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文 / 澹台扶風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許公子在你的書房等你,這都換了好幾盞茶了。」陵柔在羽園門口張望,好容易見到君逸羽,急急迎了上來。
「少爺,奴婢聽你說過許少爺是你好友,所以讓他去書房等你,這樣顯得親近,沒做錯吧?」
「沒事,沒事,陵柔把我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哪會有什麼錯?你就放心吧!辛苦你啦!」陵柔在君逸羽身邊,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善,卻還總擔心有漏洞,君逸羽見她那瞎擔心的可愛樣子,親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君逸羽時不時的親暱動作,這些日子下來,陵柔卻也有些習慣了,倒還不至於臉紅,「少爺,你快進去吧,許少爺來了快一個時辰,都該等著急了。」
羽園,書房。
君逸羽平素讀書多且雜,古代得書不易,但以翼王府的底蘊和君逸羽的身份,他這書房的藏書含金量十足,讓許浩軒這個刺史公子都看得羨慕不已。書房裝飾清,各種器具擺設,不難看出主人家的富貴,古今名家字畫也是不少,但低調而不飾張揚,
讀書品茶,若是平日,君逸羽這書房自然會讓許浩軒樂在其中,可他今日有事,賞玩半響,眼看著等了快一個時辰君逸羽還沒回來,他可真是坐不住了。
「浩軒兄,昨晚小弟成人之美,讓你與美人夜話,還以為你今天沒空來找我呢。」
「逸羽,你去哪了,讓我一番好等,走,快隨我走。」許浩軒無心理會君逸羽的打趣,一見他進來就想扯著他往外走。
「哎哎哎,浩軒兄,你何時成了這急性子了,好歹得告訴我去幹嘛吧?」君逸羽強行扯住了許浩軒,把他從門口拉了回來。
「千落說今晚宴請你,感謝你為她解圍。這都要誤時辰了,快隨我走吧!」
君逸羽打趣道:「這麼上心,看來昨夜許兄和千落姑娘相談甚歡啊。」
「相談什麼!你走之後,我才和千落說了幾句話,她便說自己身體不適,明天宴請你我,就告罪走了。為兄這麼些年去青樓,可從沒受過這種冷落。」
「啊?那你還··許兄,你莫不是對千落姑娘有了淑女之思吧?」君逸羽看著許浩軒迫不及待的樣子,靈機一動,笑得極為古怪,這人莫不是貴公子當多了,就喜歡找虐的受人冷眼,真是古怪。
「我··」許浩軒待要反駁,可被他笑得不好意思,無奈道:「也罷也罷,逸羽你別笑了,愚兄今年有二十了,就是對千落姑娘有了淑女之思,也沒什麼好笑的吧。」
「既然這樣,那你一個人去不更好,還要我去幹嘛。」
「那怎麼成,千落可是要宴請感謝你昨天替她解圍。」
君逸羽雙手一攤,「你就說找不到我,要不說我病了去不了,你全權代表我赴約唄。」
「那怎麼行,為兄昨天可是替你答應了,說你一定去的。」
「好你個許兄,有了美人轉手就把我這兄弟賣了!」君逸羽見許浩軒臉上有了紅色,也不再玩笑,只道:「那千落姑娘太客氣了,昨天不過順手而為,也當不得什麼謝,不過既然許兄有意,做兄弟的怎麼也得支持你啊。」
聽得君逸羽露出答允的意思,許浩軒道:「是是,愚兄知道逸羽你最是夠朋友,咱們這就走吧。」
「別急別急,我剛剛在宮裡蹴鞠了的,你不給我機會泡澡,好歹得讓我換身衣服吧。千落姑娘就在鳳來樓,又不會跑了。」君逸羽心中好笑,前世他男性朋友不少,替哥們拉線的活計也沒少做過。只是浩軒兄這就掉入愛河了?古人還真是多性情中人啊。
「也對,是該換身衣服,不然對千落姑娘不敬。我在這等你,你快去換吧。」聽了許浩軒這話,君逸羽幾想吐血,他都沒怎麼和千落說過話,怎麼就這麼迷上了呢。不過那小姑娘是挺漂亮的,琴藝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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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平康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又是一夜熱鬧。
「逸羽,咱們就不能快點,真誤了時辰了。」
「浩軒兄,淡定淡定,你這樣子,還怎麼吸引千落姑娘啊,拿出點風度來,等會兒自然有我向千落姑娘請罪,保證不影響你鳳求凰,這總可以吧?我這兩晚陪你出來,不知道受了我娘親多少白眼,你好歹得關心關心我吧,太不夠朋友了。重色輕友,重色輕友啊——」說道最後,君逸羽卻是拖長語調,故作感慨狀。
君逸羽雖是打趣,卻也說得在理,許浩軒浮躁一路,總算安定了下來,想他許大公子那也是萬綠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物,那千落姑娘不過一面之緣,好則好矣,但也不能這麼丟份啊。
君逸羽和許浩軒一進鳳來樓,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君公子來了。」
「嘿,快看,君公子。」
「哪個君公子?」
「你不知道啊,君公子說的是翼王的世孫,昨晚在這鳳來樓,君公子···」
「世孫爺昨晚揮毫即就的愛蓮說···」
······
大華百年,京都繁華之地最是不少富貴閒人,平素就愛八卦。不單單是在鳳來樓,自從昨晚君逸羽為千落解圍後,翼王府世孫君逸羽公子溫俊逸,能能武,憐香惜玉的名聲就被傳了出去。雖然才一天,但茶館酒肆議論的人已經不少
少了,到得這事件發生地點鳳來樓,知道的自然更多。
君逸羽今天進宮了,自然不知道外面關於自己的傳言的。許是千落早有交代,他和許浩軒一進門,老鴇就親自迎了上來,說是「千落在樓上恭候多時。」
鳳來樓共有五層,為了彰顯花魁的地位,第五層花魁專有,現在自然是千落的領地。
老鴇親自領他們到了五樓,指了一下宴飲的地點就退了下去。
君逸羽道了謝,只從這老鴇的表現,就知道千落這花魁在鳳來樓的地位,君逸羽心想:「以千落的才貌也當得起,要不也不能一下就吸引了浩軒兄啊,哈哈。」
輕敲門扉,有一個碧衣小丫鬟開門迎了出來。花魁的丫鬟,姿色也是不俗,開口更是伶牙俐齒,「呦,兩位公子,奴婢這剛準備換菜,你們就來了,這可怎麼是好?」
「傾茗,休得無禮!還不快請兩位公子進來。」
「是,小姐。」那叫傾茗的漂亮小丫鬟不甘願的撇撇嘴讓他們進了門來,又關門走回了千落身邊。
這是一個套間,佈置典,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房內的絲竹樂器,琴簫錯落擺放,觀之可喜。層層輕紗珠簾掩映之中,隱約可見東側的臥榻,不難看出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
房中已經置辦好了一桌酒菜,千落站在桌前,一身淡綠羅衫,頭髮只用一根烏木簪子挽著,不復昨日盛裝。昨晚她還上了點淡妝,此時素面朝天,半分脂粉也無,卻是更顯素。天生麗質,她的確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見過君公子,許公子。傾茗無理,千落調#教不周,還請恕罪。」說完,千落福身一禮,極盡優。
昨天雖然見過,但不比今天近在咫尺的對面相處看得徹底。千落的美讓君逸羽眼中閃過一抹驚艷,看到她要大禮致歉,君逸羽急忙上前一步扶起她來。
古人示意不用多禮一般是虛扶一把,君逸羽卻是忘了這規矩,實實在在的扶住了千落。千落雖然身處風塵,但出道就是花魁,一個指頭都沒被男人碰過。此時被君逸羽扶住,她有些微慍的抬頭,卻迎上君逸羽清澈的眼睛,心下釋然。
君逸羽扶起了千落,又退後一步回到了許浩軒身邊,這才說道:「千落小姐不用多禮,傾茗姑娘口直心快,說的本就是實話。原是我等不是,勞小姐久候了。」君逸羽說完歉意的一揖,又向千落身後的傾茗拱手歉意一笑,「傾茗姑娘,莫要怪我浩軒兄,怪只怪我疏懶,讓浩軒兄多等了我一個多時辰,這才誤了時辰,他實是被我拖累的,見諒。」
「沒,沒事。」傾茗害羞的躲到了千落身後,心中暗想:「他是王府公子,貴為世孫,對小姐客氣倒也算了,怎麼還對我這個丫鬟道歉呢?他笑得真好看,都要比上小姐了。」
君逸羽對傾茗致歉,千落也是奇怪,卻道:「君公子客氣了,您和許公子都請坐吧。」
「千落小姐請。」
君逸羽客氣一句,心中納悶浩軒兄佳人在前怎麼一言不發,藉著入座的功夫偏頭一看,卻發現他眼中儘是癡迷。君逸羽怒其不爭,趁千落不注意,偷偷碰了他一下,許浩軒這才回神入座。
「昨夜多虧君公子仗義出手,小女子無以為謝,僅以杯酒相謝。」
「千落小姐客氣,小姐天資卓然,哪容人褻瀆。在下不過是一時手癢,這才上台向小姐借了筆墨,又哪有小姐該謝之處?若要相謝,也該是在下謝小姐昨日借我筆墨,今日贈我佳餚美酒。」君逸羽說完一口飲盡,卻是全然辭了千落的致謝,心中暗想:「古人真是麻煩,原不是什麼事,有什麼好謝謝的。這樣客氣著說話真是累啊,若不是為了浩軒兄追美···這傢伙真是不爭氣,也不說句話,枉費我一番好心。」
聽得君逸羽此話,千落暗自挑眉,這君公子還真是不同呢。身處青樓,開啟話題是基本功,千落雖是花魁也不例外,當下也不再道謝。酒桌忌諱冷落他人,千落輕啟話題,不動聲色的把許浩軒拉了進來。
許浩軒總算不像個木頭樁子了,君逸羽放下心來,也不再多話,吃著酒菜,心中暗想:「嗯——,要找個什麼理由開溜就好了,留他們多交流交流,省得我在這當大燈泡,我也正好早些回去睡覺。習慣還真是個根深蒂固的東西,昨晚不過少睡了點,今天竟然就在宮裡睡著了,想以前熬夜趕工也是常事。今天也不知為何會夢到熙兒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