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林曉清 文 / 酒千城
比預期中早了,林曉瑤心中暗笑。
上輩子的時候,她可是站到林曉清來的時候才有得坐呢。這輩子,又要她眼睜睜的看著林曉清像公主一樣眾星拱月地下來？
沒可能。
她似是已經住了很久似的,夾了幾道父母親最喜歡吃的菜到他們碗裡,揚起甜笑「爸爸媽媽吃菜。」
父親稍微驚訝,然後慈愛一笑「好好好,吃飯吃飯,瑤瑤真是個乖孩子啊,怎麼知道爸爸喜歡吃的是什麼」
她歪歪頭,裝作想東西「啊,我不知道啊,因為我喜歡吃,所以也想讓爸爸吃我喜歡的東西啊。」頓一頓,然後笑道「那爸爸喜歡吃嗎？」
「喜歡喜歡,怎麼會不喜歡。」父親趕忙道,把她夾的菜都吃下去,把眼角的一小抹濡濕抹去。
父親,是真心的想她回來的呢。她低頭,沒有再說話。
晚飯的氣氛似是極為和諧。
可在樓梯轉角的林曉清卻不是這樣想的,她清秀的小臉鐵青著。
怎麼會這樣的她用力咬著唇,似要咬出血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那個小三的女兒不應該是這樣的冷靜的,她不應該是很害怕才對嗎？怎麼說也不會適應得那麼快啊!當中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不怕,林曉清,你要冷靜。即使就什麼問題,你一定會比那個私生女好的,不!是根本沒有可比性。
她眼中精光一閃,林曉瑤,就看看你能裝得多好,不過即使怎麼裝,也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三的女兒。
她高仰著頭,低跟的鞋子踏在地板上發出「咯､咯」的聲音,林曉瑤心中盤算著時間,嗯,也是時候林曉清出來了,那麼……
還是像上輩子一樣,即使她沒有上輩子一樣畏畏縮縮,像只醜小鴨的站在大龐裡不知所措,林曉瑤仍然高調得像公主,,穿著月牙白色的連衣裙,頭髮鬆鬆的散落在肩頭,總讓人的目光不自覺聚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回轉的樓梯上慢慢走落,挽成一個微笑「不好意思,我……」
「這個是曉清姐姐吧」林曉瑤打斷,從坐位上站起,臉上的表情緊張得快要哭出來「對不起姐姐,這個時間你都沒有下來,我沒有想到你在家,還以為你出去了,沒有提醒爸爸媽媽要等你,真是對不起。」
「我……」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林曉清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好強笑「呃,怎麼會呢,是我不錯,這麼久了還沒下來……爸爸媽媽對不起。」
林父淡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對著林曉清說,語中帶著些許斥責「清清,下次不要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妹妹今天回家,怎麼還是那麼久才下來」
「我……」
林曉瑤搖搖頭,沒有打算留空檔讓林曉清說話,對著父親自斥著「不,爸爸,這事是我不對,我應該要等著姐姐才吃飯的,是我不好,不關姐姐事的。」
林父欣慰地看著林曉瑤,本來是會怕她們兩個因為不同母親的原因而吵架,卻沒料到瑤瑤那麼懂事,輕拍了林母的手,投去一個微笑,接著看著林曉瑤說「好了好了,都別爭了,來,吃飯吧。」頓了頓,又對著林曉清說「清清下次不要遲到了,遲到是很沒有禮貌的事,這次是你不對,不過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就算了。」
林曉清傻眼了,呆呆地走過自己的坐位坐下……怎麼這事會變成她錯了呢？
用飯途中,林母突然道「對了瑤瑤,我幫你辦了轉學手續,後天你就可以到旭陽高校上課了。」
林父也和熙一笑「對了,清清你在學校認識人多,記住要照顧一下妹妹呢。」
轉學……那麼說來,一切是真的要開始了呢。林曉瑤的眸子暗了暗,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旭陽,不喜歡母親擅自替她轉學,不喜歡會在那裡發生的一切,可是……
林曉瑤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似是很驚喜的看著兩老「真的嗎我可以到旭陽上學」又對著林曉清說「姐姐,那我在學校就拜託你了,你要好､好､照､顧､我喔!」
林曉清還沒有回過神來,只好勉強對著他們笑了笑「當､當然。」
飯後,母親把她拉進房裡,如上輩子一般,笑得宛如毒蛇一樣妖異「瑤瑤,你今天做得很好。」
她裝作不懂「媽媽,什麼做得很好？」
母親摸摸她的頭,笑道「瑤瑤不用管,瑤瑤只需要做好自己,那麼媽媽就會把所有的東西全都送到瑤瑤的手裡,知道嗎？」
可是她不想要……
她垂著腦袋,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睛,不想讓母親看到她現在的表情,也不想看到母親此時扭曲的笑容,她擁著母親的腰,把整個頭在嵌在她的懷裡,呼吸著只有些許殘餘在母親身上的皂香「可是,我只是想要媽媽啊。」
林母只以為她在撤嬌,低低笑著「媽媽自然是你的,可是媽媽想把全世界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啊。」
「媽媽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林母又笑了兩聲,沒有再說話,輕拍著她的後背。
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要簡單的母愛,即使什麼都沒有……
輕輕的關上房門,林曉瑤低著頭在走廊走著。
這種純粹的母愛還能持續多久還有多久,她就要被她最愛的母親拋棄了。
「林曉瑤。」
溫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她抬頭一看,便掛起個淡笑「原來是你啊,曉清……『姐姐』」
 
林曉清嘲諷一笑「曉瑤妹妹,咦,怎麼笑容那麼淡看到姐姐不開心嗎嘖嘖。」她搖搖頭「看看我們的媽媽多疼你啊,連房在哪裡都告訴你了,不過這家也不小啊難道……」她似是說悄悄話一樣,嘻嘻一笑「難道阿姨把家裡的地圖都給你了,你才會那麼容易認到路？」
原來她竟然是在不經意中走到以前住的房間,心中懊惱著,卻沒有表露出來「怎麼會？」她仍然是笑著「這不是母親剛才才告訴我的嗎？三樓第三間,我才知道呢。倒是姐姐,怎麼在我房門口等著呢？」
林曉清嗤笑一聲「哦,是嗎」她慫慫肩「隨便你怎麼說,不過……」林曉清突然靠近走,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只是一個小三的女兒,可別太靠近我,不然……」她勾起嘴角一笑,調頭就走。
林曉瑤卻捉住了她的手,林曉清望著她。
「彼此。」
林曉清撇撇嘴,嘖一聲便急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