久沒有來的樣子,站在門口偷望,等到所有同學都回來了,才敢走進來坐下,還悄悄的問他她有沒有坐錯位子。他本來是沒有名字的,楓字是因為這家裡門後種著一棵楓樹,才叫楓,可是也沒什麼人知道,這麼多年來了,他一直頂著軒的名字上學生活,彷彿自己也成了軒了,有一次她叫了他全名,他才發現,自己怎麼也成不了陳軒,只是一個沒人知道的陳楓。
陳軒站在房門外,聽著房裡不時傳來的幾陣悶咳聲,默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