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畢業 文 / 歆忻兒

    曾經認定的事，在經過歲月的沉澱後，變得令當事人都深覺不可思議。

    像當初的他，以為年後復旦大裡定有一個徐言沐。她還信誓旦旦霸道地說：「以後家裡的財務就歸我管咯，我讀金融的，一定會好好理財……」

    年。就像泡沫一樣，水一沖便不見了。青春韶華里，最初說好的。可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我拿著w大的錄取通知書，回著這一走來，最終，我還是敗了……或許說，是贏了，因為我終於選擇了與他不相見，嗯，不相見……

    「媽，w大的……」我走出房間到客廳裡，小心翼翼地拿著錄取通知書給母親看。

    「就去這了？」

    「恩……」低著頭，聲音小到我連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音來。這些年母親一直希望我讀復旦，不知為什麼，這個願望隨著我的逐漸長大而逐漸強烈，或許那裡有著她的故事，可是她一直都絕口不提……

    「去跟你爸說吧！」

    我轉過身，走到父親面前，他一直微笑著對我，絲毫感受不到他的一點嚴肅。「爸，w大的，對不起……」我停頓了一會：「不過爸。這個校也是很好的，我相信您會理解我的……我！我選了中系，沐沐不讀金融了……」看著父親的輪廓。那麼帥氣，那麼年輕，從十歲起，父親就未曾變過他在我心中的模樣，他一直微笑著，時光把他定格成了一張黑白照，而這張黑白照，也一直沒有回答我隻言片語。

    整個屋裡寂靜地令人發慌，甚至，是冷清。我轉過頭，剛好和母親的視線撞上了。我沒有逃避，看著眼前這個撐起整個家的女人，心裡酸酸的，我連她的一個願望都沒有實現，從我十歲起，她就一直拉扯著我，偶爾還要照顧奶奶，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了一條條痕跡。只能感謝上天，父親還有一個哥哥，奶奶伯伯那邊還可以照顧。

    「收拾吃飯吧！」母親的臉色緩了下來。

    「嗯！」我從廚房端出飯菜，母親一如既往地盛了碗飯。

    「老徐，吃吧，女兒考上大了，該高興高興。」母親夾著菜到一碗飯裡，那碗飯便是父親的了。

    其實我很佩服母親，八年了，只要在家裡吃她都會這樣，有時候想，父親在天國一定會很好也很幸福吧，因為即使他已在天國，在地球的這個角落，依舊有著他的家，他的家人，愛人……

    「為什麼？」母親吃著吃著問到。

    「媽，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復旦呢？」第一次，我第一次敢提起勇氣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其實我一直納悶為什麼母親希望是復旦。

    記得那年中考。我以全縣第二的成績考進縣重點高中，親戚那些姑六婆都說我是個清華苗，是，我只能承認最後清華復旦都離我遠去是我對不起母親。雖然復旦是無數可望而不可即的府，然而清華呢？她為什麼沒有強求我去？

    母親安安靜靜地吃著她的飯，沒說什麼，也許她也不想多說什麼了。自父親離開後，她就變得沉默寡言。

    「對不起！」

    「吃吧！也許你有你的追求，我不能強迫你。」母親沒有回答我的為什麼。停頓了一下，她說：「過陣我要去出差，可能會久點，那時你應該剛好要去w市。如果你不敢獨自一人我就不去了……」

    「沒事！」我馬上回答，因為我深知她的不容易，出差辦事，也許對她的職業有好處吧！況且都成年了，我可以的。對話就此結束。我們各自吃著飯，彼此的為什麼都沒回答。

    我想，時光會給我們一個詮釋的，一個我們想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