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番外 ：我是宋晞言一 文 / 酒千城
我從孤兒院被接回宋家是七歲的那年,那天有漂亮的車子停在孤兒院門口說要接他,院長王大媽抱著他跟他說,他要有家了。
那時候,我只知道,接他的那輛車子比他的玩具車漂亮多了。
車子走了很久,終於在一間就像城堡一樣大的房子停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看著他的叔叔阿姨都不太喜歡他,因為他們的臉上都沒有笑容,甚至有些人就像孤兒院裡王媽媽看到老鼠一樣的青情看著他。
咦？可是我不是老鼠啊？
叔叔阿姨走得很快,我也得小跑跟著他們,經過了好長好長的一條走廊,有一個叔叔對我說「小少爺,我們就送您到這裡了,請您自己開門進去。」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叫我小少爺,還有為什麼他的「你」字跟自己發的音不同,可是看他的面好像好緊張,他便沒有再問,打開了那道厚重的木門,接眼的一片刺眼的陽光。
他用手臂捂了捂眼睛擋住太陽。
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宋晞言,你就是宋晞言是吧？」
他看過去,一個小女孩綁著雙馬尾,臉頰紅紅的,活像個小金童一樣,她好像很討厭自己,因為她眼裡有很明顯的惡意,但他還是向她點了點頭,展開王阿姨教他的笑容,道「你好小妹妹,我是宋晞言。」
她冷冷哼了聲,眼裡的惡意越發加重「哼!誰是你的小妹妹!你可別亂叫啊!」
「好了雯雯,晞言是你的哥哥,不要沒有禮貌。」
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看著抱著小女孩的美麗少婦用著不是責備的語氣責備著小女孩,他不太明白,如果她是想要責備的話,應該是像王大媽一樣用衣架打她屁股吧？
「哼!媽媽,他才不是雯雯的哥哥,雯雯的哥哥只有晏言哥哥。」
坐在少婦一旁好像叫晏言的男孩笑了笑,伸手摸摸小女孩的頭髮,道「雯雯乖,別生氣,我也只有雯雯一個妹妹。」
少婦也笑了笑繼續用溫溫柔柔的聲音指責著他們兄妹倆「你們兩個可不能這樣啊!」
我站在門前看著三人的互動沒有說話,那時候我就知道,我永遠不能融入這個家裡,而且無比的希望回到孤兒院。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也開門走了進來,那男人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越過他跟母子三人聊天,小女孩看到他也很開心的叫了句「爸爸」,攤開口要那男人抱她。
那男人從善如流地把女人腿上的小女孩接過來,親了好幾下,又摸了摸叫晏言的小男孩的頭。
少婦向男人用手指指了指我的位置,那男人才突然留意到我的存在,皺了皺眉頭,冷淡道「你就是那女人的孩子？」
我不知道那女人是誰,可是不知道怎麼覺得好羞恥,木著身子沒有說話。
那男人看著我,眉頭快要皺成川字,少婦掃了掃他的後背,那男人冷哼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了。
我仍然站在門前看著四人互動,那時候我就知道,我永遠不能融入這個家裡,而且我無比的希望回到孤兒院。
而我的確是這樣子做了。
而我也的確是失敗了。
頭一兩次的逃跑歸罪於家傭們沒有好好看著我,最後的一次正巧碰著那男人回家,他猛然暴怒,眼都氣紅了,狠狠地摑了我一巴掌,然後指著我的額頭高聲叱道「你這個賤種!不要以為老爺子讓你回來你就真的把宋家當成自己家了!我告訴你!你這裡你永遠都只是個外人!」
然後他就氣沖沖的走了。
我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說話,「你永遠是外人」這句話不停在我腦海裡迴盪,臉上又辣又痛的觸感到現在我還記得得清清楚楚。
次日,我被人丟到宋晏言和宋晴雯房間對面的那個小閣樓,那時候我才知道,惡夢才剛開了個頭。
宋晴雯和宋晏言都很喜歡把一些小動物綁起來虐待,他們沒有關上門,我有一次經過的時候看到了,宋晞言拿著刀子,宋晴雯拿著繩子,而那只可憐的小狗在嗚咽著,用那哀求的眼睛看著我。
我走開了。
然後突然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被綁著在一張白色的床上,宋晏言拿著刀子,宋晴雯拿著繩子,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也變成了那只可憐的小狗。
然後漸漸,我發現了兩人的一些嗜好,比如宋晴雯的功課不好,彈琴也不好,那麼只要他幫她做功課,鋼琴課故意輸給她,日子便會好過得多
而宋晏言則麻煩得多了。宋晏言喜歡虐待動物的程度比宋晴雯高很多倍,他便得親自捉一些小動作給他,剛出生的小貓崽小狗崽最是常客,因為宋家的位置是在山上,有時候會幾隻小猴子,那時候便會特別開心,便會少點去找他麻煩。
突然有一天,有一個清貧學生走來跟他告白,她紅著臉說「宋學長一直笑著,我覺得非常非常的好看,然後……我很喜歡你,能跟我在一起嗎？」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是笑著啊。
直到那一天,他在放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爺爺,他說他會幫我把宋家之位奪過來,那時候我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說「先給你一些甜頭吧,幾天後看一下報紙吧。」
我雖是嗤之以鼻,可是卻無法控制自己去留意那幾天的報紙。那位老爺的確是做到了,宋晴雯在幾天後上了報紙,更是鬧得滿城皆知。
「宋家千金在xx酒店大開淫/亂派對。」
那男人
人大發雷霆,宋晴雯也不敢再出門口。
幾天後,我又見到了那老爺爺,我裝作需要考慮的樣子要了他的聯絡方式。其實與他合作是必定之事,只是我需要為自己爭取一些說話權利才故意拖沓,可那老爺爺也似是很滿意他的做法,並沒有多話。
接下來便是合作了,宋晏言比宋晴雯更難對付,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結識了些癮君子,並且開始接觸吸毒。那男人雖然對他有些懷疑,但畢竟還是沒有證據。
可是,我算漏了宋夫人。
那天,我被她的人追殺著,身上也掛了彩,好不容易逃到了一個舊區的巷子,混身都失去了力氣,眼一閉,便不省人士了。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突然感覺身體好像被人扛了起來,一點都不溫柔,我根據她的碎碎念的聲線我知道了她是個女人,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總比躺在路上被發現好。
為了能盡快離開這子,身子不禁用了些力。
而她卻停下來好一會了,我沒有力氣開口問她做什麼,只好也站了在這裡。
過了很久,她突然說「哎啊宋boss,你說夢話得提早說一聲啊!都害我白站了!」
我突然很想笑出來,覺得她說的話莫名的很有喜感,可是,為什麼她會知道他姓宋？這個問題纏繞著他很久。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子在被人以拋物線扔了在一張像是沙發的地上後,我便完全堤去了知覺。
再睜開眼時天已全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上了新的,臉和身體也好像被擦洗過。
身子雖然有些發酸,可是也勉強可以站起來,左右看看,算是間挺溫馨的平民住屋,我再走前幾步,卻發現已經到頭了,心裡感歎一句,平民的屋子就是小啊。
雖然動別人的東西不太厚道,可是實在是餓得慌,也只好對不起這個女孩了。他正想走進廚房,卻發現桌面上有些平民的小菜。可是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他考慮了一下應該自己再煮一次,還是拿自己的命來試一次。
然後他便從微波爐的反光看到了她,那一剎那,他便知道那菜是沒毒的。
因為她的眼神是澄澈的,完全沒有一絲雜念,那個「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姓宋」的問題也被我一直壓了在心底。
她似乎是很訝異我會吃這些東西,可是我實在是太餓了,待吃完的時候我特地裝成花花大少,問她要不要他以身體作報酬,其實,他只是想讓單純的她好歹也知道一下男女之防。
可是她卻這樣子對我說了。
她說「你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
她說「只有皮在笑,眼晴卻是空的。」
第一個這樣子對我說這些話的人,我按著心臟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什麼將要從血液中溢出一樣,很難過,又很開心。
我告訴她我叫宋奇,她的眼神裡閃爍了一下子莫名的情緒,我假裝看不到。然後她告訴我她叫林曉瑤。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魔瘋了,明知道這女人有可能是宋夫人和那男人的人,可是我竟然留了下來,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開口要走的,可是他卻留了下來。
隨後一個星期左右,老頭子的人找到了我,給了我一些資金,然後要我在下個星期回去。
我拿著錢,第一時間想起的是請她吃一頓好吃的,聽說那女人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了,也正好去看看,誰知道這女人竟然生病了還不回家休息,抱著已經昏迷了的她,心裡從來沒有一刻像這一刻般焦急,連計程車多少錢都不知道就隨便抓了幾張紙幣給司機了。
不過幸好她沒事。
月色朦朧,她睡顏靜好。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好好照顧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