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Chapter36完 文 / yy水月
一個月租金只要三百元的市郊地下室裡,陰暗的白灰牆上掛著泛著黃的燈泡,娃娃臉的少年抱著紅頭髮的女孩,女孩臉色蒼白,不停發抖。
這個女孩叫緹麗亞,是愛德華公爵的直系後裔,原本在家族裡就是個公主般的人物,一直住在荷蘭,可能是年紀太大的緣故,為人也不怎麼張揚,幾年前只是聽說她有了個小她一千歲的小男盆友。
這個娃娃臉的少年就是她的小新歡,可能是從小就沒有母親的緣故,他對年長的女朋友十分真心,介於他特殊的身份,兩人一年也就偷偷見面幾次,他知道緹麗亞還有很多其他的情人,但是這一次她的不請自來,讓他又是歡喜,又是心驚。
「聽我說,緹麗,你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還有幾天就是玄黃正道的主道大會,我爸緊張得像個神經病。」
「不不,你不懂,我爸已經在懷疑我了。」
「你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但是你真的需要立刻離開這裡。這裡現在很危險。」
不管少年說什麼,緹麗亞只是搖頭,讓少年將她抱得更緊,哆哆嗦嗦地道。
「只有這裡才安全,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它們才是最恐怖的……那些……白髮的……」
大門驟然被一道雷符劈開,燒得金屬門上絲絲響。幾個穿著西服的男人闖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鬢角發白,看了兩人一眼,就冷冷地說,「看來玄黃正道還無法入得了愛德華家小公主的眼。」
娃娃臉少年嚇得全身僵硬,緊張道,「爸!」
「做得好,兒子。」男人說,「這次主道大會的主角就是咱們美麗的愛德華公主殿下了。」
少年的臉頓時慘白,男人一揮手,吩咐身後的人進來將緹利亞抓起來,一邊道,「你知道的,兒子,只要贏了大會,她就能活下來。」
「也就是說……你爸抓了緹利亞,逼著你在主道大會打贏沉雨才放她?!」
樓子疏一臉詫異地望著坐在對面的和派少主,「話說你不是玄黃正道的少主麼!居然交了個血族的女朋友!」
「不,我和沉雨不打架。」少年皺了皺眉,一臉苦喪,「看來你還不太瞭解主道大會的內容,少主鬥法不是互相鬥,而是每五年玄黃正道都會抓一名高級血族,困在法陣裡,一個小時內,戰派少主要想一切辦法殺了他,和派少主要想一切辦法治好他,一個小時之後,血族還活著,和派就贏了。我爸……我爸正好抓走了緹利亞,原本就是要讓她成為這次鬥法的獻祭品,我只有贏了沉雨哥,緹利亞才能活……」
「我聽明白了,你先別急,沉雨能不能贏,我也不知道,我是他抓來的,不過聽說以前都是你贏……」
少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沉默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娃娃臉出奇的惹人憐愛,正在尋找愛人的樓子疏看在眼裡,頓時說不出的同情,彷彿對面是個同病相憐的可憐人,心立刻軟了起來,探過身主動握住少年的手說,「所以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去戰勝沉雨,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你儘管和樓哥說~~~~~~~(^____________^)~~~~~~~」
入夜,小白樓裡外陷入寂靜,樓內卻熱鬧非常,第七研究所被丹妮絲折騰的雞飛狗跳,第二三四五六研究所也在加班加點地研究著亞種的血液。
會議室內,因為得到了黃金大廈的情報,沉雨的父親帶著所有戰派的高層緊張地開會,彷彿明日的主道大會都不重要了,戰派的存在,就是為了消亡所有的血族,這是天師老祖宗們留下來的理念和信仰,傳承了幾千年。
一大排大奔連夜就要向市區駛入。這一次沉雨的父親調動了所有的高層和戰派的主力。
「爸。」
沉雨推開父親的房門,發現父親正在向祖師畫像焚香,然後開始整理要帶走的大量咒符。
「明天是我主道大會的日子,這次行動你一定要去麼。」沉雨聲音裡有一絲說不出的緊張,「你不留下來看著我嗎。」
父親搖了搖頭,隨手拍了一下沉雨的肩膀,「爸知道你這兩年肯定付出了不少,你身上的殭屍味兒很重,看得出你練習得很勤,也和他們交過很多次手,爸信你。」
說著又開始整理咒符,沉雨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突然覺得父親老了。
「爸,我喜歡演戲。不喜歡咒符。」
「爸知道。」沉雨的父親頭也不抬地說。
沉雨臉色發白地握了握拳,「我以為你不知道。」
沉雨的父親低頭扣上箱子,突然直起腰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只想當個畫家,你爺爺沒少揍我,後來你媽沒了,爸突然就明白你爺爺的意思了,以後你有了小孩,也許就懂了。」
沉雨的父親提起箱子,看也不看沉雨一眼,推門而出。沉雨怔怔地站了一秒,突然迅速伸手掐住了父親的頭。
白樓外,大奔發動了引擎,高層們準備出發,卻突然看到沉雨抱著他爸衝了出來,滿臉淚水聲嘶力竭地喊著什麼。
凌晨2:oo
黃金大廈的地下室,米希爾靠在床頭,喃喃地道。
「蕭君煌沒吃過肯德基。」
「吃過。但是味道不怎麼樣。」
門邊突然響起一陣笑聲,渾厚沉穩的嗓音帶著笑意,溫柔地說道。
「這兒不再安全了,對不起,
寶貝兒,我接你回家。」
米希爾呆呆地轉起頭去,暈過去之前只看到一片雪白飛長髮和血紅瑰麗的雙眸。
一切都安排妥當,血族早已滲透到了政、府內部,這一夜,黃金大廈會盡情瘋狂。
墨子緣轉移了所有重要的檔案和資料,最後查看了一遍所有的佈置,黃金大廈一個人也沒有了,矗立在燈火通明的街道邊,樓體全部漆黑,森森地泛著寒意。
墨子緣準備走向米希爾的地下室,準備將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來到樓梯間前,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墨子緣,抱著昏迷的米希爾,雪白的頭髮垂到地面,散發的香味陌生又危險。
墨子緣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的與生俱來的恐懼感,放佛這股恐懼紮在他的血液裡,只有見到了這個人才突然迸發出來。
他不禁退了一步,問了一句誰在那裡,轉過身來,心中卻隱約有了答案。
那人呵呵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墨子緣,你知道我是誰,你也不會想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收起你的好奇心,做好你將要做的事。」
墨子緣壓住恐懼的戰慄,忙退了幾步,便覺得白色的影子在身邊閃過,樓梯間已經什麼人也沒有了。
凌晨4:3o
市郊區的醫院,沉雨坐在病床邊,摸著父親蒼白的吊著點滴的手。
「爸。醫生說你頭部有血管破裂了,好在不嚴重。但是可能會睡上好幾個月,等你醒了,可不要那麼辛苦了。」
沉雨彎起嘴角,「因為我一定會贏下主道大會的鬥法。而叔叔們都去圍剿黃金大廈了。」
「爸。」
沉雨抬起父親的手,在臉頰邊摸索,睫毛顫抖著掛著淚珠,「原諒我,我不能讓你去送死。」
「少主。」
凌晨4:31
有人敲開病房的門,「車已經在樓下等著,您該去主道大會了,主上這邊兒我們一定好好照看。」
凌晨4:58
「快5點了。」
黃金大廈裡,被圍攻得狼狽不堪的墨子緣以及他召來拖住玄黃正道的幾位家族的大貴族們被玄黃正道眾人圍聚在了五十層的大廳裡。
墨子緣吐了口嘴邊的淤血,抬起被咒符燒得發黑的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冷冷地道。
「該結束了。」
「滴。」
指針指向五點整。
漆黑一片的黃金大廈突然迸發出沖連環巨響,街道上,來往的夜班出租車被震得緊急剎車,街對面的百貨商店玻璃窗齊齊碎成渣。
指針指向五點整。
第一研究所寬闊的大堂裡,沉雨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冷冷露出笑容,又看了看對面站著的娃娃臉少年。
「五年不見了。」
他淡淡道。
「五年不見了。沉雨哥。」
和派的代表全到了,戰派的高層都缺席,主上還突發腦淤血住院了。只有幾個下級幹部來給沉雨觀戰。
「聽說了你父親的事,真的挺突然的。」娃娃臉少主道。
「父親辛苦,說白了是我這個兒子不爭氣。」沉雨早已經打聽到了這一次的祭獻品是和派少主的愛人,不知怎的,他現在滿腦中都是墨子緣的臉。
沉雨閉了閉眼,定了一下神,靜靜說,「五點零五分。可以開始了。」
祭獻品被抬了上來。沉雨頓時瞪大了眼睛。
刻滿咒符的籠子裡,躺著欲哭無淚的樓子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