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圖引紛爭 文 / 卿諳
白捨雙腳才及地,就聽到了一聲清越的鳥鳴,接著是伸展翅膀的聲音,暗自忖度是何種禽類。
劉沐之把劍一收,疑惑道,「金鳳凰?莫不是天帝天後也來了?」
一名弟子朝他們走了過來,「大師兄,師尊說等你們回來了就讓你們到穹宇大殿一趟。」
「自然要過去的,金凰鑾駕在此,可是天帝天後來了?」意遠之扶著白捨走上前幾步問道。
那名弟子回道,「嗯。不止是天帝天後,還有南極仙翁,硝呂上仙,赤苑派門人弟子等都來了。都是聽說了火鳳一族王者的遺孤一事而來。」看見意遠之身邊站著個一身白袍白帽的女子,也明瞭了幾分,「想必這位就是令舫公主,在下筌遙山弟子留柯,往後公主若是有什麼需要,可向留柯提出。」
意遠之補充道,「留柯負責山中一些日常物品的採辦和料理,你以後需要些什麼就告訴他,他會替你安排。」
白捨點點頭,衝他溫婉一笑,「有勞留柯兄弟了。」
幾人不敢讓師尊久等,於是意遠之和除淨便扶著白捨,跟在劉沐之後面,往穹宇大殿走去。
起先白捨遠遠地還聽到了殿內有人在說話,踏進大殿的門檻,四周霎時一片沉靜,感到周圍似有千萬道目光朝她投射過來,她頗感不自在,擔心有人認出她不是真的令舫來,好在大半張臉掩在帽簷下,眼睛又蒙著絹布,就不曾顯露出一絲痕跡。
劉沐之領著他們朝眾位仙家行了禮,又向拂清匯報了在山下的情況後,眾人的目光便聚焦在了白捨身上。
天後下座,緩緩走到白捨身旁,挽起她的手,痛心地撫摸著她雙眼前的白色絹布,「孩子,苦了你了。我們金凰一族與你們火鳳一族向來友好情深,不想火鳳一族遭此大劫……是本後失職,好在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否則本後必然因愧歉再難安寢啊。」
一些仙人聽到提起火鳳一族之事,紛紛歎息不已。
白捨忙衝她俯首行了個禮,盡量啞聲道,「守護鎮靈幡本就是我們火鳳一族的職責,我的族人也算是死得其所,即便令舫為取回鎮靈幡而喪命,那也是順應了天地大道,哪裡敢讓天後生愧呢。」
「令舫公主深諳大義,不懼艱險,深入魔窟,取回鎮靈幡,實乃女仙之中的豪傑,叫我南極仙翁心中敬服啊。」
不少仙家應和著南極仙翁的話,慨歎大殿中央的那名瘦弱女子的堅忍和不易。
白捨冷冷聽著這些附和頌揚的話,微微低下頭來,不想再多言語。
「令舫同魔界中人周旋,奔波勞頓已久,此時定是疲憊不堪,不如眾仙家就先散去,好讓她清心調理,恢復身體……」上首的拂清發了話,聲音清亮有力,眾仙這才安靜下來,逐漸告辭散去。
此時卻響了硝呂上仙的聲音,讓那些欲走的仙家半踏出門檻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眾位仙家就這麼輕易相信這名女子便是令舫公主,火鳳一族王者的幼女麼?」
白捨心中一驚,掩在袖子下方的手不經意地攥緊。
「這……硝呂上仙說的什麼話?難不成還覺得眼前的令舫公主是有人假冒不成?」一名仙家朝他問道。
硝呂上仙沒有回答,轉身看向上方端坐著的拂清,「火鳳一族傳衍萬載,實力不凡,卻遭到了魔界的滅族,連靈力最為高強的火鳳王者都為之喪命,試問拂清上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幼女和一個普通的侍人,如何逃脫得了於復的魔爪?即便真的僥倖逃脫了,也定是身負重傷,哪裡還有本事潛身魔界,成功取回鎮靈幡?拂清上仙不覺得貿貿然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有失慎重考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