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因為恐懼所以動手 文 / 那端米涼
經歷過兩天的無用功後,他們終於明白要在這茫茫山林中找兩個不知是主動離開還是莫名失蹤的人是怎樣一件不可能的事,在不知第幾個人發過牢騷後,胡傑終於放棄了尋找。車隊重新啟程,沒有人再提起那兩個人——他們早已習慣了別離——無論是對親人、對朋友,還是對陌生人。
這幾天果然都在下雨,晚上已經完全看不到星星,春風拂柳的日子裡,細細密密的纏綿的雨悄然灑落,將這次的行程增加了些許涼意。春雨潤萬物,然而在這農田荒廢的時候,這雨帶給趕路人更多的是厭惱。微生焰在空間裡呆了大半年,直接跳過了秋冬兩季,此時看著車窗上細如牛毛的雨絲,生出了一種很奇妙的情緒。
行至一個大轉彎時,車隊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然後是開車門的聲音,鞋子踩踏在路面上的聲音。
微生焰她們也下了車,走到最前方一看,原來在拐角處有幾株折斷的松樹恰好將馬路攔腰截斷,翠綠的松針鋪散在柏油路面,無聲地阻擋著車隊的去路。
車隊的人已經著手搬樹,然而突然有人驚呼著朝車子這邊跑來,場面瞬間騷動起來。
一隻毛茸茸的狼頭從斷松後探出來,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很快一群狼就出現在大家眼前。車隊的人慢慢朝後退,狼群則慢慢向前推,它們充滿野性的眸子將他們鎖定,帶著嗜血的興奮。
微生焰也很興奮,她殺得最多的就是狼了,對這種動物實在熟悉得很,恰好今天還未試煉,她躍躍欲試。
就在此時,一隻寬大而粗糙的手將她推到身後,趙彥的聲音響起:「微生,你到車裡去,這裡交給我們。」微生焰一腔熱情被澆熄,默默退到後面。
淺淺的雨幕中,人和狼的戰鬥開始。
對於車隊中的異能者而言,這些狼原本威脅應該不大,然而邪門的事,這些狼的行動力高出普通狼幾個檔次,而且聰明得很,一擊不中就繞回去再圖戰機。不時有異能者被咬中,雖然不會致命但也絕不好過。微生焰饒有興致地盯著戰局,趙彥讓她搭便車,如果趙彥有事的話她出手幫忙,就當回報了。
然後趙彥就消失了。微生焰一驚,仔細看,有狼似乎被空氣刺穿了身體,瞬間就沒了氣息。嗯,空氣中似乎有不尋常的波動,像是人走路帶起的風,也像揮刀帶出的勁風。
趙彥是隱身異能?
狼群雖凶,但喪屍都打過一撥又一撥的人怎麼會居於下風?很快,狼群被清理了一大半,微生焰覺得領頭的那隻狼很奇怪,不像她接觸過的那些頭狼那麼凶悍,也缺乏一股靈氣。好奇心起,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較前面的地方。
站在相對安全的地方,胡瑤緊張地注視著她的爸爸,然後她的眼睛突然瞇了起來,看著李戰鬥地點越來越近的窈窕身影,她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兩個效力於她父親的男人的臉,閃過那兩張折磨了她一個夜晚的猙獰的臉。雖然其實她並未看見那兩個人的死相,但是……想像中的恐怖,才是最恐怖。
恐懼是件好事,它能讓人不去做出太過腦殘的事,然而過度恐懼卻很不好,因為它容易讓人喪失理智。頂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胡瑤的精神就處於很不穩定的狀態,她很害怕,狼屍和紅色的血液又讓她受到的刺激加深了。她的嘴唇毫無血色地抿成一線,一個陰暗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只要推一推,只要輕輕一推,什麼都解決了不是嗎?
鬼使神差地,她朝前走去,輕輕地、靜靜地,然後用力將微生焰推向了前方。
前方是殺紅了眼的狼群。
由於看得太入神,微生焰被推得一個踉蹌,當她好不容易穩住身子,看到的就是撲過來的灰狼鋒利的牙齒。
「微生!」趙彥大喊出來,身影從空氣中顯露出來。他朝這邊跑來,似乎想要救微生焰,然而誰都看得明白,他來不及。
幾乎是一剎那,透明冰刃就已出現在手心,微生焰下意識地去戳灰狼的眼睛,看在其他人眼裡,就是這個弱不禁風的姑娘被嚇到了,以至於毫無章法地將手送到狼嘴裡。
胡瑤還保持著向前伸手的姿勢,她一雙杏眼很緊張地看著微生焰,心中的吶喊強烈到要噴出來。
死吧,快去死吧。
三秒鐘過去,其他人想像中的微生焰血濺三尺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微生焰預料中的灰狼血濺三尺的情景也沒有出現,事實上,伴隨一聲淒厲之極的狼嚎,那只灰狼竟生生止住了向前撲去的勢頭,夾著尾巴跑了。
在場的人傻傻地看著這極其詭異的一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有幾隻狼趁著這個當口撲倒了幾個異能者,還未咬斷獵物的喉嚨又被接踵而至的異能打退。
頭狼很不滿意地嘶叫一聲,它放下還在與它對抗的胡傑,逕直跑到逃跑的那隻狼身旁,對準它一口咬下去。灰狼嗚嗚叫著,不斷後退。
頭狼跑了,站得興起的胡傑怎麼會罷休?當下扯出兩根籐蔓,籐蔓似乎有靈性,一扭一扭的扭到頭狼身前,像繩子般纏上頭狼,勒進了肉裡。
微生焰已經退到安全區域,她看著手足無措的胡瑤,終於起了殺意。
手心的冰刃悄無聲息地射了出去,胡瑤一聲痛呼,跌倒在地。在她的膝蓋上,一個三根手指粗的血洞正往外噴著血,她的膝蓋骨被穿透,以後只能做個瘸子了。
胡傑聽到寶貝女兒的慘呼,一時大急,連到手的頭狼也不顧了,飛快地跑回來。冰刃薄薄的一片,沒有微生焰的加持,穿過胡瑤的膝蓋就消融了,所以他只能看到一個恐怖的血洞。
「瑤瑤,瑤瑤!你
怎麼樣?別嚇爸爸!」他急忙撕下布條纏在傷口上,為胡瑤止血。
在佈滿灰塵的車旁靜然而立,微生焰很認真地想著,要不要補一刀呢?
然後她很快發現不用她出手了,一隻明顯矯健許多的狼突然撲了過去,在它身上,被掙斷的籐蔓斜斜地搭著。胡瑤擦掉眼淚,看到的就是微生焰之前看到的情景,她尖叫一聲,眼睜睜看著她爸爸的喉嚨被咬斷了……
中年男人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雨似乎又下的大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定好了,週五入v,入v當天三更,謝謝大家的支持,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