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Chapter7完 文 / yy水月
意外的是排練室裡居然還有別人。
休息長椅上，alice和沉雨正端著劇本，各自坐在一邊研究，看到樓子疏進來，齊齊抬頭。
沉雨微微點頭，便低頭繼續看劇本。
alice則一下子跳了起來，朝著樓子疏就撲過來。
「是你呀！英雄17號！」
「英…………」
英雄17號？
樓子疏覺得自己瞬間變成了一棵被無尾熊抱住的大樹。
「多虧了你跟max演對手戲，我們才能逃過一劫，後來大家為我跟沉雨開了一個慶祝會，可惜沒有你的聯絡方式，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是我們心中永遠的無名英雄，我們決定稱你為英雄17號。」
樓子疏被alice勒得窒息，「咳，叫我……子疏……就行……」
「哎呀？」alice鬆開樓子疏，關切道，「英雄，你臉色很蒼白啊。」
樓子疏揉著脖子，苦笑道，「沒……沒事……」
alice十分熱情，拉著樓子疏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本來安靜沉悶的排練室一時間變得活潑起來。
「公司的意思是讓我走歌手路線，會比較有市場，可我還是想演戲，死磨硬泡才讓我來排練，可惜我這個笨腦袋，一頁台詞要背上半個小時。對了英雄，你怎麼會來這裡……」
樓子疏支吾道，「…………來…………來參觀…………」
這時職小姐取來劇本遞給樓子疏。
樓子疏接過一看，同alice和沉雨手上的一模一樣。
alice一愣，喃喃道，「什麼呀，你也是來排練的嘛。」
樓子疏尷尬道，「呃……嗯，我不是落選了麼，現在是候補生，來實習的。」
alice猛地拍了一把樓子疏的肩膀，別看他個頭小巧，力氣可不小。這一巴掌差點將樓子疏打趴下。
「別喪氣嘛！英雄！能抗住max的摧殘就已經證明你是很有實力的了！頑張ゲサ（干吧得）！我的小澤女神也會保佑你的！」
樓子疏汗。
「謝謝。」
一邊的沉雨終於淡淡道，「小六，你的時間到了。」
alice炸毛，「不許叫我小六！」
隨即跳了起來，「什麼！到時間了！？哦我的小澤！我還沒背熟呢！」
內室的大門打開了，工作人員探出頭來，「alice。」
「哎！」
alice一臉哭相地站起來，對樓子疏道，「英雄，兄弟去上戰場了！如有不測，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我的女神。」
樓子疏忙點頭道，「兄弟走好。你要是犧牲了，我立刻買票飛日本。」
alice豎起拇指，「夠哥們！」
「alice。」
「來了來了！」
外室只剩下樓子疏和沉雨，一人低頭研究劇本，一人抱著劇本坐立不安。
職小姐早跑了。
一想到沉雨房間的東西，樓子疏就一陣接著一陣的寒戰。
沉雨翻過一頁。
紙張摩擦的聲音安靜中格外刺耳。
樓子疏清了清嗓子，找了個話頭兒，「你為什麼叫他小六啊。」
沉雨抬頭看過來，英俊的五官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因為他是六號。」
「哦……」
樓子疏琢磨了一下。
alice是6號，所以是小六。
他記得沉雨好像是3號吧。小三……
「噗。」
「嗯？」
「沒事沒事……」
沉雨突然合上劇本道，「昨天你進過我的房間吧。」
樓子疏嚇得一個激靈，「我是去擦過地。」
沉雨說，「英雄。你最近陰氣有些重。」
說完從兜裡摸出一張紙，遞給樓子疏，「把這個帶在身上吧。」
原來是一張黃色的辟邪符。
樓子疏接過來，揣進兜裡。
「感覺如何？」
「嗯？」
樓子疏摸摸衣兜，「謝謝你哦。」
沉雨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犀利。
「客氣。」
沉雨顯然是那種話不多的男孩，樓子疏最不會和這種類型的人相處，難得有了共同的話題，尷尬的氣氛也跟著一掃而光。
「這符能驅鬼？」
「不能驅鬼，但能驅邪。」
「有什麼分別麼？」
「當然。」
沉雨看了看窗外，低低道，「黃金大廈裡有殭屍的味道。你夜裡還是
不要亂跑得好。」
想起沉雨床頭貼的八卦鎮妖圖，樓子疏打了個哆嗦，「黃金大廈裡有殭屍？」難道是那個6·18鬧鬼事件？
「嗯，殭屍。」
「那……殭屍什麼樣？」
沉雨彎起嘴角，看著樓子疏道，「殭屍畏光，就算是夏天，也會穿很多衣服。」
樓子疏下意識摸摸脖子上的圍巾，差點忘了今天最高氣溫37c。
「哦…………」
「殭屍嗜血，如果吸不到人血，就會面色蒼白。」
樓子疏下意識又摸摸自己的臉。然後哭笑不得地說，「那你的符真能驅趕殭屍？」
沉雨微微歎氣，「理論上是……」
「那實踐呢？」
「你感到頭暈了麼？」
樓子疏老老實實道，「沒有啊。」
沉雨看了眼樓子疏，眉宇間有些鬱悶。
搖了搖頭。「實踐好像不奏效。」
3月20——————————————————————————
……要理解這個角色才可以呀……
翻開劇本，腦中卻開始浮想起max的話。
……要理解這個角色才可以呀……
樓子疏摩挲著紙張。
這是一段個人的表演練習，一位即將高考的高三學生突然得知父母的死訊，一邊發誓要考上重點大學，一邊抱著課本強忍淚水的片段。表演時間是十五分鐘，台詞也不多。
「我要怎麼。才能理解你呢。」
樓子疏摸著劇本，對這台詞喃喃自語。
「你是不是很像當年的那個我，當年的那個我，也沒有哭呢……」
但是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只要一想起父母的音容，樓子疏的鼻子就會發酸。只是看著劇本，和自己當初完全不同的對白，樓子疏的視線還是模糊起來了。
沉雨在一旁，看到樓子疏雙眼濕潤，微微有些吃驚。
很厲害的演技呢。這麼短的時間裡，看著劇本居然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呼！」
alice推門而出，吸吸鼻子，眼圈通紅地跳了出來，「沉雨，該你了。」
沉雨合上劇本。一言不發地進去了。
樓子疏回過神來，忙揩了揩眼角，抬頭笑著問，「怎麼樣？」
「還成。」alice貼著樓子疏坐下，從牆邊的冰櫃中開了一大瓶百事一口氣灌了一半，才道，「別提了。我又忘詞了。一著急眼圈就真紅了，看把我哭的，你看，你看。」說著仰起脖子，將眼睛湊過來。逗得樓子疏哈哈大笑。
「你呢，看得怎麼樣了？」
「還行。」
「那我先不打擾你了，我得回宿舍了。」
alice一走，排練室頓時又變得空曠，過了一會兒沉雨就出來了，在門邊朝著樓子疏點了點頭，直接順著一側的樓梯離開了。
工作人員開門，「abo。」
樓子疏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abo原來就是自己。
a型，b型，ab型，o型，abo……呃……
max你個混蛋！
這仇記下了！
樓子疏摔了劇本，殺氣騰騰地站起來，把無辜的工作人員嚇得一愣。
pm6:00
87層空無一人。
「嗯？」
惡魔不在。
樓子疏決定探險。
小血庫是吧~
嘿嘿~~
找不到我還聞不到嗎~~~
樓子疏將房內所有的燈都打開，強烈的光照下，眼睛暗暗發痛，樓子疏閉上眼睛，開始在房裡打轉。
pm8:00
「哎呦喂呀。」
在第十九次撞到牆上之後，樓子疏決定改變行動方針。
某子曾曰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樓子疏關了燈，然後摸進max的棺材鋪。
桌上又是一盆新鮮的血色薔薇，水晶杯空空。
樓子疏坐在棺材蓋上，摸著上面的花紋。
花紋是被玫瑰纏繞的逆十字架，下面有一行字。
「1367·維多利亞·李」
嗯？
這傢伙還是個混血兒？
難怪生了一張妖孽臉。
等等……
1367？
這傢伙到底活了多少年=△=|||
想起楊過一踢石棺就觸動機關和小龍女逃之夭夭的情景。
樓子疏趴在棺材上摸了半個小
時，也沒摸出個一二三。
「奇怪。這傢伙到底把血藏在哪兒了。」
「樓同學……」
max突然出現，斜斜倚在門口，撫著頭髮，「你坐在我的床上……想要我花姑娘地幹活？」
樓子疏跳起來，拍拍屁股，「你不耍流氓會肚子疼麼？」
max皺眉，「是有些不舒服。」
樓子疏順口接道，「每個月都疼麼？你才是花姑娘。」
max說，「樓同學，咱倆誰耍流氓。」
樓子疏臉一熱，「你幹嘛去了。」
「拍戲啊。」
「大晚上的。」
「你要一個純血族站在太陽底下麼。」
「會怎樣？會化成灰麼。」
「樓兄，汝這激動的語調，令吾倍感不安啊。」
「李兄見諒，吾只是在尋找推汝下地獄之方法呀。」
max哈哈一笑，「那樓兄可有線索？」
「還望李兄坦誠。」
max走了過來，一邊解開襯衫扣子。
「坦誠相告不行，坦誠相見倒是可以。」
樓子疏抬腳就往門口沖，「哎呀，我忘了今晚nba。吾先告辭，請。」
「樓兄且慢。」max抬手就勾住樓子疏的圍巾。「汝還欠吾的酒錢。」
「你丫還欠我工資呢！」
抗議無效，樓子疏被max按在牆上還錢。
「唔……嗯…………」
抬手推向max的肩膀，卻被max捉住手腕，固定在牆上。
「嗯……」
完了。
越親越舒服=口=|||
「嗚！」
居然是max先停了下來。
「我真有些不舒服。」
樓子疏還靠在牆頭，一臉銷、魂狀。
max皺眉按著太陽穴，「有些頭暈……可能是感冒了。」
惡魔也會感冒？
樓子疏回過神來，尷尬地抓了抓衣角。
max道，「我再睡會吧……樓同學，工資的問題，你還可以考慮四天。」
哪壺不開提哪壺！！！
樓子疏扭頭就走，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發現max坐在棺材上臉色真的很難看。
嗯？
惡魔頭暈了？
難道……
樓子疏下意識摸摸衣兜。
裡面是沉雨送的辟邪符。
3月21日————————————————————————————
「喂。我說，那個考慮期限，可不可以緩和幾……」
走到門邊，樓子疏一下子愣住。
max正坐在棺材上，手裡端著劇本，黑暗裡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睛發著金光。
從來沒見過max這個模樣。
那個笑起來叫人發毛的惡魔，竟然也有這麼安靜的一面。
umx的no.1。
原來不是隨便來的。
轉身靠在門外，樓子疏低下頭。
日後成了大明星，甩一箱子rmb買ab型眼睛都不眨睫毛都不顫的。
再這樣下去，就只是一個夢而已。
樓子疏朝著天花板伸出手。
……你要理解角色的精神內涵才可以呀……
那個時候……已經感受到了吧。
在台上被max追問『你知道什麼是愛』的時候……
因為根本沒有理解角色對公主的愛，所以才不知如何回答。
不甘心麼。
不甘心啊……
——+——+——+——+——+——+——+——+——+——+——
am10:35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
樓子疏翻出諾基亞nxxxxx。
「哦……這個念……裊娜（niao,nuo）……」
「咳。」清了清嗓子，黃金大廈某一處拐角，人跡罕至的男廁所裡。樓子疏端著朱自清的散，開始了刻苦的練習。
「……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
脈脈……
諾基亞n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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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念（mo）……」
「咳。」
樓子疏喝了一口農夫山泉，潤了潤嗓子。
繼續朗誦道，「……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梵……梵什麼呀……」
諾基亞nxxxxx……
「……於是妖童媛（？）女，盪舟心許；鷁(？)首徐回，兼傳羽杯；櫂(？)將移而藻掛……」
啪嗒。
樓子疏將諾基亞nxxxxx一拍。無語凝噎。
沒化真可怕。
大學生沒化更可怕……
大學生有了手機之後變得沒化了更是可怕……
這片初中學過的散，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樓子疏居然連一遍也沒讀下來。
就在樓子疏準備再接再厲百折不撓重整旗鼓之時，廁所門開了。
樓同學慌忙身旁的隔間，來不及鎖門。那人已經進來了。
樓子疏忙側過身去，那人只站在門口，反手關了門。
接著是按手機的聲音。
「喂……」
嗯？
好熟悉的聲音。
「嗯……爸，是我……嗯……挺好的……」
是沉雨？
「嗯……爸……我的咒符不起作用了……」
「我也不太清楚……嗯……是……是我道行太淺……」
「嗯……您別生氣……嗯……我以後注意……嗯……拜拜。」
「叮叮叮！」
空曠的廁所裡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樓子疏和沉雨全嚇了一跳。
樓子疏忙按住手中連震動帶響鈴的諾基亞nxxxxx。
竟然是max的短信。
「樓同學，我失眠了。」
(#‵′)靠！來的真是時候！
來不及生氣，廁所門已經被拉開。
看到偷聽的樓子疏，沉雨臉色瞬間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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