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情竇初開 文 / 卿諳
這後山茂林修竹,曲水潺潺,鳥鳴更顯幽深靜謐,影下顏的心情也漸漸轉好。她尋到一株菩提樹,底下有一石桌一石椅,就坐在椅上開始練琴。
影下顏看書雖易懂其中奧妙,然這彈琴並非光看書與自己琢磨就能學會的,無人示範,她也就只能憑著記憶中書裡所講的來練練指法,真彈起曲子來,無疑讓聽者頭痛,勢必要掩耳避之。
而想著此時四周無人,光練指法未免無趣,也就自娛自樂地胡亂彈奏一番,頓時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正當她一曲終了準備再酣奏一曲的時候,突覺背上一痛,原是被從樹上掉下來的果子砸中了,沒有在意,她抬手輕佻琴弦,繼續彈奏起來。
「哎呀!」影下顏吃痛地摸摸後背,看了眼又一剛好落在她背上的小果子,警惕地看看四周,沒什麼異樣,納悶道,「你這樹不是成精了吧。」
剛欲再撫琴,另一顆果子正中她的手背,影下顏抓起果子定睛一看,卻是顆頻婆果,這菩提樹上難道還結頻婆果不成?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往樹上看去,只見樹蔭亭亭如蓋,生機無限,果然……她瞇暇著,盯著那葉子微小縫隙中透出的點點白色,若不細看,還以為那只是細碎的陽光。
只是還不能確定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就算有,也不能立即斷定果子是那人丟下來的,還是先搞清楚的好,她可不想冤枉了誰。
於是我們可以看到,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嬌小孱弱,硬是抱著樹幹努力地向著二十八米高的樹梢攀爬著。
當她終於在第五十三次從樹幹上摔下來又以百折不撓的精神終於爬到了接近樹梢的位置以後,她小心翼翼地踩著一根樹叉,手攀著根根枝葉,艱難地慢慢直起身子,往樹梢上的光景看了一眼。
而這一眼,便攝去了她的魂,讓她年輕得稍顯稚嫩的心無可挽回地,深陷漩渦。
噩運總是以其妖嬈的姿態,誘惑著人們不顧一切地前行,讓他們一步一步心甘情願地走向萬劫不復。
或深或淺的綠意蔓延,如煙如海,眼前之人靜靜地躺在平整的樹梢上面,猶如睡在床榻上一般平穩。
他襲一身純白衣裳,全身散發出冷然的氣息。墨黑的長髮如瀑,披散著壓在身下,還有幾綹越過寬厚圓潤的肩膀直瀉而下,在溫和的陽光下閃著透亮的金光。他的雙目合著,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翹起,鼻樑高挺,略顯涼薄的唇瓣微微抿著,膚白勝玉,妖嫩無比。卻如盈盈的蒼茫月光,帶著渺遠的美麗,又透著無盡冰涼。
明明就是一副絕美得如同嬌柔睡蓮的面容,明明就是一副像極了書中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相貌,又偏偏無法讓人將其誤認為是女子。
這是一朵寧靜又冰冷得孤寂的睡蓮,即使是睡著,也以冷艷高傲的姿態示人,容不得半點褻瀆。
影下顏的心跳變得猛烈而迅速,這樣近距離地看著男子神祇般的容顏,早已讓她移不開眼。
她愣愣地看著他,整個世界失去了色彩,失去了聲音。就像三生石上早已被人細細鐫刻上兩人的名字,那樣悠遠亙古的瞬間,只有他,在她的眼裡,如漆黑夜空裡明亮的滿月般光彩奪目。
男子似是覺察到了什麼,突然間睜開了眼睛,投射出慵懶又冷冽的光,冷冷地側目看著她。
那目光似電一般擊中影下顏,一晃神,腳下落空,影下顏驚叫一聲,整個人從樹上摔了下去。
男子見狀,立即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腳尖輕點,翩翩御風而下,在半空中接住了影下顏,兩人緩緩降落。他有力的雙手緊緊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腰,手心的熱量隔著衣物傳遞到她的身體,露出溫暖的笑容,脈脈含情地看著她,而她輕咬下唇,臉頰發紅,嬌羞地低下了頭……
為什麼不是這樣的展開!
影下顏直直地往下墜。她害怕地閉上雙眼,悲哀絕望地想著看到她落下時那人無動於衷的冷漠眼神,直感慨唏噓小說裡的故事果然不可信!
忽然一股靈力出現,穩穩地托住了她,停在了半空,四下裡並無旁人,想來就是上面那男子施的法,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啊!」靈力又瞬間被收回,影下顏跌落在地,因著那股靈力得到了緩衝,也就不是很疼。
她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發上和衣服上都掛了不少雜碎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