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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文 / 澹台扶風

    這麼久的功夫,阿富早已找了馬車來,君逸羽放聲招呼道:「好了好了,猴孩兒們,咱們該上車去碧波湖了。」

    「哥哥,你才是孫猴子!給我拿著面人,別拿壞了啊。」君若珊說完,把手中的面人都塞到了君逸羽手裡。

    君逸羽看著手中一下多出來的花花綠綠的面人哭笑不得,看到君熙佑手中還寶貝似的拿著幾個,當下道:「這面人可是能吃的,你們不吃?」

    「啊,這能吃嗎?不要,這麼漂亮,我才不吃呢。」

    「那你們給我做的這個難看,你們吃了?」君逸羽搖晃著手中的「豬八戒加匹諾曹版面人君逸羽」

    「也不要,這麼好玩,我還要帶給娘親看呢。」

    啼笑皆非的君逸羽望向君熙佑,擺著手中的「豬八戒加匹諾曹版面人君逸羽」道:「佑兒你呢?不把難看的哥哥吃了?」

    君若珊對君熙佑擠眉弄眼,君熙佑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只道:「佑兒不吃哥哥。」

    君逸羽無奈的聳聳肩,眾人都在偷笑,好在陵柔想得周到,早準備好了錦盒,當下走上前來一個一錦盒的放好了。

    「還是陵柔周全,還買了錦盒,不然我這麼大個人拿著這一堆面人,非得把臉全丟在這大街上不可。」

    陵柔臉上還殘留著笑意,聽得他的話,只用她倆能聽到的聲音輕聲打趣道:「也不知道上次是誰在東市當街玩撥浪鼓,現在這麼點事兒我們家少爺就知道丟人了,真是難得。」

    君逸羽撓頭打了個哈哈,又拿了錠銀子給那面人老伯,道了聲「打擾了」,就在那老伯的千恩萬謝中走了。

    千落傾茗主僕和君若珊君熙佑姐弟上了馬車,阿富這才走到君逸羽面前雙手奉上木牌,「少爺,東市的羽記馬車行的掌櫃一看到這個牌子二話不說就安排了馬車。準備馬車的時候,管事去了一趟後堂,引出來一個人,那人給了小的這份名帖,說要我親手交給令牌的主人。」說到這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名帖恭敬的遞給了君逸羽,又估量著補充道,「少爺,奴才見車馬行的管事對那人很是恭敬,許是···」

    阿富話沒說完就被君逸羽擺手止住了,「阿富,我知道了,不用說了。」

    拿到那份名帖時君逸羽心中就有了猜想,此時打開帖子看到是邀約自己明天午宴去歸思樓,看到那署名的「秦」字,君逸羽哭笑不得的嘀咕道:「還真是秦叔啊,他怎麼找到這來了?」旋即他打定主意對阿富道:「阿富,你去還車時就說木牌主人離開玉安了,不能去赴約。」

    阿富候在一側見到君逸羽的反應,猜出那人怕是與自家少爺有故,也不多問,只老實說道:「少爺,那人似乎知道你會推辭,他說你要是借口不去,就要奴才告訴你,你師傅有東西要他帶給你。」

    「什麼?我師傅?!」君逸羽一時驚訝的反問一句,自語道,「秦叔啊秦叔,你還真是好本事,怕我躲著你,還拿出我師傅這面大旗,你這是有備而來啊。師傅出去好幾個月了,想來也該回靈谷了。秦叔一向不虛言,莫非師傅還真有東西要給我這徒弟?」旋即他對阿富說道:「阿富,你去還車時就說我應他之約了,明兒午時歸思樓見!」

    騎行在馬車一側,聽著車廂內不時傳出的歡笑聲,君逸羽的心情也頗為爽朗。看到身側的陵柔若有所思,當下他說道:「陵柔,你是不是在想羽記馬車行的事?」

    想到君逸羽有事瞞著自己,陵柔心中有些悶悶的,卻搖頭道:「少爺不說自然有少爺的道理,奴婢理會得的,奴婢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說了別自稱奴婢的,今天好好玩,別想了。前因後果的解釋起來太麻煩,你若想知道,明天和我去見見就知道了。」

    「少爺不用特意說給奴婢的。」

    「沒事,我和你還需要什麼秘密,你明天只管隨我去就是了。」

    君逸羽說得隨意,但那話語中毫無保留的信賴卻滲進了陵柔的心裡,當下她心中感動,面上勾起了一個甜美的笑弧,「謝謝少爺,少爺你真好。」

    君逸羽擺擺手笑道,「你聽她們在車裡說得高興,你也進去吧。眼看著這太陽越來越大了,你細皮嫩肉的,若是在這曬壞了,那我就罪過了。」

    「少爺,奴婢哪有你說的那麼嬌貴。」

    「是了,我家陵柔外柔內剛,更是冰雪聰明,你看你這騎馬才學了幾天,就要比阿富他們騎得好了。」

    「少爺——」聽得君逸羽調笑,陵柔嬌嗔一句。

    「少爺說得沒錯,想想上次少爺帶陵柔姐去東市,陵柔姐還不會騎馬,少爺特意乘了馬車,今天就能騎得這麼好了,不知有什麼訣竅,也來教教我們啊。」富貴吉祥四人中最活躍的阿祥也來湊趣。

    「阿祥,你幫著少爺打趣我,少爺治得了你,我就治不了你嗎?」陵柔淺笑著威脅。

    阿祥當即求饒「陵柔姐,我錯了,你別啊。」還偷空給君逸羽遞了個求饒的苦臉。

    君逸羽見了哈哈大笑,「陵柔,你可別欺負人,阿祥說的沒錯嘛。」陵柔瞪他一眼,君逸羽輕笑著搖頭,眼角正好瞥見君若珊掀開車窗竹簾偷看自己,努嘴道:「陵柔,你看她們還偷看我,指不定在說我什麼壞話呢,你去坐車,正好幫我盯著。」

    「少爺,我騎馬真的不要緊。」陵柔哪能不知道自家少爺的心意,當下推辭。

    君逸羽卻是不搭理,逕自叫停了馬車,見陵柔不肯老實下馬,他一個縱躍上了陵柔的馬背,將她橫抱下馬,強行塞進了馬車內,「這麼

    麼大的太陽,你要是騎馬曬壞了,我娘親該說我欺負你了。」陵柔身不由己,只能無奈的依了他,聽到富貴吉祥四人的竊笑,又忍不住臉熱。

    「少爺,你對陵柔姐真好。」阿祥道。富、貴、吉三人也出聲附和。

    「少囉嗦,少爺我對你們不好嗎。」君逸羽翻身上馬笑罵一句,扭頭對車伕道:「起行吧。」

    這架羽記車馬行的馬車雖比不得王府車駕的規制,倒也寬大舒適,坐上十來個人是綽綽有餘。那車把式也是車行駕車的好手,聽得君逸羽吩咐,便要揚鞭起行,卻聽車廂內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且慢駕車。」

    只見千落揭開門簾走了出來。

    「千落,怎麼了?」

    「我想出來騎騎馬。」

    「哦?你會騎馬?」問出這句,君逸羽就知道自己錯了,華朝胡風甚厚,騎馬是居家旅遊的必備技能,女子中擅長騎馬的人不少。千落既然主動提了,自然是會騎馬的。看到千落似笑非笑的眼神,君逸羽撓頭道:「眼看著這太陽大了,千落你坐車不好嗎?」

    千落笑著道了句「無妨」。

    「那好吧。」君逸羽正要叫人給千落牽過馬來,見了她的裝束,不由得遲疑的指著她的裙子問道:「額··千落,你這樣··真的無妨?」

    千落低頭見了自己天水碧的素面杭綢襦裙,面色一紅,「我··」

    原來在車中,千落從君若珊和君熙佑口中知道了不少君逸羽的事情,又想著他說著知己,卻再沒去過鳳來樓,再遇時卻又言談隨意親近,讓她拿不定他的心思,便想出來騎馬,與他單獨聊聊。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不愛坐馬車啊?也是,這玩意太顛簸了,我坐上一會兒就覺得骨頭疼。來,我帶你。」君逸羽以己度人,有前世平穩的汽車火車的經歷,這古代的馬車饒是他特意做了防震處理也覺得震盪得厲害,他一向是不愛坐的,也就滿以為千落和她一樣坐不慣馬車,當下伸手把她接過了馬上來。

    「你···」千落回過神來時已橫坐在馬上,被君逸羽半抱在懷中了。千落雖是青樓女子,可她身為花魁,出道半年多,那是半個指頭都沒被男子碰過的,此時卻是等同於坐在君逸羽懷中了。

    千落全身僵硬,待要責君逸羽輕薄,卻聽他道:「放心,放鬆點,我騎馬很穩,不會把你摔下去的。」君逸羽自說自話,見她身體僵硬,只當她是橫坐在馬上不放心,完全沒想過男女大防這回事,「好了,車把式,我們走吧。」

    「咱們少爺真有本事,這麼漂亮的小姐就被他抱在懷中了。」阿祥騎馬行在另一側,當下不由得悄聲感歎道。

    「阿祥,別亂說話。」年長的阿富雖然心中同意,卻也不得不出言提醒他。

    阿祥當下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富哥。」

    路人看到一對俊男靚女同馬而行,都投了目光來議論紛紛。

    「快看!」

    「哇,這小公子長得好俊啊。」

    「好漂亮的小姐。」

    「男女當街同馬,成何體統!」這說話人卻是嫉妒的酸溜溜。

    ······

    好在他們此時已行到了安城東南的宣平區,離碧波湖很近了,宣平區的居民大多已經去碧波湖等著看龍舟了,路上行人並不算多,否則這難得一見的現場版俊男美女共馬圖,非得被人圍觀不可。

    君逸羽倒是沒注意聽他們的議論,只是奇怪他們的指點,這些人怎麼一下都往這看了呢?「千落,你說他們怎麼都看我們呢?有什麼好看的?」

    千落早已經害羞的將頭埋在了他懷裡,聽得他的疑惑語氣不似作假,當下暗自咬牙,這人怎麼都不知道男女大防啊!「你,你還不快放我下來···」

    「什麼?!」千落聲若蚊蠅,君逸羽沒聽清,低頭將耳朵湊近了她嘴邊。

    君逸羽這一低頭,千落正瞥見馬車上揭開簾子捂嘴偷笑的君若珊,臉都急紅了,「放我下來!我回去坐馬車好了。」

    「為什麼?你不是要騎馬···」君逸羽不解的低眼,看到千落堪比熟龍蝦的臉色,這才茅塞頓開,「啊!千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忘了···」君逸羽顛三倒四的解釋著,手忙腳亂的連忙躍下馬來將千落放了下去,「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的···」

    馬車上君若珊見了這一幕忍不住撲哧一笑,還拿手指刮著臉蛋羞君逸羽,君逸羽一個橫眼,似是在說再笑就不帶你玩了,她這才老實的收回了頭。

    千落丟下一句「沒事」逃跑似的進了馬車,心中暗自羞惱,「本想問的話一句沒說,還白白被他輕薄了一番,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毫不自知,還滿臉無辜。啊,這人真是的!」

    君逸羽無奈的聳了聳肩,前世和女生朋友摟摟抱抱太多,今生和易清涵也是廝混得很熟了的,他是真的忘了自己現在的男子身份了。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嘛。

    君逸羽一行入得碧波湖地界,越往前越是人山人海,車前車後陸續還有成群結隊的遊人趕來,距離龍舟競渡還有半個多時辰,碧波湖池畔已很是熱鬧了。

    君逸羽早就派人安置好了觀賽的綵樓,以翼王府的招牌,自然是在絕佳地段。

    「給大少爺請安!」

    看到跪地的一眾王府僕從侍衛,君逸羽愣愣的看了阿富一眼,看到他同樣懵懂的眼神,這才道了聲「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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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叔,你怎麼來了?」君逸羽口中的「劉叔」是翼王府護衛副統領劉剛。翼王府的衛士都是承天帝欽點的軍中精英充任,素質堪比天子親軍。劉剛三十五六的年紀,能身居護衛副統領一職,武藝很是不俗。

    君逸羽平素出門連小廝都不愛帶,更別說護衛了,劉剛和他的接觸並不多,此時聽他說話客氣,當即受寵若驚的躬身道:「少爺太客氣了,直接叫卑職劉剛就好。回少爺的話,王妃和夫人們來看競渡,卑職負責隨行護衛。」

    「哦」君逸羽嘴中應了,心中卻是納悶,之前探過她們的口風,不是不來的嗎?

    千落在傾茗的攙扶下,下得馬車,蓮步輕移來到君逸羽身旁,看到眼前場景便道:「王妃在此,我就不···」

    君逸羽聽得她言語中的告辭之意,不待她說完便笑著打斷道:「什麼王妃不王妃的,就是我奶奶來了。老人愛熱鬧,你去正好,我保證不會少你的座位。」

    千落有感於他的善意,卻尤覺不妥,「可···」

    君逸羽擺手笑著不讓她開口,又對身邊的君若珊、君熙佑招呼道:「傻站在這幹嘛,還不把千落姐姐請上去?」

    「哦——,領命——」君若珊調皮吆喝著拖長聲調,跑到千落身後推搡著,「千落姐姐,快,我們上去。」

    「千落姐姐,我們走。」君熙佑也來拉扯千落的衣袖。

    「唉,別急。」一路同行,千落和他們小姐弟兩個已經熟稔了起來,當下對他們無可奈何,只能瞪了一眼君逸羽這個始作俑者。千落風骨天成,傾國傾城的容貌,本就生得極美,這一眼端得是風情萬種。饒是侍立在君逸羽身後的劉剛一向穩重,此時也看呆了,搖了搖頭才穩定了心神,更別提其他人了。

    君逸羽視而不見,只竊笑著抬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看千落在推搡中無奈的抬腳上了樓,君逸羽招來阿富小聲道:「阿富,你知道衛國公府的花樓在哪吧?你去看看,若是許公子在那,你就把他叫過來,就說我給他約了佳人。」

    阿富瞠目結舌,感情自家少爺這麼慇勤,不是自己有意,而是給許公子牽線,這還真是···心中想著,阿富口中卻是答應得毫不含糊,「是,少爺。」

    「少爺,你對千落小姐抱都抱了,怎麼還···」阿富能忍耐著不問,阿祥卻是按耐不住的問了,阿貴和阿吉也眼巴巴的看著,顯然也是不解。

    「去!胡說什麼!那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許再說了!」

    阿貴和阿吉幸災樂禍,阿祥撇撇嘴嘟囔道:「男女大防,這也能忘。」

    君逸羽聽了無奈的撇了撇嘴,他總不能對他們說自己不是男人吧,「好了,我們上去。」

    陵柔知道君逸羽的身份,倒是理解他的一時忘形,看他吃癟,也忍不住掩嘴偷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扶風的朋友們都陸續回來了,過兩天扶風要開始聚會期了,到時候就不能天天閒著寫,不能一天兩更了,大家見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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