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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文 / 滿地梨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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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知道馴龍黑貂不過是因為開心在喇叭上開了個玩笑,但莫倫卻感覺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悸動和期待,甚至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愉悅和歡喜,在他平淡冷冽的面容下濺起一點點的漣漪,這句話就彷彿一顆細碎的水藍星最珍貴的科羅拉寶石鑲嵌在了心口上。但這份突如其來的奇特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莫倫作為一個絕對理智的戰爭機器這麼多年來在感情上很少發生超出研究所控制的變化,最出人意表的事情就只是前段時間擅自在天網上發表的那段宣言,但之後,他的情緒一直都處於正常範圍內。從表面上看,依然是那個經過了無數次基因改造而成的完美的機甲戰士,聯盟的第一戰神,一個高高在上且冰冷無比的神話。

    甚至是莫倫自己,也從未敢去想,自己會擁有一段電影裡描述的那樣纏綿悱惻的愛情,但他嚮往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只有一點點的溫馨,一個不受聯盟政府掌控的伴侶,過著安安靜靜的生活,那就已經夠了。

    在戰場上,他對每一個細節的要求都近乎於苛刻。然而在生活上,沒有人知道,他的要求其實簡單到近乎平淡。

    微微勾起唇瓣,莫倫建立了私聊通道,把還在放喇叭的馴龍黑貂給叫停下來。

    馴龍黑貂:師父你來啦!~\(≧▽≦)/~

    虐不死你:嗯……

    馴龍黑貂:我連勝三場,手氣太旺了,全都是順風句,真是太爽了!

    虐不死你:……你有仔細看你發的喇叭嗎?

    馴龍黑貂:……等等哦,啊!最後一句話掉了幾個字!我是說今天還要和師父打個痛快,(手動鞠躬)呵呵真不好意思,你沒誤會吧。

    虐不死你:誤會什麼?

    馴龍黑貂:(虛弱狀)沒誤會就好,呵呵。

    虐不死你:把你這三場的視頻發來我看看,最近的重力訓練到達什麼程度了?

    馴龍黑貂:(嚴肅表情)已經有兩倍重力了!師父,我的進步還是很快的吧。每天都累成狗有木有!

    虐不死你:嗯,擂台賽只是晚上,你白天的訓練不要耽誤。排位賽還在打嗎?

    馴龍黑貂:我都累成狗狗了,師父你難道不應該說『徒弟,既然這麼辛苦那就休息兩天,等擂台賽賽程減慢了再繼續訓練』麼?

    虐不死你:……你確定你嘴裡的師父當真是我?

    尋龍黑貂:好吧,我錯了,被師父虐成狗是我最大的榮耀!

    五分鐘後,看完了比賽視頻的莫倫發過來一百來字的戰術點評,給沉浸在勝利喜悅裡的李延年兜頭潑了盆冷水,還尖銳地指出,他的許多動作都過於花哨,觀賞性足夠卻十分多餘,如果把這份精力放在走位訓練上,上次也不會在「竹竿水榭」裡被他虐成渣了。

    馴龍黑貂:師父您確定我是您徒弟?

    虐不死你:→請看我的名字。

    馴龍黑貂:好吧,是我的錯,居然現在才領悟到師父名字的真諦!

    虐不死你:知道就好,隨便開張地圖,我主防禦等著你打,看看你的狙擊水平有沒有提高。

    馴龍黑貂:遵命!

    李延年立刻放心心裡那點不自在,開了張八級的地圖「星羅棋布」。這張地圖是擂台賽官方指定地圖之一,地形選擇的是一顆火山密佈的礦產星球,這個星球是a級能源石的主要產地之一,但因為地形和氣候太過惡劣,通常情況下只有採礦機器人和專門的礦石勘探機甲才會登上這個星球,完成礦產作業。

    大大小小的火山口就好像地獄的業火一樣,猩紅可怖。這些看得見的活火山是可以防範的,在這張地圖上真正可怕卻不是活火山,而是宛如潛伏在黑夜中的變異獸的死火山。死火山本身沒有太多危險,只是鬆軟的火山灰限制了機甲的行動,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深陷在裡面不能動彈。但這些死火山口附近生活的一種名為鼻涕獸的腐蝕性生物,則是更大的危險。

    鼻涕獸顧名思義有著鼻涕狀噁心的外形,它們是單細胞生物,來自於遠古,卻能在火山附近倚靠火山灰裡的營養生存。週身都流淌著綠色或者白色的粘液,一旦沾染上任何金屬,就會在瞬間腐蝕掉金屬的內在分子結構,哪怕是黑隕石在它們的面前也像紙一樣脆弱不堪。不過,鼻涕獸不經常出沒,它們潛藏在火山灰底下幾十米深的地方,若非受到巨大的驚動是不會出來的,但還有一種情況它們會出現在死火山口附近,那就是它們聽到了獸王的召喚。

    李延年一腳踏在火山灰上,身子往下沉,還好反應及時,他運用站立在樹枝上的技巧成功將機甲的雙腿拔了出來,平穩地站立在火山灰上,先看了看地形,一個閃身,躲在了一個死火山口的側面。

    或許有人畏懼鼻涕獸,但他有躲避鼻涕獸的絕招,因此對待這種生物並不怎麼害怕。遠遠的,他看到「虐不死你」出現在了活火山口附近,那裡有一小潭岩漿正好在他們之間橫亙出一條界限,如果他們要過到對方的領域裡,首先要能克服跳躍過這汩汩冒著氣泡的殷紅色岩漿。

    灼熱的溫度把雪白的銀河七代烤成了一位紅色的貴公子,但正如莫倫保證的那樣,除了簡單的身體活動,他只在小範圍內走動,絲毫離開自己的地盤主動出擊的意思都沒有。

    李延年深吸一口氣,悄然祭出了狙擊光能槍。這回他的時間更加有限,這張地圖的氣候完全不適合進行狙擊,因為溫度太高,濕度太低,風幾乎是靜止的可以忽略不計,但不斷有火山灰從活火山口

    口上向外蔓延,影響大氣的密度和成分。他的光能彈貿然打出去,很容易引起火山口岩漿的飛濺並燃燒起火焰,導致無法準確擊中目標,或者在中途就被敵人看到,從而迅速躲避。

    但這種劣勢也是可以變成優勢的。李延年不知道莫倫在他選擇這張地圖時眼底浮現出的那份驚艷和隱隱期待,此刻他正在計算敵方所在區域火山口之間的距離以及它們爆發的間隔時間。

    李延年握著手裡的狙擊光能槍,額頭上滲透出細密的汗珠,一雙漆黑如浩瀚夜空的眼眸一錯不錯地盯住那一潭岩漿,嘴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突然一個活火山爆發了,對著天空噴射出十來米高的岩漿和黑烏烏的一片黑色煙霧,好像一個脾氣極度爆裂的女子,在肆意地炫耀她身體裡蘊含的絕對能量。

    「5、4、3、2、1!」好,就是現在!

    李延年瞄準一個坐標,毫不猶豫地將光能彈發射了出去,幾乎是同時,他左臂外側的能源彈槽也突地一動,挫動開來,將一枚能源彈順著同樣的方向彈射了過去。然而它們瞄準的目標並不相同,光能彈瞄準的更加精準,對準的是銀河七代的右腳,而能源彈的目標則是那一潭刺目的熾熱岩漿!

    就見刺啦啦一陣爆響,銀河七代一個側身翻滾靈巧地躲避開光能彈的襲擊,但卻因為那枚落在了岩漿裡的能源彈造成的岩漿瀑布而失去了絕大部分視野,他只得飛身而上,在火山口附近四處跳躍著躲避飛濺在空中的岩漿,不讓自己有一點的玷污,同時也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李延年嘴角揚起一絲壞笑,見成功把他逼入右側的另一個活火山口下方,手指興奮地有些微微顫抖。他從肺部深深呼出幾口氣,穩定住情緒,一瞬間的意識釋放,迅速轉換到精神力操縱,命令自己這架雷鳴三代抬起右腳,跟著是右臂,然後是左腳,接著是左臂,好像螃蟹一樣躡手躡腳地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隱蔽起來。雖然動作滑稽了點,但這是他所能想到最不容易引起對方注意的動作了。

    事實上,他的那能源彈要起的作用就是利用岩漿的爆炸擾亂對方的視線,並且逼迫銀河七代退向後側罷了。光能彈造成的打擊更加微弱,但也最大程度的讓莫倫在防禦思路上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

    如李延年所料,莫倫一邊躲避一邊思索著他這一擊的目的,借鑒上一回被狙擊的經驗,他預測馴龍黑貂很可能是打算聲東擊西,在他轉換戰地的路線上打下埋伏。不得不說,上將大人果真具有神一樣的預判能力,但只有一點想錯了,那就是馴龍黑貂利用這一擊所求的其實只是順利轉移狙擊地點,並且不被他發現。

    上次狙擊之所以能成功,很大程度上就在於馴龍黑貂的狙擊點他沒有估測出來,打了一個「奇」字,但這次,星羅棋布的火山口在彼此的地圖上從一開始都有顯示,也就是說,他不管選擇哪一點作為狙擊點,都極有可能被對方預測到。因為地圖是全亮的,他的隱蔽沒有任何優勢。只要防禦方佔據了地理上的優勢,比如之前「虐不死你」背靠火山口,就能把他的狙擊點限制在前方這一段區域,迴避掉從背後而來的危險。

    但李延年這第一擊過後,形勢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手裡的狙擊光能槍還在滾燙髮熱,李延年卻早已越過三個火山口,來到了銀河七代的左側。很快他看到了預想中的鼻涕獸,「虐不死你」在剛才的被動受襲中沒有任何損傷,但這場攻擊卻驚動了火山灰底下的鼻涕獸,一個鼻涕獸出現之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便連綿不絕地冒出了頭,圍繞在銀河七代四周,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

    莫倫自然不會畏懼這些鼻涕獸,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躲避辦法,在不攻擊鼻涕獸的前提下,輕輕鬆鬆提起腳尖在鼻涕獸頭頂來回跳躍,動作輕盈地就好似身懷絕世輕功的大俠。每一次躲避都是一次最為精準的走位,比教科書上的示範還要精準和徹底些,防禦的動作一直不曾減弱,哪怕是鼻涕獸前一秒幾乎把濃稠的□□噴在了他的腳上,他都能踩著精妙的步伐連環躲避開來。

    李延年看著眼前這一幕赫然呆住了。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壓根不存在什麼武俠小說,他都幾乎要以為這個操縱機甲的男人是那個會使用凌波微波的段譽了!這種瞬間的閃避,以前在遊戲裡他見到過太多次,但在機甲世界裡,這樣的閃避在理論上實行的可能性極低,需要精神力和機甲的融合度高達99%以上,才能實現理論上的瞬間閃避,並且完成閃避和走位的一氣呵成,不容間斷。在其他時候或許不難,但在行動迅速,□□噴射速度高達時速120的鼻涕獸面前,這樣的操縱只能用逆天來形容。

    不知不覺之中,銀河七代把憑著本能行動的鼻涕獸給繞糊塗了,七八隻鼻涕獸居然撞成了一團,陷入到彼此的□□中,造成了行動的暫時減緩。就見銀河七代果斷拋射出一顆低聚能的能源彈,橘黃色的光圈燃起,把所有的鼻涕獸燒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莫倫顯然還考慮到了這裡的環境,為了不引起大範圍的火災,只使用了低聚能的能源彈,因而除了幾個鼻涕獸在火光中成為一灘膿液,周圍的火山灰依然如故,不遠處的活火山也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李延年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意識觸角,驀然間認識到,他和眼前這個男人之間的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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