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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冤家路窄 文 / 猗凡

    越往山下走,雨越下越大,冰涼的雨水刺激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翹冷的發顫。

    她沒想到這才下午四點半,寶林山墓地通往市區的公交車居然已經沒了。

    因為不是節假日,來山上掃墓的人很少,而這種雨天,又是下午,除了她這個*估計也就那個男神經病來這領悟人生來了。

    距離最近的公交站點至少還要走一個多小時,連翹有點懷疑照自己這樣淋下去到達目的地會不會感冒發燒得肺炎。

    她腳步不停,又頻頻回頭,想看看有沒有剛好經過的私家車能好心的栽她一程。

    就這樣又走了一會,一道汽車喇叭聲響起,連翹面上一喜,毫不遲疑轉身,伸出手,想攔下那輛車。

    對面開來的是輛路虎,速度驚人,氣勢凶殘,連翹驚駭不已,速速往邊上退去,可還是濺了一身的泥水。

    連翹抹了把臉,朝地上呸了好幾聲,才將嘴裡的髒水給吐掉。

    這人生啊,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

    那輛路虎擦身而過後,竟緩緩的放慢了速度,而後在五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連翹慢騰騰的走,不懷好意的想,車子出故障了吧?出故障了吧?哈哈……該!

    連翹正在幸災樂禍,那輛路虎卻突然按響了喇叭,起先她還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這前後左右沒有旁人,就她一個在風雨中感悟人生時,她心中一喜,撒著歡兒就朝那輛車跑了過去。

    我就說嘛,這天下還是好心人多,剛才他是沒看見我這個路人,唉,我這小肚雞腸的,怎麼能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跑至近前,連翹拉了拉車門,沒拉動。

    連翹心道這好心人怎麼這麼缺根經呢,門鎖也不知道開一下。

    連翹抬手敲了敲車窗,面上堆上了她自認為最熱情燦爛的微笑。

    然後她看到車窗慢幽幽的降了下去,傅亦然氣定神閒的坐在車內,端的是儀表非凡,人模狗樣。

    「沒有公交了?」

    本來連翹還有些猶豫,但聽傅亦然發話了,遂點點頭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四點半就沒車了。」

    「你沒帶傘?」

    「哦,臨時決定來這裡的。」

    「外面很冷吧?冷的只打哆嗦吧?」

    傅亦然這麼一說,連翹益發覺得冷了,忍不住抱住身子,心道:傅亦然這人雖然表面上挺不討人喜歡的,但實質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啊!

    或許他只是因為我這具身體的原主插足了他妹妹與她未婚夫的戀情對我有偏見,其實他本人是個很好的人。

    「是啊,外面冷死了,冷的刺骨,你看我現在嘴唇都發白了吧?」連翹趕緊的逮著機會博同情。

    「哦,你這種人就該吃點苦頭。」

    傅亦然一臉欠抽的表情,然後一踩油門,嗖一聲飛馳而去。

    「我去!」連翹氣的大罵,「什麼人啦!人渣!」

    「我要收回我剛才的話,那人根本不是外冷內熱,分明就是喪心病狂,噁心的天誅地滅!」

    連翹剛罵完,誰知那輛車又倒了回來。

    連翹一愣,路虎的車窗打開,傅亦然朝外面扔了一把雨傘,雨傘不偏不倚剛好砸她身上。

    連翹疼的「嘶」一聲往後跳開一大步。

    這次傅亦然什麼話也沒說,扔完雨傘就開車走人,那架勢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

    連翹表情不悅的撿起傘,自言自語道:「好吧,好吧,就當他還殘留一點人類的良知吧!」

    十秒鐘後。

    「臥槽!姓傅的,你個敗類!」

    o(╯□╰)o……

    連翹到達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她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這一路走來,她一直舉著傘,胳膊能不酸嗎?什麼?你問她為何要舉著傘?你說撐著傘面的那個卡扣壞了,她若不一直手撐著傘面,難不成由著傘包著頭走路?

    連翹憑著記憶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中放著音樂,三個室友剛好都在。

    連翹推開門後,那三人俱都愣住了。

    連翹憑著記憶,一一打了招呼,「徐美憶,甘盈盈,苗妙。」

    苗妙驚呼一聲,「紫熏,你回來啦!」

    苗妙是大二表演系裡公認的人員關係最好的一個,她長著一張圓臉,眼睛不大,容顏一般,也許就是因為長相普通,加上性格比較憨,所以在美女眾多的電影學院,大家都願意搭理她。畢竟這個社會沒有威脅感的人會讓人感覺比較舒服。

    「呵,你家沒派司機開車送你過來?」

    徐美憶,公認的白富美,為人尖酸刻薄,看誰都喜歡耷拉著眼皮子,自認為高人一等。其實電影學院裡,尤其他們大專班的,有錢人家的孩子一抓一大把,比她有錢的比比皆是,但是她就是天生一股優越感,也不知這股優越感從哪兒來的。

    「聽說你被車撞了,我去醫院探望你好幾次你都在昏迷,沒留下後遺症吧?」

    甘盈盈,全系公認的系花,家庭條件一般,照理說貌美的女子都會讓同性倍感壓力,但紫

    紫熏就是願意和她好,在紫熏眼裡甘盈盈就是一個美麗聰慧,謙讓大度,還有些傻的女孩子,並且她倆同樣的貌美,同樣的懷才不遇。

    連翹禮貌的回應過後,看到自己的床鋪上亂七八糟的放的都是室友們的東西,遂轉頭和她們說道:「麻煩你們將東西收好,今晚我在這睡。」

    說完她拿了換洗的衣服,連翹是在大二下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出的車禍,所以東西一直都還在宿舍。

    她在衛生間內洗簌完畢後出來,看到床上仍舊是亂七八糟的一片。

    甘盈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紫熏,我們一會就收拾啊,你別著急。」

    連翹笑了笑表示不著急,然後拿著飯卡就下了樓,她晚飯還沒吃呢,方才走路耗費了太多能量,現在正餓的要死。

    她剛走,宿舍裡就議論開了。

    「她沒事吧?居然沒化妝就出去了。」

    「你沒看她剛進來的那身打扮麼?灰色的襯衫牛仔褲,還編個麻花辮,笑死個人!」

    「大概是離開電影學院太久,返璞歸真了吧,或許那才是她的本色。」

    寢室內哄堂大笑。

    o(╯□╰)o

    傅亦然回到他位於大華國際的豪宅後,換鞋之時看到一雙倒在地上的女高跟,他眉頭一擰,大聲喊道:「聘婷,聘婷,你給我滾出來!」

    一名二十五六的年輕女子,揉著頭髮從洗澡間走了出來,「幹嘛呀?知道我回來也不要高興成這個樣子呀!」

    「高興你個鬼!我不是在那邊都給你安排學校了嗎?你怎麼又背著我偷偷跑回來了!」傅亦然上前就想扯妹妹的頭髮。

    傅聘婷抱著頭髮哇哇叫,「我什麼時候想背著你了,這不一回來就回咱家了,我若是背著你,早拿著你的錢在外面租房子了。」

    「你若是有這生存能力,我倒謝天謝地了,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就你這糊塗性子,租房子估計錢都會被黑中介騙光!」

    「切!」傅聘婷不樂意的將毛巾往茶几上一扔,抽了茶几上的煙就往嘴裡送,被傅亦然一把拽了出來。

    「吃飯了嗎?」傅亦然將那根煙點上,自個兒抽了起來。

    「沒呢,」傅聘婷又腆著臉抱著哥哥的胳膊,討巧賣乖。

    「打電話叫外賣吧。」

    「不出去吃嗎?」傅聘婷略顯失望。

    「我剛從外面回來。」

    傅聘婷不樂意的嘟著嘴,「外賣沒有現做現吃的爽口,太遠的不外送,就近的幾家我都吃膩了。」

    傅聘婷說話的同時拿起了電話,隨便點了幾樣後,她懶懶的往沙發上一靠,「哥,你什麼時候給我娶個嫂子回來啊?外面的飯我都吃膩了。」

    傅亦然不經意的看向自家珵亮的灶台,「你也是女人,你怎麼不學著做?」

    「那你怎麼不做?」

    「做飯洗衣干家務,相夫教子本來就是你們女人該做的。男人,只要掙足夠的錢養你們就夠了。」

    「不要臉!你誰呀?你憑什麼歧視女性啊?」

    「我是你哥!」傅亦然朝妹妹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後,就跑回了房間。

    傅聘婷氣的呼呼大叫,「傅亦然,我詛咒你!詛咒你明天就結婚!啊哈哈……」

    說到這傅家兄妹,哥哥是恐婚族,妹妹則是結婚狂。

    他倆之所以形成這樣的性格,最主要原因就是傅老爹是個花心男,他們的媽又是個兒女心不重,不負責任的女人。

    父母和平分手,各自瀟灑。

    所以自小缺少父愛母愛的倆兄妹在很早以前就長歪了。

    妹妹長大後變的尤其渴望結婚成家,享受家庭的溫暖,彌補她童年的缺失。

    她從剛滿十八歲就開始相親,一直到二十五歲,好容易有個穩定的交往對象,也訂了婚,結果那喬子蘇卻劈腿了,還上了媒體頭條,鬧的沸沸揚揚。

    而哥哥則是因為父親渣——不相信男人。母親親情淡漠——不相信女人。所以他現在只相信錢和事業。

    長到二十八歲,除了被奶奶逼著相過幾次親,一直沒正兒八經的交過女朋友,若不是他生活健康規律積極向上,奶奶甚至都懷疑過他是不是gay。

    o(╯□╰)o

    傅亦然洗完澡後,剛回到臥室,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一看是助理打來的。

    「老闆,那筆兩百五十萬的款子被提走了。」

    「哦,」傅亦然漫不經心的應了聲,被提走不是遲早的事嘛,這有什麼好報告的。

    「不過不是紫熏小姐提的。」

    「嗯?」

    「取款方是紅十字會,也就是說紫熏小姐將那筆錢捐給慈善機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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