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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文 / 澹台扶風

    「君逸羽,你給朕過來!」剛剛換完衣服回到東間,君逸羽就聽到君天熙語氣不善。

    君逸羽愕然望去,君若珊對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君熙佑略帶不安和歉意,君天熙的冰山面孔隱隱有些怒色。他摸不清頭腦,問道:「怎麼了?」

    君天熙盯著他的左臉半響才道,「你被人打了?」

    「哦,就這事啊,我還以為怎麼了,嚇我一跳,這兩小鬼怎麼什麼都說。」君逸羽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臉,又笑著瞪了君若珊和君熙佑一眼。

    見了君逸羽滿不在乎的模樣,君天熙強忍半天的火氣終究按捺不住了,「砰」的一聲,怒氣沖沖的一掌拍在了羅漢床上,「放肆!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打你!」

    天子一怒,雖然不是自己惹的,可在場的內侍宮人自慕晴以下都跪在了地上。君若珊和君熙佑近在咫尺更是被自家母皇嚇了一跳,瑟縮著從羅漢床上起來恭敬垂手立在了一旁。

    「嘿,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大的火?你別嚇著孩子。珊兒、佑兒,今天玩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君逸羽安慰著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他們偷眼看了君天熙的眼色,這才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君逸羽轉頭看到瑟瑟跪了一地的宮人,又忍不住吩咐道:「你們也都下去吧。」

    宮人對視為難著沒敢下去,還是君天熙略微斂了怒色吩咐道:「慕晴,你們都退下。」這才退了出去。

    見沒了別人,君逸羽這才把他本就為數不多的規矩全廢了,一屁股坐在了君天熙身邊,撿起她的手道:「今兒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你看看,你這手都紅了吧。」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隨身帶著的膏藥,選了一瓶打開給她細細的抹了抹手,「這是我自己配的玉澤膏,比不得你的凝露七花膏那麼敗家,不過也是好用的,等會兒手就好了。真是的,下次要拍也輕點。你的手不怕疼,這羅漢床它還怕疼呢。」

    君天熙也覺得自己情緒太過,心中暗自反思,「怎麼聽了有人打他,就這麼按不住脾氣呢?喜怒不形於色,十年前就成了本能的,怎麼如今···」看到君逸羽細細的給自己抹藥,嘴中半是埋怨半是調侃的勸慰,她只覺這是今生從未有過的溫暖,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全數化作了柔色。

    「怎麼不說話?對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今天帶佑兒珊兒出去沒帶你,你吃醋了,所以火氣大。」

    「胡說!」看到君逸羽給自己抹完準備把藥收回懷裡,她拿手止住道:「你臉上也抹點。」

    「嗯?我臉上打得很嚴重嗎?應該不會吧,我都沒覺著疼。」君逸羽這樣說著,還是順從的取了點玉澤膏隨便的抹在了自己的左臉上,又似笑非笑的說道:「嘿,你說你要不是吃醋,幹嘛平白這麼大火氣?」

    「你是我皇家的人,又救了他們的命,那些小民怎麼能打你。」君天熙這話有些不盡不實,她分明是忍不住心疼,容不得別人欺辱君逸羽,這才一時按不下火氣。

    「這事兒啊?你看我不掉皮不掉肉的,這不沒事嗎?主要是我救人的方法有些···」君逸羽說到這撓頭斟酌了一下用詞,「特別!那姑娘剛清醒又搞不清狀況,沒準以為我在輕薄她,這也怪不得她。再說了,人家也不知道我姓君,沒掉我們皇家的面子,你就放心吧。皇帝陛下該大度點,你可別去找人家麻煩啊。」君逸羽繼續嬉皮笑臉。

    君天熙心內腹誹:「誰給你說皇家顏面了!」她道:「佑兒說你把死人救活了?什麼特別方法?」不論是起死回生之術,還是能讓人誤作輕薄的特別方法,君天熙都有點好奇,之前她只聽了君逸羽挨了人耳光心中就洶湧著火氣,旁的都沒再注意聽了。

    「我哪能把死人給救回來,那姑娘只是沒了氣息不好救罷了,還沒死呢。」君逸羽摸摸鼻子,「至於救人的方法,珊兒她們沒給你說?」

    「他們沒說清楚,你來說。」

    「這,這個不太好說,還是不聽了吧。」

    君天熙難得見君逸羽一臉為難不好開口的樣子,當下更是好奇了,只權威的吐出個「說!」

    「行,說就說吧。其實我就是給她做了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術。」

    「說清楚。」

    君逸羽還真不知道君天熙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習慣,本是想打個馬虎眼的,此時只得說道:「得,我說清楚,你可別大驚小怪啊。人工呼吸呢,就是我捏著她的鼻子往她嘴裡吹氣,幫她回氣兒。胸外按壓術呢,就是我用力按壓她這兒,這是心臟,按壓幫她回復脈息。」君逸羽說得通俗易懂非專業術語,還外帶著手勢在身上比劃,讓君天熙聽了個明明白白。

    君天熙聽完啞口無言,心中暗想,「得,這換誰也會以為是遇見了登徒子,難怪挨打。」卻又有些暗怪,「這是什麼救人的破法門,這人怎麼可以對人家姑娘···」

    君逸羽見她又沒了言語,用腳趾頭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當下故作苦臉道:「我就說了不說的吧。你肯定和那姑娘一樣把我當登徒子了,有損我濟世救人的光輝形象,我冤枉呢。」

    「少來!」君天熙斜睨他一眼語中帶著輕笑。

    君逸羽見她情緒好轉這才放下心來,正好看到君天熙右手旁的盒子,拿來打開見是自己那只「豬八戒加匹諾曹版」面人。「怎麼在你這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珊兒找你獻寶。」君逸羽搖頭失笑,又左右張望道:「對了,他們倆給你也做了一個,你的呢?沒給你?」

    「這個」,君天熙強忍著再次看到「豬八戒匹諾曹君逸羽」的笑意,從身後摸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君逸羽,「這是你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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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嗯,像嗎?」君逸羽將「面人小天熙」從盒子裡拿了出來,比劃對照著君天熙道:「我覺得還成,那師傅手藝不錯。」

    「沒想到你還擅長丹青。」藏著掖著,也不知你還會多少東西!君天熙從君若珊手裡拿到了原畫,寥寥數筆就勾勒得栩栩如生,可見畫技不凡。只是眉宇間的氣質絕然不同,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畫畫啊,小時候看我娘親畫,我沒事跟著學過幾筆,後來在師門閒著的時候也畫過,只能說會畫,說不得什麼擅長的。」君逸羽倒真不覺得自己這幾筆有什麼了不得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畫中不自覺的就添了前世的筆法,只這一個「新」字就讓人覺得眼前一亮、頗為不凡。「嘿,你倒是說說,喜歡嗎?」

    君天熙點頭,「不錯。」

    「嘿嘿,這還差不多,不枉費你家兩個小東西一片孝心,出去玩兒還想著你,你就偷著樂呵吧。唔··不過照我說啊,它比你本人漂亮多了。」

    君天熙本是饒有興味的聽著的,此時忍不住挑眉道:「怎麼說?」

    「你看,這小東西是笑著的,笑得多好看啊。你的臉成天是這樣的」君逸羽面色一板擺出了君天熙一貫的冰山臉,旋即又笑道:「你說是不是它好看些?」

    君天熙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那眉目間的不同也不用問了,他就是故意的!「君逸羽,你真放肆!」

    君逸羽看得君天熙眼中的笑意,自然知道她沒真生氣,卻是順勢拱手道:「得,得,您今兒個脾氣不好,我不開玩笑了,我去給皇爺爺問個安,就得回家吃飯了。不過說真的,沒事多笑笑,對身體都有好處。對了,沒事別拍桌子拍椅子了啊,你那手上了藥,一個時辰別沾水就好了。」君逸羽說著離了羅漢床就要走。

    「慢著!」

    君逸羽訝然回頭,「怎麼著?陛下要我磕頭請罪?」

    「少貧嘴!」君天熙起身道:「萱兒這兩天沒見你,嚷嚷著要見你好幾回了。」

    「不會吧?」君逸羽滿臉的不相信。

    君天熙終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怎麼不會?她跟你比跟誰都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珊兒佑兒也是的。」

    君逸羽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來這回是真吃醋了。」

    陪君若萱玩笑一陣,又去皇極宮看了君承天,饒是君逸羽快馬回家,回得翼王府時也到了戌初時分。

    「大少爺,您怎麼才回來啊?您快進去吧,王爺他們都在憫農堂等您吃飯呢,大夫人都派人來看過好幾次了。」門房老周迎了上來牽了君逸羽的馬,他口中的「王爺」自然是翼王,而「大夫人」指的是蕭茹。

    「還等著我幹嘛?我這也不是頭一回回來晚了,以前等不著不都會先吃的嗎?」

    「王爺王妃都說了,這是大少爺回來的第一個大節,非得等著少爺你一起全家吃個團圓飯不可。」

    「團——圓——飯——。」君逸羽三個字說得感慨無限,一則前世是孤兒的他從來與這詞扯不上邊,二則老人期盼閤家團圓的心思可見一斑。離家十年,於情於理,他這一年半載怕都是離不得這個家了,「行,我知道了,老周叔,我自己過去就好,您先回吧。」

    離著憫農堂兩丈遠君逸羽就聽到了君康舒調侃的聲音,「阿羽,行啊你的,今兒又玩什麼了,這麼晚才回來,比你叔父我還回得晚。」

    君逸羽抱拳進門,「是我不對,爺爺奶奶,爹爹娘親,叔父叔母,飛兒翔兒,諸位久等了。」

    「阿羽回來啦,來,坐,坐,我們開飯。少聽你叔父瞎起哄,天天不歸家,正事也不幹,他知道什麼。」翼王沒好聲氣。

    君康舒吃癟笑著瞪了一眼君逸羽,又聽翼王妃說道:「康舒你還真別說阿羽。他今兒陪著珊兒佑兒玩了一天,剛把他們送回宮,回來晚了也沒什麼不應該的。」言下之意就是君康舒不該回得晚。

    「阿羽帶著他們出宮了?沒帶上羽林軍護衛?」君康舒是羽林軍統領,若是有羽林軍護衛皇子公主出宮,他自然會知道的,可今兒全沒那回事,這由不得他不吃驚。

    「你侄兒一個人打敗了十個羽林軍,他的武藝能護好他們,就沒帶護衛了。」王妃笑瞇瞇的言語中頗為自豪。

    君康舒偏頭從身側的長孫蓉口中問清了緣由,這才笑道:「好小子!我道你前兒個怎麼和韋朝於強他們比了場武,原來是這樣!這幾天我營裡的兄弟們沒少說起你,還有些好奇心重的拐著彎的想從我這打聽你。嘿,阿羽,你再給我好好說說···」

    君逸羽擺手道:「餓死我了!吃飯吧!叔父,也就那麼回事,沒什麼好說的。你們羽林軍武藝挺好的。吃飯吃飯哈。」

    「你說他們武藝好,那你一個人打贏了他們十個,又該怎麼算?好小子,你這是裝著謙虛,實則是自誇啊!」君康舒還是不放過,玩笑道。

    君逸羽哭笑不得的搖頭,「叔父,我可沒這意思,是你想多了,你這不胡攪蠻纏嗎,我這兩天沒得罪你啊。」

    君康舒瞪眼道:「你怎麼不得罪我?你前天和那些小子打了一架拍拍手就走了,苦了你叔父我在營地沒少被他們煩。」

    「不會吧!」

    「怎麼不會!你叔父我是編瞎話的人嗎?」君康舒繼續瞪眼。

    君逸羽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君康舒半響,這才戲謔的說道:「您啊?瞧著還真是!」

    君逸羽這一招,把憫農堂上上下下都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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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這臭小子!大哥大嫂,看看你家阿羽,沒大沒小的,你們還不給管管!」

    君康逸和蕭茹還止不住笑意,還是王妃笑道:「行了,行了,康舒,你們兩叔侄半斤八兩的,誰也別說誰。好好吃飯吧。」旋即她又笑著對翼王喃喃道:「這倆叔侄,每回同桌吃飯都要鬧出兩個笑話。」

    「那也是康舒招惹阿羽的。」翼王吹鬍子瞪眼哼哼兩聲,老人偏心孫子偏心得厲害。

    君逸羽笑著看了君康舒一眼,他這叔父老惹得翼王不滿意,都被翼王挑毛病挑習慣了,此時只偷偷瞪了他一眼,君逸羽笑意加深,這才幫腔道:「爺爺,叔父和我鬧著玩,給你和奶奶逗趣呢。」

    「他?」翼王不滿的瞥了君康舒一眼,「成天不幹正事還不歸家,他能有這份孝心?阿羽你就別替他說話了。」

    聽得這話,君逸羽只能對君康舒聳聳肩,愛莫能助了!君康舒也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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