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惡有惡報 文 / 卿諳
白捨如同被人打了一記悶棍,雪滴為救下嬈子墨丟掉半數靈元,卻又被和安奪去剩下的靈元來修煉,如此一來,根本沒有倖存的可能了。她鼻頭酸酸的,幾滴眼淚流了下來,心中又氣又恨。當初丘妙道長的死因已經被嬈子墨派人查清楚了,兇手正是為了奪取其秘籍來修煉助長法力的和安!
眾仙聽了嬈子墨的話,一片嘩然,和安自然是否認的,「一派胡言,我堂堂蒙丘派掌門,需要靠你們妖界一個小妖的靈元來提升法力?簡直是無稽之談!」
「哦?那和安長老又是如何得知靈獸雪鳳正是妖界的一員小妖?天下之大,知道靈獸雪鳳墮仙為妖的人可沒有幾個!若非心有不軌專程調查如何能得知!」白捨怒不可遏地開口,世間知道雪滴身世的,不過妖王和嬈子墨兩人,白捨也是這兩天由嬈子墨告知的,她繼續說道,「和安長老雖有一副仙身,沒想到卻是妖魔的骨,禽獸不如的心!連那丘妙道長也……」
「住口!」和安見老賬就要被翻出,惱羞成怒,斑白鬍子一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指尖竄出凌厲的氣流,勢如長虹,大有將白捨除之而後快之意。
意遠之早已覺察出和安身上的靈力不同於以往,見他這般羞惱,嬈子墨所言應當是真的了,因而對和安頗為不齒。
眼見那股力量就要打在白捨身上,她慌忙從旁邊一名弟子身上抓過一把長劍,衝到白捨跟前喊道,「住手!」
白捨驚慌地閉眼等著那道狠厲的靈力襲來。
紫色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不!」她哭喊著想把他推開,卻絲毫動不了。
「三萬年前,她墮仙成妖,全然是為了陪在我的身邊。她是世間最高傲的靈獸雪鳳,卻甘心隱去自己過去的一切,化身一隻小小的貓頭鷹……而我,從未在意過她……」
嬈子墨對白捨輕輕說起了過往的回憶,洶湧澎湃的力量沸騰般撲在他的身上,他始終置之不理,未吭一聲。
「子墨哥哥……」
「呵,傻瓜,知道嗎,其實我有一個秘密藏了很久,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我想現在是時候了……」
「子墨哥哥,別說了……」
「知道嗎?我曾經一直很希望自己可以是那個餵你紅豆糕的人……」
「子墨哥哥……」
血染長衫,高大的紫色身影轟然倒地,白捨眼幕裡那個更深沉的黑影,嬈子墨的投影,消失了。
意遠之面無表情地從嬈子墨身上抽出長劍,染紅劍刃的鮮血順著光滑的劍槽一滴一滴匯聚成血流,打落在白捨的腳邊,濺起點點如落紅般的瑰麗色彩。
望鶴拍著掌走過來,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遠之仙人手段還真是凌厲,長鞭不足以殺人,換了把長劍,一招命中啊。」他回頭沖身後眾人緩緩道,「此乃喜訊,血引已死,天下大患或可解除!」
「令舫,沒事了,我們回去吧。」意遠之並未理會望鶴的話,幫白捨解除了身上的法術,伸手要將她扶起。
白捨推開她的手,面如寒霜,唇瓣吸動,口中極其清冷地吐出幾個字來,「為什麼是你……」
意遠之見她蹲下去,神情有些呆呆的,正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嬈子墨滿是鮮血的軀體,雙手霎時殷紅濡濕一片,柳眉微皺,將她扶起來,「他已經死了,我們該回去向師尊覆命了。」
「他死了……」
「嗯。」
「你殺了他……」
「……我們走吧。」
白捨身體不停顫抖著,猛然將意遠之和走過來的留柯推開,如失了魂般漫無目的地跌跌撞撞往前走。
和安生怕自己殺害丘妙道長的事情會敗露,雙目一凜,喝道,「我看她跟嬈子墨這個妖怪就是一夥的!」說著迅速從她身後一擊,一團黑氣瞬間隨此進入她的體內。她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抱著腦袋。
「和安長老,住手!」意遠之和留柯憤怒地衝上去阻止他,終是遲了。
幽靈花瓣徐徐飄來,白捨身旁紅光驟現,和安當即被彈了開去。
「不曾想和安長老原來是如此卑鄙無恥之人,我莫靈素今日也算是領教了。」莫靈素將痛得幾近昏厥的白捨裹在黑色披風裡,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起就走。
留柯一把拉住他,質問道,「你是何人,要帶她到哪裡去?」
莫靈素身形一閃,掙脫開來,輕笑一聲,一句一頓地吐出四個字來,「你管不著。」手指撫上她血色盡失的臉頰,憐惜不已。
他唇角一挑,睥睨著和安,眸子裡閃過嗜殺之意,「這靈獸雪鳳的靈元放你身上還真是暴殄天物了。」
森然可怖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眾人尚未清楚發生了何事,就聽見和安接連的慘叫聲。再定睛看時那莫靈素的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和安的腹部,騰騰火焰在劇烈燃燒著和安的五臟六腑。
蒙丘派弟子見狀皆驚恐不已,欲上前卻不敢上前。
末了,他把手抽出來,掌心托著泛著雪白光芒的雪鳳靈元,反手將其收入袖中,他瞥了眾人一眼,勾唇笑道,「這姑娘我就借用一下了。」
說罷他抱著白捨迅速離開,而眾人此時眼中所見,儘是幽靈花旖旎飄舞的景象。
白捨因為受了和安的那一掌中的黑氣,此時頭痛欲裂,身心俱忍受著無可名狀的痛苦,手腳不可遏制地胡亂
動著。
莫靈素將她按在床榻上,點了她渾身的穴道都絲毫不起作用。他抓過她的手,使勁壓了下來,開始替她把脈。
望見她手心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條黑線,他雙眉一緊,捏著她手腕的手不禁增加了幾分力道,隨後神色肅然地將她的手放下,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握緊,失控地一砸床沿。
她的脈象混亂不堪,竟是中了和安用世間種種惡念製成的一種毒!
腐毒心肺,蠶食肌骨。
她竟在忍受這樣的折磨!
轉身手忙腳亂地去翻出暗格裡各色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卻是全無用處,狹長的眸子變得愈發地陰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