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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少才識智 文 / 卿諳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影下顏高興地猛地抬頭,「遠之姐姐你回來啦。」見到來人時卻愣了愣,只見那人一身青衣布衫,容顏也甚是好看,比之於遠之姐姐身上多了股儒而沉穩的氣息。

    來人見到影下顏的模樣時也是一愣,待到一個清清柔柔的聲音響起,才回過神來。

    「你是?」

    「在下筌遙山大弟子劉沐之。」他恭謹有禮地答道,聲音說不出的冷靜好聽。當他聽清楚影下顏後面的話時,不禁輕笑出聲。

    影下顏說的是,遠之姐姐被我氣走了,你幫我勸勸她,好嗎,姐姐?

    他笑起來也是極好看的,但影下顏不解,「姐姐,你笑什麼?」

    來人緩了下心神說,「遠之性子一向有些急,但絕不是小氣之人,你且放寬心。」

    「真的嗎?」

    他點點頭,才想起正事來。聽聞這凡人女子闖入了月下殿,怕是要盜什麼寶貝吧,亦或是另有所圖,雖說這女子的相貌和言語有些出人意料,但師傅說過,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因為也許看不到的那一面,才更可怕。

    「聽說你失憶了,你可記得自己是誰?家住何方?」

    她有些無奈地搖頭,「只知道遠之姐姐喚我小顏,她說是我告訴她的,大抵應該是叫影下顏的吧。至於家在何方,我真的記不得了。」

    「哦?那你可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在筌遙山?」

    影下顏搖搖頭,為什麼他們都喜歡問她不知道的問題,低頭瞥見劉沐之腰間掛了個細細長長打了花結垂至下擺的什物,好奇心又起,上前兩步伸手就要去碰,「這個是宮絛,遠之姐姐說過的,只是你這個中間墜著的怎麼和她的不一樣?」

    許是一時起身太急了,她只覺重心不穩,整個人便向一旁的地面傾倒,「呀」,她害怕地閉上眼睛,感到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趕巧撞上了一個溫軟的物體,睜開眼,方知是自己落入了劉沐之的懷裡,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卻覺額頭一疼,聽到眼前人悶哼一聲,見他手捂著下巴,原來是自己撞著他了。

    影下顏慌忙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停了兩秒後又道,「沐之姐姐,你為什麼是這副表情?」

    劉沐之痛苦中又忍住笑的表情僵在臉上。

    因為此時影下顏的目光停駐在了他的胸前,更可怕的是,她的粉白玉手已經先好奇一步,一手撫在他的胸前,輕輕摩挲著。而她的臉上是見到新鮮事物的驚奇,「為什麼……是平的?」喃喃間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前襟與之相比較,完全沒有注意到上方劉沐之原本好看的臉青了又紅,紅了又青。

    「大師兄,你在幹什麼?」意遠之剛走到門口,見到劉沐之的背影,想起剛才自己一時著急撞了他,剛想找他道歉來著,又突然想到可能是師傅派他來帶走影下顏的,心裡不由地緊張了一下,可她自己卻沒覺察到這絲緊張的存在。

    劉沐之嚇了一跳,立即轉過身,雙手舉高,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我什麼都沒幹!」

    「大師……兄?」思維停留在方纔之事上的影下顏上狐疑地前來又掃了兩眼劉沐之的前襟,劉沐之的臉變得愈發的紅,注意到意遠之手裡抱著一大疊厚厚的書章,趕緊上前兩步,道,「師妹,這是什麼?我來幫你。」

    「這些是識物博志,給小顏看的。你去季媛師妹那裡再多搬幾本過來吧。」意遠之邊說邊往裡走,把書放到桌上疊好,劉沐之忙不迭聲地應著,也沒問為什麼是給小顏的,在影下顏注視的目光快步走了出去。

    意遠之望見師兄離去的背影,輕輕舒了口氣。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也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漸漸放下了對影下顏的戒心,也並不真的排斥她稱呼自己為姐姐。不管先前她來這裡的目地是什麼,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幼齡孩童,凡事都還須人引導教育。

    起先她還盼著師尊早點過來查清影下顏的來歷,結束她這份苦差事,但許是覺得她與以前自己山下的小妹妹有些相似,親切感自生,又相處了一段時間,如今反而不太希望師尊來找影下顏了。

    尋常凡人想要上筌遙山本屬不易,要想在筌遙山拜師學藝更是難上加難,除非是天生有機緣之人,經山上幾位仙人指引,方有可能留在筌遙山。而當初的意遠之頗具仙緣,五歲時遇著了筌遙山專司日常法紀刑罰的淨思師叔,受其點化,是以得以上山修習,卻也從此與家人永隔。

    思及此,意遠之微微歎了口氣。

    「遠之姐姐,你為什麼叫剛才那位姐姐大師兄啊?」影下顏疑惑地問道。

    意遠之拿著書的手不經意地怔了一下,隨即把書放下,快速向門外走去,「不行,我還得再去多搬幾摞識物博志來。」

    於是乎自此開始,影下顏在意遠之的強烈要求下,沒日沒夜地閱讀識物博志,由於不識字,她不得不總是拿著書來意遠之請教,而她所提的問題也常常讓意遠之感到啼笑皆非,有些更是讓她無從答起,所以意遠之經常跑到藏書頗豐的季媛那裡去借書,一來二去的,這季媛有時也應了遠之的托來送書。

    這日,意遠之剛領了差要給幾位新上山的師弟師妹授幾節鞭法課,急急地來影下顏居住的屋中取自己落下的避息粉。這避息粉於用鞭之人不可或缺,沒了它,鞭法耍得再好看也無法發揮其功力。

    還沒走到門口,就見季媛捂著臉從屋中跑了出來,意遠之心下一驚,忙拉住她問道,「出什麼事了?」

    季媛淚眼汪汪地看著意遠之,滿腹委屈,又隱忍不發,只單單吐了個「她」字,便又捂著臉跑開了。

    意遠之緊張地要衝進屋中,不料迎面撞上了剛從裡面出來的影下顏。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意遠之扶住她。

    影下顏也是一肚子的難受,「遠之姐姐,你上次告訴我的方法不對。」

    「什麼方法?」

    「分辨男子和女子的方法。你說只要看那個人的喉頸部分是否突出就可分辨。可是剛才,我說季媛是男子的時候,她很生氣地哭著跑了。」她兩眼一紅,清透的雙眸就要透出水來。

    「你別急,」意遠之頓時哭笑不得,見她要哭,自己又有事急得很,一時口不擇言,「若是下次你再拿不準,你……你便同上次對大師兄一樣,摸摸那人的前襟。」說完便進屋取了避息粉要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加了句,「摸不出來就直接問吧。」她口中念了訣,腳尖一點,向集中授課的廣場方向飛去。

    剩下一臉明瞭的影下顏。

    她望著意遠之離開時的綠色身影,總覺得依遠之姐姐的性情應當配上比較火熱的顏色服飾才是,偏偏她穿的是一身水綠,有些不協調,腦海中不知不覺閃現出一個著青衣布衫的儒穩重男子的身影來。

    「哦」,讀了幾日識物博志的影下顏在心里拉長了聲音道。她的臉上又是一副明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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