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文 / 猗凡
傅聘婷走了後,連翹仍舊坐在地上捂著受傷的頭部,傅亦然似乎也忘記了要送她去醫院,呆呆的站在一側。倆人良久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我們還是去醫院吧?」傅亦然無奈的出聲。
連翹又疼又鬱悶,「等等,我先去換身衣裳。」
傅亦然的目光再次落在連翹寬大的睡衣上,表情古怪。
仿似是看透了傅亦然的想法,連翹有些憤怒的說:「如果不是你昨晚吐了我一身,如果不是你妹妹臥室的門被鎖住了,我根本不會穿你的衣服!」
「你別生氣,我沒有說你不該,」傅亦然移開視線,「只是你的扣子應該扣好。」
連翹低頭,看到本就寬大的領口扣子掉了一顆,一側雪白的胸部因為她憤怒的呼吸起起伏伏,或許只差那麼一丁點兒,那顆紅櫻桃隨時都會跳出來。
連翹瞬間燒的滿臉透紅,一把攥緊胸口的衣裳,語氣惡劣,「流氓!」
傅亦然張張嘴,似乎想反駁,卻又閉了嘴,「我也去換衣裳了,待會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連翹心情不佳的從陽台收了昨晚曬洗的衣服,夏天的夜晚乾燥,胸的海綿還有一點兒濕涼的感覺,其他的衣服都已經乾透。
連翹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鏡子裡她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是血,看上去非常可怖。
連翹拿開那塊捂著頭部的布塊,之前她也是隨便從亂七八糟的地上撿的,抖開一看居然是女人的抹胸。
連翹有些慶幸,幸好大小姐沒有隨便扔內褲的習慣。
傷口在發跡之上,藏在頭髮裡,連翹用手感覺了下,心知免不了是要縫上幾針了,想想針線穿過頭皮的觸感,止不住的起了雞皮疙瘩。
傷口又開始滲血,連翹不敢再耽擱,快速的脫了上衣。
額上有液體滑落的感覺,連翹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具身體的凝血功能這麼差,心急的往邊上邁了一步就要夠擱在洗浴室的毛巾,豈料傅亦然的睡褲太長,她一腳踩到另一隻腳垂下來的褲腿上,身子不可控制的向前傾去。
連翹驚呼出聲,倒地的瞬間兩手胡亂的揮舞,企圖抓住某樣東西,東西是抓住了,只是連累了更多的東西砸落在地,發出更大的聲響。
連翹覺得倒霉透了!一時半會兒疼的站不起身。
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大喊,「出什麼事了!」
連翹「沒事」倆個字還沒喊出來,衛生間的門已被猛然推開,帶進一室涼風。
傅亦然亮灰色西褲黑襯衫,扣子還沒扣齊全,高大的身形幾乎將衛生間的門堵個嚴實。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一個半裸的女人狼狽的趴在浴室裡。
是的,半裸,白嫩嫩的上半身,一絲、不掛,因為摔倒之時踩著了褲腿而扯拽露出半片屁股。
連翹羞憤欲死,已經氣的說不出話。
傅亦然臉色大變,「匡當」一聲帶上了門。
衛生間的門,自從幾個月前傅亦然為了揍躲在衛生間的傅聘婷踹壞了門鎖就一直沒換。
因為家裡就他們兄妹倆,各自的房間都有專門的衛生間,客廳的衛生間有沒有鎖就顯得意義不大。
傅亦然在客廳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這期間他的胃一直有些隱隱作痛,他曉得昨晚自己被那女人催吐,傷了胃。而空了一宿的胃,早上到現在沒填一點食物,肯定會胃痛。
他曉得那女人躲在衛生間,一定是覺得沒臉見人。
可他又何嘗不是?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免得尷尬,畢竟他是男人,如果任由她自生自滅的待在衛生間,那倆人就這樣僵一天?
他可以選擇離開,但是沒帶她去醫院,他不放心。
傅亦然終於站起身,走向了衛生間,正準備敲門,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連翹換了乾淨的衣裳,臉也洗了,看上去乾淨整潔漂亮,她一隻手用毛巾捂著頭部,另一隻手用黑色垃圾袋拎了一包東西。
連翹在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刻意用手擋了臉,沒有與他目光對視,只是安靜的走開。
「剛才的事我很抱歉,我以為你出了事。」傅亦然覺得應該道歉。
天知道,連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走出來。此刻她有多麼多麼多麼不情願提起方纔的事!
「沒事。」
顯然,連翹並不想多談,可傅亦然卻沒感受到她的腦電波,而是繼續說道:「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我記得,昨晚是你替我換的睡衣,你也看光了我,既然如此,咱們也算扯平了。」
扯……平……了……
連翹瞬間熱血上頭,她現在真的很想……死。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吧。」傅亦然拿了車鑰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連翹幾乎是顫抖著將這句話說完。
「不行,你傷在我家,我有義務。」
連翹覺得現在多面對傅亦然一分鐘都是煎熬,她拿了自己的帆布包,「你沒有這個義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該,還有這件睡衣你應該不要了吧?我替你丟掉。」
「這事你必
必須聽我的,跟我走,」傅亦然態度很強硬,連翹前腳剛踏出傅家,傅亦然就跟了出去。
脾氣倔強的女人對上同樣脾氣倔強的男人。
如果戀愛的話,輸的人十有八、九是男人。
但如果只是一般的關係,那輸的人百分之百是女人。
因為從體力上來講,早就決定了男女的不平等與優劣勢。
倆人到達醫院時,臉色都很臭。
從傅亦然現在所住的地方到達最近的大醫院有十五分鐘的車程,這段期間,倆人無可避免的發生爭吵了。
應該說,從傅亦然強硬的將連翹拽上他的車,倆人就已經火星撞地球了。
下了車後,倆人誰都沒理誰。
急診科的醫生護士給連翹做了消毒,縫針的時候或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醫生故意找了話題與連翹聊天。
連翹疲於應對,醫生見倆人表情都不大好看,遂玩笑道:「小年青就是火氣大,能在一起不容易,別為了一點小事就動手,傷了感情。」
連翹知道醫生誤會了,可這種時候解釋越解釋只怕某些人腦洞大開越會胡亂猜想,索性閉口不言。
醫生大概是當連翹默認了,轉頭善意的勸誡站在一旁的傅亦然,「小伙子,老婆娶回家是要疼的,年輕人沒個輕重,萬一真要是傷了腦子,那後半生還要不要過了啊?」
傅亦然面色一變,估計是和連翹想一塊去了,也沒解釋,轉身開了治療室的門出去了。
「你丈夫脾氣可真不好。」醫生仍舊喋喋不休,「長的雖然好,可是脾氣不好……」
「這種人怎麼可能是我丈夫。」連翹終於忍受不住出聲制止。
好吧,連溫立風那種人都曾是她的丈夫,就足以證明她眼有多瞎,運氣有多壞。別人誤會,
也只能怪她氣場不對,易招渣男。
連翹縫好傷口後,出了治療室,左右沒看到傅亦然,本想乾脆走人了事。
一名小護士看見了她,喊了她一聲,「哎!你老公在那邊藥房排隊買藥。」
離開醫院時,連翹沒有坐傅亦然的車。
傅亦然看向她頭上綁的繃帶,「你確定你這樣子能一個人回家?」
連翹面上不大好看,「我以為你會付我打車的錢。的確,坐公交的話是有些難為情。」
傅亦然看了她一會,在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後,從褲口袋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錢。
連翹捏了捏那疊錢,「來回交通費,營養費還有這幾天的誤工費應該是夠了。」
傅亦然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紫熏並不是這麼斤斤計較小心眼的人,或許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那麼再見。」傅亦然說。
「往後還是盡量避開不見吧。」連翹仍舊沉著臉。
在被男人撞見那麼醜陋不堪的一幕,她還能鎮定的和這個男人交談,她覺得自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傅亦然勾唇笑了笑,「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被人下了藥,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傅亦然就覺得那將會是他完美人生中不可磨滅的陰影,而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就是陰影的一部分。
他本是神壇上的男神,如今到這女人面前,不過是退了皮的土鱉。
這種感覺糟糕透頂!
「那麼一言為定了。」連翹轉身。
剛坐上車,傅亦然的電話就打來了,先說了聲抱歉,而後告訴她,他聯繫不上傅聘婷,如果聘婷找上她的話,請她第一時間轉告他。
連翹聽得出傅亦然的怒火還沒消,這會兒估計還是想算賬。
連翹疲憊的應了。
可電話才放下,傅聘婷的電話就打來了,嘰嘰喳喳吵的她耳朵生疼完全沒重點。
傅聘婷說要去找連翹跟她道歉,連翹說不用。
傅聘婷轉而笑嘻嘻的問她怎麼和她哥哥在一起,連翹說剛巧碰上。
傅聘婷瞬間語氣曖昧起來,連翹態度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聘婷仍舊不依不撓,發揮她無敵的想像力,同時展現自己的大度,「沒關係的紫熏,你承認也沒關係的,雖然咱倆曾經是那種尷尬的關係,但是你和我哥要是發生那樣的事了,我不會因為以前的事就對你有任何的成見,也不會對你不好……」
「我和你哥是清清白白的!」連翹低吼完這句,便掐斷了電話。
剛掛了電話,傅亦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口就道:「你剛才是不是和聘婷在通話?」
「你怎麼知道?」
「她電話一直打不通,就剛才打通了,但是在通話中,我一打你電話也在通話中。她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
「她和你說什麼了?」
「我不知道,不是才說好再也不聯繫的嗎?」連翹憤怒。
她毫不客氣的掛了電話,而後摳出電池,將裡面的電話卡給扔出車窗外。
「小姐,車窗拋物是要罰款的。」司
機不悅的指責道。
「對不起,」連翹將臉埋在手中,心情已經糟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在她有意識的過往人生中她就沒這麼丟臉過,她覺得傅亦然或許將是她一輩子的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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