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家狗 文 / 那端米涼
這裡是曾經繁華無邊的s市,讓人眼花繚亂的立交橋、失去電源而失去色彩的霓虹燈、原本熱鬧擁擠現在卻只有廢車橫七豎八地佔據的街道……
城市生病了。中了一種名為「喪屍」的毒。朦朧的夜色中,不時可以看到喪屍在街口店舖遊蕩,偶爾抓住一個躲了很久的人,便興奮的張大嘴巴啃食起不怎麼飽滿的血肉,一擁而上的喪屍如可怕的白蟻,瞬間就瓜分掉一個人,而這個人淒厲的慘叫還迴盪在街頭,喪屍們卻已經在尋找下一個獵物。
有人躲在房間裡,守著遲早要吃完的食物;有人已經餓了好多天,冒險外出找食;有人躲在防守嚴密的基地裡,靠著手中的權利心安理得地享受飽餐和讓別人餓肚子的權利。
這就是這個城市的現在。
s市基地,張守仁把一份件摔在地上,暴跳如雷:「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現在!立刻!去把她給我找出來!活的死的都要!殺了最好!」他面前的年輕人低著頭為難道:「對方很狡猾,我們沒有進展。」
「沒有進展沒有進展!已經多少天了,啊?一群廢物!我養你們有什麼用!廢物!」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槍,充滿爆發力的肌肉青筋暴起,「聽著,再給你24小時,如果再連她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你就去死!你們小隊也別想再保持!」
年輕人抬起頭,剛毅英俊的臉上有些不滿,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然而又馬上閉上,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年輕人轉身離開,背影一如往常般剛毅。
張守仁重重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煙霧遮住他的臉龐,遮住他的表情。
……
走出戒備森嚴的辦公室,年輕人輕車熟路的走回自己宿舍,這是一間兩房一廳的房子,位於軍官宿舍樓,原本,一定軍銜的軍官是配備**小樓和勤務兵的,但末世之後,為了軍官們的安全,基地將他們集中到一兩座樓進行重點保護。
年輕人的房間很乾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張書桌,四張椅子,桌上放著兩本書,整齊地貼著桌沿,除此之外,客廳裡別無他物。
一人坐在椅子上,看得出她很放鬆,姿勢隨意但隨時可以起來戰鬥。她穿一身和年輕人無二的綠色軍裝,軍人的冷硬氣質在她身上顯露無疑,漆黑長髮簡單紮在腦後,不會遮擋視線。
年輕人在她面前站得筆直,雖是與在張守仁辦公室一樣的姿勢,卻明顯有些不同,彷彿剛才的他是機器,現在的他卻是有血有肉的人。他目光炙熱的盯著椅子上的女人,眼裡有崇敬,有驕傲,還有滿滿的信任。他看著面前這個一手將他們帶出來的軍方傳奇,隨時準備為她去戰鬥,為她去死。
女人一直在把玩小刀的手停下,抬頭看著年輕人:「翔子,不坐嗎?還沒站夠?」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左眼下的藍色符紋冷艷逼人,不是百里醉還有誰?
被她稱作「翔子」的年輕人笑笑,剛毅的臉因為他撓頭的動作而顯得有些孩子氣,他依言坐下,軍帽順手放在一旁。
「姐,我們動手吧。張守仁被逼急了,狗急還會跳牆呢,我們不能給他咬我們的機會。」
百里醉挑眉,「馴狗要慢慢馴。」
翔子不贊成:「但張守仁不是狗,是狼,養不熟的狼啊。」
百里醉向後靠在椅背上,「獨狼沒有什麼威脅,呵呵,狼?最多是一條忘恩負義的狗,一條該死的家狗!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翔子拍胸脯:「姐你放心,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現在基地裡的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姐你回來了。」
百里醉輕笑:「那就動手,明天晚上。」
「姐,不馴狗了?」翔子一喜。
「不馴了,咬了主人的狗留著幹嘛,難道真像你說的那樣,要再給他咬一口嗎?」百里醉站起來,直接從窗戶跳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焰,我要給你一個,最安全的環境。
夜深了,拉著厚厚窗簾以防止被狙擊的張守仁辦公室裡,煙灰缸已經裝滿了煙頭,張守仁黝黑的手抓向桌上電話,思慮良久,撥通一個號碼:「幫我盯著張翔,我總覺得他有問題。對了,百里醉交給你,不要活口。」
「是,首長。」電話那頭的人乾脆的應下來,等到張守仁掛了電話,那個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男人嘲諷的大笑起來,在他身旁,百里醉同樣嘲諷的勾起了嘴角。
張守仁又掃到了地上的資料,頭大的皺緊了眉,地上的資料,每一頁紙就是一條人命,都是他的得力臂膀,卻在這半年裡陸續死亡。這種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法以及兇手毫不掩飾的痕跡,都讓張守仁悲哀的發現那個惡魔來了。
他深吸口氣,想要保持冷靜,卻又在下一秒將桌上的件全部掃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百里醉,幹嘛總咬著我不放!
他心裡清楚得很,百里醉完全是清理的態度,就代表她已經知道了那件事。他歎氣,如山如鐵的身體竟奇異的有些佝僂,他有些焦躁的再次抽了盒煙出來,熟練的點上……
身側有猛虎,寢食難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