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魏央落水 文 / 十七帝
魏央瞧著人來的差不多了便準備開席,幾個丫鬟先給眾人上了茶,魏央則在這當口客套了幾句,無非是感謝各位前來,不嫌寒舍飯粗之類的,魏央生日在冬月,花敗了雪未下,遊園實在無甚可游,是以這歷年生辰都只能請大家吃吃飯,飯罷了遊戲一番也就散了。
冀鐔趕到魏府的時候,菜才剛剛開始上,聽見小廝報「世子駕到」的時候在場幾人皆是一愣。
魏央只覺得又是歡喜又是惱怒,歡喜他終於來了,惱怒他先前不肯理自己。
四公主則是想著表哥怎麼會來這裡,莫不是知曉了自己也來了跟著來的?轉念一想定然是魏央這個賤蹄子偷摸給表哥下了帖子,當真是不要臉,總要給她點厲害瞧瞧。
冀璟只覺得冀鐔此時前來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浮了茶同魏然說著話,並未起身去迎。
趙憐兒則是在冀鐔進門的時候眼前一亮,好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濃眉長眼,高鼻薄唇,聽說還是鎮南王府的世子,說起來嫁個世子可比嫁個皇子好多了,將來世子一定是王爺,皇子可不一定是皇上,自己還得和一群女人爭寵,太划不來,不如嫁個王爺一生一世寵著自己的好。
冀鐔未曾注意到這在場眾人的神色,只一心盯著魏央,抿了半晌了唇不知說什麼好,只好喃喃吐出一句:「魏央,你……生辰快樂。」
魏央見冀鐔半晌只吐出這麼一句話來,五內更是鬱結,只說了句:「勞世子掛念,不知世子前來,不曾遠迎,實在失敬。」
冀鐔見魏央這般不冷不熱的態度,懷裡的釵子是掏出來也不是不掏出來也不是,只好先行坐下,前幾日蘇晉去了外地,還不曾趕回來,冀鐔不知與誰說話,只好坐在一旁看著魏央。
「表哥!」四公主悄悄走到冀鐔身邊好一陣兒都沒被他發現,不禁有幾分惱怒,「表哥今天怎麼來了,聽說魏小姐不曾給表哥下過帖子。」
「聽說魏小姐也不曾給公主下過帖子,」冀鐔面上淡淡的,話語裡皆是疏遠的意味,「臣前來和公主一樣,都是為了給魏小姐祝壽。」
「我聽表哥剛剛叫她魏央呢,表哥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熟了?」四公主一張小嘴撅得老高,「表哥不會對她有意思吧,她不過是尚書的女兒,雖說是個嫡女,到底也不值幾個錢,能叫人看得上眼的無非就是她是蘇家外甥女,可是蘇家長女故去多年,蘇家還能和她有多大干係,表哥你……表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冀鐔避開四公主在自己眼前晃蕩的手,雖然都是皓白如玉,偏偏魏央的手就是讓人有牽在手心裡保護的**,別人的就不行,冀鐔偏過頭,目光一直粘在魏央身上,只說了一個字,他說:「會。」
四公主聽見這個字的時候只覺得莫名其妙,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句什麼,氣得跺了腳就轉身走了。
菜已經一道道地擺了上來,照著生辰該有的規格,比著魏央嫡女的身份,孫姨娘準備得分毫不差,不見奢靡,亦不叫人小瞧。
因著天氣寒冷,孫姨娘還特意一人備了一個小鍋子,令叫丫鬟們將蔬菜和肉切片,供眾人涮著吃,肉片在滾燙的水裡滾過一遍甚是鮮嫩可口,一行人吃得大快朵頤皆出了一層細汗。
「這冬日雖說是萬物蕭條,但是涼亭當風,假山流水,去了那些花草的羈絆瞧起來倒也別有幾分美,不如咱們往小花園裡逛一逛,消消汗也是好的。」四公主放下筷子,往台下掃視一番說道。
魏傾自有了攀附二皇子的心之後,見了皇室中人五一不想上去討好一番,是以這廂四公主話音剛落,魏傾便施施然起身,微揚的唇角如同含了一朵開得正好的花,「果然四公主見識廣,從前咱們瞧著這枯籐老樹的竟是沒有瞧出半分美意,今日得四公主一言,確是往日只顧繁華,忽略了這些質樸的美呢。」
趙憐兒瞧著四公主像是個可以為她引薦好男子的人,也存了幾分交好的意思,掐著嗓子笑了一聲,方嬌媚地說了一句:「可不是,四公主不僅長得漂亮,內裡也是錦繡萬分,果真是世人說得好,腹有詩書氣自華呢。」
四公主瞧著趙憐兒那副濕漉漉的蛇一般看見誰都想貼上去的樣子就是一陣噁心,隨意地揮了揮袖子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們就一同去吧,也省得擾了二哥和表哥說話。」
這群鶯鶯燕燕們那裡敢拂四公主的意思,當即便起身隨著四公主往外走,魏央本不欲去,可是總不好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四公主的話一出冀璟和冀鐔自然不好再跟著去,自己也樂得躲他們倆遠一點。
剛剛一身的細汗,被這冷風一吹開始還覺得涼爽得很,沒一會兒就覺得寒風刺骨,若不是礙著四公主興致勃勃,想來在場的人都恨不能回去縮在炭盆旁烤一會兒。
趙憐兒的手已經凍得發紫,卻還是強打著精神陪著四公主逛,時不時地說幾句話來討四公主的歡心,偏偏四公主就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魏央只隨著眾人往前走,一開始還是興致了了,不一會兒便覺得這天高風冷,倒真有幾分蕭索的美,不一會兒就落在了人群後面,這時候公主身邊的小丫鬟跑過來告訴她,公主等人在前面不遠處的小池塘處吟詩作對,叫她快些走。
魏央不疑有他,抬腳便走,快到的時候卻突然覺得不對,這池塘處,好像很是寂靜,不像有人的樣子,魏央行至拐角處的一個假山處,突然便轉了身子往回跑,誰知那丫鬟竟然是有武功的,一個翻身便躍上前去摀住了魏央的口鼻,拖著她往池塘處去。
魏央掙脫不得,拚命掙扎也呼不出聲響,手腳亂撲抓住了一塊東西便拚命攥緊,突然覺得身子一涼,自己已經被那丫鬟扔進了池塘裡,魏央剛想呼救,張嘴便嗆了一大口水,越掙扎
便越往下沉去,魏央只覺得眼耳口鼻都被鋪頭蓋臉的水封住,氣息越來越沉,思緒也慢慢脫離了現實。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如今江水仍流,天地未覆,君卻要我絕!」
「你這妖孽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朕與前皇后的誓言怎可由你玷污!」
「前皇后?是了,我尚存人間,皇上就對我姐姐動了心思,我屍骨未寒,皇上就要中宮易主,好一個姐姐!好一個夫君!好一個天下在側,伊人在懷!」
「你這妖孽,還是乖乖受死吧!」
……
自己要死了,烈火焚身,可是,怎麼這麼冷呢……
「在下被人追殺,還望二小姐一救。」
「魏央,你……生辰快樂。」
魏央,魏央,是誰在喚她,好像朦朦朧朧有道光,魏央笑了笑,真好,冀鐔,是你嗎?
「咳咳!」魏央終於吐出一大口水來,冀鐔也舒了一口氣,滿身是水現在才覺得有幾分冷,可他仍舊將外袍脫下來披在魏央身上。
「魏央,你可好些了?」冀鐔瞧著魏央有幾分迷糊,好像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一般,趕忙問道。
魏央睜開眼睛,只看見了一臉焦急的冀鐔,這世間萬物她都看不見,一旁眾人窸窣的聲音她都置若罔聞,她不知道這是前世還是今生,只知道面前這個男子,就是她的心上人。
「真好,」魏央的手慢慢撫上冀鐔的臉,「冀鐔,我要死了呢……」嫡女未央:.
魏央話音剛落,便眼睛一閉手一沉,暈了過去,這時孫姨娘已經得了消息帶人趕了過來,冀鐔將魏央交給魏嵐,囑咐她請個大夫好生看一看,然後便轉過身來,朝著四公主走去,在她跟前立下,低下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公主能給臣一個解釋嗎。」
冀鐔沒有用疑問的語氣,他根本不想要四公主的解釋,若是可以,他恨不能現在就將四公主扔進水裡,叫她也嘗嘗這滋味!
四公主被冀鐔眼睛裡的陰冷嚇到,後退了幾步,靠著冀璟抖著說了一句:「表哥……」
「鐔弟你這是作甚,瞧把落月嚇的,魏小姐出了事情你縱然擔心也不該朝著落月發火。」冀璟攏著四公主的肩,做出一副謙和兄長的樣子來。
冀鐔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去,「啪」地一聲扔出一塊東西來,「公主最好能給臣一個解釋,不然臣只能自己調查,為何臣的心上人無端端掉進了水裡,手裡攥著的是公主宮裡人的腰牌。」
四公主滿心的懼意全都變成了悲憤,心上人,心上人?心上人!魏央她有什麼好,當得表哥一句心上人!
冀璟見一旁的大家閨秀門皆是一臉的震驚,顧不得其他趕忙撿了那塊腰牌打了圓場道:「恐怕這其中還有誤會,說不定是有人挑撥你與落月的關係呢,鐔弟可莫中了奸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