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來啊是這樣啊…… 文 / 酒千城
「嗯,不愧是我的品味,裙子果然很漂亮。」
林曉瑤自己走在路上,突然回頭聽到有人說話,轉頭一看,竟然是宋晞言!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慶幸,有一種「你終於來了。」的感覺。
她清了清嗓子,裝作不滿,抱怨道「怎麼都麼晚才來？你都做些什麼了？」
宋晞言聳肩,向她走近,隱在夜色的身影漸漸露出,今晚他身穿一件夾克色灰色西服,手上掛著一件同色系西裝外套,看了她一眼,道「我早就來了,你看不到而已。」
「啊？」她有些奇怪,大門就在那邊,他是怎麼走進來的？不過她也沒多深究,問道「那你幹嘛不進去,在這裡幹嘛呢？」
「人多,進去便不能不戴上面具了。」宋晞言抬頭看著天,聲音裡似是有些失落「就像是我,我不想一直戴著面具做人啊。」
她沉默了一會,沒有反駁,與他一同看著天上的星星,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她才突然看著宋晞言,格外認真道「對了宋晞言,是因為我漂亮,穿起這裙子才會漂亮,要不你隨便找個誰誰誰,是不可能穿成這樣子的效果的。」
宋晞言無言,悠悠地把目光從天上移到她身上,上下來回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這､是､什､麼､眼､神!林曉瑤表示她生氣了!怎麼說,她也比所謂的「校花」林曉清漂亮太多了嗎？正想反駁,宋晞言卻一把把她捉住躲進他剛才站的角落裡,在她耳邊輕說了聲「噓,別說話,有人要來了。」
他和她貼得極近,林曉瑤的臉不禁有些發熱,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卻聽到步腳聲和人的說話聲,她一下子清醒起來。
因為,是林曉清的聲音。
她偷偷瞄了瞄出去,林曉清身上披著一件男人的西裝外套,雙手交叉拉著西裝不讓它掉下來,楚楚可憐的低著頭,看向隔離的男人的目光中帶些我見猶憐的感覺。
她輕聲道,語中帶些諷刺「嘖嘖,好一個可憐的美人兒,一定是受委屈了吧。」而且那委屈她一定會說是她給的。
宋晞言似是來了聲興趣,挑了挑眉,道「哦？怎麼說？」
「不是都看著嗎？美目盼盼含情絲,可又眼范淚光啊!」她道「在這個夜露深重的晚上,一名女子遠離了人群聚集的宴會,獨自走到樹林裡幹什麼？當然是私會情哥哥,向他傾訴委屈囉!」
宋晞言的胸膛微微有些抖,她的頭頂上傳來一些氣音,她猜他一定是在笑。
「你倒是很清楚,可這個世界上不是有電話這個東西嗎？」他帶些笑意道「那麼,林小姐,不知道我們現在是否也在私會？」
什麼私會？死小孩,盡會瞎說,林曉瑤否認自己心裡跳漏了一拍,道「我怎麼跟她比呢？」她自嘲一笑「人家可是正室大小姐,我算個什麼？私生女罷了。倒是那個男的,是哪位情哥哥呢？」她指了指男人的方向,看起來高高瘦瘦的,甚至有點偏瘦了。
夜裡太黑,她雖然認得出林曉清,畢竟她們「認識」了那麼久,可那男人的臉卻看不清。
他突然冷冷一笑,道「那是我哥。」
頭頂上突然傳來這一句,林曉瑤差點嚇得站也站不穩「什麼？那是你哥？」就是那個現在應該是正在吸毒,過一陣子就會被人送出國外,最後因為吸毒而死的宋晏言？
「嗯。」
這位宋晏言吸毒的原因,好像也是因為宋boss呢,她吞了吞口水,想了想,道「你的哥哥,看起來,挺不健康的呢。」
宋boss冷冷一笑「豈至不健康？」
她腦門劃過三行冷汗沒有搭話,心裡也是,都吸毒了,整個身體被掏空,又豈只不健康那麼簡單。
這時候那兩位說話了。
宋晏言的聲音似是很擔憂,他雙手搭放了在林曉清的肩膀上「清清,你再那麼善良是不行的。」又帶些自責道「都是我不好,不能隨時隨時照顧好你,可是清清,你也不能任著那個私生女胡來啊!」
「可是我､我……」林曉清似是想說什麼,搖了搖頭,正好掉下兩滴淚,宋晏言看得心都痛了,眼裡越發自責。她道「我不行,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宋晏言輕力晃了晃她的肩膀,似是要把她搖醒,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清清,我知道你想不出這樣的主意的,我幫你想,你只管做就好了,好不好？」
這男人,捏到我肩膀都痛了!林曉清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繼續楚楚可憐道「不,我不行的……」她搖搖頭,用手摀住嘴巴「我實在是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清清,你乖,你聽著……」宋晏言不管林曉清說什麼,下定了決心要讓她去做。
幹嘛一定要她去做？被人看到了她的名聲就壞了,這個男人,會不會用腦子想東西的？林曉清掙扎著「不!不!我不想,晏言哥哥,我真的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她眼裡的淚適時流下兩滴,懇求地看著宋晏言「哥哥,我真的做不到,要不,你替我去做好不好？」
「不。」宋晏言斬釘截鐵「清清,我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照顧你的,你得學著自己**,要不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跟那私生女在一間屋子裡？」
那就是說,這個男人沒用了,林曉清在心裡翻了翻白眼,正想著應該如何回到宴會不再與他糾纏「晏言哥哥,可是我……」
林曉瑤抬頭看著宋晞言道「你知道嗎？林曉清肯定是覺得你哥很煩,她下一句一定是讓她回去考慮考慮一下。」
果然,下一秒林曉清的聲音柔柔飄來「晏言哥哥,你讓我回去想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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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林曉瑤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噗。」
宋晞言可能也覺得有趣,問道「你怎麼猜的？」
「猜？」林曉瑤疑惑的看著他,道「用得猜嗎？對她來說,不能幫到自己做事的人就等於是沒用啊。」
他點了點頭,看著林曉清的身影「看來你很瞭解她。」
她翻了一個白眼「廢話,用腦子想一想不就知道了？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學校裡的人那麼崇拜她。」她看了看天色,道「喂,我們也回去吧？」過不久便是的時間了,也是她上輩子應該掉下水池的時間了。
宋晞言點了點頭,在兩人正打算走小路回去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宋晏言帶狠意的聲音。
林曉清正正想回到宴會會場裡,卻被宋晏言捉住不放了,他的眼裡閃著瘋狂,幾乎是吼著道「清清,你不能走,我告訴你,對付私生子的手段就得夠狠!在家裡沒人的時候在他的杯子裡下安眠藥,然後把他的衣服全脫掉了,用繩子綁住他,再用鞭子抽打他,看著他痛得大叫的時候在他的口裡塞各種東西,呵呵……」
宋晞言的身體的有刻間的僵硬停頓,她回頭看著他,下一秒,他的臉上又是那溫柔的笑意,林曉瑤的後背突然出了身冷汗。
不會吧？她想捂著嘴尖叫。
宋晏言突然低低一笑,林曉清看著他瘦得幾乎沒有肉的臉上帶著變態的笑意,眼神裡似是正在回味東時的情景,心裡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他瘋了!她拚命掙扎著,可是宋晏言的手緊緊捉住了她,她慌道「宋晏言!你放手你放手!
宋晏言就像是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聽不到林曉清的叫聲,嘿嘿笑了兩聲之後繼續道「用鞭子抽久了,手也累了,這時候最好就是在一旁抽一支煙,聽一聽音樂當手恢復了知覺後,又可以繼續抽了!」他笑得如孩子一樣,可是卻莫名讓人心裡一寒「可是也不要把煙蒂浪費啊,把它按在人的皮膚上,傳來一陣又一陣似是肉香味,又似是煙草的味道。」
他彷彿又聞到那味道似的,用力吸了幾下鼻子「你聞,是不是很香啊!」
林曉清知道宋晏言的私生子弟弟是誰,也知道他有在一直對付他,可是卻沒有想到方法竟然是那麼變態,她突然有點怕了,這裡離會所太遠,就是大聲尖叫也未必會有人聽到,她強扯了個笑道「那､那真是好香呢……晏言哥哥,不如､不如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宋晏言卻突然更加激動了「你也聞到了對不對,你也聞到了對不對!」可下一秒,他便像是只鬥敗了的公雞「可是這陣子,那私生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總是讓我沒有機會看見他,要不就是父母在家,我再也找不到機會再聞了!」突然又一下子亢奮起來,瘋狂地大笑起來「這樣吧清清,你也討厭你家的那私生女是吧？不如你把你的那私生女妹妹捉過來給我好不好？」
聽到這一句,林曉清卻竟然冷靜了下來,腦子裡瘋狂地想著把林曉瑤捉去給他成功的機率,誰知道宋晏言竟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雙眼通紅向她怒吼著「捉過來給我!給我!」
林曉清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一嚇之下馬上一聲尖叫。
「喂!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清清!」衝過來的竟然是陳逸,看他的位置,他應該是擔心林曉清的安全,一直躲了在不遠的樹後。
雖然好奇之後事情的發生,也好奇陳逸究竟聽不聽到她和宋晏言的對話,可是現在更重要的,便是宋晞言。
她看了看宋晞言,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心裡像是被什麼一下子錐了一下,腦子一發熱,拉著他的手便跑了起來。
這一跑,便跑到了小樹林近傭人房子的另外一邊,她喘著氣,看了宋晞言同樣是在喘氣的宋晞言一下,拉著他便坐了在地上了。
宋晏言看了她一下,把她拉起來,她正想問幹什麼,卻看見宋晞言把外套鋪了在地上,道「坐吧。」
他的臉還是一直笑著,可是林曉瑤卻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坐下,一把用手拉下他的嘴角,生氣道「不准笑。」
他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發怒,道「幹什麼呢？」
「你要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看著也覺得難受。」這一句話,便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把他帶了回家後,看到他笑容時所說的話。
這就是所謂的大反派？這就是所謂的壞人？她只想冷冷一笑,嘲笑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憑什麼因為片面的字詞就相信他是個大壞蛋？憑什麼他就一定得失敗？憑什麼他就一定要死無葬身之地？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時候他的臉上全都是紫紫青青,為什麼他身上會有那麼多傷痕,為什麼他連痛都不敢叫出來,那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啊!她記得宋晞言從很小就自己被接回宋宅,這些年,他都經歷過些什麼,她已經不敢想像……
宋晞言沒有說話,臉無表情的看著她,可眼裡總像在醞釀著什麼,彷彿下一場暴風雨便會來臨。
林曉瑤把手輕輕搭在他的眼睛上,感覺到他的眼睫毛在微微顫抖著,她輕聲道「記得嗎？我不是說過了嗎？眼睛是靈魂之窗,所以通常說謊的人會不敢看著別人的眼睛。同樣的道理,所以你怕我看到你的眼睛,因為只有皮在笑,眼睛卻是空的。」她把身子輕輕靠在他身上輕擁著他,道「所以,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不想看見一個眼神裡空空的宋晞言。」
她輕輕地掃著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就像媽媽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宋晞言的手動了動,似是想回抱著她,卻又不敢,上上下下來回好幾次,終於輕輕的回抱了她,頭在她的頸邊,有些微微顫抖,她感覺到頸間有些濕意,心裡卻是更痛了。
說到底,比起她,他才是最可憐的一個。
 
她以為宋晞言不想與她有過多的牽連,才會一聲不響地走了,她以為宋晞言不想與私生子女有過多聯繫,是看不起她,才會在學校裝作不認識她。
她最終也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原來啊是這樣啊……原來宋晞言只是在保護她啊!
這一刻,她是真正的恨了,比她因為林曉清而死了更恨,為什麼身為「反派」身為「配角」就一定得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